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12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荧路跟冥主是一对,如果将来篇幅允许展开这条支线就也写写;本文有boss,boss有卧底在我方出场人物中,有兴趣的话下章可以开始猜了(从第四章 花神魔尊下黄泉渡劫算起,不算帝将世)。

第14章 剧情铺垫章

  黄泉地府,多少有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感觉。

  神仙渡劫要经过地府,妖怪转世要经过地府,虽说照规矩,前世今生详细际遇端看功德恩仇等灵魂旧事决定,但各界生灵总难免暗暗盘算,要是开罪了冥主,当真不会吃不了兜着走?要是和冥主交情好,当真不会被逆命照拂?

  等闲没谁想去地府开战,地府一没油水,二没光明。人间战祸时,地府是维持海海横死的亡魂苦魂默默转世的重要工具;哪怕仙魔、妖魔乱战,地府也不能崩溃,否则人仙妖魔,花草禽兽,大千世界,怕一夕之间只剩下野鬼铺天盖地。为此,天帝、魔尊、一些妖王都专旨号令过部下不准攻袭地府。

  地府绝对安全。

  现任冥主素眠,据说除了悄悄爱慕在天上也不干政的花神以外,不同任何生灵密切交好,不偏不倚。便是与花神,也实不能算密切,千年只见上寥寥几面罢了。初见还是因着西王母的宴席请帖。

  碧落尽头,西王母纵属神仙分位,携瑶池一干仙子只做隐士,不问世事;随心所欲,倒不徇私。在那瑶池,众仙子只管日夜翩舞,醉倒花蕊,等待佳宴。花神负月爱曲爱舞爱醉卧,若难得肯动身换一处地方醉,便常是去瑶池;冥主素眠、天帝昂春更是要不然清净自修,毫无声色酩酊,要不然赴宴只肯赴西王母的宴,缘故不知,大约总归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各不相帮,中立安逸。

  反正素眠除去这么一点欢娱行,近乎扎根黄泉,实则没比宅花负月爱周游几分,无非没深闭门闭到连阴差同僚中也有人不识得他罢了。依荧路看来,还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跟人间未出阁少女一样。

  各界大能,谁也不愿放任地府混乱失主。

  但是,素眠此行须将一身法力暂托付别处,这下即使他身死魔界,也未必有谁为他问责,为他治罪了——冥主力量尚在,又是自愿剥离,选个新冥主承受力量便是,可以不发生风波。

  何况,他来谈和仙魔,对于魔族来说,便是有了立场偏移,便成为敌人了。小魔们闻讯可能陡生暴躁。

  荧路还算平静,不由待素眠有一星星刮目相看——外界都道魔界入口的异族禁制是魔族自行布下的防护术法,都道是用来方便嗜杀魔族大杀特杀,中了招便任魔宰割;他们自然无意四处散播魔族内部实际曾久受土地操控,许多魔心智不堪一击的弱点真相——素眠原来好大的胆魄。

  总之素眠仅领着两名部下来了,一名黑无常,一名吴参差。吴参差是一直伴随素眠身旁的,黑无常本该繁忙办差,不过黑无常同副手魔成欢有私交,若在,或多或少能中和些气氛。

  黄泉一行鬼被接待进了魔宫,从魔界入口飞往魔宫的路上,荧路负责唤云同载法力一时荡然无存的素眠,哼着小曲飞得快了点,没多久,突听身侧堂堂冥主轻轻倒吸凉气,转首一看,发觉竟是素眠衣衫被天空罡风刮破了两道,一边眉角也吹出一丝伤痕。

  荧路:“……”

  她忘了眼下这三位肯定十分弱柳扶风了。

  荧路只好放慢行云速度,调笑素眠:“上次我寻你去探听陛下命格,你不是这身衣衫,却也是这身颜色。花神一朵灼芙蓉,风雅爱美,你不考虑多多穿些明媚色彩么?”

  素眠今日确是来为仙魔劝和的,但她提及负月,惹他顺口表态:“我为何要穿负月喜爱的色彩?他也不喜爱明媚颜色,他喜爱蓝色。”忍了忍又问,“魔尊是不是与负月错生了些……怪缘?”

  荧路顿时不乐意道:“什么怪缘?有缘就是有缘,就算我也不赞成,嫌未来牵系麻烦,你以为爱上谁很容易么?真有那么容易,你我双方今日还何须专程谈和?天地生灵,完完全全、谁也不漏地互相全爱一遍不就行了?”

  素眠看一看她,忽而淡淡地道:“我是希望那样的。”不等荧路疑眸一怔,马上补充:“可是负月不同。当年劫前,我也曾刻意安排,期盼他二人在凡间有幸生发亲情或友义,说不定归位后魔尊念情牵绊,仙魔之间有更多机会周旋。可是不必是爱情。”

  荧路气不打一处来,不想理会他了。待不理会,又隐隐感觉素眠受此打击不轻,体谅他一界之主疑似也已对花神求而不得几百年了,终究好心道:“这一句我装作未闻,勉强不报告陛下。”

  素眠:“……”

  素眠换了个话头,问:“魔宫真有万朵红莲?”

  荧路困惑了一下,不解他从何得知,想一想,大概是成欢辗转透露出去的。此事无关机密,她遂笑道:“确有。一会你便见得着了,陛下爱雅,以往有时也在湖上理政待客,所以我们正是去那。”

  落入魔宫,中和后的气氛仍旧剑拔弩张,敌意不掩。

  风景却浅慰人心。重重冷香,浮浮蕊丝,满池红衣,受风颤抖分飞,低垂仰首,各有其致。只是,遥遥望去是万朵含火,醉无力里起舞,睡半醒中跌足;近观水露如珠钗,蝶停似狂撼,有的珠钗不胜,一栖难忍,有的其实憔悴折瓣,躲闪贴水。荧路往日不爱观花,只经过往来时随意觑觑,眼下仔细一观,总觉着自从魔尊渡劫不在后,这一湖池的莲花大多没有从前开得好了。

  她本能里寻思,多半是魔尊照料此花更挂心谨细,然而眼角见着随他们一行谈和谈战鬼魔越靠越近,一连有几朵妩媚都同时若因风若因愁地骤落一瓣,遮容荷叶边缘不易察觉地微微凋黄,且眯眼留了留心。

  成欢是不会被莲花抚慰的,他如今早已对魔尊忠心耿耿,因为小白花,恨屋及乌,不喜欢任何莲花。成欢公事公办,面无表情地冲素眠道:“陛下吩咐过,谈和可行。攻打天庭,我界也无法兵不血刃。”

  素眠全无防备地意外了,惑道:“魔尊陛下情愿?条件几何?”

  成欢麻利地复述:“交出九重天,让我魔族移居。”

  素眠叹道:“魔尊是要求天庭投降。这恐不成。”复道,“我这一趟成行,其实也有天帝的授意在。”

  一个旁魔嗤笑道:“那昂春为何不敢亲自来?”

  素眠四平八稳地答道:“你不了解天帝要负担什么,一时一刻也不能放下力量。占领天庭,取代天帝,没有那么惬意。”

  此言倒未必不当真,诚然湖榭中有数名魔族纷纷冷笑起来,成欢与荧路对视一眼,各自默然。

  只是素眠也不了解他们的处境。

  荧路正要询问天帝详尽意思,正这时,变故突生,不是危急要命的变故,不是个众人实则心藏预料的变故——

  却竟是个香艳的变故。

  但听“哗啦”一声,身后魔尊一贯爱惜、因此其中不养生灵无鱼无蛟的莲池水下有什么活物猝跃而起。荧路双眉一挑,起身箭步,挡在向水最前方,定睛一看,有心随时作战,谁知顿时失语。

  ——好似不是敌人,不是偷袭,此时此刻,惟有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花妖笑盈盈站在水中,出水芙蓉似的,容貌皎皎清冻,与荧路所见的花神负月的五官一模一样,只不过较负月年少许多,显得身姿更纤细易拿捏许多。少一点倦,少一点负月眉梢眼底若隐若现的无奈,少一点醉态,飘香淡些。

  然而一私不挂。

  荧路难以置信,重眨眼看看这猛然间冒出莲池的少年花妖,惊回首看看背后同样目瞪口呆的素眠。

  确认不是自己莫名其妙诞生幻觉后,她立即再看成欢等魔,想找成欢商量商量对策。于是她先发觉了大事不妙。

  糟了,她渐渐看出,除了成欢犹自在感人肺腑地万分护短地厌恶一切莲花生灵之外,湖榭中在场的绝大多数魔兵魔将,统统对这朵冒牌花神一眼荡魂了。

  倒也非关什么真心衷情,她不算擅长识别真心衷情;那神色,更接近忠王寝殿里锦鲤孽龙他们的神色。

  “……”荧路觉得很暴躁。

  作者有话说:

  荧路:(敲门)陛下开开门,有人给你送替身来啦。

  陛下:?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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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千年仙幻或温柔

  出水芙蓉名唤由梦。

  由梦也是一朵莲花花妖不假,不过是真正的红莲,近日特地被主人抽离法力偷渡进魔界来。他觉着没关系,他法力本就不多。

  他接下的命令是让他尽可能诱惑眼见到的每一个生灵,人也行,魔也行,仙也行,妖鬼也行。他也不是不愿意,因为他一化形,什么也不懂,就被主人家养着了,点化他的也是主人,他本来还没有修炼到足以化形。

  主人待他极尽温柔,还关心地告诉他:“虽然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可以自由选择你更喜欢的生灵、更喜欢的容颜与身份亲密,其他人,只要吸引他们便罢了。”

  由梦尚未尝试过具体的诱惑或亲密,听闻主人说是快乐的事。

  他不曾想,他出师未捷。

  清艳双眸才牢牢盯住一个魔,满湖红莲涟漪摇荡,他陡地就感觉不能动了。

  ?由梦难以置信,怎么回事?这他可怎么完成吩咐?

  这瞬刹,他也愣怔,水榭中一干鬼魔也愣怔。

  紧随后出了迫使荧路更惊的事情——

  花神负月也现身了,不是出自水底,而是凭空从一朵庞大红莲中央,花房里一缕细烟腾身而现,稳坐在摇曳莲花上,提醒那小花妖。

  负月倦声道:“在我湖上,你行动不成,倘不是你心存恶欲,便是指使你的人心存恶欲。不要执着。”

  荧路实在大吃一惊,花神不是在人间渡着劫么?她今日早些时分还亲眼见过,辨灼灼真身,那位忠王不可能不是花神。身旁冥主也惊疑不定,立即施法欲感应秋旷醒详细生死,无奈现下法力全失。

  倒是荧路也省起来用魔尊的力量再瞧瞧真假花神了,她原本非常暴躁——哪有一出水,还出水两个冒牌货的?

  却不料目扫视处,看见一朵少年红莲花妖;与确是笼罩灿烂仙光的两片血红花瓣。

  两片花瓣。滞一滞,她马上忆起,她早已留心过,秋旷醒身上是残缺了两片花瓣的。

  这么说,静坐莲上的这一位还真是负月?荧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点惶惑:一名仙君,在他们魔界潜伏多久了?不怕危险么?他必也如这小花妖一般身无力量才能不被发觉,可身无力量、潜伏有用么?是渡劫前后来的么?负月想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因此,那两片残缺莲瓣难不成是负月亲自撕扯离体的?如此之大的决心,荧路不得不警惕,他究竟有何可图?

  千万纷乱思绪尽处,冷不丁荧路另回忆起了一件怪事。约摸在一千年前,魔界动荡初平,余波微存,还总有不知好歹浑惯了或体内魂内酷烈煞气未及大消的少许魔族妄图再兴叛乱的时候,有一夜,恰恰是在这座水榭之中,魔尊差点遇过刺。

  那一夜百废待兴,事务繁冗,危潭本是有意不眠不休,无奈罄力尽心,且兼连日服过毒素,夜间难禁扶头疲惫寐着了一刻。此事有惊无险,一则魔尊自己惊醒极快,二则因为那刺客魔不知为何,在飞速接近魔尊身畔后,行举忽然迟缓,貌似难以动弹。

  与眼下小花妖的难以动弹何其凑巧,荧路疑心狂生。

  她定睛打量那只有两片莲瓣的负月。负月含笑回视她,候得她心情稍平,眼底乱光暂定,便道:“我也不知这朵小花是谁,但想必,来者不善,目的在我。可不可以借尊地暂时好生留他,缓缓询问?等到情劫消散,重回天上,随时不再叨扰。”

  又安抚道:“我清醒的时辰不多,荧路将军,你不必太担忧我了解魔界甚多,所获机密甚多。”

  荧路悚然发问,这时待他真不免敬畏了:“仙君……为何驾临?”

  负月抱歉地详尽答道:“我已来了一千年,平素与‘我’自身时时刻刻,每个弹指,都同鉴此景,同享记忆,只碍于这几十年步入人间,守矩受限,等劫后归位,记忆仍要时刻合并。我却当真不常清醒,无意危害魔界,连你们的正脸姿容都鲜少窥得清楚。你不必怕我,我只为定风波来。”

  荧路戒备不消,闻言道:“定风波?”

  负月轻轻叹道:“是。魔界乃是携不进力量来的地方,不过我有生涯机缘,咒入魂魄,魔尊陛下又种下莲花无数,故还能捐出微薄之力稍稍笼罩魔宫一二,恐怕只护得住这一带、魔尊常在的几间榭阁。千年以前,我偶然听闻他有平定魔界的奇举豪志,贸贸然难以坐视,寻思着,魔界难得迎来可能明主;这片昂春也无能为力、鞭长莫及的地方,这片枭雄常战、永无结果的地方,我原想,我也能出手净化它一些,至少在必要时刻袒护能够袒护它的那个生灵。偏偏我不能够直接留在魔界,我需要保有力量,我需要做旁的事,虽是鬼鬼祟祟,无礼为客,不瞒你说,为了分出这部分心力进入魔境,我还只好搬到天上去了呢,天上很无趣。”

  荧路少顷无言。

  “……”成欢渐渐听出微妙来,难以置信地低声向她确认,“他在说什么?”

  荧路棒读道:“他在说,他是为我们陛下飞升的。”

  成欢:“?”

  成欢:“???”

  荧路越想越凝重,道:“成欢,不论如何,请示陛下之前,你我须姑且招待花神了。”

  她补充:“你或还不知,陛下在人间的那位情郎,也是花神。”

  ·

  总不能任花神缩回花房里,继续蜷躲。

  安排人送走了素眠一行——素眠走时莫名其妙显得若有所思;由坐怀不乱的成欢关起花妖由梦;荧路则引着负月寻处小歇。

  负月表面倦容镇定,细辨眼波深深,到底好奇着魔宫。他的确一千年也没真正走过这里,一千年了,初次四顾端详这里。

  魔宫能舒坦宿人的居室,惟有魔尊自寝的一间,不过荧路分析,目前的魔尊不会太介意。主要是,相引相随近了,她沉吟看出,终究这一个负月容色虚弱得太不自然,尽管淡淡微笑,泰然自若,浑身外露的手背、皮肤多有伤痕,嘴唇霜白。

  荧路试探着问他:“仙君魂魄印着什么咒,才想久留我界?”

  负月道:“太平镇煞咒。”

  那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荧路估摸着,此事还有下文。

  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魔界煞气究竟受了魔尊多少影响,受了花神多少影响,或者该称他们俩阴差阳错地联手了。无疑针对魔界,绝大多数功劳是魔尊危潭一力创下,然而在荧路看来,花神一朵界外之花,哪怕出手相帮一点点也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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