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A的O被上司意外标记了 第26章
作者:扶摇青空
“怎么就你自己?你们对其他人呢?”谢韫年环视一圈,没看到餐厅里有其他四队的人。
“霍副队他们一大早就巡逻去了,队长非拉着小米出去吃面。”说着说着桑咏怡就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谢韫年笑着问:“你怎么没一起去?”
“队里得留人呀,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桑咏怡愤愤地说了一句,突然又觉得在局长面前说队长的坏话不太好,就嘿嘿笑了一声,闷头吃饭。
“餐厅的饭菜还不错,他们为什么去外面吃?”谢韫年问。
桑咏怡抿紧嘴唇,露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最终,她还是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在局里到处都是死亡视线,邱队压根不敢到公共餐厅这种地方来。
“邱队说他要庆祝一下。”桑咏怡想到邱楠在拿到三箱抑制剂和三箱气味阻隔剂时满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他说自己这次发大财了,您果然是财神爷!”
谢韫年笑着摇摇头:“财神爷?”
小omega也太好收买了吧?
“也没什么,就说您背景深厚,能给大家带来好运呗!”
“太夸张了,都是同事,没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的,我们邱队出身不好,特别羡慕财务自由的人。”桑咏怡背后说别人的事,还有点难以启齿,但她对邱楠这个半大孩子是真心疼,“去年您刚到总部的时候,邱队就很羡慕您的出身,他说您这种人肯定是财神爷下凡,说哪天有幸能任务合作的话,一定提前去庙里拜一拜,烧柱香,叫声财神爸爸,说不定您能……当场显灵!”
桑咏怡说着自己先笑起来,谢韫年的脸色却僵了僵。
这是故事的原始版本?
传到总部都穿得面目全非了,如果不是今天桑咏怡说,他根本想不到没事就被人拜来拜去,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很大的乌龙,好笑之余,又有点心疼。
心疼自己,也心疼邱楠。
桑咏怡看他脸色古怪,连忙解释:“邱队那人就是嘴上没把门的,他们那几个整天爸爸来爸爸去的瞎闹,都成口头禅了,您别介意!”
“不介意。”谢韫年压下心绪翻涌的感觉,语气轻松地说,“不用叫爸爸也能发财,以后都好好干活,年底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桑咏怡想起邱楠的两百块奖金,觉得局长在给自己画大饼。
她默然扒完最后一口饭:“局长,我得回队里去守着了,没人值班呢!”
“好,辛苦了!”谢韫年像个好领导一样点点头。
等桑咏怡走后,谢韫年也吃不下了。
他心里不舒服。
他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
下午三点,谢韫年的限量款豪车停在一间茶楼外的停车位上。
跟接待生打了个招呼,轻车熟路地进到二楼的山泽亭。
茶室里茶烟袅袅,一进门就有股幽香往鼻子里钻,里面早就有人坐着等他了。
丁柏是谢韫年的发小,俩人同岁,差不多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跟谢韫年不同的是,丁柏是个规矩人,规规矩矩地继承家业,规规矩矩地娶妻生子,偶尔有绯闻穿出,也都很快平息,隔几天又是优秀企业家的人设。
看到谢韫年进来,他推了推眼镜,露出笑容。
“阿年,很久没见了,还是老样子。”一边说,丁柏一边翻起一个小茶碗,仪态优雅地帮他烫杯,“回来这么多天,才想起来找我?”
谢韫年笑着坐到他对面:“公务忙,还没等上任就出事,接二连三地出事,这不是才抽出时间么?”
丁柏嗤笑了一声,也不拆穿他,顺着他的话说:“那今天忙完了?”
“还好,告一段落。”谢韫年端起茶杯冲他致意,然后一饮而尽。
丁柏像是早就习惯他不按规矩来的做派了,并没介意,又给他倒了一杯。
“干吗回南洞来?首都不好吗?”
“也就那么回事,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得尽孝啊!”
丁柏嗤之以鼻:“你要是真孝顺,就别干现在的工作,赶紧回去继承家业。”
谢韫年盯着茶碗里碧绿的茶汤和里面打转的茶叶,勾了勾嘴角,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丁柏摇摇头,他也没指望自己能劝动这头倔驴。
“工作怎么样?顺利?”
“还行。”谢韫年弯起食指揉了下鼻子。
丁柏微微扬起下巴,他对谢韫年可太熟悉了,刚刚的动作表明,他有心事,而且对他来说应该是很麻烦的事。
他敲了敲桌面,拉过谢韫年的注意力:“阿年,有话就说,别跟我绕弯子。”
谢韫年:“……”
他不服气地问:“有那么明显吗?”
丁柏点头:“有。”
谢韫年没再吭声,低头把玩起手里的茶杯,丁柏推了下眼镜,自顾自品茶,等着谢韫年开口。
隔了几分钟,谢韫年叹了口气,丁柏立刻竖起耳朵,表面上却缓缓撩起眼皮,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丁柏眼里,谢韫年这个人要是心里有事的话,催他他肯定不说,就得晾着他,憋死他!
果然。
“丁柏,你说要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偏见,给别人造成很大的困扰,怎么弥补?”
丁柏真的开始好奇了。
相处这么多年,在他眼里,谢韫年不算是什么好人,除了至亲和好友,对其他人一律都是高冷,疏远,睚眦必报,别说是造成点小小的困扰,就算是不小心让人缺胳膊少腿了,都是随便花钱摆平。
小时候的谢韫年不是这样的,自从他妈妈离世,他就变成这样了,像只急于守护自己领地的野兽。
现在,他居然说要弥补别人?
丁柏半是稀奇半是嘲笑:“拿钱砸死他。”
让他震惊的是,谢韫年居然没反驳他。
谢韫年用幽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丁柏,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刚到怪物管理局的时候,被人针对的事吗?”
丁柏想到好友一到新单位就收获一大批儿子,差点笑了:“记得。”
“当时你说,怂恿别人叫我爸爸的家伙肯定是个嘴很碎,对我有某种抵触情绪,工作方面也是个不思进取,急功近利的人,他是在嫉妒我。”
丁柏点点头:“对。”
谢韫年惆怅地说:“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而且,他就在南洞。”
看到丁柏微张的嘴巴,他接着说:“我一直认为,他这样的人不配在怪物管理局这种对个人素质有着很高要求的部门工作,我回南洞市,一是爷爷奶奶老念叨,二是想顺便把这个人从管理局清出去。”
丁柏:“……”
谢韫年:“巧的是,到南洞当天,我陪爷爷奶奶到锦宁池闲逛,正好遇到他们出任务,我见到那个人了,并且发现他是个omega,而管理局明文规定不许omega出外勤……”
谢韫年把遇到邱楠的经过和之后的事详详细细对好友说了一遍,听着他的叙述,丁柏不知不觉坐直身体,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等谢韫年说完,杯里的茶都凉透了,丁柏愣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谢韫年问。
丁柏无奈地说:“不是我说你,阿年,你可真够渣的。”
谢韫年:“?”
“终身标记是想做就做的吗?你怎么想的?你说你这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能冲动干这种事?”
谢韫年:“???”
他对丁柏怒目相向。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丁柏坐直身体。
“你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啊!”谢韫年想起当年他煽风点火的语气,“不是你说这样的人就活该欠收拾?”
“我那不是在安慰你吗?你就那么当真?谢韫年,你的情商呢?”丁柏有点头疼,“再说,你哪怕揍他一顿,直接开除他,也不能动人家腺体啊?太没分寸了吧?”
谢韫年想了想,觉得丁柏说的有点道理,如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邱楠不是拉着他要求他标记,他大概率是把人直接开除,那次的终身标记不过就是顺水推舟,外加想看看他的丑态罢了。
他的心里有种做了坏事的心虚,可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之前那些omega都求着我标记,标记一下有什么关系?”
“是,你谢大少爷想给谁终身标记,那肯定是抬举谁,可你也得看人愿不愿意啊?”丁柏都笑了,“一个正常omega跟那些惦记你的小妖精能一样?就算人家过后洗掉标记,名誉呢?心灵创伤呢?反正,你就觉得得罪过你的人,没直接弄死都是你仁慈了是吧?你是不是觉得他活该?”
谢韫年抿起嘴唇,低头沉默片刻:“没有,他不活该,是我不对,你说,我怎么弥补?”
丁柏从谢韫年脸上看到一丝落寞。
好友这个样子让他心里不好受,他安静地听好友叙述最近发生的事。
就好像,他是教堂里的牧师,而谢韫年是个虔诚的信徒,正在黑暗无光的告解室里对他忏悔。
那天把邱楠送到医院,冷静下来后,谢韫年觉得对方冒充alpha的行为很奇怪,就先不动声色跟蓝明亮聊了聊这个人的工作情况,又通过他醒来后的表现发现,自己之前对邱楠的判断完全错误。
性格正直带点小倔,平时吊儿郎当没正形,但工作绝不含糊——这是蓝明亮给他的评价。
他谢韫年戴着有色眼镜,对一个陌生人作出了错误判断,就因为对方有可能伤了他谢大公子的自尊。
现在让他把这一切对好友说出来,就好像把自己刚刚结痂的伤疤一点点揭开,很疼,但有点爽。
都不用丁柏开口,经过这一番陈述,他似乎终于从一团乱糟糟的线团里找到线头,心情明朗了不少。
听他说完,丁柏沉默半天,试探:“你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他洗去标记?”
谢韫年苦恼:“老实说,我不知道,第一次听说他要洗标记,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谢韫年做的标记,想洗就洗?”
丁柏拍着大腿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谢总,我们商界这几年都不兴霸总文学了!”他止住笑,对谢韫年发出灵魂拷问,“你是谁啊?你在人家那充其量就是一位同事,一位顶头上司,人家又不喜欢你,你标记他也不过是意气用事,凭什么留你的标记在身上?为了时时刻刻当你的备胎吗?”
谢韫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你是来奚落我的,还是来帮我出主意的?”
丁柏作出茫然的样子:“出主意?出什么主意?你想干什么呀?”
“弥补过错啊!”
“你不是一直在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