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活 第25章

作者:野有死鹿 标签: 娱乐圈 无限流 推理悬疑

  员工看了眼海日,一脸你懂我的样子,海日:“?”

  海日:“聊啥啊?”

  员工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你们去吃饭了?”

  盛灿阳往后一依,靠在了石柱上,也不走了,看这俩人聊,完全无视员工催促的视线。

  员工见他不走,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加你好友,你怎么没加?”

  海日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你啊。”

  “我以为是卖减肥药蛋□□的,”海日不好意思地道,“就没加。”

  员工拉了一下海日的胳膊,笑道:“怎么说话呢?”

  海日把手挣开,也笑着道:“加我什么事?”

  员工:“……”

  “没别的事就这样吧,刚吃完饭,喝多了,有点醉,”海日礼貌地道,“下次一定。”

  盛灿阳也站起来,拉了海日一下,对员工道:“下次一定。”

  员工:“……”

  海日被盛灿阳拉走,回头冲员工挥了挥手。盛灿阳只拉了他不到两米,放开了手,按亮电梯,低头看了眼手机,海日注意到上头满屏幕的未读信息。

  俩人谁也什么都不问。

  电梯“叮铃”一声到了一楼,俩人都没有说什么,盛灿阳依旧是倚在电梯墙上,松松散散地看消息,四楼很快就到了,海日走出来,犹豫了一下,说道:“明天叫我?”

  “嗯,”盛灿阳一抬眼,眯着眼睛,看着他,有些茫然的样子,问道,“你几点醒?”

  海日:“几点都行。”

  盛灿阳:“那我来叫你吧。”

  海日心里还是挺开心的,看着大帅比的脸,感觉无比愉悦,说道:“明天见!”

  盛灿阳笑了笑,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一闪而过,对他挥了挥手。

  海日:“?”

  海日愣了一下,犹豫了瞬间,开口叫住盛灿阳,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盛灿阳有些奇怪,问道:“嗯?”

  海日:“感觉你心里有事,如果需要我的话,你知道的,随时来找我。”

  盛灿阳笑了笑,说道:“一切都好。”

  海日:“……”

  盛灿阳复又冲他挥了挥手,认真地说了声:“明天见。”

  海日:“明天见。”

  他心中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以前曾经有过,就是他在北京看见了盛灿阳的最后一面,他隐约觉得这红毛小孩要离自己远去了。

  而此时此刻,海日又升起了这样莫名的感觉,他又从盛灿阳的身上嗅到了未知而危险的气味。

  这让海日心脏紧缩,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日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就像是北京的那次一样。

  回去之后,海日躺在床上想了片刻,翻身起来开了瓶酒,干喝了两口,正好剧本就在酒瓶下头,他趴在床上,扯过了剧本,看了两眼。

  小女孩的妈妈在在做饭的时候,点起了一根烟,跟朋友在窗帘边打电话,说起自己的生活和近况,满口都是开心,笑着告诉朋友,自己已经在年轻时尝够了刺激和浪荡的滋味,现在很喜欢穿着宽大的睡袍,给一家人做早餐。大女儿已经在上学,小儿子还在家里,打算让小孩子晚上一年学,可以多快乐一年。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外头的残阳如血,零星的飘云反射着橙红的天空的颜色,整个大地铺上了暖色调的滤镜……

  妈妈把电话挂了,烟头掐灭在窗台上,去看厨房里的汤,巨大通透的窗子敞开着,一阵风吹来,把烟头吹到了地上,烟头的微弱的火光碰到了地毯上的浮毛,一场最简单的物理反应,空气、火源、易燃物,加上一点点的和煦的微风,微弱的火苗舔舐着地毯,没有任何预兆,转眼间微弱的火苗茁壮成长起来。”

  海日读着这段的形容,感觉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是出自谁手。

  女孩的妈妈和弟弟死在了大火中,爸爸抱着小女孩,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后半生被火光吞食,在巨大的火焰下,一切都变得漆黑。

  父亲自己养育着一个女孩,女孩在精神和物质同样狭窄的空间中,开始改变了人生态度,绝望中唱道:“我是一只没有翅膀的小鸟,天堂的门不向我敞开,我这只小鸟每到夜里啼叫,没人来擦掉我眼角的泪花——”

  海日想象着盛灿阳唱着这样的歌词,心中已经有了画面,他相信盛灿阳一定很诠释得很完美,盛灿阳擅长这样的绝望的角色,他身上有同样的气质。

  而在这样绝望的心情下,小女孩忍受着别人的同情的目光活着,有时候一个从痛苦走出来的人,最痛苦的是要忍受别人对自己的痛苦的擅自揣摩。

  父亲两年后再娶,女孩也遇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比他大了十岁,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女孩慢慢地也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当做了人生的信仰,她喜欢唱歌,想当一个歌手。

  男人被她深深地吸引,每天沉迷在她的歌声中,女孩在酒吧的舞台上唱了《Is that all there Is》,穿着风情的红色长裙,高高的开叉,露出一条雪白的大腿,摇曳着唱着火光里的故事。

  在歌词中,她注定要失去自己的爱人,歌词中说,她以为失去了他,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她没有。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故事中,男人也确实离开了她,因为一些非常离奇的小事,男人甩开了她,并且很快爱上了其他的女人。

  女孩没有继续念高中,离开了学校,失去了母亲,弟弟,她的父亲又再娶,爱人离去,她又是一个偏执自我的女孩,没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她选择做一个歌女,在酒吧昏暗的夜里唱歌,从此人生中只有一个又一个伴着黄色灯丝的夜晚,也没有白天。

  真正的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着意料之内的痛苦,有些事情就是你能预料到会发生,也预料到自己会很痛苦,但真正发生了之后,什么也没有减轻。

  海日看着剧本,慢慢地留下了两滴眼泪,觉得看得太累了,只有几页的东西,却让人心情很沉重,他拿出手机来刷了会儿快手,又过了一关消消乐,时间已经爬到了十二点过后,海日这才继续看下去。

  女孩变成了女人,有了一些钱,离自己的梦想很远,仍旧做不成橱窗里的歌手,在夜里爬行。

  她把自己的房间称作巢穴,在三十平米的房间里,感觉自己的一切都无处安放。

  女人在酒吧里唱:“Is there all there is?”

  她看见曾经爱过的男人在卡座里听着她的歌,怀里依偎着一位耀眼的女士,而自己却已经像是干枯的玫瑰。

  女人意识到自己多年前就该死在火里。不该有爱情,更不该有梦想。

  女人高亢的唱道:“我没有一天恐惧死亡!”

  “我没有一天在恐惧死亡,”女人张开双臂,唱道,“就让水倒流,让血液流淌,让我死亡,生命像是人染上的一场大病,我与病共存,时时刻刻忍受着疼痛,终不能克服。”

  海日:“……”

  女人意识到,一切都那么难得到,却轻易地就会失去,她忽然升起了杀心,回去后点起了一把火把,戴上了一片黑色的眼罩,穿着红色的睡裙,从街头走到巷尾,走过之处点燃火光,整个城市中火光四起。

  女人回到舞台上,天色已经渐明,透过酒吧的窗子,她看到了许久没有看过的阳光,女人跪在了舞台上,泪流满面地笑了起来,唱道:“长眠啊——梦想啊——爱情啊——你可知道生命为何物?先生,先生,没有尝过痛苦,请不要妄议生命,幸运的家伙,冷眼旁观吧!尽管来嘲笑我——”

  女人用火点燃了舞台,自己站在了熊熊的大火之中,火苗的舌头舔舐着她的全身皮肤,她笔直地站在立麦前,用沉稳又平静的语气,念道:“I remember when I was a very little girl,our house caught on fire.I'll never forget the lookon my father's face as he gathered me up in his armsand raced through the burning building out onto the pavement.”

  And when it was all over I said to myself,Is that all there is to a fire?”

  “Is that all there is?”

  女人问道:“Is that all there is?”

  全剧的最后一句台词,就是女人最后的这句话,“Is that all there is.”

  这就是全部了吗?

  海日感觉一切都无从回答,看完之后只觉得怅然若失,剧本不长,演起来似乎一两个小时就能结束,海日却觉得看起来很累,故事没有那么多狗血的情节,平铺直叙、简单地、直白地讲述了生活和命运是如何摧毁掉一个人的灵魂,打断了她的骨头,让她爬不起来的。令人胆寒的故事。

  海日开始想知道这是谁写的了,不过估计着黄毛和盛灿阳也不会告诉他,这剧本实在是不像是他们俩自己写的,那是哪来的呢?海日又想到了盛灿阳那些没完没了的信息。

  第二天海日被敲门声吵醒,他昨天晚上一直到两点多才看完剧本,之后一直脑袋里纷纷扰扰地,很乱,有些轻微失眠,一觉睡醒,盛灿阳已经来找了。

  海日看了眼时间,是上午十点钟,他睡得有些浮肿,顶着鸟窝头去开门,打开了门也不看门外是谁,直接进卫生间去洗漱。

  盛灿阳跟着走进来,坐在沙发上,四下看了看,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海日房间,很礼貌地什么也没动。

  海日一边刷牙一边问:“次饭了吗?”

  “妹次,”盛灿阳模仿他的口齿不清,“你要请客吗?”

  海日:“妹钱。”

  盛灿阳站起来,看见海日床头放着一瓶打开了的白酒,下头放着剧本,上头用红笔做过批注,翻到了最后一页,显然已经看完了。

  他没说什么,去看海日洗漱。

  海日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仿佛和刚才换了个人,一身清爽,宣布道:“走吧!”

  一直到了第二天演出,海日都在和盛灿阳过剧本,大部分时间其实就是听盛灿阳自己去过,一遍又一遍,盛灿阳很有些艺术天分,不太需要背台词,也不用刻意酝酿什么感情,基本上每次都是凭本能去带入角色,演什么像什么,在后台让海日一次又一次地起鸡皮疙瘩。

  海日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干这个根本就不收费,全凭爱好,也就是说,没有门票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人会来看,海日更加腿软了,感觉整个人都挺紧绷的。

  盛灿阳一直挺轻松,尽管说他台词也没背下来,一直到演出前一晚上还偶尔忘词,但是根本一点也不见紧张,游刃有余。

  黄毛告诉海日:“到台上会想起来的,他现在懒得编,在舞台上,就算忘了他也能编得出来。”

  海日自己却没这个本事,就几句话的台词,背到凌晨三点才战战兢兢地睡了。

  第二天盯着熊猫眼和浮肿脸起来给盛灿阳开门,然后等走出卫生间,又变成清爽美少年。

  盛灿阳看得啧啧称奇,问他是不是里头有还我漂漂拳。海日疲惫而紧张地说:“少说两句。”

  海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盛灿阳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似乎是定制的,和他的身材很符合,头上还戴了一头金发,上了妆,整张脸变成了那种明媚的美女的样子,极具欧美风情,海日简直惊呆了,看到盛灿阳的扮相的时候,简直要忘记了盛灿阳身高一米九,是个庞大的物种。

  而此时,这位美女正穿着开叉裙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歪歪扭扭地坐在椅子上刷手机。

  海日看了一眼,觉得这画面实在是一言难尽。

  盛灿阳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说道:“化了妆了啊。”

  “啊,”海日道,“大哥,商量件事。”

  盛灿阳:“?”

  海日:“开叉裙里头能不能别穿平角内裤?”

  盛灿阳低头看了一眼,说道:“一会儿往上拉一拉。”

  海日:“……”

  黄毛从外头走进来,看见盛灿阳一脸悠闲,催促道:“好了,开场了!”

  盛灿阳放下手机,把裙子往下拽了拽,大摇大摆地就走出去了,险些直接上台,黄毛一把把他拉住了,从他嘴里把棒棒糖拽出来,随手塞进自己嘴里,然后说道:“去吧,阳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盛灿阳理所当然道:“当然。”

  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演幼年的火女的小女孩下场,回到了幕后,盛灿阳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穿了出来,他没有刻意地改变声音,一开始听上去似乎有些奇怪,但是自打他第一次开口,就让人感觉到了醇醉的吸引力,之后就会完全忘记盛灿阳的身高和他的嗓音,完全沉醉在他的表演中。

  海日多少还是有些紧张。那个小女孩是盛灿阳今天中午接过来的,非常老练的样子,比海日沉稳多了,海日还在紧张地跑厕所的时候,小女孩老练地翻开盛灿阳的抽屉找零食吃,这剧场里的所有人似乎都不是第一次参演了,只有海日是个新手,吓得像个小鸡仔。

  演小女孩父亲的演员还笑着打趣海日,结果发现他是真的有点紧张,忙安慰道:“就算是演砸了也没关系,顶多是被赶下台而已啊。”

  海日:“……”

  海日惊恐道:“还会赶下台?”

上一篇:迷案追击

下一篇:惊悚直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