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 第2章

作者:今天也不要脱发 标签: 古代架空

  陶修远将杯子一放,不耐道:“好了吗?还要做什么?我要抱媳妇儿!”

  如此直白的话让屋内人均是脸上一红,冬荣更是臊得无地自容,心道,两个男人如何洞房?

  不过冬荣担忧过多了。

  饶是陶家讨了男媳妇,可也未想过做对有实的夫妻,毕竟这男人之间的欢爱本就格外神秘。因此,便没有教陶修远如何洞房,只是告诉他,抱着媳妇儿睡一觉便好。

  陶修远便抱着他往床上躺,“媳妇儿,睡觉觉了。”

  冬荣被他压着动弹不得,两人身上厚重的新婚服都还未脱下,这样闷头一睡,怕是要躺在汗水里了。

  冬荣小声道:“大少爷,衣服还没脱下,这样睡太热了。”

  陶修远道:“可是我不会脱衣服怎么办?”

  冬荣沉默了一阵儿,道:“你起来,我给你脱。”

  陶修远乖乖地爬起来,黝黑的眸子盯着冬荣,像在看一块可口的糕点。

  冬荣顶着那炽热的目光,浑身都似冒着热气,纤长的手指触及到陶修远的领口,缓慢地给他解衣服。

  把婚服剥下,只剩下一件赤红的里衣,陶修远注视着冬荣的每一个动作,笑眯眯地道:“我也给媳妇儿脱衣服!”

  说罢,也去解冬荣的衣服。

  冬荣活了十七年了,除了奶奶还没人给他解过衣服,有些不适应地去挡,谁知这陶修远力气大得很,愣是将领口扯开了,好好的布料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冬荣一时没防住,叫他给扒了衣服。陶修远将衣服随手丢到床下,随即抱着冬荣双双倒在鸳鸯红软被上,轻轻拍着他,像哄小孩儿似的,“睡吧,媳妇儿。我们睡觉觉了。”

  冬荣想起身把衣服捡起来也动不得,听着陶修远的低吟,疲累了一天,倦意也渐渐缠绵,竟不知不觉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日起来时,前来收拾的女仆们都红着脸偷笑,让冬荣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去。

  偏偏陶修远还粘着他,像新得了玩意儿的孩子,时时刻刻围在冬荣身边,嘀咕道:“你真好看,你真好看!我要为你画好多画!”

  冬荣被他夸得面红耳赤,幸好伺候在陶夫人身边的老奴林嬷嬷过来请他去敬茶。

  冬荣是陶家明媒正娶,八座大轿抬进门的,明面上也是陶修远的正妻,按照礼数也应该是要去给公婆敬茶的。

  可冬荣是个男媳妇,也自小长在穷人家,不懂他们有钱人的规矩,给陶员外和陶夫人敬完茶之后,还得给两位小娘敬茶。

  林嬷嬷领着冬荣走到堂下一位妇人处,介绍道:“这位是张小娘。”

  冬荣瞧了她一眼,见她生着一双凤眼,眼尾上翘,看人无端带刺,似乎要把冬荣里里外外审个清楚。

  冬荣有些怕,端茶的手都在抖,恭恭敬敬道:“小娘,请喝茶。”

  张小娘旋即伸出手,要接过那杯茶,即将递到手上时,那杯茶却突然掉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洒到了冬荣的鞋子上。

  张小娘惊呼道:“哎呀!”

  正要开口,眼前忽地一道影子闪来。陶修远听到动静立刻扑到了冬荣身边,“媳妇儿,伤着没有?痛不痛啊?我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冬荣心道,好在这富人家的鞋子厚,若是穿的草鞋,脚背定要起几个红泡。

  他安抚道:“我没事,不要紧。”

  张小娘咳了咳,道:“哎呀,这茶洒了,寓意可不详呢!新媳妇儿做事还得小心些呀。”

  陶夫人轻笑道:“说什么话?方才冬荣给我敬茶时就好好的,怎么到你那儿就洒了?”

  张小娘道:“怕我是小娘呢,自然比不得主母。”

  眼看无端起风浪,陶员外忙道:“好了,不就一杯茶嘛,再敬一杯就是了。”

  陶修远却宛如根木柱子似的抱着冬荣,道:“不做了,我们不做这劳什子!”

  陶修远犯起混来让场面僵持,陶夫人自然是在站在儿子这边,也道:“不敬也好。又不是她的儿媳妇。”

  张小娘闻言蹙起了细长的眉,只望着陶员外。

  陶员外长叹了口气,道:“行了,孩子们都看着!向来礼数如此,也不能坏了规矩吧?”

  陶夫人哼笑了一声。

  冬荣拽了拽陶修远的衣袖,低声道:“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

  陶员外吩咐道:“快倒一杯新茶!”

  又倒了一杯新茶,冬荣双手奉上,“小娘请喝茶。”

  张小娘接过茶,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放下,从袖里拿出了块玉,道:“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玉我也是收了许久的。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便赠给你吧。”

  冬荣接过,道了谢。又端了茶到另一位妇人处。

  林嬷嬷道:“这位是尤小娘。”

  这尤小娘不仅衣着素净,连她的长相与张小娘都是对着的,眼角和嘴角都是往下长的,瞧着一副莫名的苦相,但对冬荣还是很温和。

  喝下茶后,送了串佛珠给冬荣,“开过佛光的,保你一身平安顺遂。”

  冬荣行了礼,道了谢谢。

  林嬷嬷介绍道:“这是张小娘的二公子。”

  这陶怀信随了他母亲的眼睛,也是狭长的凤眼,相貌不凡,不过,莫名地,冬荣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也就埋头行过礼,不去理会了。

  “这是张小娘的大小姐。”

  冬荣朝那一身绿裙的秀丽女子点了点头。

  林嬷嬷又道:“这是尤小娘的二小姐。”

  冬荣又重复地对着粉裙的娇媚女子点了头。

  陶修远满眼心疼拉着他坐回去,待他坐下便要去瞧他打湿的鞋。

  冬荣连忙把脚缩回去,下意识道:“大少爷,您别这样,我真的没事。”

  他这声称呼听在张小娘耳里,她哂笑道:“怎么还叫大少爷啊?这可是你夫君啊。你也得叫相公吧?”

  冬荣耳尖红了,要叫相公,他自然是叫不出来的。他一个穷乡旮旯里出来的,活得连陶宅的奴仆都不如,就算嫁给了陶修远,也不敢自若地称这金贵的人为相公。

  陶夫人瞧见他面薄,便道:“爱叫什么叫什么吧,小夫妻之间的事,咱们旁人也不好插嘴。”

  今天事不多,随便写写。∠( ? 」∠)_

第三章 圆房

  冬荣嫁进陶家后,陶员外和陶夫人都待他十分亲厚,兴许也是听了那大师的话,当真将冬荣锦衣玉食地养起来。

  冬荣起初还难以适应,本来奶奶的病在陶家的帮助下有所好转,冬荣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要这般被人厚待着,那心中的感激更是有如这榭城的丰盈江水,滔滔不尽。

  怀着这份感情,冬荣对待陶修远也如恩人。而陶修远也是极为亲近他的,日日围着他转,一声声地叫他媳妇儿。

  冬荣到底是男子,被叫媳妇儿还是有些不自在,便教了陶修远喊他的名字,最后被陶修远亲昵地唤为“冬冬”,叫得冬荣心里总是一阵热,比“媳妇儿”的威力还大。

  陶修远时常拉着他作画,画的自然还是冬荣,下笔极为熟稔,冬荣想到之前那些画心觉惊叹,问他如何知道自己的模样,陶修远只道:“在梦里见过!我时常在梦里都会遇见冬冬。”

  这倒是玄乎!

  不过冬荣也不知他所言真假。

  二人感情越来越好,陶修远黏着冬荣,冬荣也愿意陪着他。

  陶夫人前来看望的时候,陶修远正在安静地作画,而冬荣也静静地候在一旁研磨。

  这副锦瑟和鸣的画面瞧在陶夫人眼里也是欢喜的,心想着自家儿子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陶修远的痴病并无好转,仍旧呆呆傻傻的。

  私底下,陶夫人可没少听张小娘明里暗里的嘲笑:“白娶了个男媳妇儿断香火哦,这傻病也治不好的。”

  陶夫人急,陶员外却不急,只道:“这病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会好的,慢慢来吧。”

  可陶夫人哪里再听得了张小娘讥讽的话,偏生这张小娘儿女双全,自受陶员外宠爱,嚣张跋扈惯了,就算陶夫人明表不悦,张小娘的碎嘴也闭不上。

  一气之下,陶夫人又花了一百两将那大师再请了过来。

  大师见了冬荣便道:“是这人没错了。他就是那画中人。”

  陶夫人问:“大师,我们待冬荣也是极好的了,就算我儿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可这也无半点好转啊。”

  大师沉吟道:“到底不是真夫妻。”

  陶夫人哑然一阵,道:“这亲都成了,怎么还不是真夫妻啊……”

  大师闭上眼,甩了下拂尘,道:“有名无实啊。”

  陶夫人是过来人,又怎会不懂。这大师的意思是要冬荣和陶修远圆房,真真切切地做一回夫妻。

  陶员外听闻后直道荒谬,更说这大师是个草包江湖骗子。

  但陶夫人为了治好陶修远的病,哪怕有一线希望也愿意去试试的,姑且命人去打听男人之间到底是如何欢爱。

  待春宫图和膏药都送来了,陶员外见此气愤,拂袖道:“你只顾惜修远,可你也得问一问冬荣愿不愿意!”

  陶夫人回道:“怎么不问?若是冬荣不愿意,我也不逼他。男儿委身本就屈辱!”

  她把冬荣叫来,先寒暄了许久,才说起陶修远的痴病不是娘胎里出来的,而是忽然就傻了,又说起自己内心多年积压的苦水,说得声泪俱下,连听得冬荣也红了眼眶。

  说道圆房这件事,她也十分愧疚,将春宫图和膏药送了上来,只道:“若是你愿意,我们当尽力回报这份恩情。若是不愿,那也便算了,但也仍会待你好的。”

  冬荣险些承受不住,在他眼里,陶家是一辈子的恩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无以回报,没想到陶夫人还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

  可冬荣又手足无措,要与陶修远圆房这也是他并未想到的。冬荣向来不懂什么男子欢好,也更不晓得男子之间的情爱,他之前以为自己嫁过来只是担个虚名罢了。

  不过他还是收下了那些东西,春宫图他回去时略略瞧了一眼便受不住那露骨的画面,赤着脸将它藏了起来。而那瓶膏药,再看也羞耻至极,也一并藏了起来。

  冬荣心想道,自己还是慢慢琢磨吧。

  可谁知,一碗糖水却把这件事提前了。

  陶修远每日下午便要饮一碗糖水,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那日,冬荣正陪着陶修远作画。送糖水的侍女来了,陶修远接过饮下,便照常作画。

  可这画作到一半就隐隐不对了。

  冬荣听得陶修远呼吸紊乱沉重,抬眼见陶修远把上好的宣笔都扔了下去,顺着桌沿滚下,蘸在笔上的墨也星星点点地溅在了地上。

  冬荣心里一惊,问:“怎么了?怎么把笔丢了?”

  他上前捡起毛笔,刚要递给陶修远时,忽地一股灼热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