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念协约 第103章

作者:全糖咖啡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相爱相杀 推理悬疑

  “比赛开始后临时进去,还能参加投票吗?”石臻一边走,一边问。

  经理笑着回答:“任何时间进入,都能投票,请放心,不影响的。”

  石臻又问:“如果S厅是剧目,是不是中途进入就看不完整了?”

  经理一边带路一边解释:“不影响的,您可以看一会剧目再决定投票。对了,如果您想看完整的S厅剧目,只需回到房间,打一个电话给前台,那里会为您房间的电视机播放专属S厅剧目的,播放多少遍都没有问题。”

  “想得挺周到。”石臻笑笑,穿过走廊,很快便来到B16厅门口。

  “我查过了,这里的比赛刚刚开始,可以看到比较完整的比赛。”经理微笑着将石臻迎进去,位置、酒水、临时早已准备就绪。

  安排好石臻的位置上,经理便悄悄退下,B16厅的门缓缓合上,水晶把手里的数值从127跳到128。

第161章 S厅(1)

  如业务经理所言,B厅和A厅的最大区别在于人数,A级歌赛是一对一,B级歌赛是五人以上的群赛,通过对战人数大幅度增加,提升整体交战的激烈程度。

  B厅竞技场每次上阵五位选手以上,最多可上场三十人。每场比赛无时间限制,谁能唱到最后不落下舞台,谁就是本轮赢家。若在歌口擂当日结束前还未分出胜负,则延迟到明日再战,点赞值同期封存。

  与A厅比较,B厅歌者的黑体更具攻击性与破坏力,加之人数的增加,现场也更为惨烈、血腥。有时候一轮比赛结束,所有歌者都以失败告终,该轮便没有获胜者。

  在B厅待了大概十来分钟,石臻就兴趣索然地转场去了S厅。

  S厅是整个酒店消费最贵的表演厅,项目是舞台剧,剧目每天不同,由总导演当日随机抽取,为了保持新鲜,时常有新剧本输入其中,观看者络绎不绝。

  在整体体感方面,为了最大化尊贵感,整个场子不设公共座位,而是将观众席全部打造成专属包厢的样式,绝对保护观众的隐私和自由度。

  舞台剧每场一个半小时,每天仅演四场,准点开演,错过也不必懊恼,观众可回房间观看或申请专属影音厅复看。

  时间接近十二点半,石臻进入包厢的时候,剧目已经演出了三分之一。

  包厢内颇为宽敞,中间置一张大圆桌,配六把舒适的靠椅,向着舞台方向分散排开,选的都是最好的视角。圆桌中间点缀和外面走廊同款当日鲜花,四周围着点心、酒水、茶、新鲜水果、小零食,林林总总满满摆了一桌,像极了过年的热闹气氛。

  石臻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能看见下面的演出,也能看见对面包厢数人凑着看剧的热闹情形。他不喜零食,桌上的东西都没动,只让服务员上了杯美式。

  S厅的面积要比其它两个厅大一倍,舞台也大一倍,整体规划倒并无二致,一层舞台区,二三层观众包厢。

  表演厅中间肉眼可见一座圆形舞台,高高耸立于半空之中,低于二层观众席,处在一个全场最佳高度之上。舞台地板选用了桃木色,上头布置了丰富的布景和道具,所有人都正常在地面上表演,未见任何升降设施。

  穹顶依然存在,也是翻倍的大,顶部偶尔会跳出数字,循环播放十一个人的数据,此时每个演员的数值都已过万,之间的差距由百到千,各有不同。

  “石先生您好,是不是需要上些餐食?”算准了时间,服务员敲门进来,殷勤地递上菜单。

  石臻对吃的没兴趣,摇头道:“不需要,谢谢。”

  “好的。”服务员退出去。

  此刻穹顶上的数字已经消失,石臻坐到护栏边,面无表情地看向舞台的方向。剧目正在进行,十几个人站在舞台各个方位,各自说着台词。他们身后也会冒出类似黑雾的东西,但颜色却是极淡的灰白,接近于透明,若不仔细看,可能就会忽略。

  这些白色的透明物质依然是从演员的背后展开,延展至半空之中,然后和周围的其它雾气混斗志在一起。它们的形态也不再是单纯的无实质形态,而是幻化出人型的模样,将舞台上演员的表演复刻、改变、提炼,同时有放出杀招,对敌方造成致命伤害。

  此时,舞台上并未满员,只有两名演员正在表演。其中,一名个子矮小的女人,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套装,怀中抱着襁褓,面容痛苦地正在对着另一个白胡子老头诉苦:“您行行好,他还那么小,若您不收,便也是要丢在一角任其自生自灭的。”

  那女人脸上虽是痛苦的表情,背后的灰白影子却不是这样说。原先淡得几乎看不到的透明烟雾,颜色竟自逐渐加深,慢慢显出一张和粗布衣女人相同的脸。一开始,那张脸并无任何表情,随着故事推进,表情由悲伤逐渐向愉悦变化,最后愉悦化作大开的笑颜,越来越狰狞,越来越扭曲,让人看了感觉极不舒服。

  灰白色的烟雾代表的是表演者的内心戏?石臻默默看着,略带了些不解,如果表演是外在,烟雾是精神本真,那台上演的就是一个女人表面不愿舍弃小孩,内心却是因为能够丢掉包袱,而极度狂欢?

  舞台上表演还在进行,故事正在延展。只见那白胡子老人脸上显出些许不可相信的表情,带着疑惑问道:“你……这就要放弃这孩子?”他身后的灰白烟雾没有出现面孔,只显出一叠一叠金币和一只拨动的算盘珠,似乎是在计算着利益。

  女人依旧是悲愤的表情,带着哭腔说:“没办法,按照族规,已经给大族长看过了,他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也只能放弃了,留着也是无用。”灰白烟雾的表情显出厌恶神色。

  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问:“他就算不是最优秀的,也是你的小孩,我虽知道你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但多添一个,也影响尚可,为何还执着于要丢弃她呢?”灰白色烟雾不动,依然是金币和算盘。

  女人面露难色,表情难过,却不正面回答老头的问题,只可怜兮兮地说:“丢在荒野里实在太过可怜,只求老爹能行行好收下他,给她口气能活命便是。”灰白烟雾一脸嫌弃加厌恶显出不耐烦。

  由于两种情绪鲜明对比,便显得整个舞台如同陷入一种吊诡异相之中,现实残酷,精神残忍。

  听了女人的话,老人提出质疑:“她的妹妹倒是你们要的?”灰白烟雾金钱、算盘保持不变。

  女人微微一笑,露出些许的表情:“甚是喜欢。”灰白烟雾从扭曲直接变化到慈母笑颜。

  “行。”老人望一眼襁褓里的婴孩,叹口气,随手拿过一只竹编小篮,丢在对方面前:“放进来吧,记得,从今往后,你便没有这个女儿了。”灰白烟雾里的金币开始叠加,算盘珠打得飞快。

  “谢谢。”女人回一句,便毫不犹豫将襁褓放进筐子,起身,不带一丝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灰烟露出如释重负的的表情,一路紧紧跟着她,从玻璃罩一侧小门离开。

  舞台的灯暗下来,老人随手提起篮子向着另一侧走去,嘴里喃喃唱起低语,咬字模糊,听不清唱的是什么。只有那灰色的烟雾里,算盘珠疯狂波动,金币累得满满当当,他似乎已经算到了增值。

  人和灰烟,演了两个相反的故事。到底白色的是故事真,还是故事假,或者相反?另外,花了那么多钱进来,就是看一出平行舞台剧,传说中的战斗又在哪里?

  就在石臻莫名的时候,包厢的门忽然打开,有人步伐轻松地走进来,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还让服务员上了两杯酒。

  “小孩喝什么酒?”石臻也不回头,只让服务员换了饮料上来。

  “嫌酒贵呀。”罗聂故意说。

  石臻冷冷回:“你可以喝饮料,喝到和酒等值。”

  “(ˉ▽ ̄~) 切~~” 罗聂撇撇嘴,找小零嘴吃,笑嘻嘻坐进石臻一侧的椅子里,又问:“你还真是有钱,每个展厅看一遍也是没谁了。你猜我是怎么进来的?”

  “凭门卡。”石臻看着黑暗的舞台说。

  “哈,你都知道呀。”罗聂笑:“S厅按包厢收费,持付费方的门卡,或者有人带,就能入。”

  “嗯。”石臻放下咖啡杯,有点犯困。

  “现在演到哪里了?”罗聂脑袋凑出舞台,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问:“那个当妈的把小孩丢掉了没有?”

  “丢了。”石臻回他,顺便问:“这算演到哪部分了?离结局还有多远?”

  罗聂扭头,看着石臻眨眨眼笑:“过三分之一了吧,离结局还早着呢。”

  石臻又问:“故事好看吗?”

  “应该不难看吧,为了故事曲折,总归是要把所有情节都往极端里写的。”罗聂趴在栏杆上,望着下面,下巴抵着手背,说:“妈妈无奈丢掉小孩,小孩长大,然后报复、误会、和解、释怀……大概就这样吧。”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故事,入场券似乎贵的非常不值。”石臻望向舞台,灯忽然亮了起来。

  舞台上的场景转为室内,略破败的情景。白胡子老头已经上场,正猫着腰,照顾一整排的婴儿。那些婴儿上方没有灰白色的烟雾腾起,似乎只是道具。

  “剧情也就那样,但是,一定能让客人值回票价,赢了的投资回报率可是很高、很高的。”罗聂笑,扭头看向石臻,眼神好奇又清明,有点小可爱。

  “哦。”石臻没看他,只看舞台上的表演。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值回票价?”罗聂望着石臻冷漠侧脸,满眼都是好看的轮廓,有点挪不开眼。他心里叹气,唉,才认识一天,还不太愉快,这是什么致命吸引力?

第162章 S厅(2)

  “那就别说了。”石臻没什么好脾气地回。不能与外界交流,他有点想想那只小狐狸了,越来越想。

  “还真是……冷漠。”罗聂撇撇嘴,不以为意,笑容挂在嘴角,熟门熟路地解释:“你应该看出来了,这是个双空间故事线,舞台上演的是一出,他们冒出来的灰白色的烟其实是另一出故事。”

  “嗯。”石臻鼻音回。

  “这个舞台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很难去站队。”罗聂收回目光,看向舞台:“可能演员的故事是真,也可能烟雾里的故事是真,双线并进,结局未知,甚至最后的赢家是谁都未知。”

  “哦。”石臻不以为意,淡淡说:“就是一张票同时看两场表演而已。”

  “哈,你要这样理解,也并没问题。”罗聂笑,趴在栏杆上说:“这个舞台其实撕掉舞台剧表演这张皮,内里和A厅B厅并无二致,决定谁才是最后真的故事本体,拼的依然是战斗值,靠的是本身持有的气场。”

  “他们也要想前面两个厅一样战斗?怎么斗?”石臻略有些好奇,至少现在场上是和平的,没有丝毫□□味。

  “这才两个人,他们是群斗。”罗聂说:“你看看投票器,是不是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石臻拿过桌上一直没注意的投票器,打开,果然发现屏幕上不止两个人的名字,而是十个人的名字,其中三个人的名字已经出现,另外还有七个名字呈现灰色,点之后,没有丝毫反应。

  罗聂头也不回地说:“上过场的名字都会显示出来,没有上过场的就是灰色,待会登场表演过就算进入系统,观众就能为他们点‘赞’了。”

  “怎么战斗?”石臻问。

  “你……”罗聂看向石臻,想开玩笑让他猜,又觉得这样说对方也不会理会,只会自讨没趣,于是放弃,直指舞台中的老人说:“仔细看,那个老头周围是不是有很多丝线一样的东东?那个叫‘韵’。”

  石臻眯起眼睛,便顺着罗聂目光望向舞台,细细看,果然发现那老头身后灰白的雾气中,生长出很多如细线般的“韵”。这些细长的丝线,向四周无限散开,在半空中蠕动,似乎在捕捉着些什么。

  “看到吗?”罗聂问。

  石臻回:“看到了,线那么细,要怎么战斗?”

  罗聂笑,颇有耐心地解释:“和前面两个厅的原理一样,两股‘韵’碰到一起就会产生摩擦,即战斗。厉害的一方会吸收对方‘韵’中的精华部分,然后厉害的一方,‘韵’的颜色就会由淡转浓,同时可以幻化出更丰富的表情、事件、事物。而不敌的一方,‘韵’的色泽会越来越淡,无法幻化更多的事物,直到无。”

  石臻淡淡听着,没说话。

  罗聂继续道:“若是被吸干,歌者就会出局,整个剧目就会少了他的这个部分,故事会按照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舞台上的演员也会进入即兴发挥的状态,到那个时候会变得很有意思,什么结局都有可能产生。所以,这个剧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男女主角,谁赢了,谁就是主角。”

  “原来如此。”石臻挑挑眉,讽刺道:“花了那么多心思,原来也只是把粗暴变得文艺而已。”

  “你还真……直截了当。”罗聂无奈笑,已经习惯石臻的态度,便不觉有什么不妥。

  石臻问:“那老头‘韵’那么淡,是不是快挂了?”

  “不是。”罗聂摇头:“这才三分一,还有很多演员没上场,没那么快决胜负的。一般上场不久的歌者,初期的‘韵’的确是这种淡淡的灰色,要到后面人上齐了,才会开始往精彩里走。”

  “这都过了三分之一了。”石臻讥诮。

  “哈哈,没办法,剧目就是这样设定的。” 罗聂哈哈笑:“越往剧目后半程,上场的人就越多,‘韵’里的故事也会更精彩,幻化的事物也多,战斗就越加残酷。”

  “怎么残酷?”石臻漫不经心问,心里其实有答案。

  罗尼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没敢看石臻,只眨眨眼掩饰,望着舞台方向说:“具体表现在表演者身上,就是受伤,受很重的伤。浓重的血腥味会从玻璃穹顶里散发出来,然后覆盖整个场子,成为人们兴奋地催化剂。”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石臻冷笑,反讽道:“你还了解的真清楚?”

  “因为穹顶里的人几乎百分之90都是歌口的呀,只有极少数是非歌口人。”罗聂毫不掩饰地回答,甚至都没想过去美化说辞:“歌口人的‘韵’是所有此类异客里最强大的,所以,S厅的表演者几乎都是歌口人,这是他们创收的途径,赢一场比赛,收入是很可观的,他们以此为生。”

  石臻淡漠地指出:“本体也会受重伤,这钱并不好赚。”

  “只是普通人,凭什么去挣超出实际,只存在于想象部分的钱?”罗聂发问,又自问自答:“所以,有机会利用奇怪的异客能力赚一笔,干嘛放着机会不走呢?”

  “你也去表演过?”石臻突然看向罗聂,问地极淡。

  罗聂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是,干过几个月。下午那场认亲,你应该也很清楚,我是歌口人。不是每个歌口人都有‘韵’的技能,但是我有,为了赏金,我表演过,受过伤,也赚到了钱。后来,‘歌者’的合同到期了,就离开了。”

  “和平离开?”石臻似乎并不相信,挑挑眉说:“既然如此,下午你就该和找你的亲戚门和平、友好地好好聚一聚。”

  “呵呵。”罗聂笑,扭头直视石臻的眼睛,依然是清明地毫无杂质,看不到任何邪恶与不甘。他咧嘴笑,无害地笑,毫不掩饰地说:“好吧,我承认,是我单方面撕毁合约,偷偷跑出来的。”

  “就这样简单?”石臻瞥他一眼,冷冷一笑。

  “不小心拗断了四叔的手,顺便打伤了村长,再用他女儿的性命要挟,让他们出面,完美终止了我的合约。”罗聂笑盈盈地说,一脸坦然,像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地小事:“之后,我获得了自由,便离开歌口,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这个回答可好?”他的头再次枕着手臂,嘴角露出不以为意地笑。

  “既然如此,今天停在歌口,可还真是个意外。”石臻讽刺,从罗聂的目光里切出来,继续关注舞台上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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