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19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陆汀摇头拒绝,“不行不行,我们是守法公民。”不过林归的话却给他提供了新思路。

  夜已经很深了,到了睡觉时间,他乖乖躺到床上,对林归说:“我好了。”

  对于温顺到甚至有些傻气的猎物,捕食者往往会失去猛烈追捕的欲|望。林归兴趣缺缺地将藤蔓伸出去,将房间里的所有空间填满,能一下子戳死的人尖刺就悬在陆汀的脑门正上方。

  灯灭了,陆汀快睡着的时候,听见林归问道:“你嘴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陆汀嘀咕:“被人揍的。”

  林归冷哼:“瞧这出息。”他可是记得请清楚楚,陆汀在他这里可没怎么吃过亏,嘴巴比谁都硬。

  紧张的气氛被三言两语打碎,沉默的气氛中,陆汀感受到一丝久违的宁静,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陆汀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床头削了一块儿木头,用自己一时兴起买来,却一直没用过的刻刀弄了个小小的牌位。

  牌位巴掌大小,被陆汀用钉子打了一个小孔,然后用红绳穿过,在顶部系了个蝴蝶结。

  陆汀有些羞涩,自己也觉得东西不怎么拿得出手,解释道:“如果你需要我随身带着,红绳散开后能挂到我脖子上,不需要的时候,我就放在床头柜上,除了每日上香上供,你还需要什么?”

  林归一直没有牌位,因为无人敢供。

  那小小的木头明明很丑陋,却让他莫名的觉得顺眼,林归怀疑自己的审美可能被带偏了,眉头微蹙,不耐道:“你看着办吧。”

  在他消失的同时,那满屋子的藤蔓也快速变小收拢,最后凝聚成一个绿色的光点,飘散在空气中。

  陆汀摸了摸扎手的牌位,决定今晚回来好好打磨一下。他收拾好后离开房间,同昨天一样,发现冯茜茜已经做好早餐了。

  她的气色已经和常人无异,面颊红润,嘴唇不再苍白,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再没有那层暗淡的薄雾。

  黄娜出来时,看到这样的冯茜茜吓了一跳,大家一起住了这么久,她第一次发现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冯茜茜对黄娜微微一笑,取来碗筷放好后,热情的拉着陆汀坐下:“整整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我一直睡得不好,每天夜里都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怎么也赶不走……”她语无伦次,如果说昨天那个替身的纸人自燃后,她只是愧疚于曾将陆汀当成骗子,那么经过一夜,她切身体会过陆汀给她带来的改变,心里剩下的便只有满满的感激。

  冯茜茜以为自己会疯疯癫癫一辈子,没想到陆汀简单的一些举动,竟然救了她的命。

  眼眶开始发烫,变得湿润,她激动道:“陆汀,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陆汀看着餐桌上用心的早餐,笑着对冯茜茜说:“那冯姐就多做几顿早餐吧,你蒸的包子味道特别好。”

  冯茜茜抹掉眼角的泪水,也跟着笑了:“好,你想吃多少姐姐给你蒸多少。”

  不提要报酬,没有其他任何要求,青年只是浅浅的一笑,不只是冯茜茜,连黄娜心里也十分触动。看着这样的陆汀,再一对比自己的男朋友,黄娜气得冲回房间,对着赵岗一阵说教。

  赵岗揉着一头乱发,满脸苦闷。他是个爱面子的人,在昨天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后,他后悔死了自己的冲动行为。他想道歉,却又说不出口。

  黄娜戳着他的额头说:“去道歉,必须去。”

  赵岗哭丧着脸:“可我拉不下脸,陆汀一个刚毕业的小孩子,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黄娜抱着胳膊:“你去不去。”

  这是女朋友要发火的征兆,赵岗急忙小跑出去,对上那张嘴角带伤的俊脸,愧疚一下子涌上来,堵住了他的嘴。

  陆汀没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人命关天,换做是他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听见青年心无芥蒂的喊了自己一声“赵哥”,赵岗的脑袋越埋越低。黄娜看他不动,用力在背后戳他的腰,率先为昨天的不信任道了一声歉。赵岗在女友虎视眈眈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大步走到陆汀面前:“昨天的事对不起。”

  陆汀给他盛上粥,低声说:“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赵岗心说怎么会没事,嘴角的伤口现在都还没愈合,他坐到陆汀对面,捧着那碗热粥心里说不出熨帖:“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陆汀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赵哥,你快迟到了。”

  赵岗和黄娜一起看向时间,惊了一跳,哪里还敢继续磨蹭。这对小情侣为了上下班方便,一起凑钱买了辆车,为了表达歉意,特意绕远将陆汀送去了公司。

  刚到楼下,陆汀接到了李骞的电话,抬眼,发现对方正从楼里出来,碰面后李骞二话不说先把人塞进了路边的网约车里。

  昨天顺利离开警局后,陆汀给李骞报过平安,听说他被林兆琛接走了,惊讶得嘴都合不拢。这份震惊一直存续到今天,看了陆汀的眼神已经从招财猫,上升到了金疙瘩。

  但现在不是惊讶这些的时候,汽车发动后,李骞说起接下来的事情:“昨天你被林家接走后,我去了一趟公安局,给了对面的水果摊小贩一点钱,让他帮我盯着警察局的动向。结果他看见了宏德光。”

  “他被调查了?”陆汀很惊讶,“为什么?”

  李骞:“不清楚,小摊贩说宏德光从今天早上八点就被带到了警察局,到现在还没出来。”

  问话时间从一定程度上,暗示了事情的严重性,警方手里一定掌握了某些线索。

  陆汀不解道:“可我们俩也进不去啊。”

  “去了再说。”昨天的简短的通话中,陆汀把那些发现全都告诉了他,李骞丝毫不怀疑宏德光的嫌疑,甚至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警方会怎么定宏德光的罪,他们手里的证据到底够不够硬。

  警察局外大大小小的媒体围了不下十家,当宏德光被带入警察局大门的那一刻,他犯事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得满城风雨。

  有个记者来的最早,他从特殊渠道得到消息,是跟着警察从宏德光住所一路尾随而来的,手里有最早的宏德光走下警车的画面。如今人没出来,拍不到什么爆炸性的照片,便低头查看照片。

  李骞从小摊贩那里了解到这名记者的情况,走近后想打听一下消息,却不想瞥见了宏德光的照片。与陆汀对视了一眼,两人绕到记者面前:“照片能借我们看一下吗?”

  记者戒备的将相机收起来,探究的看着两人:“抱歉,不可以。”可当他的目光看见陆汀时,两只戒备的眼睛开始放光。

  是他。

  早在之前的流浪汉死亡现场,他就曾对这名长相漂亮的青年产生了深刻的记忆。结果紧跟着宏德广场溺水案的现场,他又碰见了这名青年。

  为了避免记忆出错,记者快速低头翻阅之前的照片,果然找到一张周经理溺水现场的照片。当时青年和他旁边的男人一起站在卫生间外,还被刑|侦的陈队叫进现场查看。

  记者将相机的镜头盖盖好,调整了个更为妥帖的位置挂相机:“你们想看什么?”

  是可以商量的语气,李骞忙说:“能让我们再看一看宏德光的照片吗。”

  记者扶着相机的手指在机身上点了点,松口道:“可以,但你们得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看热闹。”陆汀说,“我们在附近办事,听说宏德的老板被抓了,就过来看看。”

  嵌在记者圆脸上的那对眼睛狡猾的眯成了缝 :“你没说实话,我见过你,就在宏德广场的凶案现场。”

  陆汀一愣,当时陈队曾呵斥过现场不许拍照:“你是当时拍照片的人?”

  “是我。”记者说,“诚信是合作的先决条件,如果你们不说实话……”

  李骞急忙说道:“因为我们怀疑宏德光和两起杀人事件都有关。”

  记者的眼睛亮了,当即向两人展示照片,同时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是空穴来风还是手里有证据?”

  李骞:“猜的。”

  陆汀正观察照片里的人,宏德光的面部有很微妙的变化,他那挺直的鼻梁,凹陷了下去:“能把照片放大了一点吗?”

  记者放大了照片,陆汀凑得极近,没看错,宏德光的鼻子的确塌了。

  “你看他的鼻子。”陆汀扯了扯李骞的袖子,示意道。

  李骞没发现出问题,但记者发现了,他常年跟拍,对公众人物的脸记得比谁都清楚,指着宏德光的鼻子说:“他鼻子不对劲。”

  李骞一愣,用手机搜索之前论坛里看到的帖子,将里面宏德光最新的照片和眼下的这张仔细对比,终于品出几分怪异。

  “他鼻子怎么……”李骞咽了咽唾沫,“是你相机有问题,还是论坛的图P得太过。”

  “都不是。”陆汀道。

  很多人看脸第一眼都会注意到对方的鼻子,这个部位可以说是面相的门面担当,鼻若胆悬,鼻梁挺直高于山根,象征着富贵。

  昨天他要彻底拿走冯茜茜财运的计划被意外破坏,身体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如果不及时补救,宏德光的财运会一落千丈,负债千里。

  ——

  宏德光坐在警局里,俨然是一副开公司大会的派头,没有露怯和紧张,他借用警局的电话和自己的律师沟通,整整交谈了有半个小时。

  警察呵斥的时候,他就彬彬有礼的恳求。后来歇停了,又问有没有吃的,说自己一大早就去公司忙工作。

  陈队审过的犯人不少,当然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拖延时间,希望律师早点过来。

  当然,不满足他的要求也没有关系,但他的嘴就会像蚌壳一样撬不开。

  好在一番折腾后,宏德光开始表现出想交谈的意愿。

  陈队曲指在桌上敲了敲,提醒宏德光看过来:“宏先生,根据我们查到的监控显示,你曾在流浪汉死前和他交流过。”

  宏德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抱歉地笑着说:“抱歉,我每天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太多了,我不记得你说的流浪汉到底是谁。”

  王家和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他眼前。

  宏德光摸了摸下巴,多忘事的他终于记起来了:“是他啊,怎么,他死了吗?是病死的还是发生意外?”

  邱实负责做记录,抬眸看了眼这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宏德光关心很不真诚,像故意装出来的。

  流浪汉之死和溺水案至今是迷,没有凶手,没有有力的线索,陈队避开这个话题,反问:“你和他交谈的内容是什么,你作为一个公司的大老板,怎么会注意到一个流浪汉?”

  “警官,你这话就不对了,流浪汉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我为什么就不能注意到他?”宏德光用说教的口吻道,暗示陈队在贬低流浪汉,却字里行间都夹杂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陈队的额角青筋凸起,最近问话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之前觉得陆汀是个铁疙瘩,令人无从下手,眼前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很欠揍。

  他吸了口气,面上不露任何情绪:“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宏德光笑着点点头,说:“他经常来宏德广场捡垃圾,我见了他很多次,那天只是突发好奇,想过去和他聊一聊。”

  王家和道:“内容。”

  “就是普通的家常话,我问他老家是哪里,身体怎么样,收入来源主要有哪些。”宏德光说,“对了,离开前我还问过他需不需要帮助。”

  陈队倚在椅子上,视线越过昏暗的灯光看向对面的人:“就这些?”

  “就这些。”

  宏德光脸上那向来温和亲人的笑容,在几个警察眼里无比刺眼。

  陈队收起腿坐正,看着宏德光的眼睛问:“监控是半年之前的,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很特别,贫穷却不贪图钱财。”宏德光惋惜道,“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宏德光这人正如外面传言的那样,温和有礼,见人就是三分笑,但不知为什么,以上这些恳切的话落入旁人的耳朵里却有些莫名的不得劲儿。

  陈队看了眼负责记录的邱实,心里涌出一股淡淡的烦躁,搞了那么大阵仗把人带来,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而且他们手里没有足够拘押的证据,即便律师不出面,也必须十二小时内放人。

  询问室里安静下来,宏德光显然知道自己会没事,他那副轻松地姿态令陈队有些恼火,就好像明明已经摸到了一扇门,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忽然,他想到了与宏德光有些牵扯的陆汀。按照陆汀对宏德光的关注,现在说不定就在警察局外面。

  侧身对着王家和的耳朵说了几句,王家和点了点头,离开了询问室。他按照陈队的指示来到警局门外,很快就在人群中搜寻到了陆汀的身影。

  一看到有穿制服的人出来,记者们就像见到鱼食的鱼,立刻涌上了上去。王家和被人挡住视线,不得不扯着嗓子喊陆汀的名字。

  陆汀从人群中进去,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被扯进了局里。

  王家和在前面快步走,头也不回的对陆汀道:“你来是为了宏德光的事吧。”

  “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吗?”陆汀追上去,侧脸望着年轻的警员。

  王家和没吭声,带青年去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平心而论,他打心里不喜欢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是因为陈队的吩咐才勉强压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