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第24章

作者:暮夜希 标签: 古代架空

  叶淮循声望过来,见是祁霄不禁愣住了。

  不仅是叶淮,连陆方尽都怔了怔,怎么还有祁霄什么事?

  陆方尽反应极快,忙驱赶护卫们:“快啊!请大夫啊!”

  护卫们行动迅速,终于将挣扎着的赵祎抬走了。

  叶淮不再管赵祎,脚踏栏杆飞身跃入祁霄的隔间里:“我家公子呢?!”

  “走了走了!有宗盛护着,不会有事。”

  叶淮皱眉,一时不知该不该信祁霄的话。

  祁霄叹了一声:“你能不能念着我点好?怎么说我救你家公子、救你都不止一两次了吧?”

  叶淮的眉心略微松开些,祁霄确实从未伤害过唐绫,虽然他出言戏辱过唐绫,但比起赵祎那种混蛋,着实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你也快走吧,趁着京畿都护府的人没来。

  不然你家公子又得被拿入狱了。”

  祁霄没时间跟叶淮多解释,“快走!回去问宗盛。

  竟会闯祸。”

  叶淮不再犹豫,把腿就跑,他身手极佳,飞檐走壁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祁霄再回看戏台,戏台上的人也都瞧着他,不仅戏台上,他隔间门口还站了两位贵人。

  祁霄忍不住轻笑一声,他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原本是来看戏的,突然自己倒成了戏台上给人唱戏的了。

  当真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给五哥、七哥请安,经年未见,不知皇兄近来可安好?”祁霄恭敬得很,俨然一副乖巧的模样。

  祁雳和祁霆互望一眼,这……又是唱哪一处?

  “你……祁霄?”还是七皇子祁霆先将祁霄认了出来。

  他们年纪相近,从前在宫中还能说上两句话,虽算不得亲厚,好歹未曾有过旧怨。

  “老九?你不是才入元京?”

  “回五哥,今日刚到的。”

  祁雳和祁霆不约而同地上下打量祁霄,心里疑惑重重,各自泛着嘀咕。

  “你认识刚才那人?身手不错,是你带回来的?”

  “七哥有所不知,那人是周国质子唐绫的护卫。”

  祁霄从一开始就没想要瞒着,因为唐绫是周国质子,被打的又是赵祎,京畿都护府定是要查,不可能瞒得住,他若瞒了一时,等老五老七从京畿都护府得了消息,他更掰扯不清,不若照实说,装个傻子。

  “唐绫!”七皇子祁霆突然一下子只觉头皮发麻,这闹的……元京城又要乱了。

  “唐绫?”五皇子祁雳却是另一番更为复杂的心思,祁霄与唐绫一同入京,头一日到元京就双双出现在绾琴斋里,难道只是巧合?祁霄和唐绫之间是否有什么私情?为何祁霄会帮唐绫?唐绫又怎么招惹了赵祎?祁霄的出现与陆方尽会有关系吗?

  祁霄强撑着笑容,面上一派泰然,心里默默骂自己,为什么要惹祸上身?!凑什么热闹?管什么闲事?他莫不是喝多了?发神经?真是蠢的没治了。

  他就该在出事的时候头也不回的溜走!

  作者有话说:

  我连更三日了!!!!!求表扬!!!!!

  【我很想说明天还有,但我不敢保证……

  复习一下疑难知识点-

  五皇子-祁雳

  七皇子-祁霆

  狼崽祁霄是老九

第26章

  绾琴斋内一阵大打出手之后陷入了突如其来的寂静,所有人都在观望着,又不知道在观望着什么。

  管事的出来收拾残局,安抚客人们:“惊扰了各位贵客,实乃我绾琴斋照顾不周,不若今夜就有我绾琴斋做东酒钱全免,诸位安心喝酒吃菜,七月姑娘正在装扮,过会儿就来。”

  祁霄笑容无辜,一听七月姑娘之名便露出喜色:“五哥、七哥今日也是来听七月姑娘的琴曲的吧,莫被那无关紧要的事扫了兴致,赵公子之事自有京畿都护府操心。”

  “你也是来看七月姑娘的?”五皇子祁雳一脸不信。

  祁霄今早刚入京,这会儿就直奔绾琴斋而来,实在太快了些。

  “不瞒五哥,我是慕名已久。”

  陆方尽回到隔间,先给祁霄规规矩矩见了礼,然后索性命人撤了其中隔断,将两间并做一间,原本尴尬的三人,一下子就成了尴尬的四人,陆方尽偷偷冲着祁霄一笑,那意思是:方才不是看我笑话看得挺开心的?此刻还开心吗?

  四人还未坐定下来,京畿都护府就来人了,呼啦啦一大批府兵将楼台都围了,许进不许出。

  京畿都护府领头的人不配刀而是着一袭绛紫官袍,看样子正该是京畿都护府府尹大人曹巍山了。

  “下官参加五殿下、七殿下、陆大将军。

  二位殿下受惊,请殿下赐罪。”

  曹巍山说着就要跪,被五皇子祁雳虚扶了一把:“免了。

  我们没什么,倒是那赵公子伤得颇重,曹大人先办正事吧。”

  “尊五殿下令。

  下官这就去将闹事之人缉拿归案。

  来人……”

  “等等,”曹巍山刚想差人搜捕就被七皇子祁霆拦下,“曹大人先慢,礼不可废。”

  曹巍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方才不是给二位殿下和陆方尽见过礼了?

  七皇子祁霆稍稍让过一些,引向祁霄:“过来参加九殿下。”

  曹巍山怔愣一刻,旋即行大礼一拜:“下官参见九殿下。

  方才下官眼拙,请九殿下恕臣不知之罪。”

  “曹大人快免礼,不必介意。”

  曹巍山目光一瞬扫过隔间中的四人,他方才一听闻赵祎又惹是生非,急得从太师椅上蹦起来,带着人一路骑马过来的,没想到三天两头惹事的赵祎那根本就不算是个事,面前这四人,三位皇子一位大将军围聚在一起才是天大的事!

  祁霄含笑对曹巍山说道:“曹大人,方才殴打赵公子的人是周国世子唐绫的侍卫,曹大人只需往同会馆必能寻到人的。”

  曹巍山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他错了,他又错了,赵祎这回怕是捅了马蜂窝了!可关键,马蜂见人就蛰,他这京畿都护府的府尹恐怕要跟着遭罪!

  京畿都护府,顾名思义掌管都城元京的治安民生,直属于内阁,实际上什么鸡鸣狗盗、大事小情曹巍山都得管,他这个府尹虽然是五品的官阶,却是可以执令入宫直达御前的,可谓位低权重。

  但正是因为权重才更难。

  元京城满地贵胄,哪一个曹巍山都得罪不起,这么些年他天天夹着尾巴做人,被打磨的滑不溜手,方便随时滚蛋。

  曹巍山不敢怠慢,一面命人照看赵祎,一面将赵祎的狐朋狗友都请来问话,再一回头向着隔间里的四位深深鞠了一躬:“此间事既然是在三位殿下和陆大将军面前发生的,下官不敢妄论,还请三位殿下和大将军做个公断。”

  好嘛,曹巍山一句话把他们四个都圈进来了,这事不管最后怎么收场,长公主都不能怪罪到曹巍山一人头上,面前这四个足够给他顶长公主的雷霆之怒了。

  祁霄笑眼瞧着曹巍山,心叹真是个老奸巨猾,元京城里果然都是人精。

  不多会儿与赵祎同来的“好友们”都被请了来,两间打通的隔间眼看不够挤了,管事的便贴心地将左右两间也都让了出来,一并合了进来。

  绾琴斋的戏台子瞬间挪了地方,刚巧挪到了祁霄他们的脚下,四周围的客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戏,便就鬼鬼祟祟的看。

  “说说怎么回事?”

  其实说来十分简单,赵祎这个酒池肉林里养大的混蛋不知是今日又喝多了,还是昨日的酒还未醒,出去撒了泡尿回来就错入了唐绫的隔间。

  这原不是什么大事,掉头回去即可,但赵祎偏生是个横行霸道成习惯的流氓,一眼见唐绫生的美,就要动手动脚,爪子刚往唐绫身上摸就被叶淮一拳揍了出去。

  赵祎自小到大只有他打人,还未有人敢揍他,立刻怒火中烧,将侍卫们都招来进来,今日还非得将唐绫按在怀里不可了。

  那些侍卫怎么可能是叶淮的对手,三两下都被打趴了,赵祎还敢拉扯唐绫,于是狠狠挨了叶淮一顿打,直接将他腿都打折了,扔到了戏台上。

  赵祎身边那些酒友平日里狗仗人势,可遇上叶淮这样的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冒头,就看着赵祎被好生教训了一顿。

  事情说完,曹巍山一点惊讶都无,赵祎做这种事情是家常便饭,他早就料到了,可赵祎挨打倒是头一遭,挨的还是唐绫的打,纯属活该,但活该二字曹巍山可不敢与长公主说,去拿唐绫他更是不敢,若换个人,这时候就该锁起来押到同会馆让唐绫发落去了。

  唐绫是周国质子,如今两国议和尚未完成,唐绫所代表的就是周国,曹巍山心知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闹就是两国之争,随时刀兵相见,往小就此揭过最好,赵祎认了错,回家跪祠堂,唐绫将人也打了,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赵祎就算了。

  “这……殿下们与大将军怎么看?”曹巍山将这难题抛给他们,这个烫手山芋谁爱接谁接,他不要!

  陆方尽翻了个白眼,这跟他有关系?他自己不够烦嘛?随手拎起个酒壶,大步走出去,扬声喊了一嗓子:“来人,上酒!”

  曹巍山根本不在陆方尽眼里,他也不敢往陆方尽眼门前凑,只能转而望向三位皇子殿下。

  祁霄也同时看向老五和老七,他初来乍到,满元京城里无人识,曹巍山指望不上他。

  五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达成了一致。

  五皇子祁雳向曹巍山说道:“元京之地,大小事务自然由曹大人做主,我们兄弟二人何敢僭越。”

  “五哥说得是。

  曹大人,眼下赵公子的伤最为要紧。”

  曹巍山干笑两声:“是是,多谢七皇子提点,我这便亲自去探一探赵公子的伤势。

  下官不敢再打扰三位皇子与陆大将军,便告辞了。”

  曹巍山不傻,知道老五和老七什么都不会多说,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怕自己染一身脏,可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什么都知道了,绾琴斋内“看官”如此多,不需几个时辰赵祎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元京城,谁敢说他曹巍山和稀泥、捣糨糊?那不是连二位皇子一块骂了?

  七皇子祁霆默默瞄了祁霄一眼,心里忽然清明起来,后知后觉地想道,方才祁霄故意让唐绫和他的侍卫先走,就是料定了此事不了了之才是最好的。

  看来真不能对这个数年不见的弟弟掉以轻心。

  一场闹剧终于在曹巍山的离场后曲终人散尽,陆方尽要来酒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边听曲等待七月姑娘,一边再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胡搅蛮缠,左右不管老五和老七跟他说什么,他就一个字“喝”!

  如此这般不到半个时辰,陆方尽就把自己喝出了个黑里透红,堂堂名将醉得没了形状,左摇右摆、前俯后仰张口说的都是胡话,反正就是让老五和老七拿他没办法。

  一屋子四人各怀心事,谁都不能张口,气氛格外诡异,偏都要压着假装无事,那便只能自尝苦果、互相折磨。

  待七月姑娘抱琴上台的时候,陆方尽已经把自己喝趴下了,醉了个人事不知。

  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像霜打的茄子面色青紫交加,差不多将郁闷二字都写到了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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