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仙尊守寡之后 第15章

作者:香却 标签: 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玄幻灵异

  告别了徐家夫妇,盛雪立在黑暗里,冷风吹起他衣袂和长发,星月之下他侧眸看向虞烬,伸出手:“带你上天玩儿。”

  虞烬握住他那只手,盛雪单手结印催动灵剑,御剑而起。

  “抱着我腰。”盛雪嘱咐道:“小心掉下去,空中有结界,飞行可能不稳,下心掉下去。”

  虞烬似乎微怔,而后缓缓伸手,搂住了那截细腰,盛雪:“太紧了,松一点。”

  少年听话的松了一点,盛雪却还是觉得紧。但他想着幼崽第一次御剑,可能会比较紧张,也就没再说什么。

  大胖鹅赶紧飞起来,扑进他怀里:“抱着我抱着我!我飞不了太久!”

  “……”盛雪有点郁闷。

  好不容易潇洒一回御个剑,怀里抱着只肥鹅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不能将这重量不轻的鹅给丢下去,因为肥鹅说:“西北方向,我的羽毛在西北方向,快走快走。”

  盛雪朝西北方向追去,大胖鹅一路感应自己的羽毛,最终确认:“就在下面这个院子里!”

  深夜寂寂,偶有倦鸟归啼,小院子看着废弃了许久,院中生了连天的野草,一派荒凉破败之景。

  大胖鹅扑腾了下翅膀,道:“这次我可是帮了你大忙,拔毛很疼的,那根灵羽你得赔给我。”

  盛雪敷衍道:“要是料的没错,你待会儿就能吃饱。”

  大胖鹅疑惑道:“你不放信号让言柏他们过来吗?”

  “不用。”盛雪推开紧闭的屋门,大胖鹅继续道:“可是你很废物。”

  盛雪一把捏住它的喙:“闭嘴。”

  “……”院子里没有丝毫光亮,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黑的有些不正常,盛雪猜测应该是布了结界,只要见光就会示警,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分寸的只捏住了他手腕,并没有多用力,声音很低:“跟着我。”

  盛雪这才想起,蛇类在黑暗中,也是能视物的,轻应了一声,大胖鹅赶紧叼着他的衣角,生怕跟丢了。

  房里的黑暗浓稠的仿佛化不开,窗外有月光和星光,却半点都透不进来。

  盛雪跟着虞烬往前走,在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手腕上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带着蛇类特有的温度,冰凉彻骨。

  不知道走了多久,虞烬终于停下脚步,道:“到了。”

  盛雪仍旧什么都看不见,鼻尖却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轻声问:“有密道?”

  “嗯……”虞烬说。

  盛雪拿扇子敲了敲虞烬肩膀,贴在他耳边轻声道:“打开。”

  虞烬轻抿了下唇,听话的扭动花瓶,将密道打开。

  房间里终于出现了光。

  是灯光,从密道深处透出来,看得出这密道很长。

  盛雪刚要进去,虞烬却当先一步走进了密道里,他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将盛雪也拉了进去。

  盛雪抬眸,只看见少年线条凌厉的下颌线条,他一身黑衣,长发被银色的发扣高高束起,显得格外利落冷漠。

  于是也没提醒他现在里面有光,已经不需要拉着了,悠悠闲闲的任由他拉着往里走。

  越往深处,血腥味越重,其中还夹杂着酸臭的腐烂味,十分难闻。

  终于,密道走到了尽头,也开阔起来。

  只见平坦的石板上,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阵法的最中心放着一张石床,腐烂的味道正是从石床上传来的。

  盛雪一眼就看见了梁丘词,她坐在石床边上,默默地垂泪,奚未道:“阿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你可不能心软。”

  “可是……”梁丘词哽咽道:“这些姑娘,都是无辜的。”

  奚未眼神睥睨的看着被压跪在地上的少女,道:“用她们的命换我们一世逍遥,是她们的福气。”

  徐小姐被两个奚家弟子压制着,她似乎很害怕,身体一直在发抖,奚未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石床上的人道:“大哥,这最后一个人,我可是给你找来了。”

  石桌上「东西」缓慢的蠕动着,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好……好,你放心,只要我能除了化蝶蛊。不管是我的家主之位,还是我的女人……都是你的。”

  之所以说是「东西」,只因为那一团说是「人」,其实更像是一团烂肉,已经连躯干四肢都分不清楚了,黏糊糊的烂肉粘连在一起,上面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虫眼,还有暗绿色的液体不断淌出来,看着实在是恶心至极。

  盛雪有点想吐。

  大胖鹅蹦跶起来,站在石壁上,哇了一声:“那就是奚城吗?”

  “大概是的。”盛雪说。

  也不知道言柏看见他印象中高风亮节的奚城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会是什么想法。

  大胖鹅:“我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有好吃的虫子。”

  “是化蝶蛊的母虫。”盛雪眯起眼睛:“难怪最近奚城都不见人,让梁丘词主管奚家,他这样子,确实也不好见人。”

  他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身体里寄宿了化蝶蛊母虫的人,这虫子阴毒的很。

  唯有让子虫不断吸食他人精血反哺才能勉强让它安分。

  但精血反哺又势必会让母虫更加强大,它越强大就越难安抚,会将宿主的身体当成自己的食物。一旦精血供给不上就啃噬宿主,无疑是一个死循环。

  正因为如此,当年盛雪才会下令若再有练此邪蛊者,杀无赦。

  石床上的那团肉痉挛起来,从虫眼里爬出几只小小的幼虫,刚开始它们只是肉呼呼的虫子,接触空气不过几息的功夫,就全然变了模样,生出尖利的口器、削薄的翅膀,柔软的身体也附上一层漆黑的硬甲。

  那几只幼虫遵循母虫的指令,朝跪在地上的徐小姐飞去,想要钻进她的身体吸干她的精血,徐小姐恐惧的尖叫一声,忽见一把乌木折扇从洞外飞来,画着美人图的扇面边缘凝着一层强劲灵气,于瞬间将幼虫尽数绞杀!

  盛雪一抬手,折扇飞回,他握着扇子敲了敲掌心,慢慢从石壁后走出来,莞尔:“奚家主,真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盛积素?!”奚未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盛雪抬了抬下巴,“跟着她过来的。”

  之前一直逆来顺受的徐小姐从地上站起来,松口气:“我还以为真要被这虫子咬死。”

  她转眸看向盛雪:“鹤衣君,言师兄高师兄他们呢?”

  盛雪没说就自己来了,他怕小姑娘吓晕过去,唔了一声,道:“就在外面呢。”

  “你不是徐妍!?”奚未惊骇道。

  “奚长老好,在下正清门百草峰弟子缪倾倾。”少女俏皮一笑:“我易容术学的一般,是以得隔着屏风才有把握骗过奚长老。但这么久了你都没发现我不是徐小姐,也不知道是我易容术学的比我想象中好,还是奚长老你不如我预想中厉害。”

  奚未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跳:“让我去徐家……也是你们故意的?!”

  缪倾倾道:“你们不是最擅长贼喊捉贼那一套么?干脆就让你们放松警惕嘛,若不然,怎么能够轻易的找到这里?”

  “好……好!我竟被几个乳臭未干的小二骗得团团转……”奚未唰一声拔出剑:“既然来了,便别想走了!”

  缪倾倾赶紧躲盛雪后面,她骂架厉害。

  但是打架是真不行,当然了,她也没指望盛雪打架,小声道:“鹤衣君,你快叫言师兄他们进来呀!”

  盛雪不好告诉她你言师兄这会儿估计在徐家大发雷霆呢,道:“这儿我来就行了。”

  如奚未这般的废物,解决起来并不需要什么力气。

  世家和仙门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并不以修为定高低,而是看是否有统领家族的能力,并且自有一套严格的规矩。

  若是位置来的不明不白,族中长老绝不会认可,这也是奚未费尽心机给奚城反哺精血的原因,他必须要堂堂正正的从奚城手中拿到家主之位。

  否则别说是奚家,就是其他世家也不会认可他坐上这个位置。

  他当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奚城,但奚城此人狡猾至极,早在初中化蝶蛊的时候就放话说若是他身死,由族中推举有能者继位。届时奚未希望渺茫,连摸到那把椅子的机会都没有。

  缪倾倾大惊:“鹤衣君,你还不如我能打呢,咱别装了,叫师兄吧!”

  盛雪啧了一声,虽说他夺舍重生并未带着前生所有的修为。

  但是对付一个奚未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转身点了小姑娘的睡穴,推到大胖鹅旁边:“鹅兄,看好她。”

  大胖鹅:“嘎!”

  奚未冷笑:“你好大的口气。”

  “你可以试试。”盛雪单手负在身后,双指并拢,催动灵剑,乍然华光万千,照亮了整个洞府。

  奚未咬牙,提剑便刺,盛雪站在原地未挪动分毫,灵剑在空中跟奚未对了不过三招,奚未手中长剑已然脱手。

  金光湛湛的灵剑直抵奚未命门,盛雪一笑:“知道你废物,却不想你这么废物。”

  他缓缓走上石阶,奚未不由手脚并用往后退:“你……你不是盛积素!”

  盛积素那个草包,怎会有如此能力!

  他甚至看不清眼前之人的修为到底如何!

  盛雪指尖利落的划过虚空,奚未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被人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说你是废物,你还不承认。”他叹口气:“脑子跟不上野心,是你最大的可悲之处。”

  他抬起眸看着梁丘词和奚城,微笑:“是吧,奚家主,梁丘夫人。”

  奚城重重的喘了口气,道:“这位道友,做事何必太绝,只要你今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等我摆脱化蝶蛊,必有重谢!”

  盛雪却并没有理会奚城,他静静地看着梁丘词:“夫人。”

  不知怎么的,梁丘词竟然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她垂着眼睫轻声道:“阿城是我的夫君,我、我只是想要他活着。”

  “哪怕他让你勾引奚未,让奚未为他布阵,你仍旧觉得,他是你夫君?”

  “……”梁丘词一笑:“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只能听我夫君的。”

  盛雪眸光冷淡下来。

  奚城的如意算盘自然打的极好,换魂蛊阵若是成功,所有恶名都是「奚城」的,跟奚未自然毫无关系。

  奚未见识短浅,草包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蛊阵是什么的东西,还沉浸在自己掌权奚家的美梦里,自以为家主之位和家长夫人都是囊中之物,不过一枚连躯壳都被人算计走的棋子罢了。

  金光乍现,灵剑剑锋直指奚城,盛雪道:“你如今模样,活着想必也不顺意,不若我送你一程。”

  奚城惶恐道:“请道友手下留情!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害人性命呐!”

  那团烂肉蠕动起来,分不清他的脸到底是在哪里,声音要闷闷的,带着粘腻之感,听着就让人直犯恶心,偏偏还带着哭腔恳求:

  “我也是被妖女所害,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夫人……夫人你快帮我解释!”

  梁丘词蹙着眉,提着裙摆就在地上跪下了:“请鹤衣君放过我夫君,他的确是被妖女所害。”

  灵剑仍旧悬浮空中,盛雪垂眸看着梁丘词:“妖女?”

  梁丘词哽咽道:“不知道鹤衣君可曾听过无药谷弃徒陶深深之名?”

  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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