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小霉神 第239章

作者:冰糖莲子羹 标签: 玄幻灵异

  严月虽然和祁尧天并不算认识,更不相熟,但饶是此时她也察觉到祁尧天似乎情绪有些不太对。

  “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严月走上来,说:“我看你好像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对付了。”

  沈飞鸾看似没费力气,实则已经动用了不少煞气。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那只鬼娃娃其实是同类,区别在于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但他们凭借的天地之气大致都是相同的,全都是煞气。

  这种煞气,对于修灵法的玄门中人譬如祁尧天来说,对付起来不大容易,但煞气有个特点,那就是同类可以相互吞噬。

  沈飞鸾体内煞气非同寻常,就连无间地狱召唤过来的厉鬼刀哥都要对他甘拜下风,更遑论一个出现在人间鬼域的小鬼娃娃。

  所以沈飞鸾对付鬼娃娃,只需要汲取它体内的煞气就够了。

  当然了,这些事情,沈飞鸾是绝对不会解释给别人听的。

  “那是个鬼娃娃。”沈飞鸾皱了皱眉头,说:“来历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刚才从棺材里面出来之后,额头上的鬼枷就没了,我怎么觉得他和我应该不是同一个来历?”

  祁尧天闻言,盯着沈飞鸾说:“鬼枷没了?你确定?”

  沈飞鸾点点头,说:“确定啊,有点奇怪。”

  祁尧天突然松了口气,不过,片刻后又开口问道:“飞鸾,你认不认识一个人?”

  “谁?”

  “沈从容。”

  沈飞鸾:“……”

  沈飞鸾愣住了,说:“这不是我老妈的名字吗?”

  祁尧天表情僵住了。

  “沈从容,别救了。”

  “沈从容,你忍心吗?”

  沈飞鸾紧接着就说:“我老妈的名字,知道的本来就没几个人,而且我应该也没给你提起过吧?从容是我老妈的字,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沈槐,一般出门在外她用的都是沈槐这个名字啊!”

  说到这里,沈飞鸾再观察着祁尧天的脸色,忽然就有些心慌了。

  “祁哥,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我妈的名字?是那个鬼娃娃告诉你的吗?可是我什么都没听到,就听它叫了一声……”

  “嘘,没事儿。”祁尧天见到沈飞鸾的慌张失措,奇迹般的瞬间冷静下来,他心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抬起手便将沈飞鸾按在了自己怀里。

  “别慌,没什么的,我刚才听那个鬼娃娃说了两句话,提起了这个名字,但说得不多,所以我就想问一下。”祁尧天按着沈飞鸾的后脑,低声温柔道:“这个鬼娃娃来历不凡,看样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我们不必理会。”

  沈飞鸾脑袋埋在祁尧天肩头,禁不住皱起眉头,道:“提起我妈的名字?这就有点奇怪了。”

  “是挺奇怪的。”祁尧天的眼睛冷冷扫过四四方方的屋子,说:“我现在怀疑,这个结界,兴许是冲着我们来的。”

  若不是那个鬼娃娃的出现,祁尧天甚至怀疑是严月或者卫希身上和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牵连,但是,鬼娃娃的出现,和那些声音的产生,却牵引着沈飞鸾和祁尧天两人——

  祁尧天并非不相信巧合,但这种情况下的巧合,怎么看都非常刻意。

  这时候,卫希突然叫了起来:“卧槽,你们俩别谈情说爱亲亲抱抱举高高了,什么场合啊都!那玩意儿怎么亮了!”

  沈飞鸾这才想起来还有拖油瓶在场,赶紧把祁尧天给一把推开。

  正准备捏捏沈飞鸾脸蛋安慰他的祁尧天:“……”

  用过就丢,不愧是你。

  沈飞鸾在严月蛮有深意的注视下有点脸红,赶紧去看那个冰柜。

  只见一排冷冻柜的金属门接连亮了起来,就像是古老的电视机似的,里面居然出现了会动的画面,这些画面连贯起来,开始播放默片黑白小电影。

  默片里面,有几个穿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人,站在一个看不出全貌却颇为复杂古老的阵盘上面,围成一个圆圈,双手做出或举起或交叉按着肩膀或在胸口手指相触的动作。

  他们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但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饶是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某种仪式。

  “怎么还有人磕头呢?”卫希又怂又爱看,还逼逼:“这人跪下来了,还是单膝跪地,那个两条腿都跪着了,姿势还挺标准,你们这一行还搞这种仪式?不会被人当成邪教报警抓了吧?”

  严月抽了下嘴角,挺无语,“你能不能先闭嘴?再说话小心床上躺着的人一会儿起来打你的脑瓜子。”

  卫希估计是怕脑瓜子挨打,马上闭上嘴巴。

  沈飞鸾和祁尧天谁都没搭话,两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个招魂仪式。

  玄门有关招魂仪式的记载向来不少,而且招魂的方式五花八门,各家各派都有一套属于自己体系的招魂法术。

第289章 小电影

  只是招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不能轻易使用的禁术,要真按照玄盟严格规定来讲,若是玄门术士要那些死了很多年的魂,需要先行向上面报备,做过备案之后才能合规进行。

  而且,招魂都是小范围的,不能超过三个人,否则就有被打入“歪门邪道”的潜在风险。

  对于祁尧天来说,他招魂的主要目的,是帮那些年纪小魂魄不稳不小心被勾魂的小朋友召回魂魄,这也是当今玄门招魂术最正规的用法。

  但在这场默片里面,很显然这群人的行为不太正常。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没多久,一个黑袍人转过身来,黑色兜帽下面是一张女人面孔。

  她抬起头,朝着前方看了过去,眼眸里面的情绪沉稳又冷漠。

  她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五官精致漂亮,有种艳艳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球的美艳动人,更令人瞩目的,是她额心盛开的那一朵红色莲纹,妖冶而惑人,映衬着那张表情冷漠的脸,更加摄人心魂。

  然而沈飞鸾此时此刻看到那张脸,只觉得汗毛倒竖,满心惊悚。

  他甚至手指冰冷,几乎动弹不得。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女人了。

  她名叫沈槐,自是从容,是生他养他的那个女人。

  只是,画面里面的女人熟悉又陌生,虽然和他老妈一模一样,但气质却相差甚远。

  在沈飞鸾的印象中,老妈是个大大咧咧总是脸上挂着笑的女人,虽然生了两个崽,但说她还是个少女也不为过,永远青春洋溢,永远热情奔放,永远正直善良。

  那个冷漠阴沉的女人,和沈飞鸾的老妈是那么格格不入。

  下一秒,女人不知从谁手中接过一个穿着红色小褂子的婴儿,抱在怀中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将它屈身放在了阵法正中间。

  “那不是冰棺里面的小娃娃吗?”卫希一眼就认了出来。

  祁尧天下意识朝沈飞鸾看了一眼,却见沈飞鸾紧紧抿着双唇,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里面的仪式。

  死婴像是睡着了似的,但沈飞鸾知道他已经死了。

  小孩子归位,招魂仪式开始,每个黑袍人都口中念念有词,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念了些什么。

  时间像是在跳跃,很快,从地下弥漫出渗人的煞气,那些煞气几乎能凝成实质性的黑色,在空中不停的凝聚、消散、再聚拢,它们形成了不同形状的鬼魅模样,有的青面獠牙,有的长出三颗脑袋。

  还有些做出惊恐的表情,张大嘴巴,但很快,这些煞气都被阵法中央的婴儿吸入体内,他虽然一动不动,但却自带吞噬煞气的能力。

  世界都弥漫着煞气,有新死没都久的鬼被一起吸了过来,它们挣扎着、扒扯着、嚎叫着,却仍被阵法中央的婴儿吸走,消失在这个世界六道中。

  沈飞鸾就像是再看走马灯似的,从阴曹地府来的煞气,从阴曹地府来的鬼,还有从不知什么地方来的各种冤孽,全都进入了这个婴儿的身体当中。

  最后,一道生魂轻飘飘地落在婴儿体内,伴随着一声啼哭,原本已经死去的婴儿复活过来,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两条腿也不停踢来踢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眼泪顺着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哗啦啦落下。

  画面到了这里,就彻底消失不见,沈飞鸾在这种阴冷的场所内,却莫名有种要出冷汗的感觉。

  那个小孩儿,也许真的是他。

  “这……”卫希已经看傻了眼,喃喃说:“这是做出来的小电影吗?真他妈牛逼。”

  严月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卫希,没搭理他。

  沈飞鸾表情有点呆滞,勐地转身看向祁尧天。

  “祁哥,不能够吧?”

  祁尧天心情也怪复杂的,也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当务之急肯定是安抚自家小宝贝。

  “那个女的……”祁尧天没说太直接,毕竟周围还有两个外人,“是她?”

  沈飞鸾立刻点头,说:“是啊,长得一毛一样,就是性格不太像!”

  祁尧天点了点头,说:“性格不太像,那就有可能不是。”

  沈飞鸾迷惑了,说:“可是,脸一样。”

  “你不知道现在科技发达,有种技术叫AI换脸吗?”祁尧天倒是突然淡定下来,理直气壮说:“把我们引到这里,又不敢露面,狗狗崇崇的一看就不安好心,有本事拿母带过来,让我分析一下,要不然我当他是P图狗。”

  沈飞鸾:“……”

  这角度过于清奇,以至于险些给沈飞鸾整笑了。

  “P不P图狗另算,关键我是觉得我老妈干不出来这种缺德事儿。”沈飞鸾说。

  沈飞鸾对自家老妈的脾气性格自认为了解,相处了快二十年的人,几乎每天都朝夕相处,要是沈槐真有什么表里不一的人品问题,也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

  沈飞鸾记得清楚,他老妈每每教育他,都说不能因为自己是戴罪一族就直接摆烂,还是要积极向上热爱玄门事业,只要努力积累功德,到时候必定会得到老天的馈赠。

  老妈还说,人做的每一笔孽,都在生死簿上记得清清楚楚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玄门中人最忌讳因为一时贪欲,而坏了自己的道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做坏事终究是要遭报应的。

  老妈怕沈飞鸾记忆不深刻,还把沈家老祖宗被天罚的事情拿出来做例子,搞得沈飞鸾那段时间连山头的野鸡都不敢杀。

  这样的沈槐,怎么可能是个为了救回儿子害死那么多小婴儿的人?

  祁尧天不说还好,一说沈飞鸾就严重怀疑视频造假。

  祁尧天说:“你要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说这是一个圈套,那背后的人就是希望我们从内部互相猜忌、分崩瓦解,然后再逐个击破。”

  沈飞鸾觉得自己有被针对到,很不满地说:“什么人这么针对我,简直其心可诛,非要之握于死地不可。”

  这是祁尧天没信,可若是他相信了呢?

  其实就算是现在,沈飞鸾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那视频造假,他就总忍不住去想,祁尧天是不是也会心存些许疑虑?

  这些怀疑就像是埋在土壤里面的种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总有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的那一天,就像是镜子上面的裂痕,也许不影响什么,但终究是碎了一块。

  祁尧天一看沈飞鸾这充满忧伤的小表情,就知道他开始胡思乱想。

  祁尧天很不满意地捏着沈飞鸾的脸蛋儿,说:“你看,我都还没怀疑你,你居然开始怀疑我对你的信任,你这是对我的侮辱和轻视,你仇家的目的达到了,呵!”

  最后那个呵显得颇有灵魂。

  沈飞鸾被揪得脸蛋疼,赶紧认错说:“我错了,祁哥,轻点儿轻点儿,这是真皮,没做过易容术。”

  “疼才对。”祁尧天松开手,反手再沈飞鸾脑瓜子上面勐柔几下,说:“别再胡思乱想,我说这不是真的,这就肯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