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偏不想修剑道 第152章

作者:春酒醉疏翁 标签: 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励志人生 升级流 玄幻灵异

  薛真真能感觉到,这凶兽越来越强。

  人间天灾无数,与祂脱不开关系,她抬头,透过虚空望向冥冥高天。

  那里有一柄虚幻的,与天同高的剑,镌刻天道至理,剑锋恢宏庞大,涵盖整座神州,形成了人间风火水/雷/瘟劫,修士毒疫破瘴魔劫。

  祂万年以前便在形成,如今终于成了具形的劫难,而剑锋之下,万物生灵都将化为劫灰。

  直到大道重新耦合,天劫才会消散。

  薛真真硬阻吞虺,已然被劫气缠身。

  她面无表情的张开手掌,似乎已经感受到冥冥的命运,化为劫灰的那一天。

  “剑主。”

  这声音突兀的叹息。

  薛真真神色一厉,骤然抬眸,雷云之上却无白衣身影,他应薛真真的话,再不出现。

  薛真真拄着剑,冷冷骂道:“缩头乌龟,不敢来战。”

  那边沉默许久,低声劝道:“剑主,不要再寻吞虺,你身为剑身,本为超脱大劫,为何要步入劫中?”

  “你阻拦祂,也挡不住天灾,你伤祂,也救不了薛错。”

  “薛错应道而生,也会应劫而毁。”

  “莫执迷。”

  薛真真瞳孔微缩,气息凝停滞片刻,轰然爆发。

  天上如火烧云一般,烈火灼烧雷云,龙威剑咆哮着脱手而出,化作魔龙,吐出一口烈焰,烧毁了云层中一切。

  一把小剑轰然破碎,剑仙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龙威剑飞回她的手中,她抖去剑身的烈火,知道他一定也看着这里,便道:“君无畏,你再不必提我儿。”

  剑仙没有再回答,薛真真御剑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在她走后不久,云中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他眉眼如画,目光平淡,落在手中破损的荆钗上,眸中微微的伤心,如同秋雨落湖。

  “剑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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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千云大泽寂静无声。

  薛错一步步踏上神女峰, 他经过莲花金池,又走过飒爽竹林,在幽幽小路的尽头, 是一座古朴厚重的石庙。

  庙前安放着一只三足金鼎香炉,正是从前娘娘送给薛错的那一只, 他在庙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香烟袅袅升起, 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味。

  薛错望着庙中的神塑,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拄着下巴发呆,自从小时候跌落凡间以来, 他再没有想过流云峰的人和事。

  此时却不知为何, 升起一股忧愁,或许是因为敖沐回了大海, 奚陶四海为家, 师弟哥哥去了流云峰, 小云和殷飞雪道不相合, 恐伤性命。

  他的身边又孤孤单单, 又有千钧重担, 不能喘息片刻。

  真是步步艰难。

  薛错正感慨,忽然神思一动, 他肃穆凝神闭上眼睛, 真灵窥见了无边的白色雾气。

  雾气中田田莲叶, 圣洁金莲。

  一尊高大的泥塑神像矗立其中,周身裂出细小的缝隙, 缝隙一点点扩大, 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响。

  一阵清风吹过, 万千纸钱撒下。

  灰色的泥壳片片坠落, 化为齑粉,露出了神女彩绣辉煌的裙裾。

  薛错不禁愕然,他知道娘娘道体被封印在大泽之下,重重道锁之中,在大劫里逐渐复苏,但如此巨大的变化,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薛错严肃了神色:“娘娘?”

  神女像一动不动,金池风动,吹散莲叶莲花,露出波光凌凌的金池。

  潋滟的波光逐渐形成了一幅画。

  画面中漆黑一片,不见天,不见地,大地沉浸在荒芜的黑色里,微有灰色的波涛微微卷起浪花,仿佛一场安静的,永久酣眠的好梦。

  薛错不明白那黑色是什么,他有心想问,可是画面很快地再次发生了变化。

  潋滟的波光组成了看不清的红,铺天盖地的红色里,有一个人挥出了一柄剑,无数黑色的小点在剑刃下破碎,裂开,化作一缕缕一根根的红丝。

  红丝串联天地,贯穿日月,在这磅礴的红色里,拿剑的人绝尘而去,飞上高天,将一切的一切抛在身后,落入更深的红色里。

  薛错想看清那是谁,但那个身影仿佛受到了干扰,开始晃动模糊,薛错的心一下凝固了,那个背影好熟悉,可是他却分辨不出来那是谁。

  画面晃动散落,又一点点重新聚合,如同对抗着什么。

  环顾四周,白色的雾气飞速流动,金池莲花刹那间全部盛开,稳住了金池水,呈现出新的画面,

  一朵莲花绽放在血色中,裂成千千万万的光点。红色在光点里慢慢褪去,黑,白,灰三色重归天地,残余的金点化作金蝶挣扎,却抵不过摧残,在挣扎中遽然破碎。

  金池动荡,似乎有新的画面,却遇到了什么阻碍,始终无法形成。

  莲叶一片片衰败,娘娘的神塑发出一声重重的哼,护着薛错的真灵回归了身体。

  薛错睁开眼睛,大汗淋漓,他立刻回忆自己看到的具体画面,却除了头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被未知折磨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他双目出神,幽幽道:“娘娘,这比不知道还要折磨我。”

  “算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庙里躺到老。”

  话音落。

  薛错跟针扎似的跳起来,哎呦哎呦的捂着臀部,纳闷的用脚搓一搓,地上什么也没有,他唉声叹气,好不可怜:“是是是,我出去还不行吗。”

  他跳出神庙,坐在金池边思来想去,还是悟不出来,只是隐隐约约有了些预感。

  这预感不同寻常,或许能在日后的危机之中,为他留出一线生机。

  薛错郑重的给娘娘上了香。

  往山下走了几步,又摸摸头,探头探脑的摸进庙门,嘀咕着,娘娘,日后我恐怕再难安宁,就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盘算着,抱了个蒲团当枕头,大咧咧在神像旁一歪,枕着胳膊睡着了。

  庙里的光线暗了些,莲叶层层叠叠,随风晃出安逸的韵律,院外的风声,雷云,都被白色的云雾遮蔽,独留一片安静。

  桌案上玉瓶里掏出一片莲叶,叶子颤颤巍巍,化作一张薄毯,盖在了青年身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睡饱的薛错打了个哈欠,撑着懒腰站起来,从庙外摘了一朵云,团吧团吧垫在屁股底下,往山下飞去。

  这一下山,就足足一年没有进过庙门。

  千云大泽百废待兴,又极其缺乏人手,此道如何兴,开山第一斧,还需斟酌再斟酌。

  薛错发了纸鹤,请任殊和玄肇一起来商议,不多时,任殊便风尘仆仆的出现在门口,还给薛错带来了千云大泽人口簿。

  薛错正在查看,互听一声粗嘎的声响,气势汹汹,火气极大:“薛错!”

  薛错连忙迎上去,高兴道:“玄爷!”

  玄肇三寸泥陶,气的跳起来打薛错的膝盖,嘴里不依不饶,甚是悲愤:“好你薛错,当初走的一声不吭,留给我一条祸事的金龙,害得我被关在水里暗无天日!我今日来找你算总账!”

  薛错吃惊地看了一眼任殊:“还有这事?”

  任殊被他挤眉弄眼,偷偷使眼色的样子逗笑,泥塑脸都绷不住,他扶额道:“别闹了,如今内忧外患,天灾横行,玄爷和小错相互牵挂,就不要扯嘴皮了。”

  “谁牵挂他!”玄肇立马反驳,爬上椅子独自生闷气:“他个没道义的小子。”

  薛错咳嗽两声,提起衣袍坐下,正了正神色,对任殊和玄肇说:“其实,今日请任殊哥哥和玄爷来是有正事相商。”

  任殊若有所思,和玄肇对视一眼:“好,你说。”

  薛错斟酌了词句,有忧虑,但更多的是镇定和自信:“我想为香火神道,重辟道场,开宗立派。”

  任殊瞳孔微缩,脸色一喜,忽然起身连说了三个好,他忍不住踱步,握拳砸了砸手心:“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足足三年!”

  “香火神道是死路,绝路,末路,可如此万法复兴,水族有敖沐,妖族有孔云,佛法有奚陶,刀术有殷飞雪,独我香火神道争来夺去,少了一个领路人。”

  “这道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非你不可。”

  薛错还没说话,玄肇就跳起来,拍着泥塑大腿,瞪眼睛道:“任殊你小子说话可要讲良心,论年数,老夫活了一万八千年,加上死去的年纪,那更是两万六千岁,说一句德高望重不为过!论资历,当年我和他家娘娘交手,被打了三天三夜才求饶,还不够有本事?”

  薛错拍手:“玄爷威武,我抛砖引玉,甘愿以玄爷马首是瞻!”

  玄肇一噎,跳脚道:“你少来!我不过争德高望重四个字,你小子就想偷奸耍滑,推诿扯皮,哼!老夫才不是傻子,何况我如今实力不济,若是也有个神女看上我,我一个也不放在眼中!”

  薛错噗地一声吐出茶水,呛得脸色扭曲:“玄爷,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

  轰隆——

  晴天霹雳,炸了玄肇一个措手不及,他手疾眼快,嗖地缩进自己的龟壳,瑟瑟发抖。

  薛错指了指上面:“玄爷,娘娘可能在看我。”

  玄肇隔着龟壳,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薛错听不明白,也不逗他,而是说了自己的打算。

  “当年神道陨落,娘娘也牵涉其中,大泽神女的名号不可再用,但道号暗合天数,弃之不用未免可惜,我便想取其中二字。”

  任殊问:“哪两个字?”

  薛错不答,起身取了纸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任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千云大泽,香火道场,神女庙。”

  薛错收笔,笔锋锐利飞扬:“东有问道宫,为仙道魁首,得天独厚,独占鳌头万年不衰,今取[神女庙]三个字,愿我道兴盛万法,重现百花齐放之大道。”

  任殊笑道:“好,千云大泽神女庙,当为今后香火神道第一派。”

  薛错微微一笑,提笔画出一张符箓,又从储物戒拿出那只乾坤碗。

  那碗平平无奇,遇到符箓,忽然变作一缕流光飞入天空,悬在冥冥,淡金色的光芒涵盖整座千云大泽,形成了坚不可破的护山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