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师Ⅱ 第24章

作者:文礼 标签: 推理悬疑

  越舟沿着走廊就往外走,虽然地底的通道七拐八拐,但他方向感极强,一路就往出口走去。然而在他经过一条岔路时,却又听到了佟君语气不善的训斥声。

  “这两天先停药观察,以后你不用管他了。”

  “佟哥,我们可以试试血清……”

  “在血清效果没有稳定之前我还不想毁了这个样品!”

  越舟摸到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的原因,佟君他们没关门,里面的情形越舟看得一清二楚。佟君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病床边说话,床上绑着个男人,似乎已经晕迷了。

  不过令越舟吃惊的却是屋子中间的一个玻璃笼子,看起来就像是一间特殊的囚室。越舟立即明白了这笼子便是那个晕迷男人的住处,如果不是这男人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佟君他们是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虽然从佟君二人的对话中听出,貌似是另一个白大褂乱用了什么药才导致了这个结果,不过处于主导地位的佟君却是这个试验室里比较高层的人物,也难怪佟君在监狱里也能有这么多特权。

  越舟正紧握双拳脑补佟君如何带领手下在监狱里作恶多端的时候,却眼尖地发现了屋内的异样。佟君二人正围着病人讨论病情,越舟却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柜子背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那个人影只是悄悄探出头来观察屋内情况,很快又缩了回去。但越舟却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沈言又是谁!

  越舟在心里把沈言骂了个透心凉,这小王八蛋,给他创造机会他还不赶紧走,在这转悠啥?现在好了,三个绝对不能在这种地方碰面的人齐聚一屋。

  其实现在正是越舟跑路的好机会,他只要穿过这条走廊就会发现已经回到了之前沈言进来时的那条路,并且警报尚未被还原。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回到地面上,在化验室的沙发上睡一觉,天亮之前从通风口爬回原处,等到铃响开门,混入犯人堆里去食堂吃早饭,一切就圆满了。

  只是那个名为统一战线的东西就跟条绳子似地系着越舟的脖子,让他无法就这样丢下被困在屋子里的沈言。沈言只要耐心等到人走了就可以出去,不过佟君他俩貌似还要讨论很久,不排除这期间会有人靠近沈言藏身的柜子。万一沈言被发现,那就是一对二。越舟相信以沈言的身手,拿下这二人应该十分轻松,但这里毕竟是佟君的主场,天晓得他兜里有没有什么药啊水啊之类的,沈言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但这也就是从越舟角度得来的推论,沈言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却复杂得多。

  一来他本人知道得很清楚,基地出身的人身手都差不到哪去,就算是从事研究工作的人也必需学习一套最基本的防身技能,他一对二未必赢得了。二来他自己虽然身上带着武器和一些药物,不过佟君身上肯定也有,要知道这些可是佟君亲自教他的。再来就是他不能让佟君知道他在这里,至少不能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候暴露出来,他看得出佟君有心偏坦他,即使知道自己来岛的目的也并未采取比较强硬的措施,所以他不愿意当面跟佟君撕破脸,特别是在还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佟君和他都说不清楚。

  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越舟想起自己刚才查看过的一间办公室里有几台电脑是开着的,如果他拿那些电脑下手,佟君不会发飙吧?

  越舟是个行动派,有了想法就得马上动手。他回到那间办公室里,把那几台电脑的硬盘给拆了下来,啪啪几下踩成碎片,完了不过瘾,正好一股尿意上来了,越舟便十分邪恶地在这几个硬盘碎片上尿了一泡。

  然后他把白大褂脱下来,拿起旁边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点着一小块,把火星子压在衣服堆底下,差不多要过一会儿才烧得起来。趁着这个时间,越舟迅速朝出口狂奔,路过那间试验室时佟君二人还待在里面,越舟满不厚道地在佟君看不见的地方朝他比了比中指,然后穿过走廊就往外跑。

  当越舟正顺利逃亡时,基地里突然响起了火警的报警声。基地内并非没有人负责监控,而是在办公室的电脑上就可以完成对整个基地的监控,所以这里并没有设单独的监控室。现在佟君和云冉都没在办公室里待着,自然没人发现之前越舟在这如入无人之境。

  火警一响,佟君和云冉迅速把孙国平放回了玻璃笼子里,关好门朝办公室走去。沈言也终于得以脱身,直奔出口而去。他不知道这个警报是怎么响起来的,或许是那个跟着他下来的人触到了什么东西,但他跟有良心的越舟大不一样,他可不管别人会怎么样,先让自己跑掉再说。

  等他气喘吁吁地爬上地面,把地板和指纹密码锁还原后,却突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他后颈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背后的人没吱声,沈言也不敢动弹。那人将他的两只手扭到背后,另一只手放下刚才抵着他脑袋的东西,往他腰间一摸,枪和腰包就这么给人搜走了。

  那人抓着他的手往上提,沈言顺着他的意站了起来,被押着往窗边走。走到一半,沈言突然身子一躬,一个扫腿就往后踢了过去。那人早有准备,硬生生地受了他一这腿,身体纹丝不动,膝盖顶着沈言的腰就把他压在了地上。沈言手腕一扭想挣脱,但那人的手也顺势再次抓住他的一只手。虽然并未完全脱出控制,沈言的右手却恢复了自由。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翻身挣脱了压着他的膝盖,右手一甩就朝背后那人打出一记狠的,没想到却被那人躲过,右手也再次落入了对方的控制之中。

  不过沈言没再动弹,而是喘着气轻轻笑了几声。

  “越队长好身手,小的甘拜下风。”

  越舟放开他,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以前也这么抓过我的手腕,你手上茧的位置我记得很清楚。”

  这也行?越舟郁闷地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是不是该去去死皮。

  “换个地方说话吧,”沈言从化验室的椅子上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我想你一定有一堆话在问,不过这里可不是个谈心的好地方。”

  越舟穿上外套跟着沈言走,他以为沈言会把他送回牢房,或者也是去监狱里找个没人没监控的角落。谁知沈言就这么冲监狱外面走了,他那腰包里的道具让他们能够一路平安地躲过各种非人为监控,而在通过有执勤的哨卡时,二人的身手也足够他们及时逃脱。越舟没想到的是,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狱警宿舍楼旁边沈言住的那栋小楼。

  “喂,这也太嚣张了吧……”

  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犯人从监狱里带出来,还带到了一个周围都住着狱警的地方。他沈言能淡定,越舟也淡定不了啊!就算他以前没做亏心事,但现在这种行为可是正儿八经的越狱啊!

  沈言把越舟带到书房里,开灯一看,皱着眉头说,“脏死了,去洗洗。”

  说着就把越舟赶到浴室去洗澡,他自己则打了个电话把回宿舍睡觉的季雨阳叫了过来。

  自从上次的事件以来,季雨阳知道沈言偶尔会有夜间活动,只要沈言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会自觉地回宿舍睡觉,不打扰沈言的事,也不过问。面对这样的季雨阳,沈言即心暖又心痛,季雨阳跟他闹别扭是因为在乎他,季雨阳对他的秘密不过问是信任他,季雨阳主动回避是尊重他。季雨阳说,沈言是在拿他当小孩子,在沈言眼里,季雨阳是保护对象,需要被放在远离一切危险的地方。换言之,这却说明沈言并不信任季雨阳,至少季雨阳的能力并未被他承认,在这份感情里,季雨阳也并不拥有和他对等的地位。

  沈言为此事考虑了很久,今晚被越舟发现行踪却成为了一个契机。既然他的行为已经暴露,与其隐瞒,不如让越舟也成为他行事的棋子之一。只是比起其它棋子,越舟可没那么好糊弄,至少要告诉他一些能让他接受成为棋子的理由。

  既然要说,沈言也决定一并告诉季雨阳。他自然不会把这份工作的保密条款涉及到的内容说出来,不过他能让季雨阳以协作者的身份来了解他的工作,这是他最大尺度的让步。

  只是这样一样,季雨阳就相当于被他拖下了水,他所面对的危险,也要让他最爱的人一并承担。

  但他明白,季雨阳不是柔弱的女人,不是幼小的孩子,自己的过度保护只会一再否定季雨阳的能力并伤及他的自尊心。事实上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太害怕,季雨阳是他的弱点,如果季雨阳出事,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了结自己的生命,他无法在没有季雨阳的世界里呼吸。

  沈言烦躁地脱下狱警制服,这一套是季雨阳特地为他准备的,比他偷偷穿的季雨阳的衣服要合身得多。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拿放在椅子上的T恤换上,没想到越舟却光溜溜又湿淋淋地从浴室里出来了。

  “你、你怎么就这么果奔出来了?!”

  越舟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嫌我脏?我刚把衣服洗了。”

  沈言简直无语,“你就不能找个浴巾围一下吗?!”

  “都是大男人,我有的你没有啊?”越舟说完,还有色眯眯地眼神打量了一下沈言光着的上半身,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啧啧,瞧你这么点肉,结实倒也结实,光有爆发力没有持久力,不行不行啊。”

  “我又不打拳击,要持久力干嘛?”沈言说,“我只需要在开始的一分钟内控场暴击就行了,能赢的一分钟之内就赢定了,一分钟内赢不了的持久力再强也赢不了。”

  “你这都是歪理,我跟你说……”

  就在越舟准备跟沈言理论理论他的格斗技巧时,书房的门竟毫无预兆地打开,专业闯空门二十年的季雨阳显然被眼前这奇幻的一幕所震惊,一张帅脸被气得扭成了麻花。越舟也知道一个犯人深夜待在狱警宿舍区内是多么的不妥,正想解释,却被季雨阳拔枪指了脑袋。

  “你想对他做什么?!”

  越舟一愣,这话,似乎,不太对?难道不该先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之类的吗?

  “乖乖,你难道不该先问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吗?”

  越舟心里给沈言的吐槽点了赞,季雨阳却憋着一肚子火把沈言拉到身后,“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他弄出来的。”

  季雨阳震惊地回过头去望着他,眼珠子都要滚出来的。沈言笑着按下他拿枪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先把枪收了啊。”

  “你、你不是去……”季雨阳也不知道他是去干嘛了,又瞪了眼越舟,“怎么会跟他……他怎么这副得性?”

  “呃……其实是我去办事的时候跟他碰上了,就把他带回来了,因为他身上实在太脏了我就让他去洗洗,谁知道他把衣服也洗了……”

  季雨阳这回反应倒快,“碰上?”

  盯了眼越舟,“他越狱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绝对没在牢房里待着。”

  “那什么,”越舟尴尬地说,“我真没越狱,就是出来透口气……呃……谁让你们这里的守备实在太弱了……”

  季雨阳气不打一处来,摸出手铐就想给他铐上,却被沈言阻止。

  “乖乖先别铐他,我有正事跟你们说,天亮之前我会把他送回去的我保证。”

  季雨阳见他说得恳切,也就暂时收了枪,拿过沙发上的一条毯子扔给越舟。越舟也不好意思再果奔,把不河蟹的下半身围了,沈言也换好了T恤过来让两人都坐下。

  他一脸严肃地说,“今晚既然我跟你碰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本来就打算跟你合作,不过嘛……你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控制。乖乖你也别瞪我,我都不瞒他了,怎么能还瞒着你?我并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

  季雨阳握住沈言的手,沈言笑了笑,继续说,“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我父亲。”

  越舟有点吃惊,但季雨阳却比他更惊讶,“你父亲……沈天宇?”

  “当然不是,我是说我妈的前夫洛其。”

  见越舟对他混乱的家庭关系并不了解,于是沈言就稍微解释了下,“我妈和洛其结婚的时候生了我,但很不幸我却是我妈外遇怀的孩子。洛其是一所知名大学的教授,也是英才研究院的导师,他觉得他的孩子就应该是天才,所以在我4岁时就把我送到了英才研究院。不过他在教训方向上和我的导师起了冲突,在我6岁那年他突然失踪了,我也被我的导师送到了英才基地。”

  沈言向越舟解释了英才研究院和基地的性质,然后继续说,“之后洛其一直杳无音讯,我妈报了失踪,现在也已经算作失踪人员死亡了,我出国之前正式入了沈家的户口,也改了姓。我对此没什么不满的,我的亲生父亲沈天宇和我的异母兄弟沈情都对我很好,我认回沈家也是一件对我有利的事。”

  “这些年我对英才研究院耿耿于怀,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们对我做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还给他们。但我也知道我能力有限,我不可能一个人跟这么一个背景强大的机构作对。我回国之前有个组织找到了我,要求我与他们合作。即然双方都有共同目标,我没理由不借用他们的力量。”

  事实并不像沈言所说的那么简单,沈言加入的组织名叫暗剑,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民间组织,而是在背后为情报局和一些不见光的活动提供支持的官方组织,也就是俗称的间谍特工机构。这些属于保密条款中的内容,沈言不能说,他也不会说,他不想让季雨阳为他担心。

  他说的这些话里真假掺半,尤其是在季雨阳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和以前在研究所的一些经历的情况下。季雨阳是完全信了,老油条越舟没这么好打发,但他看得出季雨阳和沈言是老熟人,而且关系还十分亲密,他会参考季雨阳的反应。在看到季雨阳担心地握紧沈言的手,脸上又是一副替沈言心痛的样子,这从侧面反映了沈言这些话的可信度。

  “先说说我这边的目的吧,乖乖你也知道,我以前有分离性身份认同障碍,也就是所谓的多重人格。留学期间教我催眠术的程教授为我进行了治疗,将我的其它人格与主人格整合完成,但还有一个叫宇的人格他却无能为力。宇是在英才基地里被佟君引导出来的人格,也是基地的主要培养对象,他的特质太强了,现在我根本压制不了他。”

  “所幸的是我的导师对我的催眠中还有一个压制宇的双重暗示,只要有这个暗示在,宇就不能为所欲为,加上我现在已经接近痊愈,可以把宇死死地锁在我的潜意识深处。但反过来说,如果这个暗示不解除,我这辈子都无法把宇从我的大脑里彻底消灭。”

  “只要知道了这个暗示,程教授会在合适的时候替我解除,让宇彻底消失。那个暗示太巧妙,我和程教授完全没办法,只能去找当初给我下暗示的那个人。我本来以为是我的导师严教授给我下的暗示,但从内部消息得知严教授并不擅长催眠术,而且我的人格分离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所以最有可能制造这个暗示的人就是洛其。”

  “不过这里有个疑点,洛其并不是精神病学领域的专家,他不具备对我进行催眠的专业素质,这里便关联到了组织那边针对基地的目的。当年英才研究院有一个名为‘播种’的项目,他们专门培养了一批孩子,将他们作为所谓思想革新的先行者。基地把这些孩子教育成具有超前思想的传播者,让他们潜伏在普通社会人群中,让他们去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导者。当他们具有一定影响力后,就会将基地的思想再次传播出去,这就是‘播种’这个项目名称的由来。”

  越舟听得一声冷汗,“那个什么基地是搞传销的吗?这是红果果的洗脑嘛!”

  “没错,本质跟传销没什么两样,”沈言解释说,“不过它比传销更狠,它不会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你洗脑,而是采取潜移默化的形式。这批被选出来的孩子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的家庭背景本身就具有一定社会地位,他们本人的人格魅力也完全足以大范围影响他人。”

  “影响之后想怎么样?弄个什么邪教吗?”

  “不,”沈言眼神中透着嘲讽与怜悯,“他们只是一批走上了极端道路的理想主义者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沈言再次开口,“当时我也是播种项目的人选之一,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那么听话的孩子,我的逆反心理太重了,在初选时就被排除在项目之外。洛其为此很不服气,曾想办法让我再接受一次测试。在我的记忆中有一段时间他很暴躁,甚至开始打骂我。他也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之一,这个项目里也有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的专家,所以我怀疑关于宇的双重暗示就是那个时候形成的。”

  “不过好在播种项目只持续了一年就被迫叫停,相关人员全都被解散,那批孩子也被进行了记忆移植。如果只到这里为止那么大家都可以皆大欢喜,不过有一颗种子却意外地发了芽。那批试验品中有一个孩子的记忆解了封,他想起了播种项目的一切。”

  “他并没有成为基地的棋子,也不会去完成基地原本的目的,正相反,他与我一样,痛恨着那个为他带来一切不幸的基地。他比我有本事,他杀光了当年播种项目的所有研究人员,毁了这个项目的一切资料。”

  “除了洛其。当时洛其在这个项目里只是个助手,他为了让我参与到项目里得罪了不少人,在项目还没被叫停的时候就被人排挤了出去。后来他被丢到南柯岛上的孤舟试验基地,成为了一只可悲的小白鼠,却又意外地使他幸免于难。”

  “组织的目的是要找到并消灭那颗发芽的种子。那个人现在已经失控了,他不仅杀了所有研究人员,还对当年与他共学的那些孩子下手。他并不会直接杀了那些孩子,而是在他们身边制造无尽的恐惧,击溃他们的精神。乖乖你还记得以前青城市的小白兔案吗?”

  季雨阳回忆了下,说,“就是有个女孩子,穿着白裙子惨死,墙壁上还有副小白兔的画的那件案子?”

  “没错,后来的数年间,也发生了好几起少女身着白裙非自然死亡事件,这些事件都成为了悬案。直到我恢复记忆后才知道,獠牙小白兔的系列画作其实是我在基地时画的,小白兔案墙壁上的画是有人特意还原了我自己的作品。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我曾觉得这一系列白裙少女被杀害的事件与我有关,我一直都在往错误的道路上追查。后来我才发现,这些都只是有人特意在我周围制造谜团。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我遇到播种项目的另一个试验品。”

  “我在弗罗里达的时候跟我的老师一起去监狱里作犯罪访谈,在那里遇到一个叫曲真的人。他在满是暴徒的监狱里待着表情却十分平静,我当时很好奇,就过去跟他聊了聊,他跟我讲了他的经历,如果别人听了顶多认为这个人精神不正常,但我却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曲真是C市人,出身于一个富商家庭。他喜欢小提琴,他的小提琴水平去参加比赛都绰绰有余,不过他并没走上音乐家的道路,他说小提琴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为了在生活中找到一点平静。从他16岁那年开始,小提琴却成为了一件让他恐惧的东西。他所在的C市发生了数起杀人案,死者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当然,她们的统一特征并非身着白裙,而是被钢丝勒死,凶手还在她们的头发上接了一束马尾毛。”

  季雨阳问,“钢丝和马尾毛……是制作小提琴的材料?”

  “没错乖乖,不愧是当过警探的人,”沈言解释说,“凶手作案用的钢丝和马尾毛经鉴定就是制作小提琴弦和弓的材料,这件事被当成C市的重大新闻进行报道,曲真自然也知道。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一定跟他自己有关,他开始害怕,他有一段时间甚至认为自己就是凶手。”

  季雨阳看着沈言说,“这跟你的情况很像。”

  “没错,简直如出一辙。但不一样的是,曲真为了逃避恐惧,真的成为了杀手并被捕。不过在监狱里他能远离那个无形的凶手,所以他才能感觉到异常的安心。”

  “好了越队长我知道你想说我歪楼了,不过在我的合作组织给我看的资料上显示曲真正是当年播种计划中的试验品之一,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判断发生在曲真和我身边的一系列案件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

  “播种项目发芽的种子开始对其他参与了项目的孩子进行这种诡异的报复,我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制造社会新闻的方式,为什么只杀女孩子?为什么连我这个初选就被淘汰的人也不放过?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精神不太正常,组织有两个目的,一是找到并消灭这个杀人狂,二是尽量减少受害者。所以组织需要拿到当时参与项目的所有孩子的名单,既然项目的资料被那个杀人狂全部毁掉,就只能来找现在项目研究员中唯一的一个生还者了。”

  越舟总结说,“所以你的目的和那个组织的目的达成了一致,你要找洛其替你解开催眠暗示,组织要找洛其说出当时参与项目的孩子的名单。”

  “就是这样。”

  越舟无聊地说,“那你直接说这么一句不就好了?还啰嗦这么大一堆,跟我又没关系。”

  “如果我只说这么一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我的,尤其是我们家乖乖肯定又以为我忽悠他呢。”

  季雨阳红着脸说,“谁叫你老是忽悠我……还有,你、你别当着别人也这么叫我行不?恶心死了。”

  越舟哈哈大笑,季雨阳瞪了他一眼,但他红着脸瞪人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只能任越舟嚣张。

  “好了,不准欺负我们家乖乖,”沈言又转而对他说,“接下来我就要说你的事了,虽然你这边跟我刚才说的没什么关系,但你的事却跟孤舟基地有关。”

  “什么孤舟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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