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尊渡了两次情劫 第44章

作者:见机行事的剑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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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拨漫天云雨似谁来

  自从那一日天降豪雨红线却又下瞬隐没不见的异象之后, 一路杜朗世回京,一路常听闻官民众人皆不可避免、酷爱闲谈议论那异象,数月不厌。那桩事他亦仍沉甸甸地放在心底, 一日, 偶听见下马新驿站的驿长共当地人闲谈着家长里短。

  忽然年轻的驿长似乎说到:“说来也怪, 自打那一天起,我总觉着我不再执迷三娘了,换门亲事也未尝不可。思慕还是思慕的,强求不来,便也算了吧。”

  对谈人起初是道:“想得开便好。”想想又顺势也道:“倒是真怪,我手头保的媒也是从那一天起,十个有七不灵了,后悔啦——你寻思着那怪东西到底是不是月老的红线?——有个大姑娘甚至和我说, 也不清楚原先的意中人是哪里变了, 什么别扭也没闹, 什么事也没办错……就是,她说就是忽然间差了那么一口气,意识到人家也没那么好, 既然没有那么好,聘礼那么少, 就不能再忍了。”

  异曲同工的对话,杜朗世陆续旁听到了四五次。饶是在他恪守礼节,会极力防止不慎听见他人对话, 尽可能快速回避的情况下。

  天地间的确发生了一些不知好坏的变化。

  不由得,闲暇时, 杜朗世也量了量自身心绪, 记起前些日子山路巧遇的蓝眼睛男人。

  谁知这算不算也受了天地怪象三分影响呢?杜朗世心知自己同那个人结伴在一处时, 心情颇快,志趣极投,偶尔赧然,偶尔竟然调笑扯谎,怕是有些喜爱他的;可人一分道,江河夜雨,对方的身影渐渐仿佛淡离了脑海。若凝神细忆,还是可爱可慕的,不凝神,天下事务太多,要关心的毫末太多,杜朗世却也没有夜夜想他了。

  作为一个皇帝,杜朗世尚且是初次有动情的苗头或嫌疑。身边护卫、臣从更没有谁合适让他请教欢情经验,连彼此多说几句私事都唐突。

  忖来忖去,他也难以独力分辨出情深情浅,是否这感情只不过他出宫之际一时图个新鲜,一时意乱到足以自欺,其实也“差了那么一口气”。实在困惑了好几日,归途行经又一处腐败县衙,不得不忙碌起来,只好将此疑问暂时搁下。

  以至于重返京城,马入城门前后,杜朗世就连这个问念本身都快要忘记了。

  但是。

  光阴似箭,半病半忙、百务缠身之中,殿试日到了。殿试是需要天子出面出题的一考,这日一早,书生雅淡从容的身影又在脑海重显清晰,杜朗世真切记得对方谈吐不俗,气度自信,当然好奇起了对方实际能够考出怎样的名次。

  学子列云,长拜低头。这日是个雨日,天光较暗,总之,杜朗世没有一眼在几百人间搜寻出一张微笑的熟悉面孔。

  他只意识到了自己想搜寻。

  倘若是在私下,在市井,哪怕在宫廷哪片繁花园内也好,想寻续寻便是了。不过今日情形严肃,第二眼搜寻到了又如何?天子不该在阅卷前暴露偏爱,杜朗世马上收心不搜寻了。

  意外的是尽管考生姓名已俱遮去了,一张答纸最末角——

  高坐殿上的皇帝把当中一份答卷读到最末时,冷不防读到社论尽头,有一名书生复又多题小诗一首,笔迹毫不紧张,写意自如,堪称胆大包天,因为他题的乃是:

  非关宋玉有微辞,却是襄王梦觉迟。

  一自高唐赋成后,楚天云雨尽堪疑。

  墨痕才干不久。殿外大雨瓢泼,潺潺脉脉。

  杜朗世微微一怔,而后下意识哑然一笑,这一笑绝不是预备好的,所以,这一弹指,那一道有关是太奔忙还是情已淡的问题自然而然生发了解答。

  好似整个天地间暗暗有一场怪劫发作,天地间许许多多的情骤淡了,意骤褪了,许许多多的盟侣骤已无可无不可,无所谓陌路,无所谓了悔约分飞……他二人微薄的几日同路之谊而已,却还真不淡不泯灭着。

  他笑。

  殿下便有个学子丛深的大胆书生像见了浓春百花齐开一样,也不止欣赏、更加两眼存怜地无声含起笑。虽然,这名书生今日一拜入试场,鼻端乍一惊嗅到某种多半不该存在于此地的花香、再悄悄抬眼偷瞥一眼天颜,一度也震惊无言,提笔的手行字速度都慢上了少许。

  猝不及防地,萧梦气需要想一想,怎样追求到一个皇帝。

  他自家乡启程的时分,心愿目的明明还是见到天子、结交天子。

  ……并不是想要与天子交换两心定情结发最好三生三世来着。

  作者有话说:

  *此章节引用的李商隐《有感(非关宋玉……)》算是无情引,原诗并非文中这个意思,详见原诗译文与注释;魔尊调戏花神时是自比襄王,所以讽刺意味自然去除,顶多是有自嘲,请读者自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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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曾是否君我欲千生(上)

  倘若时辰就停住在这一日、这一刻, 皇帝书生各自心意全明,笑溢眉宇,视雨如晴云似情, 难免略赧然归略赧然, 总算赧然有限。

  昂春却到来了。

  殿试才将尽, 杜朗世正掂量盘算着合宜交付萧梦气的官位,萧梦气正百转千思着来日自己该如何采取行动。料不中,大殿之上半空之中凭空现身了一名腾云托雾的神仙,开口迅朗地直道:“负月——魔尊危潭;恐需提早归位了,天地有新乱。南海龙族叛了。”

  负月擅长止战,唤他提早归位自然是为了以最大可能战不溅血,生灵最大可能减免死伤。其余任再神通广大的仙魔也没有谁能够兵不血刃的。

  至于对危潭,昂春便是顺路也告知他一句, 由他自行抉择要不要归位了。如今仙魔共居天上, 万一乱成, 此事保不准也影响魔族。

  言罢,独独任他二人看得见身形的昂春一挥袖,施法唤醒了面前一仙一魔的仙魔记忆并从前命格。

  这一刹那, 如梦初醒。龙椅上的负月双眼一眯,倦面轻轻蹙眉, 脱口忖问:“南海龙?”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天帝所处方向无意一眼重望见了阶下的“书生”。撞见后者快望半弹指天帝,也下意识默望了一望自己, 双目中已隐淡了忐忑雀跃,添重了一些岁月风霜, 一些严肃沉静。负月不由得眼光短顿, 呼吸泛暖。

  紧而后回答昂春道:“我立刻动身, 乱到了何方?”

  危潭淡淡一笑道:“同路。”

  后来负月倒也问了问昂春:“那么风波平定后,我还须回去人间渡情劫吗?”

  昂春揶揄道:“五百年后再说罢。你不要以为朕完全看不破你起死回生的障眼法,再者,看来因又逢危潭,这一世结果已彰,反正你又未能渡过劫数。若有意安排一番红尘身后事,随你。”

  负月:“……”

  总之眼下,事务急切。

  暂时间花蝶双方谁也顾不上叙旧交心,漫长谈话,端是彼此再互望彼此多几眼,借云上路程的工夫稍微暗暗想到:事至如此,再度初望身畔对方那一双眉眼,已无计无招轻松看清眼的形状、眉的浓淡,且先只看得清眉中眼底的感情了;再度望对方身躯,再度的可爱可怜;再度望整张面孔,入眼的全然不是容颜。

  脉脉无声少顷,负月问起:“昂春,心洗怎么了?想通想够他的路了么?”他还记得漫天红线惊现的蹊跷,口吻嘱咐的搭肩怪话,这么猜测了,可疑虑不仅仅这么多。

  果真昂春静静道:“他燃尽了。”

  负月临风饮酒的手势为之一停,追问:“怎么回事?”

  观负月的神色,显然到底震讶难以消受此事,震讶过后眸意更转悲转惑。昂春摇摇头道:“未悉查清。逝在南海上,不久南海一脉的龙族叛乱,南海一时来不及细致调查无遗。”

  负月道:“兹事体大,不曾找到心洗待转世的魂魄查问?”

  昂春道:“冥主素眠称未寻着他的魂魄,他似乎未下地府去。”

  这下负月用力拧眉不问了。

  天风忽凛冽,南海滚滚潮声亦近,伴着朋友死讯,冻绪怆心。负月把酒饮得深了急了,不意衣角一侧有一只温柔的手堂皇握过来,不再密慎多思,不再疏清多礼了,负月还不够适应不在人间不陷情劫时这只手无关礼貌的靠近、安慰、指腹硬茧柔肤具体的分布,一侧首,再对视,危潭竟然在另一只空掌的掌心上面拿出了新的避寒宝物,说道:“你没有随劫揣来吧?”

  这一回,负月也不再抱星点推辞,指尖轻触浅划过危潭的空掌心,接了珠,还了意。两心诺结。不空的靠近来的那一只手遂手势越发温柔,负月道:“多谢。但你已送了我三颗避寒珠了,随时随地掏得出这种宝珠来,危潭,是不是你畏冷?”

  危潭道:“我倒不算,说也奇怪。”

  负月姗姗省起危潭大约最多疑心到花蝶化形前有遇,曾经相依为命;犹不知情双方投生长寿仙魔前——前世更逾前世的纠缠。不过那段往事叙来太长,最宜是稍晚详聊,不误正事。

  再度回味危潭这个名字,同危怜大抵不是巧合而已了。短短两个字,叫进喉咙也是绵绵解不开的多情,绕不完的柔情。负月都暗觉从此会不好意思常叫“危潭”了。

  ……

  这云好小。昂春目视前方,假装不在场。

  ·

  这一趟南海行,不是危潭头一次见证负月出手止战了。

  当然,他必一早留意到了负月步下妖娆莲花的千姿百色。岂止是红莲。

  海风狂,莲花烧,乘云将低,一早能够清楚眺望见半远处海面有怒龙出水扬威,有重重天兵包围南海,龙呼啸铁鸣响,声浪庞大冰冷。昂春升高音量道:“这里已经成为过战场了,南海龙族不知误判了何等局势,居然妄图在战力不占上风的时节攻打上天。事态古怪,朕姑且将他们镇压回了南海,只是,对话无望,他们不断地想要攻袭而出,海底疑似没有必须逃生的灾祸发生。”

  负月应了声,道:“我试试让他们意识到战已不能,冷静下来对话。”

  然后负月镇定出手。

  的的确确,有了收效,出海群龙逐渐觉察异常,动作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缓,甚或做不出了一些举动。战场,其实无论各界战场,危潭从不是不关心的,不过这会危潭既观察着这片战场,也分出几缕注意力仔细观察了观察莲花负月。

  跟从着负月行动绽放流淌的小小莲花花线,越是临近南海色彩越深红,危潭不会看错,这是有规律而毫不巧合的痕迹。

  看得危潭无声叹息了一声。

  负月遏战后,昂春便去负责昂春的本意、仙界的立场,进一步交涉。一旦非战不可,一旦别无他法,危潭也打算支援仙界。

  另外,除此之外。

  寂叹一声,陪负月立在同一片乱卧伤花的白云上,措辞再三,危潭终究坦言道:“负月。”

  这一语传来的嗓音尤其认真,兼负月知道他一向不是个不懂凡事轻重缓急的魔,即刻回首挑眉,改注视他:“如何?”

  谁知,危潭认真毕竟惊人。他道:“关于长久威胁天下、封印你元神内损伤你多年的魔剑,我推敲得七七八八了。传说这柄剑是毁坏不掉的,历任天帝侠灵也确曾耗费无数方法,不得成功。现在我还有一个可以一试的方法。”

  说着话他俯身拾起一片冷风吹落的伤花莲瓣,拈在手里,不足片刻,不显面色意外地看它幻花归真,复原回一滴鲜血,染红指纹,算是解释他突兀说及这一话题的动机。

  负月见状竟还抱歉道:“害你忧心了。”接着闪电思索,询问:“还余什么方法?你找到了什么前人没有试过的方法?”

  却是听危潭平静地回道:“我的魔血对抗煞气有特殊功效。我不见得会死。”

  负月一怔,浑身轻微一震,白衣摇曳。

  危潭补充着道:“炼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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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曾是否君我欲千生(下)

  “炼剑?”昂春难以置信道, “负月,你赞成此事?”

  负月淡声道:“我不反对。剑不毁,毕竟苍生多三分危险, 若果当真有计能毁, 减去危险, 我仗什么慷他人之慨地反对?”实际,方才听真听切危潭的话义以后,一瞬间负月便想到劝止,凝重讲过:“陛下,我亦是镇煞灵魂,君我殊途同归,二来我待魔剑更为熟悉,哪怕要施此法, 何必是你?不如是我。”却没有必要刻意忆提。偏偏危潭心觉有必要代他解释, 现下危潭重复道:“负月也提议过换作是他, 他也是镇煞魂魄,但最好是我。天地间还有乱潜藏,会不会风雨欲来?尚不可知, 而负月具有止战之能,这我未有, 各司其长才是上上选。”

  昂春自然也不愿负月凶险。他在意的并非牺牲谁一事,续沉吟道:“这九死一生的方法有何道理?”

  危潭道:“碎不碎锋,断不断刃, 魔剑都有祸乱效力,一柄锐铁封印在仙躯中, 哪怕滴水不漏, 负月仙君仍旧会受伤滴血, 若我成为这柄剑的精神就未必一样了。封印和融合是两种情形,千年来负月封印魔剑,清清冽冽漠视魔剑对心性的搅扰蛊惑,始终不是反击,我魔性难除,想要反而操控吞噬此剑。假如失败,负月用回旧办法就是——所以负月更断断不能做入剑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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