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念协约 第112章

作者:全糖咖啡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相爱相杀 推理悬疑

  “损伤的是记忆?”烈豹那头有些吃惊。

  “对。没了关于一个人的记忆。”高飏点头,他很信任烈豹,直接把刚才的事和盘托出:“有个叫ShiZhen的男人刚才来找我,好像跟我……很熟,可是我对他没有丝毫印象,你认识这个人吗?”

  “石臻?”烈豹那头惊呼道:“认识啊,他帮你签了半年的借调协约,让你至少半年不需要接SY的任何任务!”

  “……真的?”高飏张大眼,又惊又喜,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千真万确。”烈豹肯定地说。

  “你和他熟吗?”高飏想在烈豹这里获得更多答案。

  “我不熟,没接触过。”烈豹那头说:“对了,我记得你提过,有个物控中心的朋友,叫司徒封,他也认识石臻,你们三个经常一起玩,关系好像不错,你可以去问问他。”

  “司徒封我记得啊,物控中心的,平时和我们公司有部分协约往来。”高飏拍脑袋,感觉柳暗花明又一村,于是笑道:“那好吧,我去问问司徒封,看他能不能替我回忆、回忆石臻这个人。”

  烈豹那头说:“好,你先去问司徒封,找找回忆,我这里再给你想办法,尽量找出补救的办法。”

  高飏笑说:“OK,这就去问问。”

  “好,去吧,祝你成功!”烈豹那头回完,就挂了电话。

  高飏他挂了电话,很快找出司徒封的电话,拇指按下拨号键的时候,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来由的焦躁,不知所云。

  电话接的很快,司徒封的声音轻松又愉悦,隐隐约约传来打游戏的声响:“高飏,哈,什么事?要约打麻将吗?”

  “不……不是。那个……我问你个事。”高飏觉得打扰了人家玩游戏有点过意不去。

  “说呀。”司徒封乐呵呵:“干嘛吞吞吐吐的?”

  高飏犹豫了一下问:“ShiZhen是谁?”

  “石臻……是谁?哈哈哈哈,你……你是来搞笑的吗?还是,你们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司徒封笑得快背过气去了,笑了半天才说:“你……这话如果让那个家伙听见,铁定没……好果子吃……哈哈哈,哈哈哈。”

  “我……真的不记得他了,我读念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不记得了他了。”高飏有点无奈,花了几分钟,将涉念出事故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么严重?!”司徒封语气忽然严肃,似乎还关掉了游戏的声音,背景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凝重:“读个念还会出事故?”

  高飏点点头,如实说:“会。这次就出了事故,波及到了记忆的部分。”

  “你……真的不记得石臻了?”司徒封愣了一秒,又试探性地问一遍。

  高飏摇头:“真不记得,没有印象。”

  “……”司徒封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嗯,我这样跟你形容,石臻对你很好……很好……他为了让你自由,帮你和SY签了最高年限的半年借调协约,他……一直都在努力让你过的好。”

  “为什么他要帮我?”高飏不解。

  “……他想帮你就帮了,他是个怪人。”司徒封随口说。

  “哦。”高飏并无太大感觉,记忆都是空白,他一时无法给出响应。可他不想骗人,于是问:“那我要不要告诉他,我把他忘记的事情?”

第175章 划伤(2)

  司徒封有些着急地说:“不要,千万不要。就算你忘记了他,可他还记得你呀,你告诉他不是徒增彼此的烦恼吗?”

  高飏有些犹豫地说:“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没有任何感觉,我不想骗这个人,他替我签署借调协约,他是个好人。”

  司徒封在电话那头笑说:“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他为你签署借调协约,半年期;他带着你查案,把你护在身边,这满满的喜欢,你都不记得了?”

  “我……”高飏脸红,答不上来。

  “唉,”司徒封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高飏你听我一句,把这件事瞒下来,以我对石臻的了解,他是不喜欢勉强的人,如果你冲动去告诉他,他觉得你对他已经无感,他会放弃的。如果有一天,你把一切记起来,他却不在你身边,你是要后悔的。”

  “是吗?”高飏垂目,好像内心的确有种奇妙的不舍,他一直没答案,被司徒封一说,似乎的确是这样。

  “瞒下来,没必要点穿。”司徒封劝解道:“其实不记得也没什么,就当重新开始,你会知道……他……他有多好。听我的,再试试,再等等。”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很低。

  高飏没听出其中的失落,只勉强答应:“好把,我暂时不提。”

  “好。你应该连他名字都不记得了吧?”司徒封提议:“我待会把确切的名字打给你,然后你在微信里搜索他名字,仔细看看你们平时的聊天记录,找找感觉。”

  “行,你把名字给我,我看看。”高飏露出点笑容,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便各自挂了电话。

  很快,司徒封那边就发来了消息,高飏按照名字查询,果然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和石臻的聊天记录。他一页一页翻阅,越看越惊讶,越看越觉得甜的蛀牙,耳尖先红,跟着整张脸都染了绯红,心绪和思绪全都乱了。

  与此同时,某酒店的套房内,司徒封冷冷灭掉了手机,眼中显出狠辣的神色。

  “既然都抹掉了他的记忆,又何必让他知道那些过往?”烈豹坐在窗台边的单人沙发里不解地问。

  “这样才好玩呀,”司徒封讥诮地笑:“比如邀你入局,明明你不该知道这一局的细节,却还是让你参与进来,成为旁观者和施暴者,这样的游戏不有趣吗?”

  “不有趣。”烈豹冷笑,颇为不满地说:“作为琉璃钉的制作者,上面写的内容我在使用的时候就能清晰知道,瞒我也是瞒不了的。只是你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现身,你也是异于常人。”

  “我不隐瞒,我才不在乎他们知道些什么,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司徒封眼中显出失落,他其实想说“失去”,可他没获得过,又何来失去。司徒封很清楚,即使高飏失忆,石臻也是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有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还真是没幸福。

  “哼,有胆量。”烈豹讥诮道:“心思也缜密,知道把高飏手机里关于他们以前不愉快的记录系数删除,只留着好言好语,让他又少了一个调查自己过往的源头,还起了误导的作用。”

  “呵呵。只是想到一出做一出而已。”司徒封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阴雨绵绵,忽然有些不放心地问:“对了,确定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琉璃钉里补充了让高飏彻底忘记石臻的内容,不可能记起来,永远也记不起来。高飏和石臻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被篡改,都会变成高飏独自经历的事情。”烈豹垂目,出卖朋友的感觉让他郁闷无比。

  “好。”司徒封稍稍放心。

  “哼。”烈豹冷笑,更多的是鄙视自己。老费用永久让自己回不到芸城作为威胁,最终让其妥协,允许老费在琉璃钉里加注了其它附加的内容。

  “这次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加注琉璃钉的过程竟然如此复杂。”司徒封挑挑眉,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极不舒服,毫无快感可言。可是,难受归难受,只要一想到高飏会以这样一种形式失去石臻的感情,司徒封又觉得莫名舒爽。

  “是的,在不破坏原有的事件同时,加注需要的内容,其实需要一套很复杂的工序。”烈豹冷冷说:“加注内容,不仅要加注忘记石臻这件事,还要为了掩盖整体逻辑线紊乱,对从前经历的事情进行修饰、补充、篡改,让整个过程找不到漏洞。”

  “听听都复杂。”司徒封说。

  烈豹冷笑,继续道:“比如在老太太的涉念协约事件中,不仅要修改时间线,还要加注琉璃钉事故,以此保持整件事的完整性。”

  “见识了。”司徒封又说。

  “比如让高飏记得你,并以为和你是朋友,”烈豹看向司徒封:“就要加注SY与物控中心有多宗协约交流事件,已经与你是朋友的各种信息元素;比如为了掩盖手腕的伤,就要加注换玻璃事件,甚至真的去为玻璃窗换一块新玻璃……诸如此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高飏脑中的故事线能顺理成章。”

  “多谢你们这些时间的帮忙了,款子今天就能到。”司徒封听着,皮笑肉不笑。高韵萌的“触物复刻”真是个良机,因为她先找了物控中心,被拒绝后,再找的SY,这导致司徒封获得了第一手的消息,从而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布局。

  “钱你和老费去算,我这里不走账的。”烈豹木木看着外面,内心愧疚更甚。他前期因工作原因,被调任它城,那是一个复杂而凶险的地方。烈豹不是当地人,也无法和当地的组织融合,他被夹在其中进退两难,母公司也不愿意出手帮忙,只任其自生自灭。在长期没有生命安全保障的环境中求生存,烈豹终于崩溃,他退缩了,答应了能带他离开的老费的要求,成了出卖兄弟的帮凶。

  “好。”司徒封点点头,心中不安,便再次想确定,于是问:“确定,高飏什么都不记得了?”

  “放心,他一点记忆都不会有的,‘触物复刻’这件事本身在他的记忆里都是不存在的。哪怕是上一次的‘触物复刻’,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是一次普通的‘涉念’。”烈豹肯定地回答,一字一句说:“他什么都不会记得!”

  “差不多就这样了?”司徒封撇撇嘴,显出些许不满,这和他内心期许的还有些差距,具体差距在那里,他又讲不清楚。

  “基本就这样。”烈豹不明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性格上也会存在一些偏差。”

  “怎么说?”司徒封有点好奇,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期待,看向烈豹。

  “如果想起从前发生的事,应该会带着怨恨吧?”烈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想要做第二次“触物复刻”就会被动知道第一次到底触了什么,内容除了当事人知道,咒师也会感知一二,是个被动技能。

  “什么?”司徒封皱眉,没听明白。

  烈豹没回,还陷在自己的回忆里。高飏的第一次触物复刻,具体内容烈豹并不能完全知晓,但是刻在琉璃钉上冰冷的情绪,他却能感受到。同时,他还清楚地记得,钉子上深深刻着“必读”的字样。

  “必读。”烈豹轻轻地自言自语,内心奇怪,写上“必读”两个字,意味着第一次触物复刻,高飏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干扰,都不能停止读念,他必须读出来,读不出来,就读到生命终止为止。这是有多大的执念和怨恨,才能在琉璃钉上写下“必读”两个字?

  “你不是说,记起来的首次触物复刻,也会被当做一次普通涉念,这对异客的高飏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为什么要带着怨恨?”司徒封好奇心太重,大有打破砂锅问道底的意思。

  “因为涉念很痛啊,每次都很痛,更何况触物复刻比涉念更痛百倍。”烈豹说得敷衍,却是事实。不过他自然有所隐瞒,除了恶劣的“必读”,他还感受到当时高飏未到年龄就被委派涉念,经历这样惨痛的事情,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司徒封满意地露出微笑。他想得很清楚,让那两个人彼此彻底忘记对方是很难做到的事,所以,他选择让其中一方失去这份记忆,失去所有彼此亲历的过程,让满满的美好成为空白的缺口。这样,就算石臻再怎么喜欢高飏,高飏那方也是无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烈豹并不了解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联系,他只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

  “协约结束,我们从此就当不熟悉吧。”司徒封避开问题,只发出签好名的完结协约,又补充说:“记得,一切都是保密的。”

  “自然。”烈豹没纠结,冷笑点头。

  “好了,我回了,拜拜。”司徒封打个招呼,走出房间。合上门,眼前是冗长无尽的走廊,他眼眶有点湿,心里存着一股气,始终未消。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明白,石臻为什么那么喜欢高飏,喜欢得那么彻底?

  司徒封不想找答案,就算有答案又如何,不过是显得自己更像是小丑。他现在只有嫉妒和恨,他只想利用一个人空白的记忆,去挑衅另一个人热情。他想看看,在失去所有回忆与美好触感的时刻,高飏会怎么面对石臻,石臻是会坚持还是放弃?

第176章 肖凯(1)

  一声闷响的雷鸣打破早晨的睡梦,高飏迷迷糊糊睁开眼,从床头柜摸过手机,点开,在眼前晃,才发现不过是九点半的光景,正是赖床最佳时刻。

  昨天晚些时候石臻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晚饭取消了,之后他为高飏点了可口的饭菜送到家里,便再无音讯。少了面对面的尴尬,高飏倒也欣然接受,吃掉根本有些饱和的饭菜,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让他不甚迷惑。于是干脆洗澡睡觉,暂避奇怪的思绪,一直到今天天亮。

  从浴室出来,高飏已洗漱完毕。没有任何安排的一天,一切都显得百无聊赖。窝进沙发里,他拿过手机划开,一早上进了不少消息,偏偏没有那个人的,莫名小气愤油然而生,略不开心。

  他点开那人头像,只有从前的聊天记录,随便翻翻都觉得脸红心跳。高飏点到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敲,却写了又擦,始终找不到突破的措辞。说“你好”很见外,问“你在干什么”又太亲昵。如此反复纠结,结果,只是关掉了和那家伙的对话框,落得一句话也没说上。

  “唉。他到底在干嘛?”高飏咕哝,发现自己失态,独自尴尬,只能用翻阅其它消息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有气无力地翻着手机,高飏突然发现,从昨天晚上十二点一直到今早八点,方总一直在给自己发消息,整整三十多条,内容有长有短,甚至偶尔还出现了表情包。

  “奇怪?”高飏再次咕哝:“方总要干嘛?”

  他默默把每条消息都看了,方中的诉求其实围绕的就是一个主题,让高飏帮忙找一件东西,但是她没说清楚找什么,就是反反复复在说服高飏帮忙找。

  为什么不打手机,而选用发消息?高飏有些奇怪,方总向来不待见自己,从不委以重任,今天怎么画风突变,找自己帮忙了?而且,以方总的脾气,就算是凌晨也会打来电话,现在却完全不同,没直接打电话,连对话的口气也充满了客套和客气。

  “奇奇怪怪。”高飏嘟囔。方总的措辞其实很紊乱,整体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高飏实在是不明所以,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还是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

  电话那头接的飞快,只一秒就接通了。方总开口,嗓子略沙哑,似乎刚经历过嘶吼:“我以为你不会来电话。”

  “你有什么事吗?”高飏苦笑,脑中忽然闪过当年父亲骗自己读念的事,当时同意父亲带自己去游乐场的批准人就是方总,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协约?

  “呵呵,”方总开篇总是冷嘲热讽:“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连口气都硬气了很多。”

  “我一向对您尊敬。”高飏回答地不亢不卑,低头看一眼自己右手,他记得手臂上每一个伤口的形成;他记得SY让他出的那期读念的教学视频;他记得明明读念能力已废,SY还是接了读老太太物件的协约,最终导致事故……所有这一切,每一次读念,每一张合同,都是方总批准的。她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死活,或者说,她根本就以此为乐,以看别人痛苦为乐。

  “客套话我不想再说了,消息里都表达过了。”方总口气冷漠,并无愧疚之色,依然是那样傲慢,哪怕有求于人:“有件事我想委托给你来做,毕竟你还是SY的员工。”

  高飏一愣,原来冷嘲热讽之上还加了一份委托。

  “有空吗?”方总缓了缓口气:“出来聊一下,无论你和SY有什么恩怨,这次的酬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和SY的恩怨?高飏好笑,眨了眨眼想着要怎么拒绝,因为他预感没好事,他不想和SY有丝毫牵连。

  “我们可以签署委托协约,酬劳……是你的自由。”方总在那头淡淡说,故意在自由上加重了音,并重复说:“听清楚,是你的自由,可以彻底脱离SY的人身自由。”

  高飏心中吃惊,方经理竟然会给出“彻底脱离SY”如此丰厚的条件,这将意味着他不需要再去等待异客考,也不要半年一续借调协约,他可以以自由人的身份,在这座城市生活。

  “如何?”方总似乎对这个酬劳颇有信心。

  这个酬劳太诱人了,高飏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微微皱眉,问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彻底离开SY的先决条件吧,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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