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下山后暴富了 第58章

作者:二十六度 标签: 玄幻灵异

沈沅看着几近癫狂的老人,心都跟着震,她嫁入赵家二十几年,两位老人一向是和蔼平静,宽容里带着文气,还从没看过老先生这样痛苦接近崩溃的模样。

别说和两位老人亲近的沈沅,就连乐宁都有些不忍,回想这两天老先生的苦苦挣扎,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别犹豫。”温先生抬手覆上乐宁的手。

温先生的手稳如暖玉,几乎覆盖了乐宁整个手,感受到手背传来的暖意和力道,他忽然有了力量。

在温行止沉静坚定的支持下,乐宁攥着把手,稳稳的压下,然后推开。

门内光线涌出,阴影像是积雪消融一样,以门框为圆心往四周溃散。

墙壁和地面渐渐恢复本貌,温行止手中的书册也变淡消失。

——怨瘴破了。

房间内空调打着最低温度,还有一个开着门的冰箱,寒气扑涌而出。

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三人看清不大的房间里的东西。

一口棺材。

黄木的棺材四周,摆着一盆盆盛开的菊花和荷花。

里面装了人。

三人缓步走近,只见里面那人神态安详,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头发花白,规整的拢成小髻。

看清里面的人,再转头看去,老先生已经不疯狂了,只是沉默的坐在地上,像失了魂,愣愣的看着正对的棺材,旁边老太太依旧是和蔼柔和的样子。

门开带起风,吹弯了屋内袅袅不绝的线香,线香轻雾飘过供奉的成摞纸册,最顶上的册子被吹开几页,露出里面的内容。

“9月20日,雨,今日细雨微风,我早上照例熬了粥,去喊老婆子起来吃早饭。

老婆子越老越贪睡,以往都是日出既起,今天日上三竿了还喊不动。

不起就不起吧,让她多睡会儿,我去下面老家伙那里买莲藕。

早上莲藕刚挖起来,特别新鲜,荷花开得也好,我和莲藕一起买了一堆回来,中午做了全藕宴,香得隔壁都流口水了。

老婆子还不起,真是没口福。

晚上细雨变大了,哗啦啦打着后院的花,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要是花被打落,老婆子多半要不开心,老了就只能哄着,我连忙冒着雨去给花盖了布。

早上买回来的荷花也放在后院,我加了水一起养起来,荷花好看呢,老婆子醒了要看的。”

……

老太太摸了摸赵老先生花白的头发,“和你说了好多次啦,一程有一程的味道,我们要向前走,向前看,别留恋,别回头,你还听不听我的啦。”

老先生僵着脖子缓缓转头,看着身边半透明的身影,蠕动着嘴唇,眼睛一眨,泪水从浑浊的眼眶滚落。

第66章

“有人吗?”

“爸?妈?”

中年男人从前门走到后院, 从后山跑到前院。

房子里空荡荡,前院后山也空无一人,连个过路的邻居都没有。

来来回回跑了无数遍, 没有人,没有信号,仿佛这里是遗落在世界之外的孤岛,而他就被困在这个孤岛上, 中年男人站在房屋中间,听着堂屋四壁传来自己声音的回响,都快崩溃了。

就在他即将抓狂的时候, 周围空间忽然一震,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样, 嚓嚓连片裂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多了两个人。

现世。

就在乐宁一行人无言沉默时, 堂屋中间忽然出现三人, 两男一女,一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助理, 还有一个穿着围裙似乎是保姆的中年妇女。

三人站在屋子中间,尽是一脸迷茫。

“怎么回事?”

“我出来了?”

“天, 我出来了!”

沈沅看到中年西装男人,赶忙跑过去,“老赵, 你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眼中还有残留的迷茫, 指了指身边的年轻助理, “早上打电话给你, 没说几句就断了, 再打就不通了, 打小朱电话也不通,怕出什么事,我就赶回来了。”

结果赶回来就撞进怨瘴里,差点儿永远困在里面。

年轻助理和保姆也是一样,都是一脸茫然,尤其是保姆,看到外面的天光和周围的人,意识到自己终于出来了,差点儿当场崩溃。

中年男人拉着沈沅,正要问她情况,抬眼看到房间里的棺材,呆了一瞬。

这种事外人不好插手,乐宁和温先生一起去了后院。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呜呜的哭声。

乐宁坐在高高的长凳上,他天性跳脱欢快,处在这种气氛中就像上了枷锁的野马,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望着满院子的花朵,他晃了晃腿,随便扯了个话题,“温先生,你看这些花,开得真好。”

温先生行走人间,见过无数生离死别,虽然很难切身体会这种至痛的离别,但能感受到里面沉重的气氛。

“嗯。”他垂手抚了抚小朋友后脑勺柔软的发丝。

乐宁习惯性的昂头后蹭,跟被rua毛的猫猫似的,别说,被rua习惯了还挺舒服的,难怪每次抱住小仙猫,它都躺平任rua。

看着已经习惯了甚至开始眯眼享受的小朋友,温行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整个大手呼噜上去,乐宁立马被掀了个歪倒。

“哇,温先生你变坏了,开始作弄我了!”乐小宁眼一睁,从高凳上跳下来,作势要扑到温先生身上去。

两人正闹着,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转头看去,赵老先生扶着门框,愣愣的站在那里。

温行止放下抓着的手,乐宁趁势收回手,咳了一声站好,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赵老先生周围。

已经没有老太太半透明的影子了,看来已经往生去了。

怨瘴是他们破的,乐宁心里不太好受,半安慰的开口,“老先生,你不看看里面吗……”

“不了。”老先生摇摇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我们这个年纪,一应东西早就备好了,让孩子看看她吧。”

老人家摇着头,有些悲哀,“是我看得不透,一辈子问心无愧,临老了差点儿做出伤人的事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老先生像失了魂似的,乐宁想起怨瘴里翻到的那些诗集和摘抄词句,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深,随着一方的逝去而再没有回应,想想就很难受。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得悄摸摸去拉温行止。

看着小朋友手背在后头不断招手,温行止不由好笑,他轻轻拍了拍那乱招的手,示意人稍安勿躁,然后上前一步,慢慢接过话题,

老人现在只需要一个倾听者,恰好温先生又是顶有耐心的,慢慢聊了几句竟十分合适。

两人坐在靠背椅上,从花卉聊到诗文,从两位老人相识聊到共渡的几十年时光。

聊了一会儿,老人还翻出许多的书,温行止饱览诗书,老人提了前句他能接上后句。

老人隐约有种得遇知己的感觉,弥漫心头的悲伤都消散了不少。

这边有的没的聊着,旁边乐宁对诗词美文什么的兴趣不大,百无聊赖的看着风中招摇的大片花朵。

看了片刻,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慢慢皱起,抬步过去,走到一口养着莲花的大缸前。

看着盛开得尤其热烈的荷花,他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青花瓷缸子的边缘。

“小宁?”

乐宁本能回头,“咩啊?”

“在看什么?”

乐宁噔噔蹬的跑回来,“感觉很奇怪。”

“奇怪?”温行止几步过去,指节扣了扣缸壁,又看了眼亭亭盛开的荷花,还有旁边的菊花,也意识到问题了。

“老先生,您这些花养得真好。”

说了会儿话,老先生精神好了许多,看着盛开的花朵怀念的点头,“是啊,这边的土地很好,养啥长啥,以前种葡萄能结一连串,现在养花也好。”

温行止和乐宁对视一眼,养得好归养得好,但是荷花花期是六月到九月,而菊花花期是九月到十一月。

现在是九月末,这边又没有大棚和特殊培育,按理说荷花该谢得差不多了,而菊花开得也没有这么早才对。

乐宁手按在缸子边缘,明显能感觉到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之前他还在想赵老先生一个活人,不修术法又没什么法器,怎么会结出这么强的怨瘴,只是一时间不好问,现在倒是有点儿明白了。

“老先生,我们可以把这个缸子挪一挪吗?想找一件东西。”

“当然没问题。”虽然心底里不愿破开怨瘴,但赵老先生对真正破开怨瘴的乐宁两人还是很感谢的,他左右看了看缸子,

“你们等等,我去找个杠子,方便挪些。”

“不必。”温先生手落在缸沿上,拦了赵老先生的动作,只询问乐宁,“真有?”

乐宁挠了挠耳朵,“真有,就是不知道是在里面还是外面。”

在缸壁外面还好,要在里面,还得把整个缸清空才能找到。

赵老先生眼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着实听不懂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乐先生啊,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真有?”

“一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见分晓。”

说着话的同时,乐宁和温行止对视一眼,然后拉着老先生后退一步。

温行止一手扣着缸沿,一手扣着缸肚下半截,抬手一托,半人高百来斤的瓷缸瞬间离地而起。

荷花摇动,整个缸子被轻飘飘的端到长凳上。

赵老先生目瞪口呆,要不是听到长凳不堪重负的嘎吱响声,他都以为这是个假缸子了。

这力气,是人能有的吗?

早就见识过温先生力量的乐宁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瓷缸一放好他立马蹲过去,从缸底往上看。

缸里荷花养那么好,缸子显然已经在地面上放了不短时间,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缸子底部竟然没有沾多少土,不像其他器皿随便在地上放几天,草根青苔就长满了。

拍了拍缸底的三两土屑,乐宁扣着关节,一点点顺着缸底慢慢敲过去。

温行止稳稳扶着缸沿,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问:“有吗?”

话刚落音,缸底就传来轻微咔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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