云绪 第23章

作者:软枝黄莺儿 标签: 古代架空

  阿史那达曼的母亲虽是汉人,但因长久在西域居住,便信奉了摩尼教。达曼自幼耳濡目染,跟着母亲一同食素,斋戒。其母以为自己儿子是生来的先知信徒,却不知达曼却是不信这些教义,只是要让她开心。

  达曼一直记得,当初城破之时,母亲自尽前一晚对自己说的教义——圣火昭昭,圣光耀耀,凡我弟子,同心同劳。

  她说,我儿生性聪颖,今后便更名为昭,还吾昭然光明世界。

  “徐昭?那便如此定罢,这名字也好听。”

  徐敬言不知这背后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有些伤感,便把灯一吹,恶作剧般地忽然把小孩拦腰抱起,小心地放进了被窝里。

  “阿爹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嗯。”

  “那我说喽,讲完就要闭眼睡觉,明天咱们去城里逛集市,要早起呢。”徐敬言多年习武,摸黑也丝毫不受影响,自己一边换里衣,一边也钻进被窝里,说:“话说啊,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说是这当日啊,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你让我想想……我好像有点记串了。”

  “当日地陷东南。”徐昭回了一句。

  “哦,是了,这当日啊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

  也不知讲了几遍,少年清清亮亮的声音慢慢小了。徐昭静静地等了许久没听到下文,歪头一看却是徐敬言自己把自己给讲睡了。

  徐昭小心地起身,把被角给他掖了掖,慢慢地闭上了眼。

  而徐小将军睡觉不老实,倏尔横过来一条胳臂就压在了徐昭身上,徐昭动了动要拨开,却被少年一把揽过在怀里,迷糊着说了句晚安。

  徐昭不动了,静静地看着少年轮廓柔和的侧脸,片刻后又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九章 哥舒信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当下属们问附离是否要入主王廷时,新王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诧的决定——烧国都,改元年,定都千泉城。

  自此西突厥百余年的王廷一朝付之一炬,有名望的世家大族全都随新王迁至千泉,一时间千泉城熙来攘往,摩肩接踵。

  千泉城南面雪山,三陲平陆,水土沃润,林树扶疏。因其暮春之时,杂花若绮,泉池千所,故而名焉。昔日突厥历代可汗每每来此避暑,以其冬热夏凉,景色优美之故。而附离却是开了先河,直接把此处定为王廷。

  众人向来知道这位新王喜游历,善骑射,也决计改不了他的主意,只得收拾行囊浩浩荡荡随大部队迁往千泉。这一来二去,迁都再建,竟又是用了一个多月。

  这些日子,穆千山一直跟在附离身边,突厥诸臣也都知道了可汗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汉人侍卫。中原雍国与西域各国从来关系不睦,这时间长了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也不乏有人要从世族嫡子中挑选子弟作为可汗的贴身侍卫,但都被附离回绝了。穆千山自幼便在刀口上舔血,自然能觉察到别人的目光去去不了中是否有敌意,他占着这个位置,就让那些世族大家的子弟无从与可汗接触,理所应当的就成了眼中钉。

  可汗的贴身侍卫,本是人人逢迎的对象,今却是无人问津了。

  别人道穆千山是失意寡欢,却不知他性子就那般不喜与人言语,加之,他既不会突厥语,从来也不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

  有一个例外是,除了一直与他说汉文的附离,还有位哥叔叶护也是与他说汉文。

  那个哥叔叶护同那些突厥大臣不一样,总是笑意盈然地,先和穆千山打了招呼,才去找附离。时间长了,就算穆千山不怎么答话,也知道了他是同附离一同长大的伴读,俩人的母亲是亲姐妹,而哥叔一族又是突厥十姓中仅次阿史那族的一姓。哥叔信的叶护一职更是有‘小可汗’之说。

  这次,又和往常一样,那位叶护大人笑着递过来一个细长的碧玉瓶。他也不在意穆千山要不要,说了句请你喝酒便直接放桌上了。待穆千山点了点头,那人笑得爽朗,悠哉悠哉地进了里间去找附离。

  他进了门,也不说话,自己找了椅子便坐,随手又拈起了一块点心。

  他们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但附离是五官都精致的很,组合在一起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有些张扬霸道的味道。而这人虽是棱角分明,却长得俊美妖异,虽不说雌雄莫辨,但让人恍惚间模糊了驰目性别。两人俱为白肤棕发,附离的眼睛为湖水般的蓝色,而哥舒信是野狼般闪着幽光的碧绿色。

  “哥舒信,你进门不带打招呼的?”附离正批着文书,眼也不抬,说道。

  “信草莽人也,不懂规矩,还望可汗体谅。”

  哥叔信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敷衍道。

  附离把笔放下,自顾斟了杯茶,把那碟为穆千山留的牛乳糕拿到了自己桌上,说“琼达怎么没除了你这祸害?”

  哥叔信幽幽地看着身边那碟糕点被拿走,不知这发小儿怎变得如此小气了。

  他抬眼,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不经意间的魅惑,如春风楼里最会勾人的头牌。

  “因为…我可是很乖的。”

  “呵。”附离不理他抛过来的媚眼,冷冷笑了一声,便自顾自继续批阅文书了。

  答案两人都知,哥叔世家势力颇广,要不然也不会让琼达忌惮得要把哥叔氏各子弟分别派到各地,却不敢随意囚禁任何一个。若要说与附离的亲近关系,哥叔信可是当属第一,而他安然无恙,这两年过得舒心自在。

  附离要正经阅事,某人却是不安分。总是扯着有的没的,虽只得一两句敷衍,但乐此不疲。

  “我尊敬的可汗大人,您是什么时候都有闲情逸致,去中原一趟也带来个冷美人儿?真是厉害!”哥叔信说。

  “嗯。”附离随意应了一声。

  “我说,他怎么样?”哥叔信想起外间那人,忍不住笑问。

  最冷淡的,却是最诱惑的。那副略显瘦削的身材下,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既有着习武之人极为柔韧的身体,又是窄腰长腿,与他以前见得那些俗物全都不一样。

  而附离却是不说话,哥叔信有些狐疑,片刻后,问“该不会是,这么久了,你还没弄到手吧?”

  附离还是不理他,而哥叔信却是证实了猜想,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了。

第四十章 喜房

  附离对哥舒信的反应不置可否,反正他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今晚的东风。从长安到凉州,再从三弥山到千泉,已经近一年的时间了,他有耐性慢慢磨。

  入夜时,穆千山来换了盏灯,附离拉住他,跟大熊一样趴在人身上不起来了。

  穆千山拖着人踉踉跄跄往前走,差点儿都摔了一跤。他站着不动了,面无波澜地等着附离不再耍闹。好一会儿后,附离才无奈地下来,乖乖地跟着他去用膳。

  “饱了么?”附离一晚上心猿意马,把那人唇边残留的一丝酒渍轻轻抹去,问。

  穆千山早就习惯他时不时这样的动作,只淡淡应了一声。

  “不急回去,先看些歌舞罢。”

  夜光杯中又斟满了馥郁浓烈的葡萄美酒,美艳胡姬在激昂的乐声中飞旋起舞,映得金饰叮当。穆千山有些要醉了,他平日要当值,不甚饮酒,所以酒量寒酸,喝了两杯眼神便有些飘忽了。

  附离向旁边说了些什么,乐声慢慢散了,方才热闹的大殿一下子静了下来。

  “怎地酒量这般差,我也没敢让你多喝。”那人在耳边无奈地低声。

  穆千山抬眼静静看他,少了平日的清冷,而是没有防备的,让人心软的澄澈。

  “再这般看我,我可不保证会如何了。”附离被那眼神弄得一窒。

  “如何?”

  穆千山有些倦,自顾往前走,却被人拉住,脚下不稳扑上了一个怀抱,唇上有什么东西温热地贴了上来。进贡的葡萄酒,喝着不烈,却容易醉人。两人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拥吻,不知什么时候纠缠到地上去了。身下是冰凉的玉石地面,唇间却火热得要烧起来,带着馥郁的酒香。

  附离手指穿过对方冰凉顺滑的发丝,把那根缠着长发的绸带解了开来。身下的人黑发如瀑,那双初见时惊艳的凤眼此时蒙了一层迷离的水气。

  还不是在这儿,附离在心里反复说着,不舍着松开了唇,但还是没有起身。

  “起来。”穆千山被他压得有些闷,说。

  附离闻言便翻了个身,把穆千山弄得压在自己身上了,说“这样吧。”

  穆千山没说话。

  从附离这儿看去,他侧着脸,几乎被黑发全部挡住,看不清神情。附离没敢动,半晌才想起,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附离小心翼翼的起身,看到穆千山闭着眼,却还是皱着眉头的样子,已经睡了。

  “可是,今天不能让你睡了。”附离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笑得柔柔的,小声说着。

  但没再动,还是躺了下去让穆千山趴在自己身上。

  灯花噼啪地响,慢慢的烧灼殆尽,微弱的烛光晃了晃之后,整个大殿一片漆黑。

  附离把身上人的头抬起来,自己凑过去衔住那双薄唇,缱绻的舔吻。他专注的很,也不知穆千山何时醒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嗯,醒了?”

  穆千山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知是自己酒量闹了笑话,便要起身。

  已经是后半夜了,附离却丝毫不倦,说:“跟我回去吧。”

  穆千山点点头,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夜风吹得人清醒许多。穆千山没了睡意,但还是有些酒劲儿,后知后觉的跟着他进了王帐。

  那是附离的主帐,却又变得丝毫不像。整个屋子里,满是红绸花缎,像极了雍国人娶亲的喜房。

  “准备了好久呢。”附离走到那红纱的床帐旁,看着那绣的精致的床被道“你看这野鸭子绣的可好?”

  “这是鸳鸯。”穆千山扫了一眼,说。

  “芙蓉花也挺好看的。”

  “并蒂莲。”

  “哦,这盘扣也不错。”

  “那是同心结。”穆千山终于忍无可忍,抓着他的衣领就压在了床上,问“你带没带脑子?”

  “就是带了脑子才问的嘛。”附离笑得狡黠,一边说一边伸手解起了两人的衣服。

  附离手指动了动,沿着他臀间那条缝隙暧昧地滑动。穆千山手上的力度没之前大了,附离凑过去,说:“放松些”。修长的手指探入沟壑之中,感觉到那处柔软的抵触,慢慢地挤进了一个指节。

  穆千山侧过脸,也不说话,只留了一头丝绸般的黑发撒在他身上。这个姿势不好动作,附离便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沿着那处瘦削漂亮的蝴蝶骨往下舔吻,一手在床榻间摸索。

  这种任人摆布的姿势太过无力,穆千山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他脑子里似混沌,却又一片清明。身后那处不该如此行事的地方,被人慢慢探入手指,似还沾着什么冰冷黏腻的液体。穆千山把头埋在被褥间,感觉自己像是温水中被煮着的青蛙,知道前路万劫不复却也心甘情愿。

  “疼么?”附离小心地探入第三根手指,问。

  穆千山不想回答,他有些恨这感觉为什么不是痛,体内被充满的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人几乎要发疯。

  附离听不到回答也不急,只是吻去他额前渗出的汗珠,然后含住他的耳垂,含糊着说:“我忍不了了。”

  话音未落,穆千山感觉到体内的手指被抽出,换了炽热坚硬的物什缓慢地抵了进来。

  终于,是他熟悉的痛觉,却夹杂着被充满的肿胀感,奇怪极了。

  “怎么样?疼不疼?”

  附离还在问着,不厌其烦。穆千山竟觉得有些窘迫了,要做又做,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动啊。”身下被压着的人声音冷冷的,有些颤,像是咬着牙说的。

  附离有了那么多顾忌,却好像都是自己在缚手缚脚。得了他这句话后,附离低低笑了一句自己是傻子,便开地大开大阖的抽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如不知餍足的狼,每一下都整根抽出又进入,囊袋沉甸甸地拍在两瓣紧实的臀肉上,带出让人羞耻的声响。

  起初撕裂般的痛楚慢慢被快感代替,甚至有些轻微的痒意。两人交合处热的要烧起来,每一次都带出水润翻出的穴肉,粗硬的毛发将那处细嫩的皮肉刺激的有些红肿。附离在床上是极尽所能,而穆千山也不是扭捏之人。两人的交合更像是原始时代,野兽般的尽欢。附离把那些技巧什么的都抛诸脑外了,此时,只剩下最简单的欲望。

  “啊…”

  附离很喜欢穆千山的声音,本是那么疏离冰冷的声音,在床上却又那么纯粹,一点都不扭捏。

  穆千山觉得做这档事儿没什么要忍着的,在附离看来却是出奇的配合,附离每次坏心地顶弄深处时,都能得到几声急促的喘息或者低低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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