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医生的鬼将军 第71章

作者:今生缘浅 标签: 玄幻灵异

  秦洪远道:“就这样。”

  苏彤道:“那车子撞什么样,司机还活着吗?”

  秦洪远道:“车子划伤了一点,司机也没事。”他想了想补充道:“毫发无伤。”

  苏彤道:“那是追尾了?”

  秦洪远道:“不,是前端。”

  苏彤道:“你说,车子发生了‘一点’刮蹭,只蹭掉了一点漆,坐在前面的司机毫发无伤,而应该坐在后座的陶蕊的孩子却没了?不对,她坐前面副驾驶了?你们傻吗?让孕妇坐副驾驶?”

  秦洪远道:“没有,她坐在后座。”

  苏彤无语道:“秦洪远,如果你没有在消遣我,那我真想问问你,陶蕊她真的怀孕了吗?”

  秦洪远心中一震,沉声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用这种事开玩笑。”

  苏彤道:“秦洪远,孩子在娘胎里是脆弱,但也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地步,就算陶蕊是高龄孕妇,也不可能车子震动一下孩子就没了,要是这样的话,这世上能有几个孩子平安降生?我当时怀着秦南还能健步如飞,直到后面月份大了身子才笨重起来,但也没到碰都碰不得的地步。

  当然,我当时年轻,还是头胎,跟陶蕊不能比,不过我觉得,她如果摔了跌了撞到了,或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确实有可能滑胎,但一个只刮了点儿漆的事故,不至于没了个孩子吧?你与其追究孩子是怎么没的,还不如先确定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秦洪远道:“这不可能,当时是她昏倒,在医院查出她有身孕的,怎么可能有假?”

  苏彤道:“秦洪远,我们之间关系尴尬,我说这话,好像是在不怀好意的挑拨你们一样,只不过我的性子就是这样,有话就想说,憋着难受。

  老蚌生珠,可不是谁都能赶上的事,这种机率本就极小,你能有个老来子,可能是运气逆天,可是你好好想想,你们在年轻的时候多年无子,到老了反倒说怀就怀上了?这可直是个天大的巧合,你再想想,当时发现陶蕊怀孕,是在什么情况下?”

  秦洪远一愣,道:“当时,我想离……婚……”

  苏彤嘲讽的轻笑道:“是啊,好巧哦,这世上虽说无巧不成书,但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可就不一定是巧合了,你可别忘了,她惯会用孩子用文章,当初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没了那个孩子,我们还未必能那么快离婚,她也未必能那么快被扶正,是那个孩子的牺牲,才推着你走了这一步棋,现在你要闹离婚,她再次祭出‘孩子’这个大招也不难理解,可孩子的到来是要讲缘份的,不会说有就有,老蚌生珠不是那么容易,那这个‘孩子’自然是生不下来的。”

  秦洪远心神剧震,艰难的道:“可是医生……”

  苏彤道:“医生也是人,秦洪远,你别告诉我你耍了一辈子手段,到老了却天真起来了。”

  秦洪远一时无言。

  苏彤道:“秦洪远,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彼此间反倒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了,你虽然卑鄙无耻,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很有头脑,陶蕊是有手段,但她的脑袋跟你比,根本就不够看,当年的事,其实你心如明镜,我不信你会看不穿她的伎俩,但你是一个自私的人,你需要一个全心崇拜你的女人来满足你的虚荣心和自尊心。

  当时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秦南是我的儿子,当然也是弃子,那件事,你也就顺水推舟,遂了陶蕊的心愿,只是你没想到,亏心事做多了,总会遭到报应的,你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再也没能有孩子。

  陶蕊到底是不是她所表现出的那样温柔无害的样子,其实你心里也有数,只是你沉浸在她为你编织的梦里,不愿意醒来,秦洪远,枉你自诩天姿,却因为你那可笑的虚荣心,心甘情愿的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我都有点可怜你了。”

  秦洪远手里拿着手机,沉着脸坐在那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苏彤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阵狂风,把他心里那层不愿掀开的遮羞布无情的吹开了,让他不得不直面那华丽外表下丑陋的现实。

  他张了张嘴,避开重点道:“报应什么的,不过是弱者的自欺欺人……”

  苏彤冷笑了一声道:“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你心中有数,还用我说出来么?今天话既然说到这里,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你和陶蕊明明身体没有毛病,为什么却多年无子么?”

  秦洪远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没有就是没有,还能有什么原因?你可别说是因为陶蕊,她巴不得能有一个孩子稳固她的地位。”

  苏彤嘲道:“你终于能正视她的嘴脸了?不过你可想错了,还真就是因为她,她确实是也想要一个孩子,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你知道秦南好好的做着喜欢做的医生,为什么会去玄门的店里做兼职么?”

  秦洪远道:“为什么?”

  苏彤道:“这件事,你可能已经忘了,你可还记得,秦南没出月子的时候,每天都哭个不停,后来他突然好了,我跟你说过的,他好了的原因。”

  秦洪远努力回想了一下,道:“什么阴体,还有那个玉佩?我跟你说过,那不过是江湖术士的骗术,你还真当真了?”

  苏彤道:“你错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相信,不代表它不存在,秦南是纯阴命格,双目通灵,按他们店主的话说,他是脚踏在阴阳两界的人,他们店主一早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教给了他一些本事,他才能有今天的退路,没有被你给逼到绝路。”

  秦洪远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彤道:“秦南早在再见陶蕊的第一次,就已经看到,她的小腹之上,趴着一个婴灵,这就是你们不能再有孩子的原因。”

  秦洪远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彤道:“陶蕊当年故意摔倒,既让我们彻底撕破了脸,自己也顺利的当上了秦夫人,一箭双雕,可是那孩子活生生的被他妈妈当上了上位的垫脚石,剥夺了来到世上的权利,他心中有怨,才会依附在母亲身上,不肯离去,肚子上趴了个婴灵,她能怀上孩子就怪了。”

  秦洪远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苏彤,你疯了吗?”

  苏彤道:“这是秦南私下里告诉我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跟我都没有一毛钱关系,要不是看你被耍弄的可怜,我本来没也打算告诉你的。”

  秦洪远道:“这么说,既然有这个婴灵在,陶蕊是根本不可能怀孕的?”

  苏彤道:“那倒不是,秦南说,上次陶蕊跟我见面的时候,秦南怕她耍阴招,跟去坐在一边保护我,已经把那婴灵抓下来送走了,我本来还想着陶蕊简直运气逆天,婴灵一去,她就怀上了,现在看来,却是未必,人家年轻夫妻要备孕,往往还需要很长时间,她一把年纪反倒一击就中?”

第130章

  秦洪远没有纠结“一击就中”的事,而是道:“送到哪里去了?那个婴灵。”

  苏彤道:“当然是送去轮回了,南南说了,大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孩子,那婴灵心中有怨,蹉跎二十年不肯离去,害得陶蕊无子,不但于阴德有损伤,自身也难以解脱,不如送他去轮回,重新开始,南南说,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弟弟,可怜见儿的,他们店主亲自出手,为他超度,下辈子一定能投生一个好人家,不会再遇上这样自私又缺德的母亲了。”

  秦洪远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所以说,我多年无子,是婴灵的报复?”

  苏彤冷笑道:“为了荣华富贵丧心病狂的害死自己的骨肉,人家好好的孩子被亲妈害死,那婴灵不该报复?依我看,那孩子还是下手太轻,无子的惩罚真的是太简单了。

  这次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可二十年前,可是实打实的孩子,杀人偿命,哪怕只是一个胎儿,那也是一条性命,人家无端身死,心中有怨,向害死他的人报复,你说是不是报应?而你这个包庇凶手的‘父亲’,想来只是顺带,也是你被陶蕊吃得死死的,竟然不敢出去偷腥,否则,再有个一儿半女的继承家业,倒也不难。”

  秦洪远快速的喘息了一声,道:“这件事,我会去查实。”

  苏彤道:“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对你可真是仁至义尽了,秦洪远,你就行行好,以后别再烦我了好不好?”

  秦洪远还未说话,便听到那边有一个温和的男声远远的道:“彤,好了吗?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喝点东西?”

  苏彤刚才还满是不耐烦的声音一下变得满是柔情和笑意,但很是傲娇的道:“我才没累,再来!看我大发神威,赢到你哭!”

  她说着,迫不及待的挂断了电话,秦洪远只来得及听到那男人满含着温和宠溺的半个“好”字。

  他捏着已经不断的响起“嘟嘟”的忙音的手机,很久才把那复杂的酸涩勉强压了下去,看得出来,苏彤真的过的很好,那个男人一定很爱她,那种爱,只从这只言片语中就能听得出来,怪不得她那么开心,一个活在宠爱中的女人,怎么会不开心呢?

  更何况,苏彤一直是个心胸豁达的人,这种豁达,是他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他了解她,也羡慕她,她活的潇洒肆意,从不肯委屈自己,不管是从前的豪门大小姐,还是现在的小女人,她总是很容易就能让自己笑出来,她说的没错,秦南的性子,正是遗传了她,一点也不像自己,看,她连基因都比自己强大一点。

  当初自己那么对她,何尝不是因为嫉恨呢?她是千金贵女,很多人都说他是祖坟冒青烟才能得到她的青睐,他在她的面前,永远都好像低了一头,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即便她落魄了,也依然是清贵的,他既使飞黄腾达了,在她的面前也脱不去那一层局促和小家子气。

  不论他们的身份再怎么变,都是云泥之别,苏彤始终是云,而他,始终是泥,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

  或许苏彤说的对,不是苏彤看不起他,而是他自己在苏彤的面前总是自惭形秽,是他自己看不起自己,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苏彤。

  他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反复想着苏彤刚才说的话,毕竟曾经夫妻一场,苏彤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是向来看不上这些阴诡伎俩的,也从来不屑于撒谎,如果陶蕊的事真的是是她动的手脚,那她在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一定会说:就是我,你们活该。

  他坐在那里,仔细的把孩子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越想,越觉得漏洞很大,陶蕊的态度乍一看没有问题,可是细想下来,却不对劲,之前他在询问陶蕊的时候,已经表示过这件事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孩子,是一个母亲最不可触碰的逆鳞,像苏彤听到这件事时所说的“陶蕊一定气疯了吧?”才应该是一个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死于非命时的正常反应。

  陶蕊表现得足够悲痛,可是对这件事却没有任何追责的意思,她虽然一向温婉,但却绝不是个多么大度的人,再说,就算是再大度的人,面对自己孩子的性命,也不可能大度得起来的,可是她,自己在问她出事时的情况的时候,她甚至还吱吱唔唔的不愿意回想的样子。

  秦洪远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心凉,苏彤说得对,当年的事,他不是完全没有觉察,只是当时他还年轻,也并没有太把一个没见面的孩子当回事儿,也就顺水推舟了,借着这件事发作了秦南,赶走了苏彤,现在年岁渐大,他一直没能再有孩子,对孩子的渴望才会越来越深重,对于这个“孩子”的离去才会痛彻心扉,可是陶蕊却是未必,她能把孩子当一次踏脚石,就能再当第二次!

  况且,那个婴灵,如果苏彤说的是真的,他多年无子,是因为婴灵的报复,婴灵报复的是陶蕊,可他却跟着遭受了无妄之灾,等同绝后!秦南的心不向着他,有这个儿子相当于没有,他现在这个年纪了,就算现在就出去找女人生,也未必生得出来!现在才知道症结,太晚了。

  他垂着眼睛,心里恨得滴血,苏彤说得没错,他自诩头脑过人,却被一个自以为在掌握中的女人耍弄得团团转!

  他“呵呵”的冷笑了两声,阴沉着脸起身走向了陶蕊的房间。

  帽夹胡同

  午饭过后,栾静往椅子上一瘫,两条长腿互相搭着架到桌子上,手里拿着根牙签剔牙。

  坐在桌子上的乔渊拍了拍身边晃晃悠悠的脚丫子,教训道:“大姑娘家家的,注意点儿形象,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栾静完全理解不了她老爹快要操碎了的苦心,懒洋洋的道:“又没有外人,装模作样的干什么?咱们店谁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德性是怎么着?”

  乔渊干瞪眼。

  后生讲情道:“她累了,该歇歇。”

  换言之你管她怎么坐呢,舒服就行呗。

  乔渊再次干瞪眼,歇好几天了,还歇?这两个兔崽子,他是一个也管不了了。

  或许是在这个店里呆的时间长了,被这些个不正经的影响,一向坐姿端正的和壁也渐渐有了些懒散的意味,他的身子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得笔直,而是斜斜的半倚着椅子的扶手,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慵懒的劲儿来。

  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懒散,也是别有一番魅惑的风情,赏心悦目的很,他的声音也带出一点漫散的意味来:“静儿真性情,何必拘束她?况且这们这次出活儿,她奔波数日,也累坏了。”

  乔渊:“……”

  他无奈的道:“你们就惯着她吧,非把她惯成混世魔王。”

  秦南轻笑道:“不会的,放心吧。”

  栾静得意的一扬下巴。

  门口风铃响,栾静扭头一看,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身子坐正了些,笑道:“任大哥来了?”

  任伟宸走过来,熟门熟路的在秦南的旁边坐了下来,跟众人打了圈招呼,对乔渊笑道:“乔店主,最近生意可好?”

  乔渊笑眯眯的道:“今年我们店的生意可以用‘火爆’来形容了,几乎没什么闲着的时候,这才回来没几天。”

  任伟宸道:“那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吗?”

  乔渊道:“暂时没有,任总是有什么事吗?”

  任伟宸温声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画家,他最近回国,打算在夏城办一个画展,我记得秦医生很喜欢画,就来看看,如果店里近期没有什么大的安排,可以一起去看看。”

  秦南倒是真来了点兴趣,他知道任伟宸能开口的,那肯定不会差的,他倾过一点身子道:“个人画展吗?什么时候开?”

  任伟宸见他感兴趣,很是高兴的道:“是施奕心的个人画展,并不对外界开放,只给圈子里少数人发了帖子,就在后天,秦医生如果感兴趣,我后天开车来接你。”

  秦南的眼睛有些放光道:“施奕心?是那个施奕心?”

  任伟宸轻笑道:“是。”

  秦南忙道:“我去啊,能有机会参观他的个人画展,这是多么大的荣幸啊。”

  栾静歪着脑袋道:“施奕心是谁啊?很厉害吗?”

  秦南笑道:“他是在国际上都知名的画家啊,最擅长泼墨山水,他的作品大气磅礴,让那些老外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很给咱们国人争面子的,我很喜欢他的画,可惜我是个穷人,收藏名画什么的,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任伟宸哈哈笑道:“放心,我跟他有些交情,回头让他送你一幅。”

  秦南忙推辞道:“这不好,不用了,我能参观一下就行了。”

  任伟宸道:“秦医生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到了他这个位置,钱什么的,已经不放在眼里,他这个人性有些古怪,朋友不多,但对朋友还是挺够意思的,一幅画而已,他不会舍不得的。”

  秦南还是道:“不不不,不能这样,无功不受禄,就算人家舍得,我也不能平白无故拿人家一幅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作品现在已经炒到什么价位了,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去了。”

  任伟宸哭笑不得的道:“你看看你,好好好,我不提,行了吧?后天早上,我来接你,这两天你会在店里住吗?”

  秦南很是高兴的点头道:“嗯。”

  乔渊看了看秦南,道:“秦医生说的对,不能仗着交情平白拿人家的画,但我们借着关系,买一幅真迹,总行的吧?到时候挂到咱们店里,咱们整个店都变得气场强大了啊。”

  他似是越想越兴奋,对秦南道:“既然任总认识那位大画家,那咱们借这个机会按市价买一幅挂店里好不好,我可喜欢山水画了,跟咱们店正是相得益彰啊!钱从咱们店里出,就……挂在那!”

  他抬手指了一面墙,又道:“秦医生,机会难得,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