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Alpha当替身?骗他的 第37章

作者:四肆久 标签: 豪门世家 ABO 破镜重圆 网游竞技

  江朔问的很慢,仿佛几分钟前被激怒失态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好像一直都坐在那,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

  江震山感到一阵无可言说的怒气。

  他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

  夏星辰句句出言不逊,但却不至于让他生气,因为江震山清楚地知道那只是一个Beta,纵使看起来再狂妄,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威胁到他,所以他乐意陪他逗趣。

  可是江朔不一样,江朔跟他一样,都是S级Alpha。

  而自己正在老去,江朔却值壮年。

  他的挑衅不亚于一把利刃。他的儿子还是个疯子,他将刀柄拆了。

  他想起来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江震山不是被刺醒的,是被浓厚血腥味弄醒的。

  一把无柄的刀,一端握在江朔手中,另一端悬在他眼睛上。

  汩汩的血流顺着江朔的手心和刀身滴落在他眼皮上变得浓稠,而江朔神情分毫未变。

  就好像伸手握住刀刃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疼痛是可以被忽略的感知,只要能达到目的。

  ——他是能杀了自己的。

  这是江震山在那个夜里最清晰的认知。

  就像现在,他站在玻璃墙外,江朔被关在房间里,他也敢肯定,一旦自己进去,江朔必然会真的扑过来跟他厮杀。

  一旦自己进去……

  他关住的是一头恶兽,这些年的父慈子孝都是一层虚伪的假面,轻轻一扯就会破了。

  只看谁先沉不住气。

  江震山喉结滚动,两颊鼓动,偏过头让人把白安带下去又吩咐医生给江朔换了药。

  直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江震山才跟他阐述一个事实:“你会死的。”

  他说的平静又冷漠,就好像房间里的人其实不是他儿子。

  江朔笑了一声:“谁不会死呢?我妈难道没死吗?”

  江震山忽略他话里的讽刺:“如果你想因为信息素死掉,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江朔抬眸,眉梢轻挑,一双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多谢。”

  “走之前麻烦把墙放下来,半个月内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他说。

  ……

  江朔高一就分化成了Alpha,评测是S级,学校上一位被测出来是S级的Alpha还是三年前。

  但他没什么想法,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是Alpha,也很清楚等级不会低。

  江朔只是在评测结果出来那天晚上翻墙出了学校,去了一块墓地。

  所有人都在为他庆祝欣羡,江朔却觉得多少有点天公不作美的意思。

  老妈就怕他会成为高等级的Alpha。

  “不可控。”

  这三个字是老妈经常在他耳边呢喃的话,想要杀了他的那一晚,她一边哭着一边将手收紧,还在口中不断重复的也是这三个字。

  江朔就觉得很可笑。

  为什么不可控?

  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能控制住自己就好了,为什么需要别人控制?

  他在老妈墓前烧了评测报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回了学校。

  第二天有考试,他得赶回去。

  所有的一切发展得都挺正常,分化前分化后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朔依旧是全校第一、江氏继承人,依旧一个眼神就能让Alpha噤了声,也依旧收获最多Omega的情书。

  并没有任何不同,直到第一个易感期来临。

  来的很突然,那天是周末,他吃过晚饭觉得燥热,冲过凉上床躺下来就好像被噩梦魇住了一般,周遭吵吵嚷嚷得厉害,但他醒不过来。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捂着口鼻不敢发出声音的那种哭,江朔就很很疑惑。

  为什么会有人在他家哭?

  他想睁开眼看看,但就是睁不开。

  直到他爸回来。

  他从噩梦中惊醒,看见自己站在花园里,后院养的兔子死了几只,每次回家都跟他打招呼的门卫大叔跪倒在地,一边胳膊无力地垂下,身后躲着好几个阿姨园丁,地上有血迹。

  而他手上也有,脸上也是。

  他将那些兔子埋了起来,从自己的股票里拨了两支转到大叔名下,保他下半辈子全家衣食无忧。

  那是江朔第一次知道老妈说的不可控是什么意思。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住过校,易感期前一定记得给自己打抑制剂,确保将自己关在没人的地方不会被打扰。

  直到那年春天,有一只小兔子敲开了他的门。

  他其实不想给夏星辰开门的。

  他甚至觉得小孩危机意识过差,等易感期结束了该给他补补课。

  自己都没有跟他说要进易感期了,他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刚开春的天气太冷了,他透过猫眼看见夏星辰站在门外不住地跺脚搓手,似乎被冻得不行。

  江朔原想着,晾他一会。

  晾到他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走的。

  可是夏星辰居然敢气呼呼地质问他开不开门,江朔便觉得有趣。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孩只不过被晾了一会,就委屈得不行,像天底下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抱怨质问。

  脸蛋被冷风吹过显得格外的白,便衬得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可爱到了极点。

  江朔想看他能坚持多久,却发现小孩似乎没多少耐心转身要走。

  江朔该让他走的,可又在那一个瞬间突然生了怜惜的心,不想他是吃了闭门羹回去。

  他想着,干脆跟他解释一下,再叫司机送他回基地,也好过半夜回家不安全。

  所以他开了门,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小孩明显憋着气地说差点要去他家暖房过夜。

  这就是不想走的意思。

  哪怕被他锁在门外,哪怕自己不见他。

  夏星辰也不想走。

  江朔突然就不想解释了,他侧开身,头一次允许别人踏进他圈下来的地盘,甚至还提醒了夏星辰一句“地暖开了”。

  他把小兔子带回了家。

  再之后的一切,江朔都记得。

  抑制剂对没有伴侣陪伴的Alpha来说,易感期每天都该打两次,那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注入。

  后来的几天则是不想。

  他似乎是凶了些,怀里的小兔在瑟缩在害怕,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抚。

  他变成了只会凭借本能索取的最低等Alpha,忘记了所有技巧,笨拙地吻着也不能阻止伴侣流下眼眶的泪。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星星连睡梦中都皱着眉头。

  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被他圈在怀里,明显没睡好的模样。

  他眉头皱得很深,浑身上下都是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颈侧干涸的血渍凝固,难看又突兀地依附在那段晧雪一般白的皮肤上。

  江朔一下就慌了神。

  他做错过事,所以害怕星星会像那些小兔子一样醒不过来。

  他害怕自己的不可控,让夏星辰受了伤。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那么发达过。

  就仿佛过去的二十四年再难堪都不至于哭,所以泪都攒了下来,看见那么弱小的夏星辰的一瞬间就不受控地哭了出来。

  他怕极了。

  他甚至害怕星星怕他。

  果不其然,醒过来的人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和惊慌,大概浑身都疼,仍然支撑着自己往后躲,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朔在那一刹那突然就委屈得无以复加。

  他不是故意的。

  他没想伤害星星。

  他最开始,只是想亲星星。

  星星太甜了,他好喜欢。

  江朔克服本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不管不顾上前将人搂在怀里的欲望,开始往后退。

  然而夏星辰却又凑了上来。

  他努力不抱上去已经是极限了,星星还要逼他呜呜呜!

  万一他又咬了过去,星星又得害怕他。

  他不想星星怕自己……

  他真的不想的。

  可是夏星辰说他不怕自己。

  ……他在撒谎。

  江朔明显地察觉到他在撒谎。

  但夏星辰估计是想哄他吧,居然又编了另一个谎言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