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想和师尊灵修 第8章

作者:池翎 标签: 仙侠修真 甜文 玄幻灵异

  顾寒江明白过来:“你这几日去藏书阁,是为了寻修行之法?”

  祁殊:“是。”

  顾寒江垂眸看他。

  这次,祁殊没有再躲开他的视线。

  他坚定地回望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是要以此表达自己愿意舍身奉献的决心。

  ——当然,这份奉献中带了多少私欲,祁殊自己都不敢细想。

  最终,还是顾寒江轻轻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阿殊,你不行。”他叹声道。

  祁殊:“???”

  他每天都好好练功,现在修为也不低,他怎么就不行了?

  祁殊当然没敢这么质问,只是更加认真道:“弟子绝不是一时兴起,而且我……”

  顾寒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把那药盅递过来,平静道:“先顾好自己吧。把药喝了,回去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

  ……

  喝完药离开顾寒江房间的时候,祁殊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想过师尊不会太快答应他,可他没想到那人竟然拒绝得如此痛快,一点考虑的余地都没留下。

  他到底哪里不行啊?

  祁殊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啪地合上房门,倒回床上生闷气去了。

  另一边,顾寒江立在窗前,望着被对方摔上的房门,悠悠叹了口气。

  多么荒唐,堂堂凌霄仙尊,竞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徒弟起了儿女私情,要是说出去,天底下多半没人能接受。

  顾寒江自己也不接受。

  因此,在发现自己心思不净时,他只能选择闭关。

  不听,不看,不去见他,日子长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总有一天能消散。

  可谁让他的小徒弟实在是粘人。

  每日雷打不动去闭关的洞口寻他,吵吵闹闹,絮絮叨叨,叫他想不听都没办法。

  祁殊总以为,在那段顾寒江闭关的日子里,他从未出来见过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

  顾寒江破过一次例。

  那是祁殊被代掌门遣下山的前一天。

  也是祁殊第十八岁的生日。

  他从山下买来一瓶酒,往灵虚洞前一坐,又开始絮叨。

  “师尊,我今天又练了二十遍你教我的凌云剑法,已经不会出错了。”

  “可是前两天的论经课考试还是倒数,不过因为您闭关,论经长老想找人告状都找不到,今天都告到代掌门那儿去了。可他那么怂,哪敢管我啊。”

  “但我宁愿他向您告状,您出来训我一句也成。”

  十八岁的祁殊坐在灵虚洞前,仰头喝了口酒,两颊都染上薄红:“师尊,你答应每年生日都要与我过的,去年就失约了,今年还是不见我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出关啊?”

  祁殊的声音弱下去,渐渐没了声响。

  但气息仍在。

  顾寒江忍不住使了个镜光术,看清了灵虚洞外的景象。

  山洞外风雪渐大,祁殊靠在青石边,抱着胳膊,一动不动,浑身上下都落满了雪。

  酒壶倒在一边,壶中没喝完的酒已经结成了冰。

  顾寒江气得险些忘记了数百年的涵养。

  明知自己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还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

  顾寒江恨不得现在便把人喊起来训一顿。

  可当他走出洞口,瞧见小徒弟在雪地里蜷缩成小小一团,不知因为醉还是冷而脸颊绯红,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因此,凌霄仙尊只是轻手轻脚把人抱起来,心念即动,下一秒二人便双双回到了四季如春的百丈峰。

  他把小徒弟放回床榻上,起身欲走,却被人抓住了衣袖。

  小徒弟喝醉了酒也不让人省心,翻了个身便将顾寒江宽大的衣袖压在身下,拽着不肯放,口中还嘟囔着什么。

  顾寒江俯下身,想掰开小徒弟的手,却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要是搁往常,祁殊肯定不敢这般冒犯。可他现在喝醉了酒,那双明亮的眼睛醉得甚至难以聚焦,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自己正抓着谁的手。

  看清之后,他又笑了起来。

  “师尊,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顾寒江:“……放手。”

  但醉鬼不会听话。非但不听,反倒胆大包天的扯了顾寒江一把。凌霄仙尊心绪不定,难得被人钻了空子,脸颊边擦过一点温热的触感。

  祁殊倒回床上,舔了舔嘴唇,仿佛阴谋得逞,笑得像只小狐狸。

  直到这时,顾寒江才听清祁殊刚才一直在嘟囔什么。

  他说的是:“师尊,我心悦你。”

  醉得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软着声音一遍又一遍。

  “师尊,我心悦你。”

第7章

  喝醉酒的人,比平时的话还要多,可顾寒江已经记不清他还说了什么。

  待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小徒弟压进床榻里。

  尝到了对方唇齿间淡淡的酒味。

  祁殊的嘴唇很软,因为喝了酒,显得比往常更加水润殷红。顾寒江不小心力道重了些,弄得小徒弟眼里霎时蒙上一层水雾。

  许久后,顾寒江才松开他。

  也不知道小徒弟这酒是醒了还没醒,整个人都泛着红。他迷迷瞪瞪地看着身上这人,嘴唇微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像是被这个吻吓傻了似的。

  顾寒江松了口,两人却依旧靠得很近,他的手垂在枕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小徒弟的脸,却又像被烫着似的收回来。

  太不应该。

  为人师长,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他又如何控制得住?

  顾寒江修的又不是无情道,与凡间无数动了心的男男女女一样,会思念,会渴望,甚至愈演愈烈。

  修行数百年的定力,在这人面前脆弱得像是个笑话。

  “师尊,你也——”

  你也喜欢我是吗?

  祁殊想这么问,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人堵住了。

  顾寒江低头吻在那双唇瓣上。

  这次他动作很轻,微凉的唇瓣覆上去,并不深入,只是浅尝辄止。

  同时,他伸出手指,轻轻落在祁殊眉心。

  祁殊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忽然开始竭力挣扎。

  “不……师尊——!”

  可他挣脱不开,两人之间无论是力量还是身形,都无法相提并论。顾寒江只用一只手便将他钳制起来,双手被举过头顶紧紧压住,破碎的话语被尽数吞没在两人唇齿间。

  随着点点灵力光芒从眉心进入,挣扎也逐渐失了力道。

  “醒来之后,你什么也不会记得。”顾寒江听见自己开口,声音低哑,“睡吧。”

  “为什么呀……”

  祁殊有点委屈。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泪水充盈,他紧紧抓着师尊的衣袖,却被后者一点一点扯出来。

  他终究没有得到回答,强制袭来的困意很快笼罩了全身。

  祁殊轻轻合上眼,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消失在鬓发。

  “你年纪还小,阿殊。”顾寒江坐在床头,轻轻开口,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年纪,是最容易冲动、最不顾一切的年纪,也是尚且无法分清心悦与崇拜的年纪。

  他可以误入歧途,但祁殊不能。

  于是,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顾寒江便托清澜仙尊传话,将祁殊送下山。

  这些年祁殊始终跟在他身边,见过的人事物都太少,放他下山游历一番,说不定便能清醒过来。

  顾寒江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如何呢。

  三年不见,小徒弟已经长成了清俊漂亮的青年,模样成熟稳重不少,像是变了许多,又像是什么也没变。

  顾寒江闭上眼,又想起出关那日,祁殊看他的眼神。

  与三年前一样,真挚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