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念协约 第158章

作者:全糖咖啡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相爱相杀 推理悬疑

  罗聂直接说:“我不信,你怎么看也不是相信直觉的人。”

  “我也觉得你不是相信直觉的人。”高飏补刀。

  石臻冷笑,瞥两人,淡淡说:“寻找、揭露,惩罚,看似都做到了,或者有些惩罚即将发生。但是,你们没有发现吗,这其中有一个人并没有受到极重的惩罚。”

  “钱佩兰?”罗聂立刻明白:“下半场是对她的惩罚?”

  “大概吧。”石臻耸耸肩:“开始惩罚了,就要换一个主持人……还挺有意思的,术业有专攻?”

  他话音才落,舞台一侧斜坡,西装男缓缓推上一架轮椅。等轮椅推到舞台正中央,所有人都吃惊又疑惑。只见,轮椅上坐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一头白发,精神矍铄,身着一套素雅的黑色旗袍,袍子上绣着几朵白色向阳花,庄重肃穆。

  “您小心。”蒋夜秋快步走过去,递上一根木雕手杖,小心搀扶着老者起身。

  “谢谢。”老人微微颔首,握着拐杖屹立于舞台中央。轮椅被西装男推走,蒋夜秋扶她站稳,也退到一侧黑暗之中。

  台上只剩下老者,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忽然,四周灯光再次亮起,老人已站稳,淡淡地扫视台下。良久,她才开口说话,语气温柔,毫无恶意:“在座各位好。首先非常感谢大家不辞千里赶到这里,参加这场晚宴,老朽不胜感激。”

  台下安静,无人发声。

  “长话短说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今天登台,我只是想和钱佩兰女士当面对质。”赵女士看向钱佩兰的方向:“我想问你,十五年前,你把我女儿弄到了哪里?”

  “你的女儿?”台下的钱佩兰抬头,紧紧盯着赵女士,她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老人,又何来人家的女儿一说。

  “杨静,那个叫莫学峯的老板的妻子。”赵女士看着台下平静地说:“莫学峯受你的蛊惑,在一次争执中失手杀了她,当时你也在场。你为了继续利用莫学峯,便提议由你来处理尸体。之后,你利用杀人的事对莫学峯施压,导致他最终精神崩溃自杀。这些,你应该还记得吧?”

  “没有的事。”钱佩兰用力摇头:“我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种本事,你一定是搞错了。”

  蒋夜秋在黑暗里发问:“没有?那你当年陷害我们的那辆运尸车,运的是什么?不是尸体?你可是连尸体照片和证据链都清晰展示过的。”

  等蒋夜秋问完,赵女士补充说:“莫学峯自杀前写过一封遗书,很久之后才寄到我这里。除了忏悔自己的罪行,他还提到了你,指证当年的尸体就是由你去处理的。他饱受良心的折磨,一直想让小静入土为安,但你始终不肯吐露藏尸位置,让他抱憾自杀。这封遗书应该也算是一个间接证据。”

  “没有,他肯定是栽赃。”钱佩兰拼命摇头否定,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哼。”赵女士冷笑,似乎料定钱佩兰会狡辩,便继续暗示:“你来的时候被蒙着头,可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我再提醒你一下,当年凶杀案的发生地就是这里,现在这里叫莫菜私宴,是个重新装修过的会所。以前这里叫莫公馆,是莫学峯的度假别墅。”

  “真的……不记得了。”钱佩兰的心理素质的确过人,始终不松口。

  “没关系,会记起来的。”赵女士依然是气定神闲地优雅,并不为眼前的人动气。

  钱佩兰傲慢地补一句:“如果是强加的罪,我也没办法。”

  “按理说,直接把你处理就是了,其实不需要讲那么多道理,”赵女士淡淡说:“但是人呢从来就不是独活于世的,有亲人、有朋友、有敌人、有陌生人……”

  钱佩兰蹙眉,预感不妙,依然嘴硬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封信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把人抬上来。”蒋夜秋在黑暗中对着台下指示。

  很快,两个人抬着一只灰色麻袋上台,重重扔在舞台地板上。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台上的麻袋,袋子外面很脏,还有大量的血渍,袋子微微起伏,里面似乎有活物。

  这时,一名西装男上前解开了袋子,毫不客气地从里面拖出一个女人。那女人蓬头垢面的,衣服破破烂烂,最关键是女人嘴里不断向外涌出鲜血和唾液,落到衣服、地板、麻袋上。

  “妹妹!”钱佩兰兀地站起,紧紧盯着。

  “呜呜呜。”台上的女人呜咽了几下,竟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第三批操控师就是去抓这个女人的。”石臻看着台上说:“她们没撕合同,只是在当时不想跟我们起冲突而已。”

  高飏轻轻说:“不逼供钱佩兰,去找她妹妹算账,打她七寸。”

  “是。”石臻点头说:“若这找还不管用,老太太的女儿基本是永远也找不到了。”

  “唉,一场悲剧。”高飏默默叹口气。

  “你有三寸不烂之舌,”赵女士骄傲地站在台上,俯视钱佩兰:“那就剪掉你妹妹的舌头,让她永远不能说。”

  “你……”钱佩兰看着妹妹,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妹妹不能说话了,因为她的舌头已经被剪掉。钱佩兰瞬间激动了,想冲上去对峙,却被几名西装男阻止,推回座位。

  “你有漂亮脸蛋,就让她容貌尽毁。”赵女士话音才落,立刻有西装男上前,毫不犹豫拔出小刀,将钱佩兰妹妹的脸画花。

第243章 终极盛宴(4)

  台上传来恐怖地哀嚎,血腥味瞬间覆盖在整个餐厅之内。

  “这……这……”黄醒从未亲历过这样的事,近距离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当时就有点扛不住。

  “老爷,忍忍。”老丁在一侧轻声说。

  “四周都是结界,不找到杨静,是不会放行的。”石臻在一侧说:“忍一忍,让那个母亲找到女儿吧。”

  “爸,别看了。”黄瑞聪也吓坏了,别过头去。

  “唉……唉……”黄醒直摇头,眼神躲闪,不敢再看舞台之上。

  “你有婀娜身姿,她便遍体鳞伤。”赵女士继续说,下一秒,便有西装男上前,不由分说用笑道将钱莹颖扎得血肉模糊,刀刀外伤,都不致命,却极具杀伤力。

  哀嚎变作呜咽,整个餐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和她无关!”钱佩兰大声呵斥,眼中泛出泪花:“放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聪颖大脑,她便身首异处。”赵女士毫不客气,居高临下,冷冷发号施令。下一刻,黑西装抽出一把长刀,抓起钱佩兰妹妹的头发,举刀向下砍去。

  “我告诉你杨静在哪!我告诉你!是我藏的,我藏的,你放了我妹妹。”钱佩兰崩溃地大叫,继而大哭大喊起来:“放了她,我告诉你人在哪?尸体在哪?放了她。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放了她。”

  赵女士面无表情地挥挥手,西装男的刀停在钱莹颖脖子边,他收到命令,便丢下手里的人,退了下去。

  “人在那?”赵女士冷冷问,她周身散发着寒光,气势逼人。

  “外面花园的泳池下面!”钱佩兰大声活。

  “泳池下面?”赵女士回望外面,黑暗中的泳池像一个巨大的黑口,散发着寒光。

  钱佩兰快速解释说:“当年,我用……请夏秋白雕刻的玉雕《重屏会棋图》搭上了莫学峯,之后我们的关系被杨静发现。那天,他们两人起了大冲突,争执间莫学峯用玉雕《重屏会棋图》砸死了杨静……”

  “你……”台下,传来夏秋白的闷哼。

  石臻冷冷扫一眼台上,心想,原来,当年对《重屏会棋图》题材感兴趣的老板就是莫学峯,而雕刻师又是夏秋白,这个故事还真是处处有完美闭环。

  “你……这个……恶女!”夏秋白低低怒吼一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一滴泪珠。

  “当年莫学峯误杀杨静”钱佩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继续说:“我为了控制莫学峯,假意说处理尸体,让他帮忙把尸体放进后备箱,就让他离开。而实际上,尸体只是在车里待了一个晚上,在外面随意开了一圈,最后还是开回了莫公馆。”

  “莫学峯没怀疑?”赵女士问。

  “莫学峯太害怕了,开了另一辆车先行离开,留我在莫公馆善后。”钱佩兰回忆着说:“等他离开,我便找来平时拍照的相机,对尸体进行拍摄,并留存了一些物证在车内,为以后不备之需。”

  蒋夜秋骂一句:“狠毒。”

  钱佩兰继续道:“当时莫公馆正在翻新,游泳池的地方还是个土坑,我便找来铲子,挖了一个极深的坑,把杨静埋了进去,然后填平。为了不让人发现,第二天我还是留在莫公馆,监督工人工作,包括指挥他们排管、做底、衬垫等一系列工作,想尽办法让他们绕开了尸体的位置。直到他们把游泳池造好,试用完成,才放心离开,整个过程用了近一周。”

  “她还在那里?”赵女士深深望一眼泳池。

  钱佩兰小心说着话:“这里都已经成了私宴菜馆,也没有人发现,泳池还在,人应该还在那里。

  “去找。”赵女士下令,立刻有一队西装男打开一侧通往外面的玻璃门,鱼贯而出。

  冷风、冷雨迅速灌入,打破室内温暖的环境,极度寒冷。

  “去告诉他们在哪?把她带回来。”赵女士看一眼钱佩兰,对方便连滚带爬地穿过玻璃门,陷入外面的黑暗之中。

  “泳池下面?够绝的。”黄瑞聪低低地说,抬头望一眼外面,紧了紧衣服说:“这么大个游泳池,怎么拆?”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闷闷的对话:“放水、放水。”

  玻璃门迅速关上,把声音隔绝在了外面。

  “请大家稍安勿躁,吃些东西,很快宴会就会结束。”赵女士淡淡说,坐上西装男推上来的轮椅,到一边和蒋夜秋说话。

  一堆服务员上来,放下一些热汤热面,再次退了出去。

  “八点半了。”石臻看一眼表,随手拿了碗小面放在高飏面前:“吃点,别饿着了。”

  “得放多久的水?”高飏看着外头,问。

  “那个泳池不大,二十分钟到半小时最多了。”石臻回,气定神闲喝着茶。

  “那还好。”高飏嘟囔,默默吃着面条,心想,唉,干嘛放在31号,不能提早吗?好想跨年,现在别指望了。

  此时,餐厅里安静异常,只有轻微的杯碗碰撞声,谁都不想说话,谁也不敢说话。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外头突然传来“轰”一声,一道火光闪过,迅速又吞入黑暗之中。

  “还带着小型□□,这个团队挺牛叉的。”石臻挑眉,看一样外面,泳池方向似乎甚为忙碌,几个铁锹从泳池里不断冒出来,又落下去,一些人将一袋一袋的东西从泳池里运出来丢在一边。

  “他们找的哪家公司?待会不放人,咱们有没有打出去的胜算?”罗聂突然偷偷问。

  “□□、铁锹、麻袋……”石臻看一眼外面挑眉道:“人员器材配备那么整齐,应该是接全案的大组织。这在芸城不难找,只要你有钱,选择范围挺大。”

  “不知道能挖到吗?高飏抬起脸往外看。

  “快了。”石臻看一眼高飏的面,只吃了几口,有点责备地说:“吃饭都磨磨蹭蹭,都坨了,别吃了。”

  “哦。”高飏乖乖放下筷子。

  “还饿吗?”石臻又问。

  高飏摸摸肚子,笑,摇摇头。

  外面干的热火朝天,屋内却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忍受着一种无言以对的煎熬,即想知道真相,又想远离残酷。

  默默忍受了一个多小时,外头响过几次小型爆破,终于在十点过半的时刻,玻璃门被再次拉开。西装男鱼贯而入,浑身湿透,身上沾满了黄泥。

  “找到了。”其中一人对着角落里的赵女士说。

  “带进来。”赵女士声音有些颤抖,默默压抑着。

  “进来。”西装男对外面说。

  紧跟着,钱佩兰抱着一只大塑料盒跌跌撞撞地跨进来。她的表情极其憔悴,头发丝、脸上、浑身上下都被湿泥覆盖,样子极为狼狈。

  “你可不要再骗人。”蒋夜秋在一侧冷冷看着:“我们会做DNA鉴定的。”

  “不敢。”钱佩兰不敢忤逆。

  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钱佩兰,或许是因为紧张和极度疲劳,钱佩兰带泥的鞋底走在光滑的舞台上,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不可控地向前摔了出去,刚装入盒子的骸骨也在钱莹颖身边撒了一地。

  “小静……”赵女士跟着也抖了一下,被蒋夜秋搀扶着起身,颤巍巍走到骸骨面前。老人缓缓地蹲下,抚摸着地上的骸骨,眼泪夺眶而出。“孩子,找到你了……”眼泪夺眶而出,一颗一颗落在骸骨上,伤心欲绝:“妈妈带你回家。”

  “您节哀。”蒋夜秋含着泪劝慰。

  从与赵女士合作开始,这位老妇人给人的印象永远是端庄、坚韧、有礼有节。然而,当十五年前消失的女儿在眼前以骸骨的姿态出现,老人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崩溃,失控地抱着女儿的骸骨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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