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床弄竹马 第44章

作者:沐容二狗 标签: HE 欢喜冤家 古代架空

  庆公公看沈竹打算去建国寺,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后退了两步退下了。

  沈竹近些年是不怎么敢来寺院的,他总觉得像自己这样身负孽债的人佛家是不收的。只有往年皇家祭祀的时候,他才会随着众人一起来。

  他以为自己就是随便来逛逛,但他没想到,一听是他来了,住持竟然亲自出来迎接。

  沈竹忙双手合十,郑重地道了一句 “阿弥陀佛”。

  住持也回了一句,继而问道:“施主可是来还愿的?”

  沈竹不懂,还什么愿?

  住持是个老和尚,耷拉着松弛的眼皮并没有回话。顶着一张看不出悲喜的脸,一言不发地领着沈竹走到了一条回廊前。

  那条回廊幽深清冷,两侧的墙壁的佛像剥落斑驳,露出了岁月的颜色。然而灰旧破败的墙壁并不落寞,因为两侧的墙供满了点着烛火的佛灯。

  整条回廊,被佛灯照得灯火通明。

  清荧的佛灯冷冷照着墙上面无悲喜的佛像,这条回廊就像是李珏一样,无声,且沉重。

  沈竹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他慢慢地走近回廊,拿起其中一盏佛灯,看见上面写着自己的生辰八字。

  再拿下一盏,依旧如此。

  再下一盏,依旧是。

  下一盏,依旧。

  沈竹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住持。

  住持垂着眼面不改色道:“这都是怀王殿下往年供的。”

  沈竹颤抖着嘴唇,断断续续地问:“都是,供给我的?”

  住持沉默不言,而是领着沈竹到了一盏佛灯前。

  住持道:“这是怀王今年供的。”

  住持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沈竹却做不到平静,他颤抖着伸出手,颤颤巍巍拿起了那盏佛灯。

  打开佛灯,上面写着:此行凶险,珏,愿以命偿。只盼,沈竹莫受牵连。

  供奉的时辰是沈竹前去大名的第二天。

  曾经在大名时被沈竹忽略的一些事在电光火石间打出了火花。

  糟了,李珏有危险。

  也就在这时,来福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主子,主子不好了。”

  来福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地跪在沈竹面前道:“王爷在回大名的路上遇刺了!”

  沈竹手上的烛灯,“啪” 的一下落到地上,摔碎了。

第44章 出家人不打诳语

  全是剧情,干干巴巴,我写剧情还很小学鸡…… 觉得很傻 b 的话,能不能轻点骂 QAQ

  李珏躺在屋内,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要被搬到贤王府了。

  好几个太医进进出出的来回跑,沈竹候在屋外,不敢出声打扰太医。

  沈竹刚知道李珏遇刺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冲到大名去。

  但是他刚想起身就发现他不行。

  以他现在的腿脚,等他赶过去估计什么都来不及了。

  沈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像是求得认证地似的问来福:“刺客抓住了吗?谁的人?”

  来福回道:“当场就被抓获了,是大皇子的人。”

  沈竹险些直接气晕过去。

  李珏是故意的。

  什么留下安排继任的官员,什么帮他收拾烂摊子,都他妈放屁!

  李珏一开始的目标就根本不是冯任知,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哪值得李珏一个王爷千里迢迢跑来。

  李珏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大皇子。

  “那刺客呢?” 沈竹稳下心神问道,“还活着吗?”

  “活着。” 来福点点头回,“本来刺客想自尽,但是常护卫把他的牙都打掉了,下巴也卸了,正往京城押韵,估计快到了。”

  沈竹皱了皱眉,道了句 “不行”。

  一会儿大皇子出来对峙,肯定不会轻易认栽。估计不是说那个刺客污蔑他,就是说那个刺客屈打成招。

  他现在不能去看李珏,但至少可以先帮李珏把京中稳住。

  沈竹解下自己腰上玉佩当做信物递给来福,道:“你先去找贺兰舟,就说王爷留给他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

  沈竹想了想又补道:“然后回侯府,让安歌去暗格里把文书拿出来,再让安歌带着文书和贺兰舟交给你的东西进宫见陛下。”

  “别急,按我说得一步一步做。” 沈竹还反过来安慰了来福,“我先一步进宫,没事的。”

  “可是小的听说彭御史也在宫里。” 来福不放心沈竹,“您现在进宫,彭御史万一火上浇油……”

  “不会。” 沈竹一边上马车一边笃定道,“彭子润只是和我政见不合,为官还算清明,分得清轻重缓急。”

  来福见沈竹说得笃定,也不再争辩,往东街飞奔而去。

  沈竹坐在马车上,思索着他猜到的线索,尽可能的把李珏的安排想清来龙去脉。

  但是一通细想下来,沈竹越想越气,恨不得等李珏回来提着李珏的衣领子把李珏暴捶一顿。

  怪不得李珏说他的做法沈竹不会同意,李珏根本没打算活着回来。

  冯任知是大皇子的人,沈竹查到冯任知头上,大皇子肯定不会让冯任知活着回来,他会派人去杀冯任知。

  但仅仅杀一个冯任知在皇帝面前动摇不了大皇子什么。但杀的如果是李珏的话,皇帝大概就容不下大皇子了。

  不是皇帝多么重视李珏,而是李珏替皇帝权衡朝堂是所有人默认的一个事实,大皇子动了手就破坏了这个平衡,无疑意味着他有不臣之心。

  皇帝最怕的就是不臣之心。

  所以李珏是故意让大皇子的人刺杀自己的。

  假意刺杀都不行,对于他们的皇帝而言,必须把刀子切切实实捅到身上他才相信。

  沈竹突然想起李珏到大名见到他的那天,坐的是三四品官员或者商家的马车,也在就是那一天,周端发现了从汴梁到西北,所有驿站都是李珏的人。

  想来那时起李珏就已经封锁了沿途的消息,大皇子并不知道李珏在大名。

  况且就算知道,沈竹也是坐着王爷的车驾回京的,外人一定以为是沈竹和李珏同乘一辆马车回来的。

  而沈竹回京后,直接见了皇帝禁了大皇子的足。

  想必当时即便是沈竹不说,李珏也已经事先安排好了进言的官员。

  而李珏回京的时候,坐的恐怕就是沈竹来时坐的那辆马车。

  李珏早就抛好了钩,就等着那个刺客入网,所以那个刺客才能那么轻易的被常威活捉。

  大皇子恐怕现在还不知道,他派去杀冯任知的刺客,杀到了李珏身上。

  现在想一想,贺兰舟说李珏早就让他盯着京城的那几个官员,也透露出了李珏已经把这件事安排好许久了。

  这件事若是成功,大皇子无疑再也翻不了身。而大皇子手下的官员,从汴梁到大名,恐怕都要被裁撤。

  李珏是要来一次大换血吗?把大名和京城都换成自己的人。

  估计大皇子说什么都想不到,李珏会和他玩命。

  沈竹也想不通,李珏为了权力,真的到了连自己性命都拼上的地步了吗?

  沈竹下了马车直进皇宫,皇帝正在发脾气,显然已经知道了大皇子的人刺杀李珏的事。

  不巧的是旁边站的是彭泽,彭泽那张嘴除了会挑刺和打小报告就不会别的,站在一旁有点手足无措。

  沈竹见状直接进了书房行了个礼,道:“陛下,臣有事禀奏。”

  上一波沈竹在皇帝面前拱得火还没消,这回沈竹又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皇帝背着手走了两圈,一脸审视地看着沈竹,冷笑着问:“你是来替识玉告状的?”

  “不。” 沈竹双手持着礼并没有放下,低头道:“臣就大名相关粮税指控大皇子,结党营私,党羽深入京城,情行恶劣,不得忽视。”

  皇帝的脚步停了,刚刚还冷笑的表情一下收了去来,冷着脸问道:“结党都结到京城了,刚刚为什么不说!”

  “因为王爷才把相关文书送来。” 沈竹抬起头,假装不明所以地问道,“刚刚陛下说告状,告什么状?”

  皇帝眯起眼,好像再看沈竹是否说谎似的,试探着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竹瞪着一双杏眼,装得一脸无辜,摇摇头道:“刚刚臣还在建国寺礼佛,佛门清静,实在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传建国寺的住持前来问话。”

  老皇帝座回了位子上,面色沉重道:“传!”

  太监的传唤声一层一层下去,等待着住持进宫。

  殿内无人说话,老皇帝阴沉着脸把沈竹和彭泽审视个遍,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飞蛾被烛火烧死的噼啪声。

  这种沉默非常难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住持才迈着他迟缓的步子走进殿内。

  皇帝收起阴沉的表情,一脸慈祥问道:“住持,刚刚沈小侯爷可是在寺院礼佛。”

  住持依旧面不改色地道:“确实。”

  皇帝眯起眼睛,又问了一遍:“真的?”

  住持微微弯了弯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皇帝盯着住持的脸看了许久,好像是因为看出没有任何端倪,最终笑着道:“辛苦住持单跑一趟了。”

  住持行了个礼离开了大殿,殿内又只剩了三个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终于开口道:“刚刚有报传来,识玉在路上遇刺了?”

  “什么?” 沈竹听后险些从轮椅上栽下来,表情非常激动地问道:“是谁!谁敢刺杀王爷!”

  皇帝:“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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