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O互换人生了! 第272章

作者:宴夜鲤 标签: 豪门世家 星际 励志人生 甜文 玄幻灵异

  “稍微等等看傅天河的情况如何,如果他身体允许,最好还是我们四个一起过去。”

  陈词点了一下头,他坐到床边,不再言语,陈念猜他大概还在慢慢适应,所拥有的感情。

  他也就坐到陈词旁边,安静地陪伴着他。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

  傅天河的手术竟然顺利结束了。

  说“顺利”可能不太妥当,因为在前三个小时,医生打开他的身体,对那些已然挤占到每一寸角落的紫色晶体束手无措。

  他们只能尽量进行切割,不敢将刺入肉里的部分剥离出来,因为那势必会让傅天河变成筛子,浑身是洞。

  特别是傅天河的脑部也被侵染,脑膜和大脑皮层的沟壑里充满了紫色粉尘,就算用生理盐水仔细地冲洗,也无可奈何。

  万不得已之下,他们让陈家的两位少爷紧急提供了生物因子,医生们抱着最后的希望,用最为珍贵的原液,冲洗傅天河被污染的内脏和大脑。

  原液被使用后的第八分钟,晶体如同突然收到了某种号令,集体向后回缩。

  它们的种种表现完全不像无机物,简直就是真正具有生命的个体!

  附着在内脏表面和大脑皮层上的粉尘,也在原液的作用下溶解,傅天河的身体奇迹般恢复成了几近正常的状态。

  经过简短却激烈的讨论,医生们最终决定结束手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状况是否只是暂时的,但他们已经无法对傅天河再做些什么了。

  与其继续让他以身体打开的状态躺在无影灯下,不如送进icu,做后续观察。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例,在重度感染Ashes的情况下还活着的病人,无论他的情况如何,都将在医疗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傅天河被推出抢救室,而医生们终于能够脱下厚重的防护服,去喝口水,喘口气了。

  简单的休息过后,全辰砂的传染病学家都来到了防疫站,而其他信标上的专家,则通过网络,参与了一场大型研讨会。

  他们仔细看过傅天河的情况,还有手术过程中留下的影像,推测他的身体已经和Ashes有一定程度的融合。

  出于未知原因,这个从六岁起就感染的病人,和Ashes共存,时间长达十五年之久。

  他的身体在成长发育的过程中,逐渐适应了要命的不速之客,才会在晶体刺破体表的情况下,还能剧烈运动,并在将死之时被抢救回来。

  简而言之,原本应该呈寄生性的Ashes,在他身上表露出了共存的特质。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海洋生物和机械结合,进化成为原初生物。

  至于进一步的情况如何,还需要后续的观察和研究。

  如今的傅天河,绝对是全世界医护都牵挂的存在,因为他的存活意味着另一种可能——

  一种死亡率不再是百分百的可能。

  .

  生命检测仪上代表着心跳的数字,在62和63之间来回波动。

  这是傅天河住进icu的第三天。

  他的生命体征非常平稳,紫晶也没再重新生长出来,但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几天之前,他们刚给傅天河做完手术,清除掉所有大块晶体之时,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短短十几个小时过去,他的情况就突然恶化,甚至还逃出了隔离病房。

  从傅天河大脑被侵占的情况来看,逃出病房又打伤医护的决定,并非他主动作出的。

  很多的寄生生物会干扰宿主的思维,让宿主做出众多不利于自身,却能让寄生者更好活下去的举措。

  就像就像幼年的铁线虫,会寄生在螳螂体内,靠着螳螂的血肉长大之后,就会控制螳螂行动,让它寻找水源自杀。

  铁线虫从死去宿主的身体里钻出,遇水成为成虫,繁衍,并开始新一轮的寄生。

  陈词安静地坐在病床边。

  没人知晓傅天河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句话换一种表达方式,便是他很有可能就此成为植物人。

  后颈处的标记偶尔会发出难言的胀痛,是傅天河传递而来的感受吗,陈词不大清楚,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获取Alpha的信息素了。

  每天他都会和医护报备,获得几个小时进入icu的特权。

  陈词的发热期到了,这是他彻底结合后迎来的第一个发热期,他确实在和自己的Alpha共同度过,却谁都没有动弹。

  强效的抑制剂被注入血管,后颈的腺体贴上了防止信息素扩散的贴剂,至于那些从身体内部熊熊燃烧的渴望,则被强行无视掉。

  只是如今的陈词,已经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坦荡又冷漠了。

  他终于能够感受到众多情绪,这些日子以来,收获的却只有悲伤。

  先前陈词也想过,如果自己能够懂得喜怒哀乐就好了。现在,他后悔了。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太过沉痛,简直就要将他冲垮。

  他不会忘记在垃圾堆里找到傅天河时的每一处细节,就像纵然已经十多年过去,也不会忘掉幼时在防疫站里看到的种种。

  Alpha被血染红的身体,惨白到灰败的面色,戳破眼皮充满眼眶的紫晶,骨头支棱的断臂,小心藏在胸口衣袋里的晚香玉,都在一刀一刀,凌迟着陈词。

  陈词用从护士那里学到的技巧和手法,为病床上的Alpha按摩。

  傅天河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长时间的卧床会让肌肉失去力道,必须要帮他活动,才能避免苏醒后出现萎缩。

  这是陈词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照顾一个人,就算是傅天河亲手挖出眼球的那天,陈词也只不过是注意着Alpha的精神状况,给他擦拭身体罢了。

  初次按摩时,陈词在护士的指点下,很是生疏,如今到第三天,也熟练了许多。

  从傅天河的手指,到他的肩膀,再一路向下,小心避让还未愈合的伤口,帮他按摩完脚踝。

  陈词按得很仔细,这一套下来,差不多需要两个小时,也快超出了探视时间。

  傅天河仍旧安静躺着,无动于衷,周围发生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和傅天河的肌肤相触让陈词体内的渴望变得更为强烈,似乎就连吐息,也带上非同寻常的热度。

  他能嗅到傅天河散发的Alpha信息素,琥珀木香一如既往的温暖沉厚,但他已经不能再回应他了。

  陈词双手撑在床边,俯下身,注视着傅天河紧闭双眼。

  白色睫毛不曾有丝毫颤动,Alpha右侧的眼皮干瘪着,被刺穿的伤口愈合,留下几道深刻疤痕。

  门被从外面敲响,是护士在提醒陈词,时间已经到了。

  陈词低下头,在傅天河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转身离开。

  原本因为抑制剂勉强平复下去的温度,又被傅天河的信息素刺激,有重新升起的势头,看起来他还得再打上一支。

  这才是刚开始,陈词想到后面会愈演愈烈,就有些头疼。

  他从分化到如今,已有将近三年,还是头一回在发热期前,感到恐惧。

  往常他就算再难受,也能无动于衷地强行忍耐过去,可现在他真正体会过了同Alpha亲密的快乐,又有标记在身,心中还充斥着各种先前无法理解的奇妙感情。

  后续几天会怎么样?陈词完全不知道。

  他动作很轻地离开重症监护室,傅天河重新被转移到了顶层的医院,这里曾是沙弗莱和陈念住过的地方。

  四人当中,只剩下陈词一人幸免于难。

  陈念跟沙弗莱回到皇宫,他们需要处理电幻神国里面事情。

  那张被菜格欧从秘鲁高原附近岛屿挖掘出来的软盘里,有一份很像月光结构图的图纸,沙弗莱对照月光中那扇大门的坐标,标注在图纸上,发现了一串神秘的代码。

  很显然,游戏内外解密并未结束。

  也许他们能够由此得到一些更加重要的线索,陈词再三确定他自己在医院陪着傅天河就好,陈念这才不是特别放心地跟着沙弗莱回去。

  他们得抓紧时间,尽量把线索全都串联起来,如今这个局面可不适合拖着,谁知道傅天河会不会突然产生新的状况?

  傅天河跑走一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从顶层到回收站的某条路上,所有街道都被紧急封锁。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难得到相关的讯息,顶多是茶余饭后讨论上一阵,过不了几天,就会把这事忘到脑后。

  但它可瞒不住顶层的许多人。

  能在顶层生活,都会有自己的关系网,消息就这样口耳相传的散播出去,有关Ashes的恐慌如同一朵阴云,再度笼罩在信标上空。

  白塔又来找过一趟,当时陈念还没走,正和陈词坐在病房里,讨论着傅天河的情况。

  两人还没从血液过滤的虚弱中缓过劲来,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面色也苍白,白塔的人此时过来,自然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陈念气得要死,上次沙弗莱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这群人都还贼心不死。

  说什么“他们一路追到回收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安全起见,应该和感染者彻底分开”,都是一群睁着眼说瞎话,裹了小脑的傻逼吧!

  “精神科就在楼下,我和我哥可不负责为你们看脑,噢,可能医生也觉得难办,毕竟你们可是痘上长了张脸,连脑子这种东西都没有呢。”

  陈念非常不客气地,为他们展示了十八年来在地下城里学到的东西。

  沙弗莱一直都在管他说脏话,陈念也就都克制着自己,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陈词是你们的亲爹,管这管那,你们对自己父母这么尽孝了没?”

  白塔的几位负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满脸惊愕,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眼前这个泼皮般的少年,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多在这间病房里待上一秒钟,双耳就会经受更深一分的荼毒。

  只是能做到这个份上,脸皮必然厚到常人难以匹敌。

  知道陈念不好惹,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陈词,试图从十几年来一直在他们掌控中的哥哥下手。

  “陈词少爷,您一直都是最冷静、最明事理的人,你也该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您身上肩负着世界上成千上万的人的性命,万一出现意外,那可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他是一个感染长达十五年的晚期患者,随时都有挺不过去的可能,您没有必要为了他,搭上自己的未来。”

  “虽然将标记洗去会有点麻烦,但和之后的好处相比,暂时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道貌岸然的姿态简直让人作呕,陈念眉头紧皱地回头,就看到陈词放在膝盖上双手握紧拳头。

  他的哥哥一声不吭,那双淡色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陈词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愤怒”。

  是啊,将标记洗去,对他来说只会带来暂时的痛苦,但对傅天河呢,他本就性命垂危,到现在都没有苏醒,洗去标记无异于直接要了他的命。

  陈词深吸口气。

  管理员紧盯着他,唇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就知道,情感淡漠的陈词,会做出最有利,最理智的回答——

  “滚。”

  明明只有短短一个字,却让房间内的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除了陈念,其他人都不知道陈词已经恢复了感情,他们只当是这段时间以来,陈词跟着陈念学坏了,还想继续劝说。

  然而铺天盖地的精神力重压下来,剥夺了他们呼吸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