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 第44章

作者:陈隐 标签: 强强 年下 网游竞技

  段灼忍不住笑。

  这是还惦记着那报告单的事情呢。

  同样是男生,段灼能理解蒋随对尺寸大小的在意,如果说是在洗浴间更衣室这类的地方,蒋随想看,他肯定让他看,可在眼下这种同卧一张床的情况下,又是用手触碰,多少有些尴尬。

  “一般般,”段灼不太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安慰他,“和你的差不多吧。”

  “和我差不多还叫一般般啊?那叫尺寸惊人。”

  蒋随的自信再一次把段灼逗乐,又怕惊扰到隔壁床的大叔,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笑得肩膀都在抖。

  “真的,我以前上网查过,中国男性平均尺寸是这个数……”他说着,比画了数字,“我的可比平均数高出许多了。”

  “这个数据怎么来的?准吗?”

  “科研人员统计的呗,在这种数据上,被测者总不可能往小了报吧。”

  “好像有点道理……”

  蒋随趁着段灼思考的机会偷袭,在那处轻轻抓了一下,气愤道:“你怎么睡觉还穿运动裤?把我当外人啊?”

  这话怎么说……

  就算不是外人,也不能想摸就摸吧?

  段灼试着把这话题扯开,但运动员的执着令他难以置信,蒋随说什么都要摸一下,甚至还威胁:“反正今晚我也睡不着,等你睡着了我再摸,我还要伸进去摸。”

  这是什么大胆发言?

  段灼惊呆了,忍不住问:“你以前也这样乱摸别人吗?”

  “没有啊。”

  “那……”段灼看着他,压低嗓子,“那为什么非要摸我的?”

  “因为你撞了我,还偷窥到了我隐私,我觉得很不划算,”蒋随想了想,解释说,“就好比你在街上,被人打了一拳,你不得打回去吗?要不然心里多憋屈。”

  段灼勉强理顺了他的思维逻辑,无奈,抓着他的手,蜻蜓点水一般地碰了碰,很快又推开,看着他问:“现在有数没?”

  蒋随笑着点点头:“有了有了,果然很一般嘛。”

  段灼简直哭笑不得:“做人得凭良心讲话。”

  蒋随不聊这个了。

  “睡了!晚安!”

第44章 修过8.31

  蒋随不认床,说睡就睡,没过多久,呼吸声便轻了许多,但段灼却等了很久也没能睡着,并不是失眠,而是因为蒋随睡觉很不踏实,他总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旁边的人在动,伸手把人捞回。

  到五点钟,段灼实在困得不行,想了一招,把一条腿搭在蒋随的脚踝上,手臂压在他胸前,这样,只要蒋随动一下,他就能反应过来。

  就着这个并不是很舒适的姿势,竟然也睡了过去,且难得的做了个梦。

  梦里是假期,蒋随带他回了家,叔叔阿姨不在,蒋遇跑出去找同学玩,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客厅的窗帘都被拉上了,黑黢黢的,投影仪的光打在幕布墙上,放的是很经典的那部《泰坦尼克号》。

  他们并排靠坐在沙发,当看到Jack和Rose接吻的画面时,蒋随忽然摸了摸他的手背,问:“你知道接吻什么感觉吗?”

  段灼只能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蒋随看着他,笑了笑说,“我还挺想体验一下的。”

  情到浓时,男女主拥抱着躺了下去,郎才女貌,再有背景乐的加持,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充满了艺术的美感,段灼也开始好奇,接吻究竟是种什么感觉。

  再转头看向蒋随时,发现他也同样看着自己,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再接着,蒋随的目光缓缓往下,滑到了他嘴唇的位置。

  这样的对视只延续了三秒,客厅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旖旎又暧昧,段灼大概猜想到蒋随下一步会做什么,脑内警铃大作,想起身打破这气氛,可身体却像是被施法定住一般,就这样任由蒋随一点点向他靠近,掠夺同一片空间里的氧气。

  蒋随握住他的手,放到了大腿上,段灼的呼吸变得很重,心底冒出了一个不可见光的念头——试一试,好像也并不会损失什么。

  蒋随的那对眼睛很亮,似乎能看透他全部的心思,嘴唇动了动:“你是不是也挺想体验一下?”

  蒋随的眉梢一挑,像一团火烧尽了段灼所有的理智,身体有了反应,他心跳如雷。

  而这个梦却在这里戛然而止,他听见了程子遥聒噪的声音。

  “还在睡呢啊?”

  “这不是有空位吗,你俩咋挤一块儿了,不嫌硌得慌?”

  段灼还没睁眼就立刻就把腿蜷起来,惶恐地看了眼旁边的人,好险,蒋随同样睡眼惺忪,像是刚醒过来,声音沙哑地问了句:“几点了啊?”

  “八点都过了啊,赶紧的起来了,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

  “衣服和牙刷什么的都给我拿来了吗?”蒋随问。

  “当然,内裤也给你拿了,还有阿灼的。”程子遥笑得贼兮兮,隔着被子拍了两下,“你那小鸟伤势怎么样了啊?能上厕所了不?”

  “啧。”蒋随一掌搭在他手上,“别动手动脚的,还没完全好呢。”

  俩人讨论着伤势,段灼瞪着对肿胀的眼,纠结那个未做完的梦,心跳也没有平复下来。

  最近他要么不做梦,要梦就梦到一些荒唐的画面,再看着蒋随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想亲近,想告诉他自己做的梦,想听他说,“哦,这有什么,我也经常梦见你啊”。

  可他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蒋随一定不会做这样的梦,也不会有人对好朋友产生那样的邪念。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段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被程子遥盯住了,仓惶地收回视线。

  “他脸上有花啊?”程子遥问,“你老盯着他做什么,我问你问题没听见?”

  段灼疑惑地“啊”了一声。

  程子遥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么眼睛怎么这么肿。”

  段灼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地垂着眼:“可能吧,我昨晚睡得比较晚。”

  蒋随的内裤套一半,回过头:“是不是我睡相不好踢到你了?”

  “没……”

  段灼看着程子遥从包里翻出卫衣和裤子,在空中甩了甩,然后帮蒋随套上,再之后,蒋随圈着程子遥的肩膀下了床。

  全程,俩人都在吵闹,蒋随嫌程子遥笨手笨脚,而程子遥嫌他沉得像猪。

  段灼在想,为什么同样是朋友,在蒋随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刻,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找程子遥而不是他呢。

  进来给隔壁床换药的护士忽然将窗帘全都拉开,屋子被照得亮堂堂,段灼的思想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晒得发烫,罪恶感在心底滋生。

  为昨晚的梦,也为梦里的自己。

  究竟为什么,在蒋随靠近的时候,不愿起身逃开?在期待着什么?又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梦境被打断而感到不悦?

  问题接连不断地砸下来,模模糊糊地为他指出了一个方向。

  他抬头,看着身旁的人。

  与梦中相反的是,蒋随并不会牵起他的手,更不会贴上来靠近他,问他想不想体验一下接吻的感觉。

  他要做的,或许是挖个坑,然后把这个梦埋起来,填上厚厚的土。

  走进洗手间,段灼站定在镜子前,光洁的镜面,映出了一张心事重重的脸,眼底血丝交错,下巴隐约冒出一点胡茬。

  他开冷水洗了把脸,而后甩甩脑袋,试图想些别的事情,但是没用,他越是告诉自己别去想,满脑子就全都是蒋随的声音。

  下颌挂着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滴落在了手背上,痒痒的,像梦里,蒋随用手指轻轻刮蹭他手背。

  想到这,耳朵又开始发烫,段灼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欲哭无泪。

  他的身体好像陷入了沼泽,头脑尚且还能理性的思考,想要带着他逃离,但越是分析、挣扎,身体陷得越深,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轮流洗漱完,段灼帮蒋随收拾了一下换下来的脏衣服,然后下楼把轮椅退了,有了明确的事情要做,他的头脑清醒许多。

  等把挂号费结了,段灼又扶着蒋随去食堂买早点。

  “你别像搀老佛爷似的搀着我,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蒋随收回手说,“我自己也能走。”

  “我这不是怕你摔了吗。”

  “哎哟,摔不了。”

  医院的早餐很丰盛,大清早就有油泼面和臊子面,蒋随馋得不行,但医生说这一周要忌辛辣也海鲜,段灼只帮他要了碗清粥、一笼糯米烧卖和两个茶叶蛋。

  程子遥嘬着面条儿,时不时来一口鲜豆奶,蒋随喝着稀粥干瞪眼。

  “你吃面动静能小点不?吵到我了。”

  程子遥不为所动,舔了舔嘴边的辣油,吃得更欢畅了:“这家面条好有劲道。”

  蒋随把筷子伸到他碗边,试图去捞一筷,刚巧被段灼看见,一掌打在他手背上。

  “咝,”蒋随瞪着他,“我就吃一口。”

  “医生说不行。”段灼把剥好了的茶叶蛋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说,“你吃这个。”

  程子遥坏笑着:“就是,你就吃蛋吧,以形补形。”

  蒋随一口咬下半个,喝粥囫囵顺下去:“这蛋黄好干啊,噎死我了。”

  程子遥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以为医院食堂和便利店一样啊,还弄糖心的供你挑。”

  段灼把碗递到蒋随跟前说:“蛋黄不爱吃给我,你吃蛋白。”

第45章 红丝带。

  回寝室静养了几天,蒋随那里不疼了,又变得活跃起来,每天都比段灼起得早,且行踪飘忽。有一天晚上,段灼打了十多通电话给他,想问他吃不吃夜宵,愣是没人接,急得不行。

  因为平时蒋随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就没有他联络不上的时候。

  后来程子遥告诉段灼,二月份上海会举办一场全国短道速滑赛,队里的人都在为此做准备,而且这次是代表了省队参赛,他们白天要乘车去十多公里开外的南城省队训练,晚上再一起回来。

  省队的教练比较严格,训练时不允许大家带手机。

  也是奇怪,蒋随忙起来的时候,J先生竟然也不回他消息了。

  有两次,段灼一早给他发消息,说要去上课了,等到快中午的时候,J先生才回两个字:“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