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科学驱邪后我被迫爆红 第83章

作者:帅气的驴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悬疑推理 直播 玄幻灵异

  傅百川根本就?没有见过轻伤伤员。

  只要还能动的都?在前线厮杀,重?伤伤员不?分昼夜地抬过来,一个?一个?,流水一般,傅百川重?复着机械的工作,足足三天,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麻木。

  怎么?会麻木呢?

  阴阳柩虽然依托于柩主的执念,但有很大一部分都?取材于柩主的记忆。

  他经手的一具具身体流着鲜红的血,那么?痛苦,那么?温热,都?是百年前真实存在过、又切实重?现在他眼前的籍籍无名的英魂。

  张明?桦连轴转了接近72个?小时,脸色已经苍白得不?像话了,精神力却还是异常集中。

  傅百川看着他,突然就?想起?来言晏提到的那个?留学归来、就?职在万德医院、替日寇卖命的大汉奸。

  怎么?会是张明?桦呢?

  他这样的一个?人,一身潇潇玉立君子骨,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腌臜事?

  *

  前线的枪炮声渐渐地没有那么?密集,在漫长的西平城保卫战终于迎来了尾声。

  不?出所料的,日寇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残兵忙着逃窜,连装备都?扔在地上,不?要了。

  西平城保住了,这场仗打赢了。

  守城军队提前得知?了日寇的动向,没有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在半夜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许多民众被安置到了防空洞里,没有因为日寇空投的炸弹、直升机的扫射而伤亡惨重?。

  后续也不?会有杨家满门被灭,不?会有西平城千百万人在日寇的统治下?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在欢呼,只有傅百川愣愣的站在原地。

  这个?阴阳柩给人一种“仿佛我从出生就?在这里”的强烈代入感,直到这时傅百川才感觉到周围一切的虚假和割裂。

  ——是这个?美丽的梦境与他所了解到的现实之?间的割裂。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看所有人都?像隔着一层玻璃。

  从言晏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

  傅百川大臂上的红痕又长到了手腕。

  他心里的焦虑和烦躁根本就?压不?下?去?。

  言晏把命压他身上了,他一定要做到言晏交给他的任务。

  这两个?剧组葫芦到底什么?时候能送个?戒指啊!

  *

  仗打赢了,张明?桦这边却更忙了。

  清点人数时在前线尸堆里,发现的幸存者被紧急送了过来,做完简单的抢救之?后转移到万德医院,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军士也有空当过来包扎了。

  仗打赢的时候正值中午,终于得下?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

  傅百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和疲惫。

  没多少时间了。

  如果他拿把枪抵在张明?桦头上逼他把戒指送给杨伯宁会有用?吗?

  “明?桦哥!”

  傅百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帮着张明?桦收拾场地,忽然听到了城门那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

  ——是杨伯宁。

  张明?桦转过身,对着杨伯宁温和地笑了笑:

  “忙完了?”

  杨伯宁完全不?顾张明?桦身上的血迹和尘灰,扑过来抱住了他: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傅百川看着这气氛:有门儿。

  张明?桦摸了摸杨伯宁的头,笑着说:

  “打仗之?前那么?稳重?,现在打完了又回去?了,孩子一样。”

  杨伯宁:“还说我呢!你有没有受伤?身上这么?多血,都?是伤员的吗?”

  “有没有被流弹射中?让我检查检查!”

  杨伯宁说着就?要去?拉张明?桦的胳膊。

  张明?桦忍俊不?禁:“我自?己就?是医生,如果我受伤了,我会不?包扎吗?”

  杨伯宁:“……也对。”

  晚秋的天很高很空阔,月亮只有弯弯的一钩。

  漫天繁星璀璨明?亮,和素白的月光一起?照下?来,如温柔的轻纱一般盖在广袤的战场上,也落在小小的三点行人身上。

  杨伯宁和张明?桦对上视线,一时之?间竟然谁也没有说话。

  缱绻难言的气氛在夜色里氤氲。

  风很安静。

  傅百川站在那里很多余。

  傅百川自?己也知?道?,这种氛围下?,自?己站在这里很没眼力见儿。

  但是眼见着就?要等到送戒指了,别?说显得没眼力见儿了,就?算是显得脑子有问?题,傅百川也要杵在这里不?走。

  所幸杨伯宁和张明?桦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也没有多在乎他。

  漫长的注视之?后,杨伯宁先移开了视线:“……没事的话我回去?了,你忙完也早点回去?休息。”

  张明?桦却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

  杨伯宁没有挣开,顺从地站在原地。

  张明?桦声音有些发抖:“你……十?几年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张明?桦垂着眼,轻声说:“十?几年前我说的话多了,明?桦哥是指哪一句?”

  张明?桦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来杨伯宁话里的抗拒,温和的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道?:

  “十?几年前,我要走,你说你喜欢我。”

  杨伯宁:“……小孩子不?懂事,让明?桦哥困扰了。”

  张明?桦看着他笑了笑:“是啊,我很困扰。”

  “装作没有听见你说的这些话、远渡重?洋求学、见不?到你的每一天,我都?很困扰。”

  “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却不?敢作出任何回应。”

  杨伯宁倏地抬起?了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傅百川看表一样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打了个?哈欠。

  还有两三个?小时可活,看他俩掰扯得了。

  张明?桦斟酌着用?词:“可能我就?是一个?这么?懦弱的人。我不?敢回应,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的父亲,我有太多太多的顾虑,但即使有这么?多的顾虑,我还是不?可抑制地喜欢你。”

  杨伯宁的呼吸渐渐急促。

  半晌,杨伯宁轻声问?:“那你现在怎么?敢说了?”

  张明?桦松开杨伯宁的手腕,改为握住了他的手:

  “因为我发现,相比于别?人的目光和流言蜚语,我这个?懦夫更害怕失去?你。”

  他看着杨伯宁:“宁宁,打这场仗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之?前没敢说出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杨伯宁:“……所以呢?”

  张明?桦虽然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但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他胡乱在身上把手上的灰蹭掉,然后从左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

  傅百川瞬间提起?了精神。

  杨伯宁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这是?!”

  张明?桦满眼都?是温柔:“我刚回来的时候你问?我要礼物,我不?是没有准备,我只是没敢拿出来。”

  “如果现在,我以爱人的名义把它再送出来,宁宁,你还会愿意吗?”

  杨伯宁颤抖地伸出手去?接:“我……”

  在戒指快触碰到杨伯宁的手的时候,又和上一次循环的最后时刻一样,忽闪着发出诡异的光。

  就?是现在!

  傅百川抓紧这个?机会,用?在战场上摸来的枪对准了那枚戒指——

  砰!

  砰砰砰!

  傅百川生怕打不?准浪费了这次机会,一连开了好多枪。

  那枚戒指在枪声中化为齑粉。

  周遭的一切都?定格了,月亮不?动,云不?动,甚至空气中飘的灰尘也不?动。

  在这个?完全静止的大型“标本”里,傅百川平复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缓缓地放下?了握枪的手。

  几秒钟之?后。

  周遭一切都?像之?前的言晏一样变成支离的透明?碎片,整个?世界都?开始分崩离析。

  阴阳柩破了!

  但是言晏没有来得及告诉傅百川的是,三种破柩方式也是有区别?的。

  杀死柩主或者毁掉寄托执念的物件都?是比较低级、比较简单粗暴的方式,会在破柩之?后落入柩主的记忆里,共情柩主最在意的那段人生。

  傅百川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意识被什么?东西挟裹着,在陌生的记忆长河里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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