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渊之火 第9章

作者:机智的熊熊 标签: HE 推理悬疑

  夏炎:“你说的这个人,是一个半边脸烧毁,一只眼瞎了,一只耳朵聋了,半条腿瘸了,普通话也不会说的老头吗?”

  夏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虽说脸没太看清,但绝对不是你说的这样。”

  夏炎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我们昨天去见了他爹,他爹就长那样——你说的这个人不是他爹!”

  “夏队”,何蓉轻轻叫了一声,才把面面相觑的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把电脑屏幕往夏炎的方向稍微转了一下,“这个人,是Nine。”

  电脑屏幕上有两张图,右边是画师照着夏林的描述画的赵扬他爹的样子,一个带着软布帽子穿着深色风衣的男人。左边是一张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照片,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右手端着一杯咖啡。男人也戴着帽子穿着风衣,那风衣与左边男人身上的风衣一模一样。

  “这是前不久沧城一家网吧前面拍到的”,何蓉解释说,“沧城支队化验了咖啡杯上的指纹和DNA,确定是Nine。”

第14章 傀儡师(5)

  夏炎眉头紧皱:“就是前些年黑进公安系统数据库那位?”

  何蓉郑重地点点头。

  说起这位Nine,此人可以算得上是推进整个诚州区网络安全建设的关键人物——他五六年前对公安系统数据库防火墙的一次攻击,导致整个数据库瘫痪了两分钟。

  那两分钟内,所有登陆了系统内网的电脑上,全都只有一个造型瘆人的傀儡娃娃图片,娃娃的胸口上,用血色的文字写着“Nine”。

  无人流血无人伤亡,这案子的震惊程度却不亚于当年Eleven丧心病狂犯下的连环杀人案——至少Eleven没能让区公安领导层在开会的时候被突然跳出来的傀儡娃娃惊吓。

  Nine动作十分迅速,在追踪出他的IP地址之前及时撤了手,后来经过全面清算,发现数据库里只少了一样东西——Eleven的DNA样本数据。

  从那以后,整个诚州区格外注重数据安全,聘请了大量网络安全专家着力提升防火墙安全系数,确保不被犯罪份子再次入侵。

  而这位一战成名的Nine,野心似乎也不小,从那以后频繁的地进行作案,对各种公共网络系统频繁入侵,每次作案时间都相当短,还用了许多手段隐匿自己的位置。只有三年前的一次,区里花重金聘请的专家在最短时间内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警方前往抓人时沙发都还是热乎的,显然刚走没多久。

  人走得匆忙,家里的痕迹没来得及处理,倒是采集到了指纹跟DNA,只是身份和行踪终究没能确定下来。

  沧城支队是几天前接到一个网吧网管举报,说是例行检查客户屏幕的时候发现有个人在敲代码,这位网管具备一点专业知识,直觉那代码并不普通,像是某种病毒。

  网管感觉不对劲儿前去查看,尽管是冬天,网吧暖气开得很足,一群网瘾少年都脱了棉袄,撸起袖子打游戏,而那个敲代码的男人却裹着厚厚的大衣,带着一顶宽檐帽子,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网管当机立断报了警,或许是从屏幕的反光上看到了网管的小动作,男人很快离开了网吧,走之前还擦掉了键盘上的指纹。

  警方终于到达的时候人早已没了踪迹,上网登记用的身份证是假的,网吧内的监控并没有拍到男人的正脸。好在网吧旁边有个超市,老板为了防盗装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

  经过网管的辨认,最终在监控里发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沧城支队立刻出动,翻遍了周边的垃圾桶,终于找到了男人喝过的咖啡杯,从咖啡杯上提取了完整的指纹和DNA,这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竟然有了重大突破。

  在杨铭还在向夏林科普Nine究竟是何许人也的时候,何蓉手边的座机和夏炎的手机同时响了,两个人飞快地对视一眼接了电话,又几乎同时讲完了电话。

  何蓉:“沧城那边锁定嫌疑人的藏身地了。”

  夏炎:“老郑说上头派我们过去支援。”

  夏炎话音刚落,郑兴和刘秀云就从接待室走了出来。刘秀云情绪明显稳定多了,甚至还笑着向郑兴道了个谢才走,把夏炎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女人居然会笑!这女人笑起来居然这么污染眼球!

  送走了刘秀云,郑兴把所有人叫到会议室,一开口就断了一半人回家过年的念想:“夏炎,你带一队人立刻出发去协助沧城支队,张弛,你带一队人接着找陈志峰。”

  郑兴话音未落,下面已经一片哀嚎,郑兴也不理会,把部署权交给夏炎后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郑兴走后,夏炎简单描述了一下沧城支队的发现,才慢慢开始点人。夏炎无视了夏林给他的眼神暗示,点了几个身强力壮、又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等着过年的单身汉和他一起去沧城。眼看着夏队例行强调完安全问题就要散会了,夏林当即凑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把手举高挥了挥。

  夏炎一脸无奈:“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夏林乖巧问道:“夏队,我怎么安排?”

  夏炎的目光轻飘飘地在夏林身上自下而上扫过,而后贱兮兮地笑道:“你啊,你跟着你张弛哥找陈志峰。”

  夏林:“夏队,我很能打的,你再考虑考虑?”

  “好了散会,刚才点到的人赶紧收拾一下半小时后出发。”

  一群人很快训练有素地散了会议里只剩下一位执着的禁烟监督员。夏炎把手里的画像卷成一个圆筒,溜达过去在一脸不满的夏林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朋友,可不是能打就行了。你乖乖在家查陈志峰,我有预感,他肯定有问题,找到他说不定也能有重大突破,加油,好好干。”

  夏林没回话,撑着下巴抬眼望他,眼里写满了“我不快乐”,奈何这地方就是夏队只手遮天,而他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有什么不满?忍着。”

  夏炎走之前还对面如菜色的夏林说道:“好心提醒你一句,上次被你揍成猪头的其中一个,是弛哥的表弟。”夏林当即发出一声哀嚎。

  事实上,张弛是个十分憨厚的人,夏炎想暗示的什么并不会发生,他只是单纯地想吓吓夏林而已。自夏炎升了队长之后,诚州支队的主要警力便是一群年轻人,张弛在这群年轻人中算是资历比较老的,他三十来岁,能力中规中矩,和表里不一的夏炎不一样,他的为人就像他的长相一样正派,虽说张小武是他表弟,可人家一点关系没动用,是自己凭本事考进来的。张弛在公事上从不徇私,办什么事都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没什么意外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生活作风优良,无任何不良嗜好,比永远踩点上班的夏炎得民心多了,夏炎在外办案的时候,总是充当临时队长。

  张弛去夏炎办公室叫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贼兮兮地给书柜上锁。

  张弛挑眉笑道:“夏队,你这柜子万年没见你上过锁,怎么着,藏钱怕被弟弟找到?”

  夏炎挥手示意张弛关门,表情好似被踩着尾巴的狗:“你怎么知道?有这么明显吗?”

  张弛乐了:“还真给猜对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你弟弟的,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如果是怕我为了小武的事儿打击报复,那你就不用说了,我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

  夏炎拉过张弛在他椅子上坐下:“弛哥你什么人我当然知道,当然不是为这事儿。我这确实藏着东西不能让我弟弟看见,不过不是钱,是傀儡师的部分卷宗。我爹那个案子你也知道,不能让夏林看到。”

  张弛简单地回想了一下,问道:“夏前辈的案子我知道,怎么你没告诉夏林实情吗?”

  夏炎叹了口气:“我哪敢说实情啊?说了的话他肯定得一意孤行自己去查,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跟老爹交代?”

  张弛点了点头:“也对,你弟弟脑子灵光,万一真有啥发现,保不齐会被那帮穷凶极恶之徒灭口。”

  夏炎立刻伸出手臂比了个叉,示意张弛赶紧闭嘴:“呸呸呸,弛哥,说了多少次了讲话不要这么不吉利,你可是咱队里正经的乌鸦嘴!总之,我出去这段时间,你千万得帮我看住夏林,绝对不能让他接触任何傀儡师相关的卷宗,还有,口风也得紧点。这孩子贼得很,别被他套话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张弛咧嘴笑了,一拍胸脯:“放心吧夏队,你弟弟就交给我。他再机灵也只是大学生,怎么可能从我嘴里套出话来?”

  夏炎看着张弛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国字脸上一个十分标准的笑容让人感觉很靠谱,这才稍稍放了下心,收拾好后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队人赶往沧城。

  沧城算是个小县城,原来就归诚州管,近几年搞城市规划的时候把那里划成了新开发区,才从诚州分了出去,沧城支队也是近几年才成立的,小门小户警力非常有限,基本一遇到稍大点的案子就要问诚州支队借人,夏炎早就是这里的老熟人了。这次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一条大鱼,沧城支队欣喜之余,没敢轻举妄动,第一时间知会了上头请来了协助。

  夏炎车还没熄火,沧城支队的队长高季军就笑盈盈地凑上来,给夏炎递了一根烟,夏炎接过烟叼在嘴里,高季军立马凑上来给夏炎点着了烟。

  高季军两眼笑成了一条缝,好似见到了活菩萨:“夏队,来的匆忙还没吃饭吧?我在沧城大酒店定了个桌席,给兄弟们接风,我现在就叫人把菜上好。”

  夏炎吐了一口烟圈,摆摆手说:“不用了,哥儿几个是来办案的,先说案情。”

  “好,好,都听夏队的。”高季军十分狗腿地笑了笑,把夏炎一行人往里迎。

  高季军这个人,夏炎打过几次交道就把他摸得透透的。此人四十来岁,长相和气,一笑一脸褶子,头发稀松,发际线一年比一年靠后。业界著名的酒囊饭袋,上班约等于混吃等死,除了破案什么都会。抓Nine的事高季军基本是指望不上的,他肯定还指着夏炎能一举成功,功德上带上沧城支队的名字,好作为他吹牛的素材。

  夏炎看着高季军锃亮的脑门,心中一阵感慨——那些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就像高季军同志的发际线。夏炎刚进警局在高季军手底下混的时候,高季军同志的头发还没这么稀疏。

  几个人在沧城支队的会议室落座,高季军立刻吩咐手下好水好茶供着,才开始装模作样地讲起案情。讲到一半因为废话太多,夏炎实在忍不可忍,出声打断:“高队,讲了这么久累了吧,您坐下喝茶休息着,让盯梢的刑警来说。”

  高季军饿着肚子说了一大段废话确实累了,闻言立刻点了头,叫上来一名刑警,自己抱着茶杯在夏炎对面坐下。

  换上来这位刑警倒是一点废话没有,一行人很快就把情况摸清了。

  确定神秘男人就是Nine之后,警方调取了他可能走的路线上的所有摄像头,包括一些店铺私自安装的。他很懂伪装,大部分摄像头都没拍到他,少数拍到的也就是一闪而过的画面,没有一个拍到了正脸。这些拍到他的摄像头位置相当分散,根本连不成一条完整的路线。沧城支队警力不足,不可能去每条有可能经过的路线去蹲守。

  好在,他似乎对咖啡相当执着,有好几次都拍到他端着同样的咖啡杯。这是一家连锁咖啡店的招牌咖啡,在这一片区有十几家这样的店,经过一番走访,终于有一家咖啡店的店员对一个经常带着帽子穿着风衣来买咖啡的男人有印象。侦查员在咖啡店蹲守,果然看见了Nine来买咖啡。高季军下达的指令是绝对不要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万一被发现丢失目标,这个锅他可背不起。因此大家都不敢盯得太紧,到了人少的地方便不能再跟了。

  Nine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一排老单元楼,摸排调查之后,有一个老太太说见过带着帽子脸色阴沉的男人从她住的楼道下来,排除了几个已知的住户,侦查员确定了Nine的住所在就在顶层的四户其中之一。

  夏炎听完之后先对高队长不轻举妄动鲁莽行动的作战方案大加赞赏,又对在瑟瑟寒风中任劳任怨蹲点的同志大肆赞扬,随后把单元楼的照片和布置图在桌面上摊开,开始研究战术。

  幸好高季军虽然是个草包,对自己认知还算明确,知道自己的斤两。外面人多眼杂,抓捕起来困难很大,在家里将其擒获才是稳妥的选择。而这栋单元楼年代久远,最高也就四层,楼与楼之间挨得近,还有许多住户们违法建造的私搭棚,简直就像刻意给犯罪分子留下的逃生路。

  老式楼房很多都是回形建筑,中间留有一个天井,每层的四户人家各自占据“回”字的一条边。如果没能第一时间找对位置,Nine很有可能会听到动静从楼顶或者窗户逃走,如果这一次失手,再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主要问题就是确定Nine到底躲在哪一间”,夏炎泯了一口茶,茶香清新淡雅,唇齿留香,可见高季军为了把他招呼得舒心,把家底都拿出来了,“确定之后立刻安排抓捕,我收到消息,Nine在组织里像是一个纽带式的人物,与许多关键成员直接联系,控制住Nine的话,肯定能把傀儡师撕开一个口子,一举将这个毒瘤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夏炎话说的不多,却把现场的所有人都说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傀儡师的阴影已经在整个诚州区笼罩了太久了,在犯罪分子中就像一个岿然不动的精神依托。从Eleven最初犯案开始,上下震怒,区领导亲自带头督办,誓要让凶手血债血偿伏法。

  可随着时间流逝,凶手杀的人越来越多,现场越来越触目惊心,警方却没能掌握一丝一毫的线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震怒变成了恐慌,恐慌又转化为恐惧和忌惮。好在Eleven没再继续犯罪,傀儡师的其他成员开始粉墨登场。尽管犯案数量庞大,却也没再出现像Eleven这样残暴的凶犯。久而久之,恐惧消弭,可傀儡师的人依旧难寻踪迹,便只剩下忌惮。

  此后,许多犯罪分子以能加入傀儡师为荣,警方在面对傀儡师的案件时都会产生一种本能的无力感。十年间,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接近傀儡师的机会,没有人愿意放过。

  高季军更是惊喜地合不拢嘴,本以为可以铲除一个毒瘤,没想到竟然有拔出萝卜带出坑,铲除一群毒瘤的机会。他随口就把英武伟岸的夏队豪夸了一通,就剩直接管他叫“哥”了。

第15章 傀儡师(6)

  夏炎实在难以拒绝高季军一番盛情,考虑到Nine一时半会儿也丢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沧城大酒店解决了一顿午饭,夏炎和杨铭一通饿虎扑食的吃法把高季军看得一愣一愣的。

  杨铭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问道:“夏队,怎么你今天也没吃早餐?”

  夏炎一边扒饭一边回道:“嗯,早上就喝了碗粥,还没走到队里就消化干净了。”

  杨铭看了看夏炎,忽然想起了什么,径直把沾满油光的手往夏炎额头上凑,被夏炎反应迅速地一把拍下:“哎哎哎,干啥呢?”

  杨铭悻悻收回手:“我就试试看你烧退了没,昨天我全须全尾的把你交给陆哥了,你可不能怪我抛弃你啊。”

  夏炎大口咬了块鸡腿肉:“就是这家伙,当我是猫啊,就煮那么一点粥!”

  杨铭:“咦,陆哥居然会煮粥!”

  果然陆渊同志生活不能自理的形象深入人心。

  夏炎两三口扒完饭,冲杨铭扔过一包纸巾:“管他这么多干啥?赶紧擦擦手准备干活了。”

  话是这么说,夏炎陡然闪出一个念头——粥是早上煮的,那昨晚陆渊岂不是一直在他家?可家里能躺人的地方就一个他自己的床,外加一个小沙发。陆渊没和他挤一张床,那只能是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了,就算屋里开了暖气,这么冷的天,在小沙发上就着薄毯坐一晚上也会着凉吧,更别说屋里还有个携带感冒病毒的人。

  夏炎摸出手机一脸公事公办地给陆渊发了一条纯属私事的信息:“你没感冒吧?”

  陆渊收到信息时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给夏炎回复:“夏队不是说这手机是用来说正事的吗?怎么自己先破了例,受我照顾良心不安了?我感冒可严重了,没有您的关爱好不了了。”

  夏炎嘴角一阵抽搐,回复了一句“那你就别好了”,本着还能贫就是没事的原则,夏炎十分高冷地掐灭手机屏幕,不再理会陆渊。

  Nine隐藏的单元楼比照片看上去还要陈旧,不得不说这里作为藏身之地相当完美。周围都是类似的旧单元楼,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相当窄,构成了很多曲曲折折的窄巷,不熟悉的人恐怕回家都能迷路。楼道和回廊也都相当窄,两个人并排站着胳膊都打不开,而数不清的私搭棚和居民们在自家走廊边随意改造的杂物间,又形成了无数可以藏匿的空间,更枉提四通八达的楼顶。很难有效的集中警力,一言以蔽之,整个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形。

  提供情报的热心老太太正好要去城里闺女家过年,她家被沧城支队临时征用,刑警们轮流驻扎盯梢。老太太家住一楼,正好可以通过腐朽的木门剥落的缝隙看到每一个上楼的人。

  下午三点,夏炎带着诚州支队的几个小伙子分批到了盯梢地点——高季军主动提出自己就不来添乱了,倒是给夏炎省了些麻烦。前来开门的老刑警白文彬看到夏炎便笑出一口白牙,亲热揽住他的肩膀把人迎进屋里:“老夏,果然是你,哎哟哟来人就不错了还提什么酒啊!”

  话虽这么说,白文彬却两眼放光地从夏炎手里把酒接了过去。

  夏炎矜持地笑了笑:“老白,好久不见。”伪装成来探亲买的酒,看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屋里还有两个面生的年轻小伙子,见到夏炎之后拘谨地点头打了招呼。然而他们俩都没见过夏炎,不知道眼前这位风尘仆仆的帅哥到底什么来头,于是一个小伙子卡在了“老”字上面,另一个卡在了“夏”字上面,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白文彬一把揽过夏炎的肩膀:“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们队今年才进的新人,这个叫李尚,这个叫钱志杰——小李小钱,这是诚州支队的支队长夏炎,是我铁哥们儿,来,都亲热点,叫老夏。”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最后一齐声细如蚊地叫了句“老夏好。”

  夏炎脸上维持着平和的笑容,心里有点膈应——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白文彬的铁哥们儿,也不知道为何这位看起来可以当他爹的老前辈执意要叫他老夏,他一个未婚甚至有点帅的男青年被这样叫合适吗?

  当然现在并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寒暄过后,夏炎很快切入正题:“现在什么情况?还能赶上回家吃年夜饭吗?”

  白文彬依依不舍地放下酒:“可说不准了,这两天都没出门了,再不找出来他躲在哪个屋,恐怕我们要在这陪他过年了。”

  杨铭:“什么?两天没出门,怕不是我们暴露了,人早就偷偷溜了吧?”

  钱志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应该没有暴露,我们盯了快十天,他平常出门很少,一两天实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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