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豪礼三千万 第19章

作者:by独惆 标签: 玄幻灵异

  许星桥看着熟悉的场馆,熟悉的摆件,以及那张眼角带笑熟悉的脸,心想:

  这个世界可真他么的小啊。

  为什么罗乐的舅舅,这个八卦的源头,就来自星舟路图书馆,来自于这个上次被宴舟和他联手抢了残卷还像个笑面虎一样的——罗驱啊!

  “呀呀呀,好久不见了二位,别来无恙啊。”

  罗驱手里拿了把折扇,倚在会客室的书柜上,明明说的是二位,却只盯着许星桥一个人看,还边扇扇子边看着许星桥笑,笑的像只不怀好意的老狐狸。

  “不是舅舅,你看不见我吗?多年不见你视力又下降了吗?”还不等宴舟皱着眉向前一步挡在许星桥身前,被罗父派来领路的罗乐就一个箭步冲出来,像个显眼包一样边挥手边冲罗驱道:“是我啊是我啊,罗乐,你外甥!我这么一个一米八金光闪闪的大帅哥站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我宁愿我瞎了,丢人玩意儿。”本想调戏许星桥一番的罗驱被自家外甥横刀截断,被迫打断施法,扶着自己新换的更骚包的单边镜,朝显眼包罗乐身上呼了一巴掌,才解气地回过头,继续朝许星桥伸出手,笑道:“怎么,小许你终于想通了,准备离开宴舟这个没有意趣的人来的我的身边了?你放心,我这里随时都很欢迎你。”

  许星桥被宴舟揪着后衣领扯退了一步——宴舟这该死的又扯他后衣领,新买的衣服都被他揪皱了,这衣服很贵的好不好!

  “馆长,你怎么能拆我CP!”许星桥还没来得及龇牙咧嘴的跟宴舟科普一下千万富翁的衣服有多贵,白艺就噌地从书柜后面飘出来,叉着腰指着罗驱气道:“你让我藏起来就是为了偷偷拆我CP?!你这奸商!”

  许星桥跟宴舟对视一眼,奇道:“白艺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说你魂魄太淡,要回你墓地飘两天吗?”

  “我是......我......”

  白艺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话,倒是罗驱摇着扇子替她补完了话:“她人间的执念已消,本应该投胎转世,留下来魂魄当然会越来越淡,回到墓地也无济于事,她是来找我想办法的。倒是你......们,这次又来拜访我是为了什么?”

  许星桥简单的把事情的前后脉络讲了一下,顺带讲述了罗乐和罗父两个不同版本的八卦,向罗驱求证真实性。

  “哦,宴将军上辈子被捅死的事啊......”

  罗驱挑了挑眉,目光从许星桥明显写着忐忑的脸上挪到宴舟身上,沉默了一会,无所谓的耸肩道:“上次都说了,千年之前的事我早不记得了。这些传闻......大抵是我喝醉了酒胡说八道的吧。”

  许星桥的心里轰隆一声,暗叫一声倒霉。

  罗驱这话是在说宴舟被老婆捅死的传闻是假,那许星桥还怎么蒙骗宴舟?还怎么转移注意力?

  该死的,活命的路又被堵死了。

  宴舟听了罗驱的回答也没说话,只是目光望过去,与罗驱带着令他反感的调笑眼神对上,在空气中无声的交了个锋。

  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小秘密,在这一方空间里静谧无声的沉默着。

  唯独......

  “等......等下。”显眼包罗乐显不起来了,反而瞪大了眼颇为惊恐地退后了几步。

  “你们在说什么?白......白什么艺的是谁?这里在场的还有别人吗?你们对着空气里的谁说话呢?还有,舅舅......为什么千年之前的事他们要来问你啊?什么叫你也不记得了?

  “你们......我......”

  罗乐咽了咽口水。

  “在场的只有我一个普通人类吗?!”

  遖鳯獨傢

第28章 好奇心害死猫

  可怜的罗乐世界观遭遇了崩塌。

  但在场的人......和鬼,都没功夫搭理这个倒霉孩子。

  没得到有用信息的宴舟率先离场。许星桥下意识跟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眼白艺,用眼神询问了一番“有没有事?要不要一起走?”后,得到了白艺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走的动作。许星桥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被迎上来游说他离开宴舟留下来的罗驱打断,又被听到声响回过身走过来的宴舟皱着眉拽着后衣领拎走。

  “......”

  “有事......这绝对有事!这怎么会这么巧?”

  许星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宴舟前面,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一边侧着身冲宴舟激动道:“这一切好像个巨大的圆一样,你先是遇见了罗驱,后来我们找千年的鬼又兜兜转转找到了罗驱,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有点线索,又又又断在了他那里。好像一切的起源和结束都是他,这简直太诡异了,你都没什么要怀疑的吗?”

  宴舟并不答话,只自顾自的向前走。许星桥干脆倒着走,整个人横在宴舟面前,继续喋喋不休:“还有白艺那个丫头,绝对有事瞒着我们,你看她支支吾吾那个样子,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不会撒谎。说是好奇你的事才留下来不肯轮回,我怎么劝都不听,可我看她对你的事也并不上心,最多闲时找我八卦一下。从前我还以为她喜欢你,以为我要给阴婚随份子了,现在......”

  宴舟停下脚步,颇为牙疼地一挑眉,正准备说些什么,又被许星桥的一惊一乍给打断。

  “天哪!”许星桥捂着嘴,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图书馆,惊讶道:“白艺她......她不会看上那个笑得跟狐狸一样的那个罗馆长了吧?!”

  许星桥的语气里颇有些“女儿眼瞎了看上个坏男人”的苦闷,甚至还顺带推搡了宴舟一把,埋怨道:“当初是你为了找仇人非逼着我帮她的,那个姓罗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也不看着她点。你是鬼她也是鬼,看在同类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让她被人......那个罗驱是不是也是鬼来着?那你也不能让她被鬼骗了啊!”

  “你......我......”

  宴舟语塞了一阵,抬起手点了点,又放下来,盯着许星桥那张脸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在许星桥一脸认真的神情面前败下阵来,没忍住扬了下嘴角,无奈摇头道:

  “她不喜欢罗驱,也不喜欢我。”

  宴舟顿了一下,看了许星桥一眼,语气无比自然地接道:“自然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许星桥:“......”

  “你我替她圆了心愿,她心中执念已消,本应是要轮回转世的。可她......因为一些原因想要在世间再留一段时日,她已死,留下来的时间越多,生魂便越淡,若想不魂飞魄散,她只能去找罗驱想办法。罗驱本就在这世间存在了很长时间,手上又有沾过我血的玉佩,他那个什么图书馆,又地势聚阴,待在那里对白艺有好处。”

  宴舟不知道因为什么冷了许星桥许多天,如今好不容易愿意耐着性子给许星桥透露点消息,许星桥自然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怼着宴舟直问:“白艺因为什么原因啊?她不就是好奇杀死你的人是谁吗?不就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谁,你还想起来什么别的事吗?我可以帮你去查的!”

  许星桥嘴快差点把自己是杀人凶手的事秃噜出来,连忙往回咽,还不忘讨好地冲宴舟笑笑,表了一番自己的忠心。

  宴舟看着许星桥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也顺着咧了咧嘴,把快怼到他面前的许星桥推回去,抬着嘴角意味不明地笑道:“好奇心害死猫。”

  “你才猫呢你全家都是猫,你......”

  “许......许星桥?”

  许星桥正炸着毛要和宴舟好好理论理论他语气里的调笑意味是个怎么回事,听到有人喊他疑惑地转过头,眼睛里的怔然渐渐转为麻木。

  宴舟不认识眼前的人,只从对方高挑的眉眼里看出了来者不善,他很不喜欢对方看着许星桥眼神里直白的透露出的不屑和鄙视,为此刚舒缓的眉头又紧皱起来,问许星桥:“他是谁?”

  “杀千刀的绊脚石,倒了八辈子霉在这里也能遇见他。”许星桥暗骂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跟宴舟介绍:“这我前上司。”

  “我辞职的时候把他收好处、打压同事还抢别人功劳的事一股脑上报给总部了。谁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遇上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真是晦气!”

第29章 很幼稚,但没关系

  许星桥话音刚落,对面的男人就走近了过来,挂着刻薄又嘲讽的姿态,只看了一眼许星桥今天朴素的装扮,就轻蔑地笑起来:“辞职报告里离职原因那一栏写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如今许星桥你混的有多好呢,怎么还穿白T配牛仔裤啊?月薪多少,连件正儿八经的衣服都买不起吗?”

  许星桥的前上司边说边抖了抖自己四位数的西装外套,有意无意地露出衣领边的大牌商标,冲许星桥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没有哪家公司会要你这种污蔑上司的人吧。你以为你向上面举报我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是要照样拍拍屁股走人,被整个行业封杀。这样吧,你今天好好求我一下,哥看在往日那些情分上,带你去买件牌子货。或者你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悲,向上面说说你的好话......哎呦!什么玩意儿打我!”

  前总监陈方被不知道哪飞来的石块砸中腿,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他引以为傲的西装革履沾上了一层灰,裤腿也在地面的磨损上破了个大洞,霎时间就鼻青脸肿起来。

  许星桥下意识回头去看,正巧看见宴舟施施然收回的手,手心里还有残留的黑雾闪过。他连忙上前两步挡住宴舟的手,以防那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发现不对找麻烦,顺带侧着脸憋着笑问宴舟:“你干的?”

  宴舟收回手,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微皱着眉道:“他有口臭,我恶心。”

  宴舟隔着陈方好歹有个近十米的距离,闻到什么味道实在是不应该,更何况陈方是个打肿脸充胖子也要在外人面前显摆自己的人,什么贵价香水都往身上用,断不可能有口臭传出来。许星桥知道宴舟是听不下去这人如此嘲讽才出手让陈方吃了点苦头,他努了努嘴,冲宴舟笑着小声说了句“谢谢啦”,才调转枪头对上陈方。

  许星桥当时为了守墓,把自己兢兢业业工作后攒的假期全都休了,等拿到三千万的第一时间就去辞了职,辞职理由写的嚣张又放肆:

  “爷发达了,不伺候了,另请高明来忍受你们这帮连饭都不让人准时吃、给个三千块恨不得让我把命搭里面的恶心玩意吧!”

  辞职报告交上去之后,许星桥也没有忘记打压他几年,把他不当人使唤动不动深夜喊他加班还处处阻碍他升职的上司。一封举报信把陈方多年来收取客户好处费,顶替其他员工的功劳和业绩的恶心事捅到总部去了。当然,拉黑陈方前,许星桥还特意给对方发了条微信:

  “爷爷去举报你了,等着颤抖吧孙子。”

  听以前跟他关系好的同事说,陈方在收到他辞职信和微信的时候,气的在办公室破口大骂,恨不得把许星桥原来的工位砸了。后来总部派的调查员到了,他又偃旗息鼓缩成了个鹌鹑,赔着笑看着对方撤了他的职,一句话都不敢说。

  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夹起尾巴做人,今天看到许星桥不像得势了的样子,自己身旁还有几个新人围着,又自信心上头,上赶着来找面子刷存在感了。

  许星桥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挺直了脊背,低着眼不屑地“啧”了一声。

  上他这里找场子,刷存在感?

  上坐拥千万资产的他这里找场子,刷存在感?

  笑话!

  今时不同往日了知不知道!

  钮钴禄o星桥带着他的三千万走来了!

  许星桥不是那种喜欢显摆的人,拿到三千万之后他几乎缄口不言,没向身边的亲朋好友炫耀过一回,也没动回去狠狠打脸糟心上司的念头。他想着财不外露一时发达算不了什么,脚踏实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没想到有人上赶着把脸伸到他的面前,还端着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嘲讽他。

  那就不能怪他不懂守拙了。

  看他不把陈方的脸打成方的!

  许星桥撸起T恤上根本就不存在的袖子,得意地抹了抹鼻子,哼了一声,看了眼跟在陈方身旁的新员工脖子上挂的工牌,笑道:“陈总监这是连降三级发配去后勤部当苦力了啊?连降三级都没能长点教训,还想着耍威风呢。给我买衣服?行啊,我这衣服那家店的,你也知道他们家低消多少吧。不过这陈总监都瞧不上的话,要不我们去前面那个商场买吧,按照陈总监这说话的分量,怎么着也得十万打底吧。十万......啧,勉勉强强吧,我都觉得有失陈总监的身份。”

  许星桥这一身多少钱他也不知道,从C市走得急,他没带几身衣服,早上随手在宴舟放东西的柜子里摸了一件没拆封的上衣穿。从他拆掉的衣服袋子来看,这T恤应该是上回逛商场给宴舟买风衣的时候隔壁批发市场拿大喇叭喊“五十买一送一”的时候,他顺手给宴舟买的几件。但这并不妨碍许星桥丝毫不露怯地指着不远处某家奢侈品的店铺,挑了挑眉,从陈方喊道:“走啊,陈总监,不是说要给我买衣服吗?刚好,我这五六万的衣服硌的我身上不舒服,托陈总监的福,今天换身更好的。”

  陈方看到许星桥指的那家店铺脸都黑了,听许星桥谈价格又阴阳怪气地抬起唇角:“吹吧你就,还五六万的衣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住在福利院,穷酸的要死。不会是现在傍上富婆了,给别人当小白脸去了吧!”

  许星桥正想着要不要去银行取一堆现金出来展现一下他雄厚的财力顺带把这杀千刀地砸死,摊开的手掌却突然一沉。他奇怪地抬眼看去,就见宴舟把先前从他这里顺走的银行卡放在他手上,恭恭敬敬地弯了一点腰,以不大不小正正好能让陈方听到声音说:“少......少爷,这张卡里还有两千多万,您先刷,要买衣服的话需要我通知家里开两辆车来拿吗?”

  许星桥:“?”

  许星桥整个人僵在那里,一时间都忘了接着怼陈方,看了宴舟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憋出来一句:“大哥你没事吧?”

  宴舟沉着眼睨了一眼许星桥,又看了看不远处犹疑惊诧的往这边张望的陈方一行人。憋着气,两手叠在前面,端着恭敬的神色,小声对许星桥说道:“麦吉管家不就是这么对你的吗?我学的......不像吗?赶快把这人处理完,我饿了,要吃三份炸鸡。”

  许星桥上上下下地看了宴舟几遍,才终于看出宴舟在模仿他聘请的那位管家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平时在别墅里动作和言语。

  许星桥先是抑制不住地想笑,后又觉得心情复杂。

  他在想,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在陈方面前出那么一口小气?至于吗。他早做了他想做的,辞了职写了举报信,陈方也已经被撤了职,又何必在这里幼稚的比来比去,为了一点口舌之快让宴舟陪他演戏。

  宴舟这个人......啊不这个鬼,素来是懒得多费口舌的,更别说装腔作势,在别人面前演戏卖弄这种事了,他实力放在那里,懒得演也懒得装,更懒得夸耀什么。宴舟没直白地说过什么,但许星桥想,像他这样的鬼,无论是生前死后,都定然是不想掺和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如今为了配合他出气,不伦不类地扮演着不符合他人设的角色。许星桥内心虽然还谈不上感动,但多多少少有点复杂的触动。

  宴舟明知道银行卡可以算作要挟他好好干活的把柄,明明知道这一给出去许星桥很有可能故技重施拿钱跑路或者和以前一样随随便便敷衍他,可他却还是拿了出来,放在了许星桥的掌心,笨拙地摸索着如何在这场幼稚的争吵中为许星桥添加可以获胜的筹码。

  而这一切又让许星桥觉得,自己简直幼稚的不像话。

  许星桥正了神色,正准备不再搭理还在持续发出“别以为随便拿张银行卡就可以装自己有钱了,从小没有父母教,怪不得养成了这种空口白牙自大妄为的性子”的陈方,拉着宴舟走掉的时候,一阵汽车轰鸣的引擎声响起。

  罗乐开着跟他头发一个色显眼的跑车过来,停在许星桥身边,热情地喊道:“许哥!你们怎么走那么快,都不等我!舅舅说他那幅古画送给你了,你把它放在你海边那套别墅里了吗?下个月我能去看看吗,舅舅藏了好多年,家里人都没见过。”

  罗乐的跑车光看外观和车标就知道价值不菲,而被开着这种豪车的人热情地打招呼自然身份也不一般。陈方霎时就熄了嚣张的气势,骂了一句“该死的有钱人”就转了身。

  许星桥拉着宴舟走,准备蹭一下罗乐的顺风车,顺带跟他说声谢谢,“谢”字还卡在喉咙里,耳边突然传来罗乐惊呼的一声:“小心!”

  那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许星桥还扬着笑,正扯着宴舟要说些什么,罗乐惊讶地神情还挂在脸上,从旁边横飞过来的东西甚至看不清具体,任何人都没办法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刻,许星桥被人环在了怀里,宽大的风衣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外界,许星桥只听到了东西击打掉落在地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一些汤汤水水破裂炸开的味道。

  可能是因为许星桥整个头被人用力按在胸前,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很淡,他几乎没闻到,反倒满鼻都是宴舟身前衣料上沾染的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