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渊之火 第46章

作者:机智的熊熊 标签: HE 推理悬疑

  对,还有徐晚清,陆渊在赴宴前收到了她的联络,她不仅没死,还成功混进了暗杀她的队伍里,跟着混上了船,她是陆渊手里最后一张牌了。

  刘雅欣踹了他一脚:“慌什么慌,叫人把底舱的快艇弄出来去追啊,一艘救生艇能开多快?码头那边也都是我们的人,怂什么怂?”

  保安领了命令,哼哧哼哧地下楼了。

  刘雅欣重新朝陆渊走过来,粗鲁地揪起他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陆渊,其实不管是Captive还是‘着迷’都是有解的,我手里有一种抑制剂,原本是打算给你的,可你居然给我来这一出,那你后半生就活在Captive的折磨中吧——”

  “后半生吗?”陆渊握紧了身后的栏杆,心想,“幸好我没有那种东西。”

  夏炎把刘耀文安全送回驻地,就马不停蹄地往梁颂这边赶,正好赶上了一场海上枪战,和梁颂一起从丧心病狂的持枪歹徒手中救出了徐晚清。她身上中了好几弹,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猫铃铛。

  夏炎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一见是夏炎,把带血的猫铃铛递到她手上,指了指身后,唇齿间艰难地蹦出一个字:“渊……”一说完就晕倒了。

  夏炎擅自把铃铛和徐晚清一起塞给梁颂,在梁颂的目送下三两步跳上了旁边的快艇,招呼武警一起往歹徒来的方向追过去了。

  梁颂看了看手里的猫铃铛又看了看夏炎,一时有点懵,理论上来说保护这两样东西都是他的任务,而且这两个任务都是陆渊扔给他的,从陆渊的态度判定这两个任务具有同等的重要性,他实在搞不懂夏炎一个大老爷们儿为啥和一个藏着傀儡师全部秘密的铃铛等值,而其中最惨的得数他怀里血肉模糊的姑娘,却没得到陆渊一句嘱托。

  夜晚海上视野相当不好,还有点雾蒙蒙的,警方只能按照一个大方向分散搜寻,当夏炎循着信号弹的指引找到临星号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红衣女人在和最先赶到的武警谈判。

  那个女人他见过,是支队给他安排相亲那天,在饭店门口偶然看见的,陆渊正好和那个女人一起从隔壁酒店出来,那时夏炎还觉得他们相当登对。

  不过现在不了——那女人身后有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把陆渊抵在栏杆上,用枪指着他的头。

  陆渊就是她谈判的筹码。

  陆渊虽然面对着夏炎,但由于光线原因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衣服和头发都很凌乱,模样狼狈得好似刚刚被十个人围殴了一顿,当然,还能看清他白衬衣上的一大片血迹。

  夏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像是他捧在怀里保护了很久的瓷器突然破碎,锋利的碎片齐齐扎进了胸口。他想大声告诉所有人别伤他一根头发,他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夺走他,平常一冲动就很难维系的理智却在这个关头紧咬着他不放,他想出口的话、想做的事全都化为了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好似一个快要窒息而死的人。

  然后他看到陆渊着魔了似的,挣开了钳制他的男人,翻身一跃而下,在平静的海面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训练有素的武警立刻抓住机会登上了船,一个同事扯着嗓子大声喊着:“会游泳的赶紧过来解救人质!”

  游泳经验为一的夏炎想都没想,纵身跃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事实证明危机时刻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夏炎这个半吊子救生员居然在漆黑一片的海水中捞回了比他重上十来斤的陆渊,一直认为夏炎是个旱鸭子的诚州支队的各位同胞,在后来听说了夏队的英勇事迹之后,纷纷惊得合不拢嘴,一个个都像下巴脱了臼。

  陆渊被夏炎救回岸上之后,接受了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简单的护理,就被夏炎领走了。

  四月份的海水除了降温效果极佳之外,还能让人保持头脑清醒,陆渊身上的药效被这一顿折腾短暂地压制了,他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车后座,就是缩在军大衣里样子看起来有点怂。

  “夏队,你要带我去哪儿?”

  陆渊虽然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脑子里却全然是空白的——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已经达成了,按照他设计的流程,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不能喘气了。

  夏炎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透过后视镜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家。”

第79章 最终话 温柔

  虽然夏炎说要带陆渊回家,但他自己那狗窝早就不是能见人的状态了,陆渊山里那栋别墅又隔了十万八千里,所幸陆大公子在北滨区还有一套别墅,夏炎就直接在滨海大道上往北拐了。

  这时已经临近十一点了,双向八车道的大马路上经过的车辆屈指可数,夏炎把车开得快而平稳,陆渊就靠在车玻璃上睡着了。

  夏炎一路上不断地透过后视镜窥视着陆渊的睡颜,他发现自己还是和十几年前那个莽撞的少年一样,对他的睡颜没有任何抵抗力。

  陆渊的头发还没干,额前几缕长发纠缠在一起,自他右脸颊经过,一直延伸到了下巴,路灯明灭的光在他脸上交替,时不时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夏炎心里像被猫爪抓挠——虽然知道这个想法相当不合时宜,但他就是不可遏制地想抚摸陆渊的头发。

  夏炎知道头发是陆渊的一块禁忌领域,一开始抚上时,他会很戒备,弓起身子,浑身紧绷,屏住呼吸,但只要用手掌轻轻地摩挲片刻,确认安全后,他就会放下戒心,渐渐放松身体,呼吸也会随着手掌摩挲的节奏逐渐平稳。

  “真像一只怕生的奶猫。”夏炎正为自己的新发现自鸣得意的时候,思路突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他恍然意识到,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好像不太正常。

  “夏队,怎么了?”夏炎一个急刹车把陆渊晃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凑上前座看了一眼,“忘了怎么走了吗?”

  “刚才有只猫突然冲出来,没事儿,我知道怎么走,你接着睡吧。”夏炎扯淡从来不需要打草稿,张口就能来。

  “猫吗?”陆渊四下看了看,没发现夏炎说的物种,只看出来驾驶员有点心虚,但也没戳破,乖乖坐回后座上。

  “我已经从老韩那里知道‘钉子计划’了,”夏炎急忙岔开话题,“拼图已经完全交到区你了,多亏了你,徐晚清和老赵都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

  陆渊生硬地回了一句:“那就好。”

  夏炎发现这个话题岔得并不成功,还不如不岔,摸了摸鼻子,故作洒脱地说:“这些的事儿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我不会逼你的。”

  “夏队,你到底打算把我怎么样?”两人沉默相对了好一会儿,陆渊终于开口了,夏炎却发现他的声音嘶哑得有点不自然。

  “你怎么了?”夏炎快速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见他忽然俯下身子紧抓着胸口,整个人轻微地哆嗦起来。

  陆渊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出声,气息却突然沉重起来,他一只手紧抓着胸口,另一只手用力地挠着门把手,像是在竭力隐忍什么。

  夏炎已经从他的反应中准确地推断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一脚踩上油门:“再忍一下。”

  他没忘记刚刚在宴会厅里拉回的一屋子妖魔鬼怪,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集体嗑药的场景,人性的阴暗面被药物轻易地勾了出来,人们纷纷成了暴力和欲望的忠实信徒,简直就像恶魔的狂欢宴。幸亏梁颂及时把刘希冉平安捞了出来,她从头到尾也没喝过酒,不然都没法跟夏林交代。

  当然,他也没忘记任强把自己活活折磨死的惨状,刚才帮陆渊换衣服的时候他分明看见了陆渊胳膊上新鲜的针孔。

  “夏队,你最好趁我现在还清醒,把我铐起来,找个地方把我扔了,”陆渊把额头贴在车玻璃上,声音颤抖地说,“海里就不错,你根本没有必要把我救上来。”

  陆渊一句话就否定了夏炎的劳动成果,夏炎也懒得跟他争辩,把方向盘打得飞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别墅门口。

  夏炎把哆嗦个不停的陆渊从车里拖出来,顾不上在他身上摸钥匙,用暴力撞碎了一楼主卧的落地窗,把他扔在木地板上。

  陆渊在理智断线前拼命吼出最后一句:“夏炎,不想被强上的话,现在就一枪崩了我!”然后他好像听到夏炎回了一句“那我选前者”,之后理智就彻底断线了,欲望趁机篡夺了身体的控制权。

  夏炎眼睁睁看着陆渊深色的眸染上欲望的血红,任凭他像发狂的兽一样在自己身上啃噬撕咬,却没有反抗。

  “或许我才是最先沦陷的那一个。”夏炎这么想着,轻轻地抚上了他的发。

  或许从夏炎第一次为他做傻事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姿势不太帅气的英雄救美,失败的看海之旅,小题大做的感冒,医院的特殊陪护服务,还有那个被电话铃声打断的拥抱。夏炎在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离不开陆渊了,刚才看到陆渊满身的血迹时,他甚至第一次生出了想杀人的欲望,尽管他清楚自己的职业并不容许他有这么出格的念头,结果发现那血迹并不是陆渊的,他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虽然夏炎还不太能理清自己对陆渊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有一点他很明白——他绝不忍心陆渊一个人承受痛苦。

  陆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夏炎撞开落地窗后显然没功夫拉上窗帘,第一缕晨光刚刚印上脸庞时陆渊就醒了,然后就看到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夏炎——当然,是一丝不挂的夏炎,不仅仅一丝不挂,身上还覆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床就在一步之外,俩人却睡在地上,身上有汗液风干后留下的黏腻感,散落的衣物呈破碎状态,陆渊起身的动静并不小,夏炎却一点醒的意思没有,眼角还有没干透的泪痕,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陆渊用力捶了一下轰鸣不已的头,把夏炎抱上床,拿毛巾替他擦了一遍身体,给他套上衣服盖好被子。

  “完了,”陆渊想,“这罪孽死都难以偿还了。”

  夏炎的生物钟非常准时,离上班时间还剩十分钟时会自动睁一次眼,只是睁眼后是起床还是接着睡就随缘了。这天他准时睁了眼,发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无论是被子枕头,还是自己身上,都充满了陆渊的味道。

  夏炎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作上标记的猎物,陆渊就是标记他的猛兽。他起身想看看罪魁祸首死去哪儿了,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某个尴尬的部位传来微妙的疼痛。

  夏炎好不容易扶着墙站稳,却透过落地窗上看到了伫立在一块礁石上的陆渊,他面朝大海不知道在想什么,衣袂在海风中上下翻飞,一副随时都能被风刮进海里的模样。

  “这王八蛋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夏炎低低咒骂了一句,胡乱圾上鞋冲了出去。

  “陆渊,”夏炎把鞋朝陆渊扔过去,大声咆哮:“你混蛋啊,睡完不想认账了?”

  陆渊应声转过身,有点意外地看着夏炎,他实在没想到夏炎还能这么有精神,他很想问一下夏炎身体如何,又怕这么说会戳中夏炎的爆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底是经过了一晚上的剧烈运动,夏炎光是走到陆渊跟前就已经花掉了所有力气,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气喘吁吁地说:“你已经在我面前寻死两次了,如果还有第三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陆渊足足愣了一分钟——夏炎这话的意思是,是不寻死就要他?

  陆渊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说“夏炎,我杀过很多人,为了在傀儡师站稳脚跟,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包括你父亲。”

  夏炎:“我知道。”夏炎猜想大概就是那时候产生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陆渊用不了枪。

  “远的我都记不清了,就说近的吧,任强的死应该算在我头上,我故意把高浓度的Captive给了他,然后利用一早散布出去谣言加深恐惧,好让警方这边进度快一点,还有贺小年,他也相当于是我间接害死的。”

  “嗯。”

  “我身上还有毒瘾,虽然戒毒一段时间了,但Captive没有活着戒掉的先例,我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尤其昨天晚上又注射了一剂,只喝了小半杯‘着迷’就……就对你做了那么过份的事。”

  “我知道。”

  “这些年潜伏在傀儡师的经历,还有Captive,逐渐改变了我,你也知道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在脸上,我变得残暴,冷漠,我无法产生同情心,我的伦理是非观越来越薄弱,除了你以外,他人的生死不能动摇我半分,不管是老赵,还是徐晚清。”

  “嗯。”

  “夏炎,我已经不可能做回警察了,我的路已经走死了,怎样都掰不正了,只能活成你最恨的样子,这个任务是我走下去的唯一支撑,现在也已经完成了,我真的还有活下去的意义吗?”

  “不是还有我吗?”夏炎侧过身,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前半生都在为这些不美好的东西活着,后半生就为我而活吧。”

  夏炎感觉陆渊像是披着一个表面布满尖刺的外壳,缩在没有光亮的壳里,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扎刀子,他的确残暴又冷漠,但他残暴相对对象就是他自己。所以,夏炎要拔掉尖刺,敲碎他的壳,亲手把他从阴暗逼仄的壳里拽出来,让他好好看看太阳底下是什么样子。

  陆渊彻底怔住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夏炎被他直直的视线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什么看,我不美好吗?”

  渡海而来阳光洒在夏炎光裸的脚踝,纤细的后腰,宽大的睡衣衬托下略显单薄的胸膛,布满吻痕和牙印的脖颈,微微上扬的唇,翕动的睫毛,柔软的头发。

  如果说温柔可以具化成某个人,那一定就是夏炎的样子。

  陆渊越过礁石,从背后抱住他,“不,你最美好了。”

  “喂,轻点,疼!”陆渊拥抱的姿势太过用力,打乱了夏炎好不容易维持的姿势,他已经逐渐适应的痛感又忽然尖锐起来。

  “对不起,昨晚我太粗鲁了。”夏炎一喊疼陆渊就乖乖松了手,满脸愧疚地杵在一旁,像个等候处刑的犯人。

  “啧,你别把我说得跟被人强暴的无辜少女似的,哥哥我是自愿的,”夏炎两只手臂朝陆渊一伸,“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抱我进去。”

  陆渊得到赦免,双手环过他的膝盖和后背,抱着夏炎往大门走去。

  妄想竟然结了果。

  重查Nine的死刑执行记录和张小文的生母时出现了交叉点,线索直接指向了刘雅欣的祖父,也就是刘氏集团的创始人,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被捕的时候相当平静。当年的Eleven是他亲自挑选并培养起来的,傀儡师也是他一手建立的,而他的动机也相当匪夷所思——太平盛世只会让警察越来越无能,需要罪恶来鞭策一下才会进步。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他固执地认为杀害他大女儿的凶手因为警察的无能迟迟没能找到,只是他大女儿的案件,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看来,都是一起没有任何疑点的自杀事件。

  仇恨的理由相当可笑的还有另一个人,Zero,他对夏家兄弟的执着源于小时候目睹了夏兆安枪杀他的母亲,而事实真相是,夏兆安阻止了一个罹患重度抑郁后精神失常,企图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也没打中要害。Zero的大脑选择性地过滤了母亲残害他的那部分,只留下了夏兆安枪击他母亲的记忆,好像仇恨才能支撑他活下去。

  同年六月,刘耀文当选区长,联合全区公安力量开展了对傀儡师的彻底清查,行动持续了一年半,除开反抗致死的,主要成员全部缉拿归案。

  至此,阴霾散去,尘埃落定。

第80章 正经的番外

  1、夏林是严重的声控,虽然本人没有承认,但夏炎本质上也是个声控,恰好许洛和陆渊都属于声音很性感的类型。

  参考声优:

  夏炎 冈本信彦

  陆渊 游佐浩二

  夏林 神谷浩史/岛崎信长

  许洛 小野大辅/铃木达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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