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念协约 第34章

作者:全糖咖啡 标签: 幻想空间 强强 相爱相杀 推理悬疑

  “什么鳝丝收人家一万三?”石臻抬高了眉毛,一脸不可置信。

  “一万三的价格是找褐皮鳝的费用,不是订购的费用。”司徒封无奈摇头,扯出个忍耐的微笑:“这次公司是同一名老饕签的合同,内容就是找指定鳝鱼。”

  石臻笑:“还真有为了一口吃的,所向披靡。”

  司徒封也笑:“一万三是服务费,其实褐皮鳝收购价才390一斤,加上走空运快递,总得也不超过500,人家老饕就是图一饱口福。”

  “那么好吃?”石臻不解。

  司徒封说:“褐皮鳝顾名思义,就是背脊褐色的鳝,它们生活在一片叫做满泽的淡水湖中,从前没有人工养殖,都是野生的,近十年才有了批量养殖。对了,你吃的那间丰记面馆,他们的限量款鳝丝面,据说用的就是满泽的褐皮鳝。”

  “我那天没有吃到限量。”石臻淡淡说。其实那天从丰记回来之后,他又做了一次面馆调查,获得了一些其它的信息。不过对于鳝丝面的味道,他还是那个态度,很一般不惊艳,也不知道这样一碗普通鳝丝面,有什么可以吸引金家老大几十年对它如痴如醉?

  司徒封笑说:“限量当然是有范围的供应,丰记每周推出一百份,每天不过三十多碗,还都预定一空,你直接去,肯定是吃不上的。”

  “原来如此。”石臻挑挑眉,因为没吃过,所以暂时无法理解。

  网络上关于丰记的线索,几乎和他们大厅展示的内容无差,网站、公众号、各大站点内容,几乎出奇的一致,一瞧就是精心公关的产物。石臻翻遍了网络,找了很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间点评网的评论区里,翻到一条五年前的点评。

  这条点评内容大致说满泽出来的褐皮鳝就是不同,鲜美异常还带丝丝甜味,于是石臻的脑海中,记住了满泽、褐皮鳝这两个关键词。恰巧昨天接到司徒封闲聊的电话,对方提到了客户点名找褐皮鳝的事,于是他便借机要了一条来研究,顺便看看司徒封那里能不能有点线索可寻。

  “你要吃就得预定,褐皮鳝自己是不可能自动变成美味的。”司徒封喝着玉米浓汤说。

  “每周一百份,一个月也就400份,哪来那么多野生褐皮鳝?”石臻故意说,他得把司徒封知道的一点点挖出出来,但他不能明说,不能让余老板的案子牵扯到司徒封身上,那样可能会有危险。

  “满泽湖附近有个村子,就叫满泽村。大概十年前开始在湖里搞水产养殖,所以哪有那么多野生的,早就是人工养殖的产物了。”司徒封无奈摇头笑。

  “既然都水产养殖了,丰记怎么不全部换成褐皮鳝?”石臻不解。

  “解释一下,这也是我接了这单生意才知道的。满泽湖不大,虽然已经进入了人工养殖的阶段,但是,产量一直都比较有限,订购的客人却络绎不绝,所以一年四季无限量供应给满记,其实是有点困难的。”司徒封说的津津有味:“不过呢,丰记比较牛,很早就同满泽养殖户合作了,所以,它能拿到的数量,基本就保持在每周让他做400份鳝丝面的量。”

  “原来如此。”石臻点点头。

  司徒封把汤喝完,擦着嘴说:“物以稀为贵也是没办法的事,390一斤的价格基本还是靠托关系走的特别渠道才拿到,褐皮鳝绝对算紧俏商品了。这种鳝鱼,可别指望在菜市场能看见,就算海鲜市场也极少出现,因为年初客户就把湖里的产量定空了,还全凭着运气和当地的人脉。”

  “挺厉害。”石臻考虑着要不要再去次丰记,吃限量版的鳝丝面。

  “好饱,”司徒封放下勺子,看一眼时间,已近一点:“吃完饭我要回公司干活,还有两个客户要跑。你怎么安排?”

  石臻喝着咖啡不爽地说:“回公司,开会。”

第56章 两种方法

  杂物间空气越来越冷,高飏缩成了一只虾米,蜷起来,把脑袋藏在衣服里,求一点温暖的气。

  一双温柔的大掌拍了拍他肩膀,他微微睁开眼,从模糊到清晰,眼前色彩是一支棒棒糖,已经拆走了包装,散着西瓜口味。他不爱甜食,可他忍不住伸手去接,他不爱甜食的,他很清楚。

  棒棒糖就要触及,在指尖前一毫米,碰到就会不悲伤吗?

  棒棒糖就要触及,在指尖前半毫米,化作三色琉璃钉,擦过指尖的皮肤,向着心脏的位置扎下去。

  锥心之痛,裹挟呼吸,逼得人脱梦离境,额头大汗淋漓,细长的眼瞪得混圆。

  杂物室大门拍得山响,高飏瞥一眼,慢半拍起身,拧开大门。

  “方总来了,让你完成第二份协约就去见她。”梁师傅在门口,视若无睹他煞白的脸色:“二楼,第二份协约还是在那里完成。”

  “好。”高飏调整了紊乱的呼吸,手指塞入额发胡乱理了理,顺便擦掉那些虚汗。

  “熬不到合同完成的,能签就签了吧。”梁师傅往外走,口气冷,内容还是劝。

  “嗯。”高飏快速超过去,向着二楼而上。

  老费已经在里面摆开了阵仗,坐在会议桌边,悠然淡定地喝咖啡。石臻没去看那些琉璃钉,只是在进来之前,偷偷吃了六颗小糖球。

  老费见他进来,冷哼一声,开口说:“挺厉害,‘铜臭迷了眼’,就找出了老太太钱的方位。”

  “不过是个方位,钱到底去哪了?”石臻在进屋前又扫一眼三楼楼梯口,路灯都打开了,楼梯扶手上渡了一层昏黄的光,显得材质煞是高级。

  “做了理财,不保本不保息,担心家里人说,就一直瞒着。好在是银行产品,总归是有保障的。”老费冷冷回答,扫一眼门口:“关门。”

  高飏一言不发地关好门,他心里清楚,方总在公司,老费慑于她的威望,这一次是绝迹不会动私刑的。他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

  一个小时以后,高飏几乎把梁师傅给的止血药都倒完了,才终于让那些鲜红的液体停止如泉水般的冒出。

  去洗手间收拾干净,高飏套上外套,挡住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走到三楼楼梯口。上面的灯光都开了,侧面的窗也开着,透进亮光。雨哗哗得下,打破三楼悄无声息的平静。

  如果开头隐晦你猜不透,就不要下划找答案。这次大概也写不出你们钟意的轮廓,每次不过是故作镇定在胡说。

  一些雨丝飘进房子,凉凉得落在高飏脸上。他像苏醒一样定了定神,迈步走了上去。

  到经理室门口,他表情已经变作礼貌和冷漠,不带一丝怯意。他伸手敲门,指关节扣着门,一声一声有礼有节。

  “进来。”方总在里面开口。

  高飏开门走进去,步子和步子间的距离分毫不差,稳固不带怯懦,看不出受伤的影响。他先瞥见办公桌一角刻意摆的续约合同,然后才是桌子后优雅的上司。一切他都全当都没有看见,只礼貌说:“方总,您找我?”

  “嗯。”方总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扫一眼他眉脚的伤口,假惺惺问:“老费动手了?”

  “没有。”高飏淡定回答,老费动手还是动刀,最终琉璃钉都会过他的手,在这里诉苦或者告状,毫无意义。

  “今天协约完成的不错,后面还有,加油!”方总漫不经心地说,伸手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

  “是。”高飏颔首,全盘接收。

  方总瞥一眼高飏,嘴角划过一丝无奈冷笑,把桌上合同收走,不快地丢进抽屉里。

  高飏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看来涉念的协约你已经有些上手了,不忍到最后一秒,还要垂死挣扎一番。”方总翻开那本新协约:“不过我可记得,涉念最好的办法是见到本人,你今天碰运气涉到了念,那么下一次呢?如果协约没有完成,你可能会受到很重的惩罚。”

  高飏笑笑,不紧不慢地说:“方总,我涉念不是靠猜的,我给出的都是读到的信息。”

  她冷冷看一眼高飏,想起上次的锈红戒指,方总倒并非完全不信高飏。只是,那种极低读取率的涉念,她相信能读到,不相信完全能读到。”

  “涉念有两种方式本身读取的是活人思想,靠三色琉璃钉释放的隐线作为媒介,进而读取,这种方式最准确。”高飏开始解释,他必须给出准确的说法,让方总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她相信了自己涉念的准确率,就会对之后给出的涉念答案深信不疑,如此这般,以后自己即便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们也会因为相信而自动去探究,如此这般,在高飏这里就不存在出错率了。

  “这个我知道。第二种呢?”方总好奇,她便入局。

  高飏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第二种就是实物涉念。通过接触与被涉念人有关的物件,读取思想残留。这种方式依然是依托琉璃钉释放的隐线,通过丝线贯穿物件,读取覆在起表面的被涉念人潜藏层的思想。它能涉得更深,但是,对操作者的伤害也更大,一般……涉念师是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什么伤害?”方总微微蹙眉,看向高飏的脸,似乎立刻马上就想看到答案。

  高飏苦笑,在方总的注视下,抬手 ,擦掉鼻子里流出的黑色的血。“不可逆的伤害,没有具体的说法,就是伤到了。”他再次抬手,擦掉另一只鼻子留下的血。

  方总蹙着眉,冷冷看着。

  “没人会因为想读别人的念,而伤害自己的身体。”高飏说着,继续用手背擦拭已经止不住的鼻血。

  方总把手边的纸巾盒扔到桌子上,厌恶地说:“处理一下。”

  “谢谢。”高飏抽出多张纸按住鼻子,此时,他的手完全不能离开鼻子,一旦压得松了,血就如坏了的水龙头般,不断流出来,这点纸巾根本不够用。

  “没想到涉念这样麻烦。”方总假惺惺,看着高飏的眼神不带丝毫同情。

  “嗯。不好随意。”手中的纸巾很快便被血浸湿,高飏只好又抽出几张压着,退到远远的地方抱歉:“不好意思。”

  “去处理一下,今天就两份合同了,后面也努力些吧。”方总看着他手里的新纸巾很快就被染红,示意他出去,别污染了她的眼睛。

  高飏快速退出去,门外如释重负,心中盘算烈豹说小糖丸一次一颗,一天两次,不宜多吃,容易上火。看来他没骗人,那么自己这样一天6颗,会不会喷血而亡?

  “你怎么止血?”方总突然叫住他,看着他背影问。

  高飏捂着鼻子回身,一脸严肃:“休息一下,可能刚才读得有些猛,过会就好了。”

  “每次都会这样?”方总又问。

  高飏摇头,无奈道:“未必,看涉念的深浅,这个只有读的时候才清楚。像今早的涉念,就没有出现这个问题。”

  “后面还有很多涉念合同,你可受得住?”方总终于有些不忍,问了一句。

  “没……没问题。”高飏紧紧捂着鼻子,血从他指缝流出来,落在外套上,被深色面料吸收。

  “去吧。”方总没再多纠结,终于同意他离开。

  高飏谢过,快步下楼,打算去洗手间处理伤口。

  门在身后合上,高飏手里的纸早就被血水浸染,他故意重重地、快步地下楼,发出急促、巨大的声响,就像忍受不了痛苦的人,直奔休息的地方。

  他跑进二楼盥洗室,重重合上门,用冷水泼向自己的脸,由着血落进下水道。他不可控制地喘气,不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撒谎后的心慌,还有那镇定胡说八道后的一点点莫名胜利的小喜悦。

第57章 求助

  雨在星期二的早晨终于停了下来,一丝微弱的阳光撒进客厅,落在沙发背一角,像是天气已经好转的预告。

  石臻坐在沙发里喝咖啡看电视,厨房里传来司徒封的问话:“吃面吗?”

  石臻拿起咖啡杯,不咸不淡地回:“不要。”

  司徒封:“披萨要吗?”

  石臻放下咖啡杯,冷冷说:“不要。”

  司徒封:“小笼包?”

  石臻面无表情:“不要。”

  “你减肥?”司徒封忙着把牛奶,面,披萨一一拿出来,摆在圆桌一边,调整好适合的位置,拍下照片,最后坐下慢慢吃。

  石臻不屑:“你觉得我需要吗?”

  司徒封呵呵笑,又问:“待会你去公司?”

  石臻:“嗯。”

  “送我去机场呗。”司徒封试探性问,随时准备被他怼。

  石臻:“嗯。要回去拿行李箱吗?”

  “我昨天进来推了个行李箱,你没看见?”高飏气结:“陪你打了那么多次麻将,你就真把我当麻将搭子了是吗?”

  石臻回呛:“你还不是把我这里当棋牌室,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司徒封:“不是你要打麻将的。”

  “你不是也打得挺欢,胡牌的时候都快跳到麻将桌上了。”石臻慢悠悠说。

  司徒封:“……”

  “这次出差是为了做那个什么涉念合同吗?”石臻转开话题,他担心自己说的太过分,以后就没人陪他打麻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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