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男妃 第6章

作者:止宁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架空

  顾清宁接过,瞪了他一眼,“你太无聊啦,这等美味本该大家一起吃才好味,老子一个人吃多没趣啊!”

  李衡只是微微一笑,给他将最酥脆软嫩的部位挑了出来夹到他的小碟上去。

  顾清宁眼里一道促狭,趁李衡不备,将手上的一片烤乳猪塞进他嘴里。

  李衡猝不及防被他塞了一嘴,只无奈地摇头,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顾清宁。

  “你啊……”

  眼前的少年明媚,满脸是奸计得逞的笑意,愈发显得那本就灵动的双目多了几分神采,嘴唇因微辣的酱汁而变得愈加红艳,他微张着唇,扇了扇嘴巴,鼻尖细细的出了一点汗来,

  “再帮本少爷倒一杯茶水。”

  李衡喉结动了动,又给他倒了。

  顾清宁吃得肚皮溜圆才肯扶着李衡出了酒楼,马车已是停在楼下待命,顾清宁撑到了不肯坐,李衡便让马车先回去了,自己与顾清宁慢慢地走着。

  街上又有数道目光往这里看过来,顾清宁十分厌烦,只得重新戴上了斗笠,有些后悔没坐马车。

  还未走一会儿,突然看见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李衡与顾清宁嘱咐了一声,让他在原地稍待片刻,便迎了上去,

  “唐兄。”

  唐子来原本正要上马车,回头过来,见是李衡,脸上微微一笑,“原是崇墨,可巧。”

  唐子来是庆丰六年的状元,李衡于今年蟾宫折桂,两个状元同在翰林院,脾性又极是相投,十分谈得来,唐子来风姿儒雅,一身青衫玉树临风,谈吐风流,自是李衡膜拜的前辈,二人随意聊了几句,便约了后几日诗社的雅会,李衡双手一揖,

  “唐兄,那便三日后再会,愚弟还有人在等着,这便告辞了。”

  唐子来稍稍往他身后看了看,一个白衣少年背着他二人站着,也不甚在意,便微笑颔首示意,十分轻松地上了马车。

  李衡回到顾清宁身边,面露喜色,“巧得很,方才那位正是上届的唐状元,十六及第,极是有才,今儿竟遇上了。”

  “哦。”

  李衡这才注意到顾清宁略有些不自在的脸色,有些担心,

  “怎么了?”

  顾清宁摇了摇头,“方才那烤乳猪吃多了,胀得慌。”

  李衡不疑有他,便走了几步,顺道去前面的医馆给他买了山楂化食丸。

  顾清宁原本话挺多,可这一路上却是安安静静的,李衡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再行一炷香,远远地看着梁王府门口那两只凶巴巴的石狮子,顾清宁心情更不好了。

  “我不想回去,”顾清宁抓着李衡的袖子,“真他娘的烦人。”

  这反反覆覆的性子李衡早已见识过,他没有说什么,征求得顾清宁同意便折返回头,一同去了自己的府邸。

  一路上李衡有意转移他心情,挑了些岭南的奇闻异事与他说,好歹让顾清宁心情舒服了点。

  走了半个时辰,总归是到了目的地,李衡的府邸位于城西处,外表不甚奢华,但却是精巧得很。

  “这是圣上恩赐的。”

  顾清宁好生羡慕,“老子可真羡慕你这种独在异乡的人,自己一人自由自在的,多好,我老爹若是活到如今,咱也不可能有单独的府邸,他必是将老子别在裤腰带上看得死死的,唉,小蛮,真真艳羡你。”

  “为兄并非独自一人,”李衡笑笑,推门而入,“母亲大人早在年初便随来了。”

  府院里扫地的家丁见着自家少爷携客回来,便喜上眉梢跑去报信了,不多一会儿,来了个五十开外的妇人,她身量微微发福,穿着华丽,但并非京城贵妇人的精致娇奢,而是略带了些暴发户的豪气,满身皆是穿金戴银,见之眼花缭乱,她面容和悦,见着李衡带了个客人回来,远远地就一拍大腿哎哟一声,脸上更是带了喜庆的笑意迎上来,待到顾清宁揭下轻纱斗笠,那妇人看得都呆眼了,

  “乖乖,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京城果真是大地方。”

  顾清宁干笑几声,看着李衡。

  李衡给他母亲请安后旋即给他介绍了顾清宁,只说是京城结交的好友,并无说到其他。

  李母拉过顾清宁上上下下地瞧,怎么瞧都瞧不够,这让顾清宁有点儿竖着毛的感觉。

  待到李母看够了才美滋滋地指挥仆妇去备午膳去了,顾清宁与李衡道,“你娘怎么跟看媳妇一般?本少爷风流倜傥至少看得出来是个公的吧!”

  李衡脸色微微一红,“并非是贤弟之过,只不过……咱先进屋吧。“

  顾清宁见他吞吐更是怀疑有诈,双手揪起他的衣襟,“哼,定是有啥龌蹉!快告诉本少爷!”

  被他纠缠的没办法,李衡只能道,“你听了可别怄气,”

  “小爷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真不生气?”

  “你他娘烦不烦!”

  “……额,咱们岭南可以娶男妻的。”

  “啊?”顾清宁瞪大了眼睛,“这,这……荒唐……这……”

  南朝虽说是好男风的风气甚重,但论说娶男妻,听起来还是惊世骇俗。倒是在些许奇闻怪志上听得部分沿海地区有纳契弟的风俗,然这终究是少之又少,思及至此,顾清宁难免防备地看了看李衡。

  李衡无奈道,“不怕贤弟笑话,家中大伯便是娶得男妻,亦是三书六礼聘过来的,膝下无子,家父念及兄弟情谊,便将家中二哥过继去承欢膝下的。”

  “你莫不是也打了娶男妻的主意吧!”顾清宁稍稍一想更是揪紧他衣襟,死死盯着他。

  “我……”李衡脸色一红,顾清宁的脸靠得他很近,几乎可以看见上面细细的绒毛。

  “我没那心思,”李衡看他一副炸了毛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这里是京城。”

  “哼,若是将老子当作女人,小爷第一个不饶你!”顾清宁这才拍拍手放开了他。

  待到吃午饭的时候顾清宁才发觉李家名副其实就是一个土财主。

  一桌子金镶玉的碗筷,熊掌鱼翅很是阔绰地一盆一盆地上,顾清宁大清早的吃了半只烤乳猪,早已没了食欲,只看着这桌子的纸醉金迷有些咋舌,

  “李兄,你居然这么有钱。”

  李母在前,顾清宁倒是乖巧得紧,不再胡乱诨叫他绰号,李衡无奈地笑笑,还没说什么,李母早已经用那粗嗓子嚷开了,

  “咱家不缺银子,就缺状元!嘿,这回状元也有了!”

  李母嗓门大,粗鲁爽朗,三言两语便将李家的底给抖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顾清宁见李衡出手颇为阔绰,银钱用度很是随意,以为如今朝廷俸禄是这般可观,此刻才知道李家竟是岭南当地的富户。

  岭南乃烟瘴之地,但药材广布,奇珍异兽良多,李家世代皆是药商,到了李父手上,这家底愈发的雄厚,说一个财源滚滚都不为过,然仕农工商,李父里子是有了,经不住没面子,这一米箩一米箩地往府里赚着大把的银两,可内心深处的自卑无处不在,故而李父便将这提高社会地位的希冀寄托在李家兄弟身上,花了大价钱从江南请了名师,自小悉心教导,所幸虽然李衡的两个胞兄于学问上毫无建树,只专研于经商之道,可李衡却是出奇的出类拔萃,十岁便过了乡试,李父一开心那银子便哗哗地赏了那教书先生,教书先生自是愈发的勤恳。

  这经年累积的竟给教出了个状元来。

  李母四处看了看,脸上带了些嫌弃,

  “这府院太小啦,刚住进来还好说,往后衡儿在京城多采买几个家丁仆妇都没地儿安放,若不是圣上赏赐的咱自个儿再去买一处大的去!”

  “母亲,”李衡皱了皱眉,“父亲几番交代切不可说这等妄言,京城岂是别处可比,千万不可口无遮拦。”

  李母瞪了一眼李衡,满头的金钗步摇哗哗作响,“这书读得好,却是榆木脑袋,这儿只有咱母子与阿宁,那里会传到圣上耳里去!”

  顾清宁决计没有见过的这般的人母,浮夸、聒噪,但不知为何,顾清宁却对她讨厌不起来,也许是因为这份倘然的心吧。

  碗里的菜已是堆了山了,但李母仍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夹,顾清宁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李衡,李衡难得见他这幅老老实实的模样,自是啥都要帮他顶了。

  见着李衡对顾清宁的维护,李母心下更是笃定万分。

第10章 将军

  顾清宁虽身为太傅之子,然顾老太傅秉持着富贵一时、名节千古的人生理念,恁是要全府上下克己守礼,决计不能浪费一分一毫,更何谈奢侈,故而顾清宁自小过得甚是节制,也只比寻常百姓人家好上那么一点。

  当顾清宁见识了李衡家里的镶金恭桶后,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积玉堆金。

  “简直是挥金如土!”

  李衡无奈道,“家母素喜如此,并非为兄所愿。”

  “啧啧啧,你这个状元可别做出那等不知民间疾苦,说些何不食肉糜的话来!”

  李衡胸口被顾清宁戳着,发痒,便出手拿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使坏,

  仇富如顾清宁自是不甘,上下扑腾,奈何李衡一介书生气力倒是不小,顾清宁一时也捉弄不了他,反被李衡从后面抱住了,顾清宁便耍无赖拿牙咬他。

  “嘶——”李衡倒抽一口气,放开了他,看着手上一列整齐的牙痕,“你、你……”

  顾清宁笑的是人畜无害。

  李母在窗外偷偷看了几眼,捂嘴偷笑起来,她这个小儿子素来老成,结交的也都是些文绉绉的迂腐之辈,哪里见过他这般样子,不过知子若母,那带着宠溺的神情哪里能骗得了自己。

  身在岭南帮夫君一起打理生意的大儿子已经成亲,三年便为李家添了两个大胖孙子,若小儿子真的喜欢,李母自是不反对他娶男妻,何况这少年美貌非常,又灵动活泼,李母喜欢得很,恨不得当即进屋去要他的生辰八字好给算命先生合上一合。

  眼见着天色已晚,纵然顾清宁万般不愿意回府,可总待在李衡那里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李母那般过分的热情他着实吃不消,只能作别。李母一见顾清宁要走,拚命挽留,扯着顾清宁的手不肯放,还是李衡出来好说歹说,顾清宁又应了她时常会过来拜访,这才肯放了,不过临走前送了个冰种怀古翡翠,硬是让顾清宁收了才作罢。

  顾清宁偷偷狠盯了一下李衡,趁李母不备将这翡翠塞给他。

  李衡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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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梁王府早已掌灯,静静地照耀着这王府里的一切。

  厅堂中的灯盏哔哔啵啵的,一两飞蛾扑将过去,灯火便有些摇晃起来,李岩去挑了挑灯芯,顺便将那烧焦的飞蛾去了,复又将灯盏盖上,堂中又恢复了明亮。

  “王爷,可要再请空洞大师来府一趟?”李岩于堂下恭恭敬敬地问道。

  “大师年老,这点寒毒大可不必劳烦他远途奔波。”

  看着梁王那张平静冷峻的脸,李岩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王爷,您金贵之身,这寒毒要多多注意才是,切不可大意。”

  萧玄衍随意应了一声,犹自看着手上的文书。

  李岩心中略为焦急,前些日梁王体内寒毒毫无缘故发作,若非少林空洞大师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说也奇怪,明明空洞大师早先已行功封了那寒毒于丹田,并配了十粒“散毒丸”按时服用,平日里只要以自身内力压制便无大碍,可没成想,前些日王爷深夜归来,内力竟莫名其妙散去大半,寒毒反噬,几乎是去了半条命,所幸梁王天生贵命,好歹是逃了这一劫。

  念及至此,李岩突然灵光一现,眼觑着梁王神色,便斗胆说了,

  “王爷,别院的那位少爷据说前些日受了极重的伤,可一夜之间竟好了大半,难不成……”

  话音未落,梁王霎时从文书上抬头,目光如电,令人战栗,李岩被看得浑身一冷,当即跪了下去,

  “属下该死!”

  萧玄衍将手上文书置于一旁,幽幽问道,

  “李岩,你跟了本王几年了?”

  李岩汗如雨下,如实禀告:“属下自幼跟随王爷,本是一名家奴,若非王爷青眼,决计不可能有属下的今日。”

  萧玄衍平静道:“你自幼跟随本王,早应当知道什么东西不该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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