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不想摆烂 第35章

作者:星斗千里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夜色渐深,楚清和秦梧洲忙完城中的大小事宜,回到了承宣布政使司的时候,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的话,”楚清边向房内走去,边凝重地对秦梧洲道,“我希望河郡的情况不会糟糕到,需要焚毁整个河郡才能解决疫病,代价太大了。”

  秦梧洲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他对楚清道:“太子没有轻举妄动。”

  “太子无能为力,”楚清将手中的纸张递给秦梧洲,“你看看这个。”

  秦梧洲接过看完后,对楚清道:“楚王?”

  “对,”楚清踏入房中,将秦梧洲手中的密信收回,放在烛火上点燃,焚毁后,接着回道,“太子不过是代表了朝堂中的一部分世家集合体罢了,楚王即便再昏聩,总有支持者,他们二人闹翻对河郡的局势反而有好处。”

  “你的意思是静观其变?”秦梧洲的视线落到了楚清说话时滑动的喉结上。

  “对,”楚清浅浅笑了笑,解释道,“目前太子背后的势力,敌不过楚王,太子只能等楚王死,才有机会翻身。”

  “而且,只要再等一天,明日,太子的一千精兵中,必然会出现鼠疫患者,整个军队都会惶恐不安,”楚清用手撑着下巴,无意识地摩挲着脸颊,心情极佳的样子,“到时候,只怕太子手下的统领会求着,加入我们。”

  秦梧洲想起白日里的猜想,虽然无法立刻实现,但是他很想知道,若是易地而处,他是否能有办法拿下河郡以及楚清。

  “今日手谈一局?”秦梧洲问道。

  “下棋吗?”楚清不知秦梧洲为何突然想要和他下棋,他有些意外,但还是答应道,“好。”

  秦梧洲思索一番,将如今河郡与太子的局势,置换成了黑子与白子在棋盘上的胶着状态,接着秦梧洲执黑子,他将白子给了楚清。

  楚清本来以为秦梧洲是给他出了一局困局,但当秦梧洲手下的棋局渐渐成形后,他便意识到,这是河郡与太子之间局势的缩影。

  “他日,你想攻打河郡?”楚清拿起手中的白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梧洲。

  “未曾想过。”秦梧洲手执黑子,率先下了一步,本已陷入绝境的黑子,竟然直接被一子,凌空救活。

  楚清对秦梧洲的话,不置可否,他心中渐渐燃起胜负欲。

  “那你可得掂量掂量。”

  秦梧洲走的那一子,转换到现实便是落在了楚王身上,若是秦梧洲身处楚国太子之位,他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将楚王杀了。

  确实,楚清在赈灾,即便有功,等楚清回来时,太子早就荣登王位,任楚清再有功劳,都得任人宰割。

  面对秦梧洲破釜沉舟的一子,他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用处的角落。

  秦梧洲对白子的落点思量再三,却还是没有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尽管白子颓势尽显,楚清却毫不慌张,他抬眼看着秦梧洲道:“继续。”

  秦梧洲之后的几子走得稳扎稳打,步步蚕食楚清的白子。

  楚清并不在意白子的死活,依然在与黑白子胶着的战场毫不相关的地方走着。

  就在秦梧洲局势一片大好时,楚清却以一子,令整盘棋陷入了僵局,只这一子,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想要赢,都无法。

  将棋盘转为如今的局势,楚清将这颗关键的子下在了秦梧洲的身上。

  “夺天下可以靠狠,靠杀伐果断,”楚清指着明明一开始很顺利,此刻却陷入僵局两方都无法继续下去的棋局,“但守天下,只是严苛狠辣无用,还需有仁义与胸怀。”

  “否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先前秦梧洲怀疑却迟迟不能确定,可是刚才楚清这番话分明意有所指,且目标明确。

  秦梧洲随手将棋盘中的棋子尽数扫到地上,他捉住楚清皓白若玉的手腕,眼中晦涩,哑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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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沉眠

  楚清试图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但是却失败了,秦梧洲牢牢地握住了楚清的手腕。

  “知道什么?”楚清抬眼,琥珀色的瞳仁透着亮光, 毫不畏惧,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梧洲专注地盯着楚清透亮的眸子, 良久,他松开了楚清的手, 才道:“罢了,当我没问。”

  楚清将手收了回来,他站起身,室内的烛光照在纤长的睫毛上, 倒影映在眼眸中, 徒增几分深沉,他垂眸看着秦梧洲, 漫不经心道:“我讨厌被试探,再有下次。”

  “你就给我滚吧。”

  说完, 楚清没有继续呆在室内,他径直向外走去,神情颇为不悦。

  楚清走远后, 秦梧洲依然坐在室内, 只是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晦暗与占有欲,他将棋盘上仅剩的一枚白子握在了手中,缓缓收紧。

  室外, 楚清神色平静, 毫无怒意, 神色也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刚才秦梧洲试探他时, 他有想过,是否要将真相和盘托出,但是直觉告诉他,现在说,很危险。

  而且楚清并不喜欢被人逼迫着做任何事,若是时机成熟,他不会对他完全信任的人有所隐瞒。

  楚清边走边思索,或许是太过投入,他没有意识到,今夜是新月,月光暗淡,此刻夜已深,远离房屋光亮的地方,他根本就看不见。

  估计真的是被秦梧洲气糊涂了,楚清思考着是否要叫人来点个灯,身后传来了声音。

  “四皇子殿下。”郎祺的声音稳重而温和,“您怎么还没睡,是有心事吗?”

  楚清并不想将自己夜盲一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因此他没有转身,而是反问道:“承宣布政使找我有事?”

  “碰巧遇到罢了,四皇子您需要我陪您散散心吗?”郎祺从楚清不怎么好的语气中,找到了自己的机会。

  楚清尚未开口,两人的身后,秦梧洲刚刚赶到,他冷声道:“不需要,承宣布政使请回吧。”

  比起秦梧洲带来的威胁,郎祺认为还是把握机会更重要,毕竟不论如何,秦梧洲如今的身份不过是楚清身边的小厮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

  郎祺无视了秦梧洲的敌意,他接着对楚清道:“四皇子殿下?”

  楚清没有转头,他冷淡地对郎祺道:“不用,你回去休息。”

  郎祺没有气馁,他向楚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等郎祺走远,秦梧洲走到了楚清的身后两步处。

  “不是试探,如果让你觉得被冒犯了,我和你道歉。”

  楚清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原著中的秦梧洲多疑又暴戾,如今在他面前的秦梧洲全然没有任何暴戾的迹象,实话说他对自己很好,好到楚清都有些怀疑的程度。

  他没有回答秦梧洲的话,而是转过身,向秦梧洲伸出了手。

  秦梧洲看着面前眼神略显无神的楚清,因为夜盲失明的眼眸茫然,柔和了楚清的气质,此刻的楚清攻击性没有往常那么强,令他看上去有些脆弱。

  没有任何犹豫,秦梧洲握紧了楚清伸向他的手,带着他慢慢向他们的屋子走去。

  楚清的骨节并不硬,像是暖玉,无瑕、柔和却坚韧。

  在秦梧洲的控制下,两人走得并不快,楚清眼中的世界漆黑一片,他能依仗的仅仅是那个热得有些发烫的手。

  尽管楚清不喜欢处于失明状态,但是秦梧洲莫名让他感受到了安全与可靠。

  直到两人进了屋子,秦梧洲才松开了握着楚清的手,他的手心中依然残留着那温润的触感,久久无法忘却。

  楚清和秦梧洲躺在床上时,夜已深。

  “城中新发病的病患已经越来越少了,”楚清突兀地开口看,与秦梧洲道,“焚烧尸体的政策起到了作用,鼠疫的潜伏期和发病期比较短,这场疫病来势汹汹,去得却也快速。”

  秦梧洲借着夜色的掩饰,毫不遮掩眼中对楚清的侵占欲,黑深的情绪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他开口时声音一如往常道:“有人想来抢夺成果。”

  “对,”楚清对秦梧洲的推断表示了认同,“如今最大的问题在于,除了太子之外,是否还会有人插手。”

  “楚国的形式不容乐观。”原著中,太子之后会谗言,离间楚王与靳将军,导致靳将军惨死,而后楚国在楚王死后,太子作为太子党的傀儡登基,但是太子党内部并不和谐,再加上还有许多世家并未站在太子身后,楚国几乎彻底成了各路大臣扯头花的战场。

  这才有了后来,秦国变法成功后,立刻攻下楚国都城,将楚国灭国一事。

  楚国早就烂透了,自上而下的变革根本无法彻底洗清楚国长达十数年的溃烂,所以平心而论,就算卞相请他当楚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眼下河郡基本都是他的人手,但是问题是河郡的危机即将解除,楚王短时间又死不了,若是赖在河郡,几天还好,时间久了,必定会导致楚王直接派兵,河郡的位置对建阳至关重要,如同咽喉要塞。

  也就是说,河郡一事完毕后,楚清还是得回建阳。

  “是整个楚国的溃败拖累你了,”秦梧洲对于楚清的评价很高,“若你并非楚国皇子,必定会比现在更顺利。”

  楚清却并不赞同:“楚国并非累赘,时代的交替,王朝的兴衰本就是平常之事,生于其中的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比我处境凄凉的不可胜数,身为楚国的皇子本就比他人获得的更多,便要为多获得的,付出代价。”

  “因为,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秦梧洲心中震动,随即是感慨万千,楚清看待事物时冷静到几乎有些残忍的地步,而且相当透彻,秦梧洲自认为自己两世为人,前世又历尽大起大落,在这一点上,却也是全然比不上楚清的。

  翌日,楚清又一次来到了河郡的城门上,这次他并不想和太子楚宸对骂,能看见太子殿下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当然也很乐意。

  “替我搬一把椅子。”楚清对着附近的侍卫道。

  侍卫一听见楚清的吩咐,就立刻跑去搬椅子,似乎是怕某个人再把他的活儿抢走了。

  楚清忍俊不禁笑着对秦梧洲道:“你看,你昨天抢他工作,都把他搞怕了。”

  秦梧洲没有回应,脸上表情却略显无奈,他昨天看到这侍卫的神色,就知道让他喊话绝对不行,不如自己来。

  侍卫乐颠颠地将椅子搬了过来,楚清瞧着侍卫,嘴角一弯道:“多谢。”

  “不……”面对楚清眉眼带着笑意的感谢,侍卫直接愣住了,四皇子真是毫无贵人的架子,人长得又美,“四皇子,不客气!”

  秦梧洲藏于袖中的手握着拳渐渐收紧,不知为何,他现在心中只想将楚清藏到除了他之外,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独享他的一切。

  楚清悠然坐了下来,城楼下的一千士卒只要抬头便能看见楚清,同样,他也将楼下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太子带来的士卒已经全然乱了套。

  果然,楚清没等多久,就听见侍从前来传报。

  “四皇子,太子殿下的统领柴谭雄求见。”

  楚清对侍从道:“让守门的士卒给他穿上防护服饰,用烈酒喷洒一番后,再让他上来,他要是不肯,就把他赶出去。”

  侍从领命前去。

  秦梧洲看着运筹帷幄的楚清,努力克制着心底深处黑深糟糕的想法,但是越是克制,这些想法便越是如野草般肆意生长,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放任这些想法,会让自己做出什么事。

  太子手下的柴统领如楚清所料般,一一答应了侍从的要求,穿戴整齐,防护齐全,他一步一步踏上城楼,路上他回忆起,原先四皇子在楚国并不起眼。

  太子优秀而耀眼,四皇子并不受楚王的喜爱,人又阴郁,加之他喜欢男人,几乎无人看好四皇子,朝中甚至没有人将他当做皇子看待。

  但是如今,四皇子先是在朝堂中喝问群臣,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声声质问任然振聋发聩。

  而后凭借自己能力捐献万两黄金,如今来河郡赈灾,若是他没有看错,河郡的灾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而原先地位尊崇的太子却在太子党的张罗下,要来当一个偷窃四皇子赈灾成果的小偷。

  柴统领正迷茫的时候,他走到了城楼之上,看见了传闻中阴郁,暴躁的四皇子楚清,此刻的楚清正在眺望远处,当他出现时,这双剔透冷清的眸子看向了自己,琉璃一般美丽,却带着能看穿一切的凌厉。

  “柴统领,”楚清的声音冷淡,对于柴谭雄的归顺,楚清没有特别的期待,“来见我又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