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 第4章

作者:今天也不要脱发 标签: 古代架空

  他撂下这句话往假山那边跑了,冬荣示意阿朗跟上去,自己寻了一处凉亭等他。

  望着池塘边随风摇曳的柳枝,冬荣的心里也渐渐绽开一丝涟漪。

  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嫂嫂。”

  冬荣闻声回头,见来人着一席月牙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支白玉箫。往上,一双狭长的凤眼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

  这人是陶修远的二弟,陶怀信。冬荣记得他。

  冬荣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不习惯陶怀信看他目光,那让他浑身不自在。

  谁知,陶怀信竟然走到他身边来,款声问他:“嫂嫂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冬荣低声道:“不是一个人,大少爷他去捡风筝去了。”

  陶怀信沉默了一阵,将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缓缓道:“嫂嫂还真是受苦了,毕竟傻子可不懂什么叫节制。”

  冬荣听了他的话,面容浮上一层粉色,他抬眼对上陶怀信炽热的视线,心里生出一丝恶心。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默不作声。

  陶怀信紧逼着靠近他,压低了声音,道:“嫂嫂身为男子却如此娇艳,连我看了都心生怜爱,更何况大哥了。”

  冬荣又退了一步,道:“请二少爷注意身份。”

  陶怀信却把他步步紧逼,拉长了声音,道:“嫂嫂的脖子真有一副香艳画面,看来你与我大哥圆房颇为激烈啊,不过,他懂怎么做吗?是不是嫂嫂教他的?”

  冬荣退无可退,身后贴上凉亭里的木柱,心中慌乱不已,抵着陶怀信的胸膛,厉声道:“二少爷,我……我是你嫂嫂,别这样。”

  陶怀信嗤笑道:“嫂嫂?叫你一声嫂嫂还真把自己当陶家人了?这世上哪里有男嫂嫂啊,你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等我大哥病好了,你就会被我那个小心眼儿的嫡母给赶出去。”

  这番话让冬荣心里一阵涩痛,失神之时竟叫陶怀信钻了空子,领口被扯开了些,露出一片春光。

  陶怀信抓着他的手,往冬荣的脖颈扑去,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肤处,似饿疯了一般吮吸啃咬,闷声道:“嫂嫂真香。”

  冬荣回过神来,拼了命似的挣扎,“滚开!不要碰我!滚开,滚开!救命啊,救命啊!”

  他气得眼眶泛红,浑身绷紧,双足蹬个不停,却半点作用都没有。

  心如死灰之时,一道身影闪来,将在冬荣脖颈间肆意的陶怀信一把抓起来,下一刻就是啪啪的两个耳光扇去。

  冬荣惊喜道:“大少爷!”

  别瞧着陶修远傻,但收拾起人来,陶怀信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两个耳光扇去,陶怀信登时白嫩的脸颊都红了,连嘴角也被扇破了。

  陶怀信忙哀呼道:“大哥!大哥,我是怀信啊,大哥,别打了!”

  可陶修远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骑到他身上,拳头如雨点似的袭来。

  “不准欺负我的冬冬,去死!去死!欺负冬冬的都去死!!”陶修远暴呵道,眼里一片猩红。

  陶怀信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哀嚎声不断,喊着:“嫂嫂救命啊,嫂嫂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大哥,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再打下去,陶怀信就要生生地被陶修远打死了。

  冬荣上前拽住陶修远的手,道:“好了,好了,别打了,我没事了大少爷,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陶修远被他喊回清醒,从陶怀信身上下来,将冬荣细细地看了一遍,问道:“冬冬,你没事吧?有哪里痛吗?脖子痛不痛?”

  冬荣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我没事,幸好你来了。”

  傻子:欺负冬冬的都得死!!

  冬荣:别气,别气,我没事的。

第五章 动心

  白日里的事传到了陶夫人的耳朵里,立刻就闹起来了。

  陶怀信被陶夫人派的人抓来跪在了祠堂里。

  等张小娘得知此事赶来时,陶夫人正指着陶怀信的脑门子骂:

  “挨千刀的小杂种!你亲娘倒是把你的贤名传到外面,可在窝里不知道怎么横呢!勾搭家里的丫鬟也就够了,这下还欺负起我的儿媳妇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陶员外立在一旁,脸色称不上好看,只堪堪道:“夫人你也少说几句吧……”

  陶夫人闻言更加气愤,朝他吼:“少说几句?当初的那小贱人蓄意勾引,生子上位,我也就忍了,谁知教出这么个玩意儿,丢不丢人啊?”

  张小娘听了这话,面色发青,加快步伐进了祠堂,上去就噗通一声跪下,二话不说扇了陶怀信一巴掌,又掐了他好几下,骂道:“小畜生!又做了什么事?”

  骂完,旋即哭丧着脸对陶员外道:“老爷,妾身真是该死,教不好儿子!怀信做了什么不好的,都怨我。老爷,你罚我吧。”

  她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将近三十岁的人了,把皮肤养得极好,白里透红,半点皱纹都没有,可怜兮兮地咬着唇,满眼自责和愧疚,很能让男人生出怜悯之心。

  她又啜泣道:“妾身出身卑微,小时候没教好他,虽然怀信十来岁才认祖归宗,上的私塾,可这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很是难改,是妾身的错。”

  她话里有话,申明自己生了孩子十多年才有了小娘的位分,这本就是陶员外一件内疚事,此时一提,更是戳中陶员外心中的那根刺。

  果然,陶员外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无奈,便对陶夫人道:“夫人,归根究底也是我的错。怀信做错了事,修远也把他打成了这副样子了,让他罚跪三天祠堂就罢了吧。”

  言及此,他对陶怀信道:“怀信,你以后还犯不犯这事?”

  陶怀信忙道:“不犯了,不犯了。儿子日后一定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陶员外道:“夫人,怀信也说了不犯了。就罚跪祠堂罢了吧。好歹他也是我的亲儿子。”

  陶夫人冷笑道:“你这意思是我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了?陶既明,你记着,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修远得了病,你就合着那贱人来欺负我们娘俩!”

  陶员外道:“你这是什么话?修远自然也是我的儿子!就算是得了病,那也是我陶既明嫡出的儿子!我哪里不疼他了?”

  张小娘哽咽道:“老爷,是妾身没有教好怀信,妾身,妾身这就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长记性。”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跑出院外,折了根树枝回来,猛地抽在陶怀信的背上,抽得陶怀信连连哀呼:“娘,娘,我都及冠了,您不能这么打我呀!”

  张小娘狠声地道:“今天我就狠狠地抽你一顿!叫你欺负你的嫂子!那是你能欺负的吗?那可是修远的媳妇!你个小畜生!”

  陶怀信被抽得到处跑,张小娘跟在后面追,哀嚎声不断,虽然他生了张金玉般的皮子,此刻也如街上喊打的老鼠似的乱窜。

  陶夫人冷然道:“你娘俩当这儿是哪儿啊?做戏给谁看呀?小杂种下次再犯,说什么也要给我滚出去!”

  她甩了脸子,愤愤地离去,往东院走,去瞧瞧冬荣。

  此时,冬荣正抓着陶修远的手给他上药呢。陶修远虽然暴打了陶怀信一顿,可是手也被陶怀信挣扎的时候抓伤了,陶修远的皮肤白皙,衬得那一条条分明的红痕像蜈蚣似的狰狞。

  冬荣看得眼里含泪,给他擦了药,又轻轻地吹。

  陶修远道:“不痛的,不痛的。冬冬不哭。”

  他用另一只大手给冬荣抹眼泪。

  冬荣眼眶泛红,说话带着哽咽,“您不用这般的。”

  陶修远摇着头,道:“不。母亲说,冬冬是我的媳妇儿,是我的人。我要保护好冬冬,不能让别人伤害你。只要冬冬没事,我就没事。”

  冬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凑上前在陶修远的唇上亲了一口。

  陶修远眼睛立即亮了,道:“可以亲嘴了吗?”

  冬荣脸颊敷粉,含着羞意地点了点头。

  陶修远将他扯入怀中,连连几口亲在了冬荣的脸蛋上,叹道:“好软,好红哦。冬冬像桃子一样,甜甜的。”

  冬荣面颊烧得更厉害了,他垂着眸,散下一排小帘子似的睫毛,看上去乖顺极了。陶修远吻了吻他的睫毛,轻轻道:“好喜欢冬冬,香香的,软软的。”

  他的气息打在冬荣的肌肤上,很快就把那处染得酡红,他含着冬荣的嘴唇,又舔又吮,伸出舌尖正要探进去,便听见门口响起一声咳嗽。

  冬荣随即从头到脚都羞红了,推开陶修远一看,陶夫人正用手巾掩着嘴伫立在门口。

  她笑道:“哎哟,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呀。”

  冬荣想从陶修远怀里出来,谁知他抱得死死的,半点也挣脱不开,他轻声道:“少爷,放我下来吧。”

  陶修远毫无顾忌地喊了一声母亲,也不撒手。

  陶夫人捂着嘴笑:“没事,这样也好啊。”

  她进了屋,坐到对面,对冬荣道:“好孩子,今日你受苦了。”她又看着陶修远,道:“好儿子!打得好!小杂种欺负冬荣就该打!”

  陶修远道:“对,谁也不准欺负冬冬!谁敢欺负他,我就打他!”

  开学了,考试周了……

  淦!

第六章 惊耗

  亲也成了,房也圆了。

  按理说,这陶修远的病也该好些了。可眼瞧着冬荣嫁进陶家都快四个月了,陶修远的病却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无,仍是整日痴痴傻傻的如同五六岁的孩童。

  陶夫人翘首以盼了许久,每日都派人留意着东院,可除了听见陶修远与冬荣是如何和乐融融,偏偏自己最想知道的好消息就是传不到耳朵里。

  想来想去,陶夫人不得不疑惑,难道是圆的房还不够?

  但平日里时不时地也会瞧见冬荣走路不利索的样子,甚至还会不经意看见冬荣那白嫩的脖颈上印着的发青发紫的羞人痕迹。虽觉着自己儿子怕是一旦开了荤就不要命地折腾人,但她也拉不下面子来谈这件事,只能私底下偷偷让陶修远对人温柔些。

  如此看来,二人的房事定然是不会少的。

  那到底是为何呢?

  这日子仿佛一潭水,面上波澜不惊,过得融洽,一边陶修远和冬荣情意浓浓,另一边张小娘也不会带着陶怀信作妖,但这平静的水面下却涌动着陶夫人日复一日的焦灼。

  陶夫人一心系于府里的事,这段时间也未出过远门,对于外面的事也寡闻少见。直到有一天,尤小娘请完安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让陶夫人多嘴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尤小娘还是一身清简的的打扮,蹙起眉来使她的眼角拉得更低,仿佛有千愁万绪缠绕在她的心头似的理不净。

  她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陶夫人道:“妹妹有什么不妨直说,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在场,不必怕。”

  尤小娘这才轻声道:“昨日妾身前往祥吉寺上香,一路上听了不少修远的闲话。”

  陶夫人拿杯盖刮着茶杯口,轻轻吹了口冷气,随即淡然道:“这闲话还说得少么?这些年,我也听出耳茧子来了。妹妹,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尤小娘道:“若是以前的,妾身也如姐姐一般就当耳边刮过了一阵风。可是这次说的可是关于修远娶男妻的。”

  陶夫人抿了口清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