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养白月季 第106章

作者:姜和 标签: 玄幻灵异

  这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东西,但席斯言坚定地相信他的存在。

  “我以前一直都在害怕两件事。害怕你后悔救我,爱孩子胜过爱我,也害怕席素野恨我,恨我掠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我在这种情绪里自苦了很多年。”席斯言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现在我不害怕了,俗话有时候却是真理,爱是无可匹敌的。所以基因融合的秘密,是人类意愿,你们没有一点被强迫,你和孩子都毫不犹豫选择救我。金爷爷的手术得到了双方当事人的同意,我想活着,而你们满足了条件,愿意付出一切让我活着。”

  所以所有的基因融合手术都会失败,所谓心甘情愿地去死只是美化的过后的黑暗。进化派几万个实验记录里,标注自愿的只有十一个,而这些自愿,几乎都是放弃抵抗,是没有情感的付出。

  有了谛听意识的胚胎,爱自己胜过生命的伴侣,他们共同用坚不可摧的信念成就了一个完美成功的“实验”。

  这不是什么科学奇迹,这是人类最强大的本能。

  他始终都为能成为席斯言和井渺的孩子而感到幸福快乐。

  “不过这个秘密已经不再需要公开或继续深入了,基因融合的失败举世共睹,与所有存在一起共存才是正路。”席斯言从未感觉自己身体里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希望和热情,“也许几十年后就不再存在低级和高级,也就不再存在所谓融合,科技的高速进步确实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但我们会有更好的世界。”

  井渺再次被他眼里的光震撼,像很多年前,一如初见。

  “哥哥,你的孩子告诉我,他很爱你,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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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医生:栓Q,我很fine,马上出场。

  霁月:我也一样。

  主线故事差不多啦,告别最后一位老教授。

第101章 波折(一)

  TAS+正式版全效解毒剂宣布进入第一期临床,等待救赎是让人煎熬的,短效解毒剂失效后就有病发痛苦而死的风险。但外城区所有病患都得到了拯救。

  宋浮雪和钟源假模假样地跟在井渺身后,伪装出自己也是救世主的样子。但实际他们一个为井渺提供无尽的能量,一个只是心虚地记录一些数据,为席斯言的“还原”手术做准备。

  那一年春天外城区满城飞花,那个青年出现的地方,就像是进入了桃花源的梦境。

  “席斯言现在倒是不怕井渺天赋暴露被盯上了?”宋浮雪不太认同地抱着手,“进化派只是唯一的危险?他这么逆天的天赋,无机物、有机物、大面积、长时间……真的不考虑好好藏着吗?”

  钟源笔尖敲打纸张:“宋老师,你知道这在信教人眼里是什么吗?是功德无量,以后都会回报给小雪狼的。”

  宋浮雪冷冷地看他一眼:“我真受不了一群科研人员求神拜佛的样子。”

  “这叫有敬畏之心好吧?”

  “那林波和宋行烟干嘛遭这祸事?”

  钟源龇牙咧嘴:“这是一回事吗!运气不好没能逢凶化吉而已!而且他们有井渺,难道不是回报?”

  宋浮雪难得默了。

  钟源正高兴她吃瘪,要再神叨叨几句,有个病人忽然伸手抓住了井渺的手腕。

  眼看着小天使差点站不稳摔倒,钟源吓了个魂飞魄散,就差个百米奔跑着去扯开了。但另一个人却更快地出现在了井渺身边,分开了他们触碰的手。

  ……03号指挥官还是牛啊。

  峯铎的表情像固定死了的冷硬,他语气也不算好:“请不要对帮助你们的人动手动脚。”

  这位重症患者眨眨眼,显然意识还没飘回来,他看着井渺,自言自语:“妈妈,我见到您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人在极度痛苦被疏解的刹那,确实会有幻觉和记忆错乱。

  峯铎和井渺保持着距离,但把人保护在范围内,虽然进化派已经几乎全员伏诸,后面的势力团体也在清扫,但他们还有一个不确定的Silence。不管什么原因,指挥官都不能大意。

  井渺看了他两眼,笑着去回握了他的手,他的皮肤温度有些凉,落在滚烫的体温上就像玉石滑动:“您的母亲会为您能健康地活下去而感到欣慰的。”

  周边的人看向这个说话的男孩子,有惊艳,有感激,有仰慕。

  他本来也该是被所有人知道并崇拜的对象,井渺今年才二十三岁,他未来也可以被称作老师、前辈、偶像。

  舒缓天赋应该同北极星一起,刻在功德簿上,被传颂、赞誉、铭记。

  “懂了吧?”钟源拐了宋浮雪一下,后者嫌弃地挪开了,“这是井渺应得的,大家都会保护好他。”

  是就是吧。

  宋浮雪耸耸肩,跟在身后松了一口气。

  年轻的Alpha躺在病床上,清冷的脸上还含着浅淡的笑容。

  “来了。”甘自森笑着和席斯言打招呼,指了指自己还绑着支架的右腿,“你回来那几天,我还没从手术床上下来。后来我听说找到渺渺了,第一时间就想去找你们,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

  席斯言掀开一点薄被,看到他缠的伤腿,目光微沉:“什么时候开始做复健?”

  甘自森冲他颔首:“大概下周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断条腿而已,又不是好不了。”

  “而已。”席斯言平淡地重复这两个字,“要是再晚一点救你,你这条腿就残了,现在也不保证能恢复如初。你关了通讯器,也不自救......”

  “怎么你当了爹以后突然婆婆妈妈起来?”甘自森用身边的小靠枕砸他,“我这不好好的吗?”

  席斯言接着抱枕,在他身边坐下:“天府泽一共八个人知道光能通道的密码,顾崇是其中一个。他被郑景光绑架,醒来看到炸药,第一时间求助王淞,没有问题。”

  甘自森点头:“嗯,我知道。”

  “郑景光的天赋是一种迷惑性很强暗示催眠,基因改造后就更厉害了,金教授在被囚禁期间,也许也没有扛过这种天赋。我很难说站在王淞的立场上优先级是怎么样的,但站在一个军人的立场上,他的选择没错。”席斯言继续说。

  “嗯,我也知道。”

  席斯言看着他,面露不忍:“自森,你有什么气,我都理解,可是你那时候为什么放弃求救,也不对自己使用天赋,你......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你选了最不堪的路,对于甘自森而言,最不应该的。你关掉通讯器的那一刻在想什么?你考虑过父母亲人,考虑过我们、关心在乎你的人吗?”

  甘自森垂下眼,嘴角弯了弯:“当时脑子不清醒,然后就醒了。”

  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梦,醒了。

  他被背出来的时候,隔着一片兵荒马乱看到王淞狼狈的身影,他一手搀扶着顾崇,一手还拖着郑景光。

  无数人上前,横亘中间,他看到王淞头上留下的血,和腰间比身上制服颜色更黑的血色。

  他怪不了他任何。甘自森不是十七八岁冲动无知的少年,他知道利弊、轻重、大小。

  但他也可以不甘和绝望。

  痛感淹没了神经,甘自森在昏昏欲睡间到了王淞背上,他感觉到王淞步子很沉,声音很哑,也许对方还哭了。

  “自森,你撑住,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给了他希望,又毫不犹豫地摧毁?这个人给了他多少深情的错觉,仿佛他们即使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也有生死相连的情意。

  到底谁感动了谁?

  “我、我不知道你的腿已经那么严重了,自森,你不要睡,你醒醒!”王淞哭着说话,很多人要上来帮忙,这个Alpha军官都不让,背着一个没比自己轻多少的Alpha稳当快步地走。

  “上校,您的伤很严重!甘医生交给我们吧!”

  王淞仿佛听不见,紧急救援点就在面前,他要一步一步把人背到目的地。

  “我醒了王淞。”

  甘自森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和他这个人不太匹配,脆弱可怜。

  “王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想不起来,久到我已经没有拥有的欲望了。”他被放在一张担架上,有医生来抬他早就没了知觉的腿。

  他视线逐渐模糊,看不清王淞的表情,一只手还被对方紧紧拉着,汗水与血液混在十指中间。

  “我理解你,支持你的所有决定。但不会原谅你。”他手上力气抽掉,仿佛没有骨头的一团皮肉。

  王淞握都握不住。

  “请你也,理解我。”

  甘自森用一条腿让自己从十几年的深情幻影里醒来,他只愚蠢这一次,就当是为自己一厢情愿的感情划上句号。

  不会,再入梦了。

  席斯言看着他,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很多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也是很久以前偶然发现王淞出任务留下的遗嘱,除了父母还写上了甘自森的名字,才窥破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对劲。

  “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说清楚。”席斯言拨弄手上的通讯器,“他一直,都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

  “可我不是了。”甘自森打断他的话,语气轻松,“怎么不带小雪狼来?好多天不见他,我都想他了。”

  席斯言放弃再做说客,他们都是成年人,社会世俗里过了十几年,自然各有各的处世法则。原谅不原谅的,只有甘自森自己有资格,别人无权去做这个圣父圣母,事情的真相传达到了,席斯言就没有多余的话好说。

  “渺渺今天去外城区安抚病人,小雪狼暂时让霁云帮忙照顾了。你想去看看夏至吗?”

  “夏至?”是啊,最近这么多事,甘自森甚至都无暇关心一下身边的人,“走吧,你推我去。对了,我听说了霁月的事,他还好吗?”

  席斯言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走:“郑景光的实验手术明天晚上开始,他们情况一致,术前反应也接近,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临床试验了。我会让霁月活下来。”

  甘自森皱着的眉头松开:“加我一个吧,我也想观察一下郑景光的腺体,看看对顾崇的手术方案有没有帮助。”

  他们出了病房门,墙边蹲着的人缓缓站起来。

  席斯言看向王淞,轻轻摇了摇头。

  Alpha没什么意外和失望,他站着,有些局促地搓手,背脊不再挺正,有些微坍塌。

  王淞还是王淞,但和那个年纪轻轻无数军功傍身的Alpha上校,似乎不一样了。他的脸色看起来,甚至还没有甘自森的好一些。

  “我、我来推吧。”王淞犹豫着伸出手,好像生怕对方拒绝他。席斯言退让开一步,留出空间。

  甘自森看着他笑了笑:“谢谢。”

  Alpha的手停在原地,滞空一般。

  这是一个理智多过于冲动的成年男性给他的惩罚。他可以看着,感受着,接受王淞所有的痛苦愧疚迟来的醒悟,但永远划好了界限。

  泾渭分明,没有争吵,没有撕心裂肺。

  甘自森把进步和退步的范围都划好了,冷静地旁观,他们要么止步于此,要么纠缠不清。

  王淞舒展的手指捏紧又散开,握上轮椅冰凉的把手:“你们要去哪里?”

  “去看看夏至。”席斯言说道。

  男孩子扒在窗户边,从透明高清的玻璃往外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井渺巡走对面病房的身影,他脖子上还佩戴着那根白色的丝带抑制环,哪怕已经没有了井渺的气味。

  “夏至。”席斯言唤他的名字,男孩子惊喜地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

  “席老师!”

  他们安慰了一会大病初愈的男孩子,甘自森隔着隔离壁垒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腺体:“再过半年左右你就要进入生理成熟期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夏至嗫嚅着点头,他怀里还抱着和父亲夏往昔的合照:“我什么时候会离开天府泽?我......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里。”

  未成年的Omega,没有了监护人,因为进入中心城区备考天府泽,学业也是暂休状态,回到学校,就要跟着低年级的人从头开始。

  甘自森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席斯言忽然开了口:“天府泽的外城区不只是一个收容所,它也有和核心区一样正常工作的职能,表现优异者一样可以进入核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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