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第178章
作者:暮夜希
祁霄主意改的飞快,他是不怕味道苦,也不怎么喜欢甜食,但唐绫讨厌药味,如果祁霄不漱口不吃点甜的,解了那股苦,唐绫就不准他亲,可得难受死他。
唐绫喂了祁霄一枚糖枣。
祁霄把唐绫的左手握在掌心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左手手掌和手指上一道道细细的伤痕。
昨日青岚给唐绫拆纱布的时候祁霄就在旁边看着,唐绫手掌的伤都是两道细痕在一起,相距极窄,非常特殊,他一眼就瞧出来了,是绮年弄的。
祁霄一抬眼对上唐绫的目光,忽的凑上去吻住他,不知是甜里混着苦,还是苦里掺着甜。
信我,下周正文完结!
【卦象完整卦辞: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亨通,小狐狸要过河,沾湿了尾巴,没有成功。
)
彖曰:未济,亨;柔得中也。
小狐汔济,未出中也。
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
虽不当位,刚柔应也。
(彖辞/卦辞-对卦象的解释)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象辞-卦象引申意的解释)。
宁晚萧给出的答案是:陛下问太子,祁霄不会回来;陛下问国运,陈国要换太子,而且不能打仗。
卦象解卦之类全来自百度,作者啥都不懂。】
第190章 【正文完】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似乎与过去的每一样都差不多,又不太相同,今年中秋这日,元京城和韶阳都在下雨,瓢泼大雨,风狂雨骤,连天都看不见,更莫说圆月了。
祁霄坐在窗前长吁短叹:“好不容易终于来了韶阳,你原本答应要带我看韶阳的热闹,三日节庆、花灯成片,这可好,只能等来年了。”
唐绫听他说来年,心里莫名便觉得暖,轻声笑了笑,把手里的折子递给祁霄:“你看看吧。”
“我?能看吗?”内阁的折子,周国的国事,怎么都不是祁霄能偷看、置喙的。
唐绫点头:“皇上已经批了的。”
祁霄断了锁骨,左臂被绑着不能动弹,只能用右手接过了折子,一下抖开,拎着看:“陛下宣布了我的死讯,提议将陈周联姻的对象由太子改成十三皇子。
哈,皇上这就应允了?”
唐绫将折子从祁霄手里抽出来,摊在桌案上,笑着说:“你可称心如意了?”
“我以为此事还得拉扯一番,再拖一拖呢。”
“羲和公主的婚期定在九月,还能怎么拖?不过这位十三皇子从未听过,你见过吗?”
祁霄点头:“他与我差了五岁,小时候同在宫里,怎么能没见过。
只是那时我们都还太小,并不亲厚。
我封王离开元京之后就没见过了。
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封地。”
“皇上其实有些犹豫,如今陈国朝中以立储的人选以七皇子呼声最高,但他毕竟受到了公孙氏和六皇子的牵累,又有那恶疾的传闻。
羲和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无论怎样,皇上都希望羲和公主过得好。
十三皇子年纪与羲和公主相当,或许会是良配。”
祁霄抬眼看向唐绫,伸出手与他相握。
世上有多少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有多少情深缘浅别离恨,他只知道所谓良配还得靠自己抓在手里才算数。
最近祁霄总用这样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唐绫,看得他忍不住心中酸软,总觉得是他亏欠了祁霄太多。
唐绫轻轻揉着祁霄的手指,笑问他:“怎么了?”
“羲和公主的婚事一旦定下,你我就能松口气了。”
唐绫点点头:“是,希望能顺利吧。”
祁霄听着唐绫的口气带着无奈,似乎并不是顺利的意思,便问:“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神照营以调查私盐为由,关停了柳江的码头,对太华江上的码头也加强了搜查和巡检,虽然暂时阻断了陈周两国的贸易,但确实有效。
若非如此,陛下怎会当即选定了十三皇子,推进两国和亲,想让羲和公主的大婚如期举行?”
“那你方才在忧虑什么?”
唐绫轻轻叹了一声,微微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以陛下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才是。”
“星罗卫可有元京城的消息?”
“有。
亦如我们所料。
元京朝中大臣们正在为立储之事逼迫陛下做决定。
即便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陛下选了十三皇子和亲,朝中对册立太子之事仍议论纷纷。”
“他没有册立老七为太子,说明他只是退了半步而已,为的是稳住情势罢了。”
“说起册立太子,你可知道国师宁晚萧还帮了你一把?”
祁霄忽然起了兴致:“宁晚萧怎么了?”
“你失踪后,陛下请宁晚萧先后卜了两卦,具体说了什么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两卦都是未济卦,陛下两次听完宁晚萧解卦,两次都是勃然大怒。
陈国流言四起,说未济的卦象指的是太子殿下注定无法继承大统。
因此元京朝中关于立储之事陛下更压不下去。”
祁霄笑出声来:“不管宁晚萧说了什么,能令陛下大怒,定然是非常不合心意的卦辞,确实是在帮我。”
“似乎宁晚萧一直都在帮你。”
祁霄耸了耸肩:“不知道。
我也问过他,他只说天机。
我也不好逼他。”
“你信任他?”祁霄既然开诚布公地问了宁晚萧,自然是有些信任的,只是唐绫仅仅在月祭大殿时远远瞧过宁晚萧,与此人并无多说两句的机会,实在难做判断。
“怎么说呢……我相信宁晚萧是真有本事,能窥天机,他卜的卦、说的话都不会是胡编乱造的,至于他是不是在帮我,我更倾向于相信他只是比所有人都看得明白罢了。”
唐绫有些不解:“你是想说,他只是顺应天意?”
“大概是这个感觉。
反正问他,他也不说。”
宁晚萧身为国师,真的能只是顺应天意?若天意要陈国亡国,他就眼睁睁看着?这样的问题唐绫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天意太过缥缈,何必自寻烦恼。
唐绫低垂着眼眸,还在想些什么,祁霄忽然低头一口咬在唐绫的手指上。
“嘶。”
唐绫疼了一下,想抽出手却被祁霄紧紧握着,没抽动,“做什么突然咬人?”
“疼吗?”
“……有点。”
祁霄一下就笑开了:“疼就不是做梦。”
“说什么呢?”
祁霄站起来,绕到唐绫身边、倚靠在他身上,低声笑着说:“这些日子,你日日夜夜都在我身边,总觉得不真。”
唐绫有些气恼,抬手在祁霄受伤的左肩上拍了一巴掌。
“啊!疼!”
“疼就不是做梦了。
可还真吗?”
祁霄伸出右臂拦着唐绫的腰际搂他入怀,笑了许久,才说:“真。
早知道断一根骨头就能跟你厮守一生,我早就来了。”
唐绫假做嗔怒,又拍了祁霄一巴掌,这次是在他没受伤的右肩上:“说什么胡话!”
祁霄笑着吻住唐绫,他此刻无比满足,只要能长相守,再多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
他没想到荀安侯唐峘只是踢断他一根锁骨而已,他是当真觉得太值了。
虽然他得了荀安侯的默许现在留在唐绫的小院里,算不上什么名正言顺,但他又不求名分,如此便已然很好了。
当日荀安侯领着祁霄和唐绫觐见周国皇上和太后,过程并不算顺利,无论是周国皇上和太后的震惊、诧异、无法接受、不能容忍,还是最后的妥协都在意料之中。
如今的结果已是最好不过。
唐绫被祁霄紧紧搂着,吻得快喘不上了气了,用力才将祁霄推开,瞪了他一眼:“这么使劲,伤不疼吗?”
“啊呀,你这一提醒,好像还真有些隐隐的疼。”
祁霄皱着眉头,赖在唐绫身上哼哼唧唧,终于把他逗笑了。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突然拍在窗棂上,把窗户撞开了,震得一声响。
祁霄起身,去把窗关上,一回身便见唐绫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听他说道:“今年也不知怎么,入秋了还多风雨,那些昙花竟一株都没能活下来。”
“等天气好了,我们再种就是了。”
“好。”
一座小院子,栽满院昙花,年年执手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