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战败后多了个孩子 第119章

作者:归鸿落雪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生子 玄幻灵异

坚持活下去就会变强——这是来自太尊的鼓励。

冯子章虽然脑子不聪明,但是谨记他爹和太尊的话,具体就表现为顺其自然的咸鱼。

他运气好大概率能活下去,能活下去大概率就能变强,没毛病。

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无法理解他这九曲十八弯的想法,有些生气道:“如此难得的机缘拱手相送你都不要!朽木不可雕也!”

冯子章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祝前辈早日找到自己的衣钵传人。”

说完就要出门,然而那道大门却在他面前被轰然关上。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冯子章大惊,“收徒弟这种事情还能强买强卖吗!?”

“无知小儿,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荣幸!”厅堂之中忽然狂风大作,竟是要直接将他卷进内厅。

这是突然有股力道抓住了他的腰带,将他从狂风之中拽了出来。

冯子章晕头转向地摔在地上,身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他正要出声,一只柔软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一道传音入他脑海,“道友切勿出声。”

冯子章睁大了眼睛,便看见一名女子正神情凝重地看着他,而她旁边,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在下医仙谷仰千柔。”那女子道:“幸好道友没有听信那老怪的话,此人被困在这阵中多年,就是想找个替身将他换出来,只是对方须得自愿才行,这里都是不愿意而被他残忍杀害的修士。”

冯子章低头一边看一边道:“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猛的顿住,只见周围全都是零碎的骨头架子,而他脚边还是具热乎的尸体。

很好,他现在知道仰千柔是怎么知道的了。

“人呢!?快出来!快给我出来!”那道声音逐渐变得癫狂起来,“你逃不掉的!不愿意只有死路一条!出来!”

冯子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向仰千柔,“道友有办法出去吗?”

仰千柔摇摇头,“我和师侄已经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每次试图逃走都会被他发现。”

仰灵竹抱着自己的小红蛇,“我们可以想办法杀了他。”

仰千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咱们打不过他。”

冯子章从纳戒里拿出雪炼甲来,“我们可以暂时藏在这里面。”

仰千柔感受到这宝物浓郁的灵力,暗道不好,“道友速速收起来!”

然而她话音未落,那道古怪苍老的声音瞬间在他们背后响起,“好啊,可算叫我找到了!老夫被晏锦舟困在这阵中整整四百八十年!已经受够了!”

“快跑!”冯子章将仰千柔和仰灵竹往外一推,自己拿着雪炼甲硬生生抗住了对方一击,却因为修为不够,被猛地撞飞了出去。

“无知小儿!”那人怒吼一声,无数铁锁链自四面八方而出,捆住了冯子章的四肢,竟是生生想要往冯子章的眉心里面钻,想逆天夺舍:

“你这躯壳正好!哈哈哈哈正好正好!真是天助我也!待我出去一定要将晏锦舟碎尸万段!竟敢将我困在此处这么多年!还有她那徒弟宁不为……我要让她和宁不为生不如死!”

“嗡——”

一声佛语自上空传来,自带金光的佛印自空中轰然压下,不管是冯子章还是仰灵竹和仰千柔,都被震得头昏眼花,而那作祟的老怪凄厉地喊叫一声,不知道藏在了何处。

手执禅杖的僧人自空中缓缓落在了空旷的院子中,他生得眉眼清俊,眉心一点红痣,双目微垂,神情悲悯,巨大威严的法相在他身后显现。

一半怒目金刚,一半悲天悯人,却丝毫不见违和。

“阿弥陀佛。”他抬手,对冯子章三人微微垂眸,行了个佛礼。

仰千柔神情激动,她认出了那稍纵即逝的法相,“您是明桑禅师!?”

第93章 浮空(十四)

相传浮空境是数万年前的某位大能飞升时留下来的紫府秘境, 此人修为极其强大,却一直压着迟迟不肯飞升,故而紫府比寻常飞升的修士大上许多。

斗转星移, 几万年后,这紫府形成的秘境已然成了庞然大物,迄今为止, 十七州的修士们还没能准确测量出它到底多大,有说它只不过二州之大, 也有说几府之数,更有甚者说这秘境囊括了整个十七州, 覆盖在上空与八卦阵遥相呼应……

浮空境低阶修士根本无法进入,高阶修士就算是能进来也是九死一生,这些说法始终没有得到验证。

但是浮空境很大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为什么宁不为和褚峻如此不择手段找人的原因,若是用寻常方法,等找到人,他们可以直接给这几个孩子收尸了。

从阵上看, 冯子章离宁不为和江一正并不远,但是宁不为接连用了十几个传送大阵, 也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坐落在高山密林之间,和那座巨大的宅院相比,人站在面前仿佛微不足道的一块砖头, 而这宅院四面的院墙上被枯黑的树枝覆盖, 未及宅前便已能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阴风呼号间似有无数哭声隐隐传来。

虽然很不是时候, 但江一正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股阴邪之气跟她爹的那个百骨千鬼阵像是同宗同源不分彼此——

竟然给她一种很安心的错觉。

“爹, 子章就在这宅子里吗?”江一正问。

“嗯。”宁不为转身往她脑门上拍了几张符,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也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了吗?”

江一正紧闭嘴巴,使劲点了点头。

宁不为往自己身上拍了张符,带着江一正落在了那座府邸的正院里。

那宅院原本蛛网密布灰尘漫天,但是从他们两个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嘈杂喧闹的人声由远及近,空无一人的院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院中张灯结彩,红绸遍布,来往的人大多穿着统一下人服饰,然而那些人虽然忙碌,脸上却并无一丝喜气,反而有种阴沉的苍白。

宁不为和江一正站在他们中间仿佛变成了透明人,一旦碰上就自动绕过了他们。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手中端着茶盘,步履匆匆的往内院走,宁不为跟在她身后,示意江一正跟上。

两个人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就见那小丫鬟进了内院,敲开了紧闭的院门,被四五个丫鬟迎进了房门内。

“如何?那严家公子可醒过来了?” 丫鬟们七嘴八舌地问。

“醒是醒过来了,只是……”那小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说。

“醒是醒过来了,只是那严流光放出话来,说当年定好的是咱们晏家的大小姐晏锦舟,断不会娶二小姐过门!”那小丫鬟生气道:“他以为自己是谁?那么多宗门世家子弟求娶咱们二小姐……”

这时红帐被人一把掀开,一个穿着喜服眉眼艳丽的女子面带怒色,“她晏锦舟早就叛出家门,他严流光情深不悔,当初倒是别应下和我的婚事,偏偏今天提出来,他当我晏锦书是什么人!?”

“小姐息怒!”几个小丫鬟纷纷跪了一地。

晏锦书将手中的红盖头一扔,提着剑便要出门,一群小丫鬟花容失色,纷纷上前阻拦。

“小姐万万不可!”

“小姐!!”

“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晏锦书面色一变,手中的剑顿时攥得更紧,冷笑道:“好啊,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来,她是打定主意让我不痛快!”

这下谁都没敢阻拦,晏锦书提剑便去了前厅。

躲在角落里的江一正看向宁不为,用眼神询问:爹,咱们要跟上去吗?

宁不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红盖头,带着她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紧跟着晏锦书一起到了前厅,只见前厅里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身量高挑,一身黑衣干净利索,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眉眼锋利,看人的时候却自带三分笑意。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名男子——江一正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那人张口就要说话,被宁不为一把捂住了嘴。

晏锦舟身边的那个男子和宁不为长得一模一样,不,那就是宁不为,只是通身的气质与现在不同,看着更为严肃沉稳,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江一正拼命点头示意宁不为自己不会喊,宁不为才松开了手。

而另一边,晏锦书正在义愤填膺地质问晏锦舟,“晏锦舟,你到底什么意思?!”

晏锦舟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打量了晏锦书一圈,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妹妹今日和严流光成婚,我特来道喜。”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宁不为抱着刀一言不发,但看表情像是随时准备拔刀杀人。

“道喜?我看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晏锦书拿剑指着她,恨恨道:“严流光昨日受了重伤今日才醒过来,醒来便说非你不娶,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晏锦舟诧异道:“咦?他竟说非我不娶?”

晏锦书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滴血,“我的丫头亲耳听见的!”

“啧,看来揍得还太轻。”晏锦舟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不为。”

“是,师父。”站在她身后的宁不为上前一步,朱雀刀出鞘,冷声道:“剥皮还是抽筋,您说。”

“啧啧,年轻人别火气这么大嘛。”晏锦舟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笑呵呵道:“把人给我绑来,我亲口问问他。”

宁不为应声而去。

晏锦书面色难看道:“流光受伤果然和你有关!”

“自然,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晏锦舟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当年你设计陷害我逼我离家,你娘又亲手逼死我娘,爹他坐视不理默许你们母女二人为非作歹,我这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的。”

晏锦书脸色一变,忙对身后的丫鬟道:“母亲和父亲呢?快把他们叫来!”

“不用啦。”晏锦舟笑着摆摆手,打了个响指,两道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心善,怕你找不到,亲自将他们带来了。”

晏锦书瞬间面无血色,扑上去看那两具尸体,待看清那两张脸后尖叫出声,“爹!娘!”

晏锦舟吹了吹手指,懒洋洋道:“喏,怕你认不出来,我特地没伤着他们的脸,不必谢我。”

那两具尸体浑身上下除了脸是好的,身上几乎只剩了副骨头架子,惨不忍睹,前厅中的下人早已经被吓得四散而逃。

“晏锦舟你还是不是人!?”晏锦书双目血红,“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他也是你亲爹!你怎能如此丧尽天良!”

晏锦舟撇了撇嘴,“他亲手剖我的金丹的时候估计没这么想过,你娘一刀一刀把我娘凌迟死的时候也没这么想过,我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叫你说得这么难听?”

她将手搭在椅子上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盯着晏锦书,“书儿啊,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特意挑你大喜的日子,就是冲着你来的呀。”

“这份新婚礼物,喜欢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穿着喜服的男子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流光!”晏锦书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严流光却没有理她,反而神色急切地看着晏锦舟,“锦舟,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你!我只是被晏锦书耍手段迷惑了!我愿意娶你,我一直想娶的都是你!”

“吵死了。”晏锦舟不耐烦地看了宁不为一眼。

宁不为会意,一脚将严流光踹倒在地,踩住他的脖子,语气阴狠:“闭嘴。”

严流光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晏锦舟支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委顿在地心如死灰的晏锦书,“你看清楚这姓严的是什么人了吧?不过——”

“看清又有什么用呢?你用尽手段想嫁给他,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遂了你的意。”

晏锦书面如金纸,自打她一进门修为就被晏锦舟压制得死死的,多番打击之下更是心如死灰,自知今日逃不过一死,咬牙道:“你这般心思歹毒不择手段之人,当年将你逐出家门时爹就不该心软留你一命!你杀父弑母不怕遭天谴吗!?”

“唔,不怕。”晏锦舟起身,微微笑道:“我就怕自己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