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死对头向我求亲了 第38章

作者:秋声去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爽文 玄幻灵异

  谢归慈说完这话便好笑的勾了勾唇角,薛照微身为天下第一人、仙门之首,哪里会需要他帮忙。

  “我知道了。若有需要,我会念你的名字。”薛照微却应下他的话。

  谢归慈默然片刻,发现他同薛照微之间应当再没有别的事情可说,便抹去水镜。

  其实细想倒又有不少事情可以问。比如说他的戒指何时归还?回了中原他们的婚约该怎么办?薛照微与他,当初又是怎么相识的?如是种种,可他却都不想问。

  问得太清楚,便要将纠缠的因果线分得干干净净,两不相欠。

  何必问得太清楚?

  水镜中的虚影散去,薛照微的身形动了动,抬眼时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河对岸上毡蓬里一点烛影晃动。

  映出修长人影。

第47章 蓬山去05

  谢归慈将自己眼下的困境告知了穆图兰雅, 需要借助灵蛇族的力量寻找他上一次离开北荒前最后的位置。

  穆图兰雅听完,认真地说:“也许不需要特殊的手段,我还记得在何处拾到你的佩剑。”剑是死物, 不会随意变动,剑掉落的地方,也许就是谢归慈要寻找的真相所在之地。

  谢归慈指尖轻轻抚过碎裂的剑身, “如此,便麻烦你了。”

  “你帮了我和我的族人很多, 如今能够帮到你……”她微微扬起唇角, “让我们很开心。”

  灵蛇族在远离繁华中原的偏僻之地生存生长,他们也始终保持着最质朴最原始的想法——等价交换与知恩图报。谢归慈为他们带来了至关重要的“火”,让他们认识到了“火”的重要, 他们也为他寻回了失落的佩剑, 但仅仅是这样, 还不够偿还。

  能为谢归慈做一些事情,对整个灵蛇族而言, 是一件让他们高兴的事。

  谢归慈未多说什么,与穆图兰雅目光对视一眼, 旋即笑起来。

  “另外——在你的毡蓬外, 我看见了一朵冰雕成的花。”穆图兰雅想起来早晨自己看见的那朵花,栩栩如生, 雕刻它的人一定怀着爱意与虔诚。

  在灵蛇族的认知中, “赠花”有两重意义,一个是祝福与守护,而另一个, 则是求爱。

  无论是哪种, 都说明送出这朵冰雪雕刻的花之人, 对谢归慈充满了善意。

  谢归慈听说过灵蛇族一些事物的意义,微微一怔:“是族内的人送的吗?”

  “我不清楚。”穆图兰雅摇了摇头,她肩膀上趴着的长蛇也吐着蛇信,学着人的动作扭了扭身躯,做出摇头的动作来,“但我猜……也许不是族中的人。 ”她说着露出一点狡黠的神色来,夹杂着几分好奇,“会不会是你的道侣呢?”

  “………”谢归慈这下更是花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穆图兰雅指的是薛照微。当时随口拿来的借口,显然被人当了真,现在谢归慈还不好再去解释什么,他只能断然否认:“不会是他,他已经离开北荒了。”

  这下换灵蛇族圣女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她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和身侧的长蛇交流了什么,犹疑道:“可是她们告诉我——那位藏雪君就在不远处。”

  灵蛇族豢养的这些长蛇对气息极为敏感,几乎不可能认错,而穆图兰雅也没有欺骗他的必要。谢归慈相信对方的判断,而这意味着,薛照微骗了他。

  薛照微没有回雾山,而是留在了北荒。

  留在一个能看到谢归慈但又不会叫谢归慈发现的地方。

  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谢归慈的脑海里闪过种种想法,最后归于如深海的无波无澜。

  垂了垂眼睫,谢归慈轻描淡写地开口:“是这样么?那或许是我弄错了。”

  ………

  他走出毡蓬,将那枝冰雪雕刻而成的花拾起,贴合指尖的地方冰冷,几乎要将血液冻结,但奇异的,指尖的血管连通着心脏,心脏却没有被冻结,反而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以灵蛇族的追踪术,想要找到一个人的踪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当他没有费心掩藏自己的行踪时。

  谢归慈再见到薛照微时,他正在以灵力编织——也许可以说是雕刻一顶花冠。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薛照微抬眼,与他四目相对。

  “你不是离开北荒了么?”最终还是谢归慈若无其事地挑起话题。

  “………”藏雪君指尖动了动,灌注的灵力将叶片的脉络刻歪了小半寸。谢归慈提的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好轻易回答的问题,仅仅对他而言。

  对其他人来说,只需要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便能带过,但薛照微却做不到如旁人那般的从容。

  他在谢归慈面前,从来都不是坦然自得,总是转辗反侧、生怕走错一步。

  谢归慈与他之间,绝不能算缘分深厚,不过是他一直强求,才有那么点微薄因果。得知谢归慈失去记忆前对他不是完全无动于衷,薛照微心底生出无限的欢喜来,却又终究无法安心。

  ——谢归慈忘了他。

  也将那点情意忘得一干二净。

  这才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真正现实。

  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答案,谢归慈若无其事往下说:“魔界十二门的人在追查你的行踪,不知你的踪迹是如何泄露的。”

  “无妨。”薛照微顿了片刻,答道。

  “………”薛照微倒是想得很开,反倒是他自作多情平白担忧了。

  谢归慈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又说:“下回……不必往我毡蓬前送花了。”见薛照微猝然垂落的眉眼,他补充解释了一句:“……我要离开灵蛇族的族地了。”

  “去做什么?”

  这和薛照微并没有关系,是谢归慈的私事,若是按照常理,薛照微不该过问。

  问了便是逾界。

  但他和薛照微的界限,倒也没有真那么分明。

  “找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他眉眼疏淡,有种细雪似的轻冷,“既然是我的东西,是留是去也该由我自己定夺。”

  便是天道也不能干涉。

  “我与你一同去。”薛照微道。

  谢归慈看他一眼,想了想:“也好。若是碰上魔界十二门中人,以你我二人联手,不至于疲于应付。”

  他找个了无从挑剔的理由。

  ………

  西洲城。

  慕蘅来没想到他亲大哥居然会放沈怀之这么危险的家伙进西洲城来。被沈怀之用含笑的、仿若宠溺的目光看着,慕蘅来只觉得下一刻自己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实在太可怕了!

  慕三公子瑟瑟发抖,恨不得握着自己的剑,拔腿就跑。

  只可惜他这点微薄的愿望大抵也不能实现了,被他亲大哥按在会客厅中坐下,对面是沈怀之,身侧是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的相沉玉。

  相沉玉坐在这里,是因为沈怀之派来西洲的人皆落在他手中。沈怀之一来是为了向西洲慕氏提亲,二来也是出面把手下要回来。

  慕家主此前已和沈怀之谈拢,眼下把人带进西洲来,便是看慕蘅来自己的意愿。沈城主支着下颌,笑吟吟望着慕三公子,“不知蘅来的心意是否一如当初,我对三公子之心,却矢志不渝,不曾更改。”

  慕蘅来还未作答,倒是相沉玉极轻地嗤笑一声。

  沈怀之也不恼,只等着慕蘅来的回复。

  慕三公子看看他神情莫测的亲大哥,又看看好友,最后视线落在好似尽在掌握的沈怀之,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取代二哥前往魔界十二门与西洲的交界。

  他叹了口气,以扇掩面。

  “稍后再议、稍后再议,沈城主远道而来,不妨在西洲稍作休息。”

  ………

  把沈怀之支走,慕蘅来才松了口气。

  “大哥为何将沈怀之放入西洲城?”他皱了皱眉头,神情颇为严肃,“他性格古怪,又非仙门正统教养的弟子,难保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特别是眼下多事之秋。

  相沉玉语调还算温和:“看起来你对他得印象不好。”

  “这倒也不是。”慕蘅来否认,“我只是觉得他怕会是个变数。”说着看向坐在上首的两人。

  慕家主沉吟许久,直言道:“沈怀之向我求娶你。”

  慕蘅来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继续听他大哥说道:“他说他待你真心实意,倘若西洲与他结姻亲之好,愿意令麾下宗师境之上的高手前来襄助镇守西洲城。”

  “能令慕家主动心,只怕沈城主允诺的还不仅如此——”相沉玉淡淡道。

  “确实。沈怀之还允诺了北荒的一条灵石矿脉。”

  灵脉乃仙门立身之本,奈何稀少,扶风派便是因为独占一条灵脉才被一众仙门艳羡作风豪奢。西洲城与魔界接壤,灵气斑杂,蕴养不出灵石矿脉来。

  若有一条灵脉作为支撑,与魔界十二门的对抗会轻松许多,对慕氏的后代也有好处。

  慕三公子闻言咋舌,旋即掩面:“此等厚礼,哪怕是我也没法不动心啊。”

  这乃慕氏的私事,相沉玉与他们关系虽近,但到底是外人,不好多评价什么,便转了话题:“我已传信各宗宗主,令他们务必彻查宗门上下,以免有魔物混迹。……只是眼下恐怕各宗也腾不出人手来西洲城。”

  “情理之中。”慕家主颔首,显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如今鹤月君身死,藏雪君又不见踪影,沈城主乃当世大宗师之一,倘若能得他助力,确实对慕家是件好事。不过我看今日,蘅来对沈城主无异,此事便作罢。”

  慕蘅来打断他大哥的话,“……此事容我再想想。”

  “我前去与沈怀之再商议商议,看一看……能不能有两全其美的结果。”

  他素来跳脱,此刻神情却少见的寡淡沉静,相沉玉与慕家主两人见此不由得微默。

  魔界十二门卷土重来,其势比一开始想的还要庞大,加上仙门内部如今隐约有自顾不暇之态,西洲城作为魔界与仙门的防线,实际上的处境比目前看到的还要凶险。

  相沉玉压下心中情绪,又道:“沈怀之实力强横,他本人虽有心亲近我们,但倘若能争取,魔界十二门之人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沈怀之行事亦邪亦正,真答应与魔界结盟……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相沉玉的猜测没有错,而且无比准确。

  从沈怀之离开北荒,来到中原,一路上便有各种魔物伪装接近他,打着想要和他结盟的幌子。

  这是第十八个。

  沈怀之厌烦地想。

  实在无趣,又藏头露尾,还是慕三公子有意思。

  面容全部罩在纯黑衣袍下的来客刻意压低了声音,有种奇异的诡谲阴冷。

  “……沈城主当真不考虑和我们合作吗?慕三公子对沈城主无意,哪怕沈城主捧出一片真心也得不到他一个好脸色,如此令人惋惜,我与沈城主感同身受,这样讨好又有什么意思……只要沈城主与我们合作,拿下西洲轻而易举,届时慕三公子不就是沈城主的囊中之物?”

  “……”

  沈怀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仿佛是动心的模样。

  半晌,他往后一靠,“啧”了声:“我听阁下话音中怨气不小,是不是也曾对什么人求而不得,才能说出今日这一番感同身受的肺腑之言?”

  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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