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 第37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萌宠 玄幻灵异

  为了避免楚逸尘在山里死掉,柏空最好让对方早点下山,回到人类该去的地方,而让对方下山的办法便是让对方达成目的,带楚逸尘去见他所谓的爷爷。

  可他偏偏又不能带他去,柏空几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他垂着耳朵兀自烦恼了一会儿后,突然灵机一动。

  他见楚逸尘睡着了,便悄悄地离开,离开前先抓了一只倒霉的正趁着夜色出来觅食的黄鼠狼精,勒令对方帮自己盯着楚逸尘四周,不许让其他妖怪或猛兽接近,否则就吃了他。

  黄鼠狼战战兢兢地答应后,柏空这才放心远去。

  他先去找柏树妖,挠了一阵树皮把已经睡着的柏树妖挠醒后,“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又敞着肚皮躺在地上连滚带闹一番,让对方同意了陪自己演戏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下一个地点。

  他来到一棵榕树下,这棵榕树只是普通的榕树,但树上住着一窝成精的喜鹊,柏空不会爬树,不过他自有办法,用尾巴重重地一抽树干,这窝睡得正香的喜鹊便被瞬间吓醒了,他们建在树杈上的窝在震动中向下坠去,喜鹊们惊慌地拍打起翅膀从下坠的窝中飞出,叽叽喳喳地乱叫一番,方才发现树下的柏空。

  相较于前任虎王,柏空着实是一位很好相处的妖王,除非去惹他,他几乎不会主动去打搅别的妖怪,但这不代表他就没有威信,兽类的规则很简单,只看实力,而柏空的实力比所有妖怪都强。

  喜鹊们战战兢兢,排成一串,像糖葫芦一样的站在枝头,不明白他们哪里惹到了对方,让这位妖王不惜深夜过来毁掉他们的窝。

  柏空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他也就是对楚逸尘特别,对别的妖怪或动物,他一向很霸道。

  他对被吓到集体炸毛的喜鹊们呲了呲牙,威胁地低吼说:“去帮我传消息,告诉雾隐山所有的妖怪,都去湖边集合,谁敢不来我就吃了他!”

  “快去!”他又用尾巴抽了下树,树身重重地一抖,喜鹊们惊恐地四散而飞,在黑夜中叽喳叫着,传递妖王的命令。

  雾隐山中的妖怪们无论是睡着的还是没睡着的,纷纷被喜鹊的叫声惊动,因为喜鹊们叫的内容中提到了妖王,妖王让他们去湖边集合。

  若是前任虎妖发布这样的命令,他们是万万不敢去的,但是柏空没有吃妖怪的陋习,应该不至于是想把他们叫过去一网打尽,来个全妖宴,因此妖怪们在窝里跟同伴们用各自的语言交流一阵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赴约。

  柏空蹲坐在湖边,他在楚逸尘面前像是一只无害的傻狗,但在群妖面前,则是威风凛凛,见之则惧的妖王。

  妖怪们来了后不光不敢吱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都畏畏缩缩地跟自己的同类抱团窝在一起。

  眼见着妖怪们差不多到齐了,柏空开始发布命令,他让这些妖怪们

  ,在明早之前,给他在这湖边的空地上,建出一间人类住的屋子。

  妖怪们之前一直不敢说话,此刻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这命令太奇怪了,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建人类的屋子?而且还非得在今夜?

  妖怪们满心不理解,但在柏空威胁地咆哮一声后,便也没心情去探究原因了,他们惊慌地散开到林中,去执行柏空的命令。

  夜色本该静谧,但今夜,在楚逸尘不知道的山林深处,柏空正在指挥着妖怪们大兴土木。

第54章

  对于怎么建造房子, 柏空没有经验,他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步步来,先统一让妖怪去收集材料, 例如先收集木材,再收集藤条、茅草之类的, 把每样材料收集齐了再进行下一项,最后再开始一起建造,但他照着这样实行没多久, 就发现了问题。

  妖怪们虽然已经成了精, 不再像一般的野兽那样蒙昧,有了思考的能力, 但他们却未必能够变成人形, 变人需要的妖力极大, 难度也很高, 不亚于脱胎换骨,因此这偌大雾隐山中, 会真正变成人的妖怪屈指可数。

  其余的妖怪要么变得奇形怪状,要么干脆变不了, 只能以原形活动, 而很多妖怪的原形都很小, 例如松鼠麻雀这样的小妖, 柏空让妖怪们去砍木头时,野猪可以用獠牙顶, 黑熊可以用力气摇,这些小妖却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不行, 这效率也太慢了。柏空及时改变了策略, 他让妖怪们各展所长, 挑一样自己适合的工作去做,为防有妖怪偷奸耍滑,他还颁布了一条法令,如果有妖怪觉得自己对建造屋子起不到任何作用,就自觉主动点洗干净,给别的妖怪加餐,并且别的妖怪也可以举报,举报后由柏空来裁决,如果认定了是在偷懒依然会成为食材,举报者则拥有优先享用食材的权利。

  果然,这话一出,原本还想偷点懒,出工不出力的妖怪们浑身一抖,食肉的猛兽们则眼前一亮,野兽们大多都是跟虎妖一样的观念,不会因为你成了妖怪就不吃你,他们平常不以其他妖怪为食,无非是捕猎难度大,成功率太低。

  眼下既然有名正言顺的吃妖怪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都紧盯着周围的小妖,兽瞳里闪烁着饥饿的凶光。

  而小妖们也可以监督这些猛兽,毕竟他们死了自己就少了一个天敌,家里的幼崽也能活得更安全些。

  在这样相互盯梢的压力下,妖怪们自然是半点懒都不敢偷,都鼓足了劲儿,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命地像柏空证明他们对建房子有用。

  体型大的妖怪可以去伐木,中等体型的,狼,鹿之类的去帮着搬运木头,小体型的则去收集茅草和藤条,而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技术工种,河狸用自己那两颗得天独厚的大板牙修剪木材,将其咬成适合建造的形状,猴子的手最为灵巧,它们负责将修建好的木材用藤条扎捆好,做出房屋的主体,蟒蛇则用身体缠住木板,帮助猴子捆扎定型。

  至于柏空,他负责蹲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做一个心狠手辣的监工。

  人类做工偷懒挺多被罚钱被工头打,妖怪们偷懒可是会被柏空直接做成食材上桌啊!

  死亡的重压下,即便妖怪们没有任何造房子的经验,但这间屋子却也进展飞快,很快出现了大体的轮廓,在天蒙蒙亮时,这间蕴含了妖怪们一夜血泪的屋子也终于封了顶。

  柏空眼见着房子造得差不多了,于是又把妖怪驱赶走,自己则跑回楚逸尘之前露宿的地方。

  楚逸尘全然不知道,有一只黄鼠狼精躲在草丛里战战兢兢地为他盯梢盯了一夜,他只知道自己这一夜睡得挺好,没受到什么打扰。

  清晨醒来时,刚刚睁眼,就被一张悬在上方的硕大毛脸填满了视线。

  楚逸尘眨了两下眼,正低头看他的柏空也眨了两下眼,两人大眼对小眼片刻,柏空方才想起来退开些许,给楚逸尘起来的空间。

  楚逸尘从地上坐起,他看到柏空的那一刻,内心是诧异的。

  昨夜他虽然看似睡了,但柏空悄悄离开时,他却是知道的,本以为这只大狗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肉干,应该不会再回来跟着他了,结果清晨一醒,对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回来干嘛?他身上明明已经没有对方会感兴趣的东西了。

  楚逸尘不理解,但却也没有

  去探究的想法,这两个月他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还知道吃饭喝水,他几乎不会主动去做任何事。

  眼下他唯一还有些在意的事就是找到柏空的爷爷,将柏空的遗物交给对方,其他的,他没有兴趣。

  所以醒来后,他也不搭理那只大狗,只自顾自整理好衣服,扑灭了仍残留一点余烬的篝火,便背上行囊,准备继续上路了。

  可他刚刚走了几步,那只大狗就突然跑到前面,拦住他的路,对着他“汪”了两声。

  这“汪”声并不凶恶,不是威胁的意思,但是到底代表了什么,楚逸尘也没兴趣知道,他绕过对方继续走,可这大狗竟然又一次绕过来拦路,甚至这回还凑过来咬住了他的衣袖。

  力道不重,他的衣袖并没有被咬破,但楚逸尘却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是在拉扯自己,想带着自己往什么地方走。

  柏空拉扯了几下后又松开,跑到另一个方向上,回头冲着楚逸尘“汪”了几声,示意对方跟着自己。

  楚逸尘盯着他看了片刻,改变了自己的路线,跟了上去。

  指望一只狗知道柏空住哪儿并为自己领路的想法无疑是很可笑的,楚逸尘昨夜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破灭后,便已经不对对方抱有任何期望了,他此刻跟着对方走,不过是因为他不跟着走的话,这只狗似乎会一直来挡路的样子,这会导致他寸步难行。

  反正对他来说走哪条路都没什么差别,走就走吧,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对方引进巢穴里吃掉。

  他抱有这样一种无所谓的心态跟着上路了,柏空在前面开道,他会帮楚逸尘把拦路的藤蔓杂草什么的先蹚平,这让楚逸尘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但对于人类的脚程而言,这段路还是有些太长了。

  柏空等不及,他在来找楚逸尘之前特地又去找过柏树妖一回,让对方到那间新建成的小屋门口就位,树妖不能挪动,但到了一定修为的树妖却也可以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比如树叶枝干,幻化出一个可以自由行走的人形分.身,分.身的五感跟本体相连,行动也可以与常人无异,装个人蒙骗过楚逸尘不成问题,但是柏树妖年龄大了,虽然不像人类那样衰老后身体会变差,却也有种老人特有的惫懒,闲着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打盹。

  柏空担心如果让柏树妖等了太久,对方会直接在屋子门口睡过去,睡着后幻化的妖力就不一定好使了,那样楚逸尘到那儿时可能就看不到什么柏爷爷了,只能看到一截树枝。

  所以他在前面领了会儿路后,突然又跑回楚逸尘身边,趴伏下身体,对着对方“汪”了一声。

  楚逸尘迟疑了一下,试探着爬上对方的背脊,见对方不抗拒,方才整个跨坐上去。

  柏空等他坐稳后,便迈开四爪,在丛林间奔跑起来。

  楚逸尘会一点骑术,但绝对称不上多好,更何况他骑着的这只大狗身上也没有帮助稳定身形的鞍具,所以只得紧紧地抓住对方背脊上的毛发,方才能不被甩下去。

  手感真好。行进途中,他忍不住想,这身皮毛顺滑得犹如上好的绸缎,又像是鸦羽一样松软,与他以往所接触过的任何动物的毛皮都不一样。

  但偏偏,楚逸尘摸着这身独一无二的皮毛,却有种他似乎以前就摸过的熟悉感,这不可能,他昨天根本就没碰过对方,今天才第一次上手,那么这股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楚逸尘想了一阵,想不出来,便只将其当做一种错觉。

  几十里的山路,柏空跑了一个多时辰后,便也差不多到地方了,其实他可以跑得更快,但他怕跑快了楚逸尘受不住,从他背上摔下去,因此控制了速度。

  跟着过来时,楚逸尘没抱什么期待,但在穿过一片丛林,远远看到湖边一个类似屋子的轮廓时,他心里不由泛起了一抹如昨夜一

  般的涟漪。

  随着走得越近,那屋子的轮廓也就越清晰,楚逸尘甚至能看到屋前站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老者的身影,这下他再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柏空刚刚停下,他便从对方背脊上跳下来,还没站稳身形,就踉踉跄跄地朝那木屋前的老者走去。

  但走了几步后,他突然又停下来,神色显出几分迟疑和退缩。

  这是柏空唯一的亲人,柏空的死讯自然是该告诉对方的,遗物也应该交还,可这对于一个年愈古稀的老者是否太过残忍了?而且他又有何颜面亲口告诉对方柏空的死因呢?

  他在最后一夜放弃了,放弃了仇恨,放弃了世俗的看法,放弃了他曾经在乎的一切,可柏空还是选择了去宫宴为他报仇,归根究底,柏空的死,都是因为他。

  他在来雾隐山之前其实没有抱很大的期望凭自己能找到柏空的爷爷,他最大的可能是死在山中随意哪个角落,成为一具无名的尸首,眼下真的找到了,他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逸尘在原地踌躇,并没有发觉站在他身后的柏空悄悄跟柏树妖幻化的老者使了个眼色,他在告诉柏树妖,演戏可以开始啦!

第55章

  对于柏空的眼神暗示, 柏树妖心领神会,他佯作出一副刚刚注意到生人来访的诧异模样,迎上前去, 以苍老的声音开口说:“真是稀客,老朽在这山里住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碰见有外人来,这位小友,既然有缘在这深山遇见,要不要去我家歇歇脚,喝几杯茶水?”

  楚逸尘被这声音一惊, 方才意识到对方走到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识地答说:“好……”

  说完又有些后悔,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柏空的爷爷,但既然话已出口,便只好跟着对方朝木屋走去。

  这间连夜赶工出来的木屋造得还是像模像样的, 该有的门窗都有,内里还做了桌椅板凳,和一张用来睡觉的床榻,除了整体过于崭新,以及屋内没有半点生活用品外,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柏树妖看似熟门熟路地带着楚逸尘进屋, 实际上他跟楚逸尘一样是第一次来, 因此,他也是直到进屋后才发觉这屋里空空荡荡, 别说烧水的锅具柴火了, 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

  他不由望了一下跟着进来的柏空, 柏空被看得脑袋一缩, 眼神四处闪躲,不敢跟柏树妖对视。

  柏树妖暗自摇摇头,感叹了一下柏空办事的不牢靠,在招呼楚逸尘到桌边坐下后,他悄悄背过身,在袖子的遮掩下,他人类的五指突然开始变化伸长,就像是一截截正在快速生长的树枝,这些树枝在他的控制下相互纠缠成结,很快做出了一个杯子的模样。

  柏树妖按照这种方法迅速做了两个杯子和一个茶壶,然后转过身,抚着气根变的胡须笑呵呵说:“这位小友,实在抱歉,我的旧居太过老旧已经不能用了,这新居刚刚建成,屋里东西还没准备好,没法烧热水,我叫我孙儿去盛点山泉水,你看可好?”

  正常来讲,楚逸尘应该客气地答一句“不必麻烦”,但他一下被柏树妖口中的“孙儿”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心想这位老者的孙儿不应该是柏空吗?也没听说柏空有别的兄弟啊?

  他正奇怪时,就见柏树妖将茶壶递给了那只领自己过来的大狗,而大狗真的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叼着茶壶就跑出去了。

  楚逸尘:“……”

  他都看呆住了,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说:“这是您的……孙儿?”

  “是啊。”柏树妖乐呵呵地说,“这深山里寂寞,我那真正的孙儿又在年初时下山了,我养只小狗,就权当养孙子了嘛,顺道也让我那孙儿多个兄弟。”

  楚逸尘:“……”

  一时不知道该吐槽柏空突然就多了这么个狗兄弟,还是吐槽这小狗属实有点大了。

  他无言了一阵,而在此期间,柏空也迅速地跑到了临近的一处山泉边,将茶壶里装满了水,随即叼着盛满水的茶壶跑回木屋。

  柏树妖接过茶壶,又顺手揉了下柏空颈侧的绒毛,其实他的习惯是揉一下脑袋,但从树身变作人形后,身高就一下变得矮小许多,以前摸脑袋只需要垂下树枝,现在想摸却够不着,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摸一把颈边的毛发了。

  他替自己和楚逸尘各倒了一杯山泉水,热情地招呼说:“这山里的泉水比别处的甘甜,小友快尝尝。”

  “麻烦您了。”楚逸尘先客气了一句,方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夸奖道,“确实比别处的水多了几分清甜。”

  “那是!”柏树妖笑呵呵地说,“这雾隐山不比其他地方,山中灵气浓郁,草木长得比别处茂盛,水质也比别处要好。”

  “确实是个隐居的好去处。”楚逸尘真心实意道。

  他来的这一路上虽然遇到过几次危险,但撇去这些,雾隐山水草丰茂,秋季的山林中走上几步就能见到一棵结满了果子的果树,而且这里还人烟稀少,清静自在。

  “好是好,就是太静了些,老朽我一

  把年纪了,在这山里孤老也无妨,但我那孙儿却还没见过山下的繁华,也没有成过亲娶过媳妇,所以我让他下山去了。”柏树妖跟楚逸尘闲聊,他状似不经意道,“对了,小友为何孤身到这荒山来?这地方可是有猛兽出没的,一个人进山很容易遇到危险。”

  “我、我来找人……”楚逸尘支支吾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