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枯之色 第68章

作者:我沉山海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推理悬疑

  陈述厌:“冷藏里。”

  徐凉云点点头,这才松开了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去冰箱里寻找豆腐。

  外面的布丁似乎是因为无人理它而更加愤怒,刨沙发的动静越来越响,一阵阵刺啦刺啦地像在抗议。

  这动静渐渐变成了噪音。

  陈述厌切着要放进粥里的配料,很是无奈。他转过头,看到徐凉云刚把豆腐从冰箱里拿出来。

  冰箱门还没关,徐凉云便对着一冰箱的东西,颇感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朝着客厅里大声喊了声:“布丁!”

  这一声很管事,布丁安静下来了。

  徐凉云关上冰箱,走过来,把豆腐放在案台上。

  他刚放下,外面的刨沙发声再次响起,且比之前更加用力,频率也更加密集,刺啦啦啦地真的像在骂人。

  厨房里的两个人被这声音搞得手上的动作同时一顿,抬起头,看向彼此。

  随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一起笑了起来。

  布丁气得更用力了。

第五十三章 五十二话你跟我回家吧。

  陈述厌熬了一大锅粥。

  该怎么形容这个量呢——大概是那种够一个人两顿的量。

  徐凉云看着这一大锅,终于明白了陈述厌到底对自己的爱有多深。

  “……厌厌。”他说,“是不是有点多了。”

  陈述厌端着锅,对他眨巴眨巴眼:“不多啊,我还觉得是不是有点少呢。”

  徐凉云:“……”

  该怎么说呢。

  大概这就是爱吧。

  两个人盛了粥,坐到饭桌跟前,就着小葱拌豆腐喝了。

  布丁兴许是看自己挠沙发没用,也不挠了,窝在自己狗窝里自闭。

  陈述厌看得好笑,开口安慰了布丁两声。但布丁不吃这套,陈述厌一说话它就仰头嗷呜嗷呜,还是骂他。

  陈述厌无奈。

  等两人吃完饭,徐凉云开始收拾碗筷的时候,布丁就站了起来,绕着两人腿边打转,还一个劲儿往卫生间跑。

  一看就是有诉求。

  陈述厌跟着去了。布丁带他进了卫生间以后,就跑到浴缸旁边,上爪就开始挠浴缸。

  陈述厌:“……你想洗澡?”

  布丁嘤嘤了一声。

  陈述厌挠了挠头,说我去跟你爹说。

  徐凉云人还在厨房洗碗,陈述厌去找他说这事。他晃悠进厨房里,像他做饭时徐凉云会抱他似的,他也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徐凉云。

  徐凉云问:“怎么了?”

  “布丁刚主动要求要洗澡。”陈述厌说,“估计是为了明天见小明。”

  徐凉云嚯了一声,说:“行,等我洗完碗。”

  陈述厌贴着他点了点头。

  徐凉云洗完碗,两个人就带着狗进了卫生间。

  徐凉云家里没有给狗洗澡用的盆,两个人也忘了从陈述厌家里拿。

  徐凉云说:“糟了,我们拿没拿犬类专用的沐浴露?”

  “拿了。”陈述厌拿着个可可爱爱的沐浴露瓶子,说,“好不好笑,我们拿了沐浴露,结果忘了拿盆。”

  徐凉云笑了两声,说:“没办法,拿浴缸凑合凑合吧。”

  他这话话音一落,布丁就跳了起来,一个纵跃跃进了浴缸里,转头咧开嘴,吐着舌头一边乐一边看这两个人。

  徐凉云:“……”

  陈述厌:“……”

  沉默片刻后,陈述厌忍不住道:“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这孩子马上要化人形。”

  徐凉云点点头:“是离成精不远了。”

  布丁歪歪脑袋。它好像懂了,又好像一点儿没懂。

  两个人放了水,一起给它洗了澡。

  这是他俩复合以后第一次一起伺候布丁洗澡。两个人都很熟练,布丁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等洗完了,两个人就起了身,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他们刚要去给布丁找毛巾时,布丁就突然直起身子,抖搂起来,把身上的水都给抖了出来。

  瞬间水光四射,它两个爹都没反应过来,全被波及到了。

  陈述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衣服湿了一大半。

  他再抬头看徐凉云,就看到对方也正是如此。

  徐大队长抻着衣服抽着嘴角,很无奈很生气,但又不舍得把气撒出来,只好瞪向布丁。

  布丁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背着耳朵嘤嘤起来。

  徐凉云无奈,叹了口气,看向陈述厌。

  陈述厌看着他,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只是他笑的时候,他看到徐凉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又愣神了。

  又好像没有。

  后来,两人给布丁找来毛巾,把它擦干,然后又拿起吹风机给它吹毛。

  等一切都弄好以后,布丁就摇着尾巴,甩着一身香气飘飘的毛,开始自豪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来经过愤怒以后,它开始翘首以待了。

  陈述厌无奈一笑,又低头抻了抻自己身上湿掉的衣服,说:“我得洗个澡。”

  “我也得洗。”徐凉云说。

  两人就洗了澡。

  洗完澡后,时间也不早了。陈述厌是先洗的,他洗完以后,就先躺到了床上,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徐凉云才肩膀上披着个毛巾进来了。

  徐凉云掀开被窝进去,抱住陈述厌。他一往陈述厌怀里一窝,陈述厌就感觉到他头发还有些湿,一看就是还没吹干。

  “头发又没吹干。”陈述厌放下手机,捏他头发,“你每次用吹风机都吹不干。”

  “那热风吹得脑壳烫。”

  陈述厌:“是吗,那不还有中档吗,不烫也不凉的那个。”

  徐凉云终于坦白从宽:“不爱吹。”

  陈述厌笑了。

  徐凉云卧室里没有台灯。陈述厌没开大灯,就只有外屋的灯光漏进来。

  他们在并不明亮的光里抱着。

  徐凉云说过这话以后,就不再吭声了。抱了陈述厌一会儿后,他松开了,看着陈述厌的眼睛,片刻后,垂下眼帘,伸手去捏了捏他脸边的头发,闷闷叫了他一声:“厌厌。”

  “嗯?”

  徐凉云说:“你说,我这些天就在想啊。”

  陈述厌问:“想什么?”

  “我现在生病,你把我拉出来了,”徐凉云念叨道,“你疼的那时候……我可不在。”

  “……你怎么又说这个。”陈述厌道,“我都说了……”

  徐凉云根本不听他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那时候多疼啊。”

  陈述厌:“……我不疼。”

  “你别骗我。”徐凉云说,“我知道的。我那时候以为你恨我就行了,但我现在才知道,恨人一点儿用都没有,能治病的不是恨。”

  “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比我以前想的更……我,我把这辈子都搭给你也还不起。”

  徐凉云一边这么说,一边伸手去轻轻握他手腕,一下下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他手背上丑陋的伤。

  徐凉云垂着眼帘看他,外屋的光好像能反射进他眼睛里,昏暗得特别温柔。

  徐凉云说:“我爱你。”

  “你要是要,我把我这几辈子都搭给你。”

  徐凉云这人作为一个警察,很少做出这种违背科学主义的承诺。

  陈述厌躺在床上看他,把被他握着的手动了动,在被窝里牵住他两根指头,像是怕被人发现了似的,轻轻说:“那我都要了。”

  徐凉云苦笑起来,往他跟前凑了凑。

  他捧住陈述厌的脸,亲了下去。

  他亲得很轻,亲得很小心。

  外屋的光很暗,但是徐凉云眼睛里有东西在闪。

  徐凉云这么一过来,放柔了身心,两人再一离得这么近,陈述厌就又被他这双含情眼勾走了。

  里面好像有两汪温柔的海,陈述厌再一次掉了进去,然后越沉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