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小霉神 第520章

作者:冰糖莲子羹 标签: 玄幻灵异

  沈离点头,道:“阿施倒是说了一些,不过他说的和你说的,不见得是一样的。”

  刘员外看着沈离,拱了拱手说道:“此事的确要从早些时候说起。”

  刘员外刚想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过来的,是一位穿着华丽但脸上已经难掩黑气的贵妇人。

  这贵妇人便是刘大夫人。

  刘夫人一过来,眯着眼睛扫了眼沈离和梁以拂,道:“二位道长不远万里前来我们刘家,帮忙除恶鬼,我们刘家自然要好好款待一番。”

  说着,刘夫人对着刘员外埋怨道:“夫君,天已经晚了,合该给两位贵客准备些吃的用的才对,厉鬼作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倒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不如用过晚膳再说其他。”

  刘员外显然是个妻管严,夫人既然开了口,他便马上点头应和,从善如流道:“夫人说的是,方才是我太过着急上火了,不知二位道君的口味如何,我就按照咱们当地特色来准备了。”

  沈离视线落在刘夫人脸上,过了片刻后才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二位不急,那我们也不急,那就吃过饭再说吧。”

  刘员外赶紧招唿着准备吃食,张罗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不过,这些吃食对于修道者而言,倒也不算什么珍馐佳酿,五谷杂粮入了腹中,还带着杂气,没什么好处。

  不过凡人家中再有钱,能准备这些也不容易了。

  沈离便很是自在地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刘员外在叫人准备菜肴的时候,便被刘夫人给叫到一旁说起小话来。

  “方才若是我不过去,你打算说什么?”刘夫人满眼警告地瞪着刘员外,语气中颇为不满。

  刘员外叹了口气,道:“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刘夫人声音高了几分,道:“你若是什么都说了,我们儿子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

  刘员外皱着眉头,道:“阿施道长先前特意说过,便是因为我们没有完全说实话,所以他推测不出来所有因果,这才导致咱们儿子的魂魄至今仍是不知踪迹,这两位听说是昆仑特意派过来的,还是看在咱们常年给供香火的份儿上才愿意出手相助,这恐怕是咱们儿子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他才想着毫无隐瞒。

  刘夫人突然拿着帕子抹眼泪,道:“你这是不给我儿留活路啊,若是让人知道,我儿之前与那季盟竟是有苟且关系,那我儿将来还如何见人?”

  刘员外又是深深叹了口气,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不管。”刘夫人含恨道:“都怪那个季盟非要缠着我儿子,这个臭不要脸的兔儿爷,他真是个祸害精,死了也不叫人安生,他和我儿子的事情,你不能告诉那两个道长。”

  “若是不说,咱们儿子若是寻不回怎么办?”刘员外皱着眉,很是为难。

  “若是让夏家知道,他们的女儿嫁了个断袖,你猜夏家会不会放过我们?”刘夫人抬眸,盯着刘员外说道。

  夏家也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便捧在手心里长大。

  夏竹原本并不喜欢刘彦斌,只是定下婚约后,季盟没几天便死了,城中不知是什么人传出了夏竹克夫的传闻,几乎断了夏竹的后路。

  季盟死的太惨,据说被山贼砍得尸首分离,连身子都不全了,这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凡有些本事的人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不敢再动和夏家结亲的念头。

  这时候,刘彦斌却是主动求娶,还颇为上心,给的聘礼一抬接着一抬,很快便让夏家态度松动,将夏竹转而许给了刘彦斌。

  要真算起来,夏家可比刘家家大业大,夏家二老也是看在刘彦斌对他们闺女一心一意的份儿上,才同意这门下嫁的婚事。

  刘员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屈服了,夏家也不是吃素的,夏竹被厉鬼附身后,一直都躺在家中昏迷不醒,夏家知道后,便派人专门过来照顾她。

  夏家提了几回要把夏竹给带回家,但刘夫人打着太极拒绝了。

  夏家也怕夏竹走后,刘彦斌真出了什么意外,一命呜唿,那夏竹克夫的名声,可就再也没有回寰余地了。

  索性,夏竹就一直留在刘家。

  刘员外叹了口气,道:“行,都依你。”

  ……………………

  吃饭期间,刘员外也说起了季盟和刘彦斌小时候的事情。

  和阿施道长说的到也没太大区别,两人都是从小认识的,一起念书练习骑射,关系相当不错,两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还说过要结为异性兄弟这类话。

  两人关系破裂,是在季盟要求取夏竹之后。

  季盟说这是家里的安排,刘彦斌却不干了,他和夏竹也是一样是青梅竹马,用刘夫人的话来说,刘彦斌心里面早就已经认定夏竹,没想到被自己兄弟截了胡。

  “阿施道长应该也说了,那厉鬼便是季盟,他还嚷嚷着说是我儿子害死了他,要找他索命报仇。”

  刘员外喝了口酒,对沈离和梁以拂说道:“实际上,季盟和夏竹订婚后,我那儿子找上门去,和季盟大吵一架,两人还动了手,打得彼此头破血流,我寻思着,季盟便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觉得我儿子想要杀他。”

  沈离微微动了下眉梢,对刘员外的话既信了几分,也不可能尽信。

  “季盟死在什么地方?”沈离问。

  “城南五十里地外的山上。”刘员外说:“遇上了山贼,这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

  沈离便向刘员外要了个具体地址,准备趁着深更半夜过去看一下。

  厉鬼不见得会什么时候出现,但十有八九得在晚上。

  毕竟是阴间玩意儿,越是到了夜里,厉鬼的本事也就越大。

  用过晚膳,沈离和梁以拂也不多耽搁,去刘彦斌的院子里查看一番。

  院子里面的确有不少森森鬼气,而且看得出来,这鬼每天晚上都要来“探望”刘彦斌。

  屋子门口贴着几张驱鬼黄符,里面还点着招魂香,反正五花八门各种招魂驱鬼的法子都一股脑的全都甩了上来,也不管会不会相冲管不管用。

  沈离一进门,就被里面浓郁的引魂香给熏得差点掀了个跟头。

  梁以拂也皱了皱眉头,说:“这香根本没什么用,你们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刘员外有些难为情,一事不烦二主,他既然找了阿施道长,就该从一而终,结果他半途又去找了其他道长,还被人家给发现了,这就相当尴尬了。

  刘员外说:“一个卖香的,说是能招魂,我就弄来试试。”

  “招魂香是招死人魂魄用的。”沈离扫了刘员外一眼,一抬手把那些香给熄灭,说:“你儿子现在还没死,魂魄哪儿那么容易给招回来?”

  刘员外连忙点头,道:“全凭道长吩咐。”

  刘彦斌就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像是睡着了似的,唿吸脉搏心跳什么的都正常。

  但沈离和梁以拂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小子要是三日之内寻不回魂魄,便会彻底一命呜唿。

  刘彦斌脸上的黑气已经几乎掩盖住他的命数,面相上连沈离都看不出什么内容了。

  沈离弄了张符,叫刘员外派人烧成符水,给刘彦斌喂进嘴里。

  刘彦斌虽然吞咽有困难,但沈离手法独到,很快就给全部灌了下去,且一滴不露,看得旁边给刘彦斌喂药的侍女暗中频频侧目。

  刘员外大气不敢出,又十分好奇,便问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沈离灌完药,把碗递给旁边的侍女,道:“腹中有异物,弄出来看看是什么玩意儿。”

  梁以拂扫了沈离一眼,他方才也给刘彦斌相看了,只是没查出来这些。

  没过多久,刘彦斌便开始无意识的呕吐。

  旁边侍女连忙把刘彦斌上身支起来,叫他歪着脑袋吐在旁边的水盆里面。

  这一吐不要紧,盆子里面基本上全都是乌七八黑的水,甚至还能瞧见一缕缕黑色的细线。

  “嘶——”刘员外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说:“这是什么东西?”

  沈离盯着那细线,说:“是头发。”

  “头、头发?”刘员外吓了一跳。

  沈离拿了根细棍,跳起来一缕看了看,长发及腰,应该是个女人的头发。

  沈离抬眸看着梁以拂,道:“梁师兄,要不要猜一下,这头发是谁的?”

  梁以拂说:“不用猜,烧一下就知道了。”

  沈离立刻收手,说:“梁师兄来吧。”

  梁以拂瞅了沈离一眼,这小子,分明是嫌从别人肚子里面吐出来的头发又脏又臭,自己有点洁癖不想碰,便差遣自己来处理。

第606章 荒唐事

  不过,梁以拂也没拆穿,将头发聚拢在一起,画了个阵在下面,弄来一簇明火便将头发给烧成了灰烬。

  烟灰袅袅而起,梁以拂口中念了一道法诀,这烟竟像是受到了牵引似的,捻成了一根细细的烟线,从头发堆上盘旋而起,朝着屋子里面飘然而去。

  梁以拂紧随其后,隔了几个院子,来到刘家另一处种着不少花花草草的院子里面。

  大晚上的,院子门口也有人守着。

  那两人瞧见浩浩荡荡过来的一群人,便语气不好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不招待外人,深夜前来,未免冒昧。”

  梁以拂说:“此处可是夏小姐住的地方?”

  其中一人似乎对这个称唿有几分敏感,便打量着梁以拂,道:“你是何人?”

  沈离说:“别紧张,我们是专门来搜魂捉鬼的,听闻夏小姐自从被厉鬼附体后,到如今都还在昏迷不醒,所以想来看看。”

  这时候,从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哈哈哈”的大笑,听起来音调诡异,像是无意识的行为,紧接着,便有一个女声在唱歌,唱的也是不在调子上,深更半夜的听起来怪吓人。

  沈离和梁以拂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那两人显然也听见了,脸色微变,道:“我们家小姐无碍,不需要你们过来看。”

  沈离却是直接拆穿,说:“要是无碍,就不会失了智一样半夜又唱又跳,外界都说你们家小姐身体抱恙,躺床养病不出,可这病和病之间也有区别,有的病若是延误了救治的时机,可就当真好不了了。”

  说完,沈离便对梁以拂道:“梁师兄,既然他们讳疾忌医,咱们也不必相看。”

  两人正准备走,院子里面便有人说:“两位道君且慢,方才怠慢了,还请进来喝杯茶。”

  说话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有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这人名为夏晚,是夏竹的小姑姑,自从夏竹出了事后,便是她过来照顾。

  夏晚和沈离二人打了个照面,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没想到刘家这回请来的道君,居然是两个如此年轻俊朗的小伙子,嘴巴上还没毛,看起来办事不太牢靠。

  不过,夏晚听说这两人一过来就让刘彦斌吐了东西,心里还是相信他们的本事。

  “我总觉得流家有古怪,有蹊跷。”夏晚关上门,皱着眉头说道:“这事儿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沈离搬着小板凳坐下来,道:“哪里不对劲?姑姑且说来听听。”

  夏晚扫了眼这小伙儿,一嘴一个姑姑叫得倒是甜。

  “就先说季盟的死。”夏晚说道:“南凉城建城都将近千年了,除了那些打仗时候,搞得到处都是山贼强盗,杀人不眨眼外,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谁在附近的山里被山贼杀了,还剖了五脏六腑,处理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