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62章

作者:杳杳一言 标签: 生子 甜文 ABO 玄幻灵异

  符辉看清来人,吓得腿都软了。

  “理、理事长!您怎么来这里了?”

  霍司承眼底殷红如血,他哑声问符辉:“钟息那天订了什么样的无人机表演?”

  符辉不过一介商人,哪有和霍司承这样的人接触的经验,他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几秒才猛地回神,磕磕绊绊地说:“回理事长,是纪念日表演,钟先生订了一个编队表演,我、我现在就给您找申请单和动态示意图。”

  半分钟后,霍司承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七周年快乐”几个字。

  他猝然抓住桌角,指尖泛白。

  无人机编队的动态图展示在霍司承眼前,一句又一句。

  [恋爱七周年快乐。]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不是结婚,而是恢复了恋爱状态,这样来算,从确认关系到今天,正好是七年。]

  [跟你相比,我很不善言辞。]

  [有时候我很想表达,但你总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前几天你问我,我是不是为了霍小饱才留在你身边的?]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不是,是我想留在你身边,才有了霍小饱。]

  [霍小饱是爱情的结晶,从来都是。]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吗?我再也不会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了,这是最后一次。]

  [七周年快乐。]

  [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霍司承耳边嗡嗡作响,直到全身的阵痛如潮水般退去,他才听清符辉的话。

  符辉说:“理事长,那天无人机表演才刚刚开始,您还没来得及看到就……钟先生是看着您的直升机从天上落下来的……”

  霍司承下楼时身形微晃,文副官连忙走上来扶住他,可是霍司承摇了摇头。

  他一个人走进雨中。

  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这场雨好像连续下了两个月,从出事那天起,连绵了两个月的阴郁,像是钟息悬而未落的眼泪都积攒到今天,滂沱落进霍司承的心里。

  钟息这些日子肯定很难过吧,带着精心准备的周年纪念,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和死亡擦身而过,那一刻该有多绝望。

  如果没有失忆,他应该一醒来就会把钟息抱进怀里,会像霍小饱说的那样,每天早上都亲亲钟息,告诉他:息息不怕。

  但他就这样把他最爱的两个人忘记了,醒来后他对钟息冷眼以对,还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钟息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霍司承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想起钟息苍白的脸,和他愈发消瘦的身形。

  还有钟息说过的话:

  ——“祝你功成名就,一切都好。”

  ——“平安最好。”

  雷雨交加划破夜空。

  命运好像给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霍司承踉跄着往前走,在钟息离开的第十天,他终于明白什么叫覆水难收。

第42章

  东升岛的平均气温是二十一度,终年无霜,即使冬天也不会很冷。

  昨晚刮了很大的风,把窗户玻璃吹得咣咣作响,钟息在晨光微曦时醒来,披了外套,走到窗边,查看有哪几块窗户玻璃需要更换。

  房子在外公去世前一年翻新过,其实并不老旧,只是长时间无人居住,没了烟火气。

  钟息记下需要更换的窗户数量,然后把叠好的厚纸片塞进玻璃和窗框的缝隙里,暂时加固,以免风声阵阵吵醒霍小饱。

  霍小饱这几天都是跟着钟息睡的。

  其实也说不上是他离不开钟息,还是钟息离不开他。

  两个人总是要抱在一起才能睡着。

  钟息回到床边,霍小饱还在被窝里酣睡,海岛上的生活条件自然比不上理事长的官邸,但霍小饱适应得很快,他睡在周斐给他买的加厚绒毯上,穿着软绵绵的睡衣,睡得正香甜。

  脸蛋白里透红,睫毛又长又翘。

  钟息越看越心软。

  他有时会庆幸:幸亏才两岁,小小的脑袋里装不下太多东西,前一秒抽抽噎噎地说想爸爸,后一秒看到邻居家的小狗,就停止哭泣,抹掉眼泪去追斑点小狗了。要是再大一点,就没那么好带走了,得考虑很多。

  钟息想亲一亲小家伙,又怕吵醒他,只好轻轻地帮他把被子盖好。

  他独自走出卧室,一阵凉风袭来,他连忙裹紧外套,取了一条围巾戴上。

  他最近总是醒得很早,五点多就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父母都还没醒。

  推开门,凉风更加猛烈,钟息把脸埋进围巾,带着扫把走出家门。

  周斐形容得一点都不夸张,这里风景很好,出门就是大海,背后靠着山,山不是很高,有石头铺成的台阶,只是杂草很多。

  钟息昨天爬过一次,找到一处可以搭建观星点的地方,做了标记,但周边杂草太多,还需要花时间打理。

  他打算在那里建一座小屋子,把望远镜都摆在里面,带着霍小饱一起看星星。

  错过了日出,太阳已经升在海面上,把海面晕染得一片红一片紫。钟息迎着晨光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的杂草都被周斐和钟毅德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夜里刮了风,钟息拿着扫把,一点点扫清飞尘。

  云水村还沉浸在清晨的静谧中,这里视线开阔,凉风拂面也叫人心旷神怡。

  云水村的基调是蓝色的,家家户户都有蓝色的栅栏,蓝色的墙壁,这里二月种蓝色矢车菊,六月有蓝色风铃花,到了冬天,种不了花,大家就提前把风铃花和矢车菊做成干花,扎成漂亮的花束,插在门把上。

  钟息刚住过来时,邻居就送了他一束。

  东升岛地处清源区的边缘,有山有海,自给自足,这里的人们善良纯朴,不问世事。

  钟毅德问他们知不知道最近的总督大选,只有几个年轻人点头,说:“知道,听说了,但关我们什么事呢?”

  钟息笑了笑,拨弄着手里的干花花束,轻声呢喃:“是啊,关我们什么事呢?”

  外公的房子在云水村的南边,靠着山,所以住户不多,左边是一对老夫妻,相伴生活了五十几年,子女都在外地不常回来,周斐让钟息称呼他们为“姚爷爷姚奶奶”。

  右边住着一位中学老师,叫黎非明,在云水村中学里教数学和物理,不到三十岁,戴着一副眼镜,气质温润,钟息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一晃神还以为看到了沈彬白。

  他们前几天打过一次照面,看到周家的房子忽然住了人,黎非明放下手里的课本,问钟息要不要帮忙搬东西。

  钟息摆摆手,说:“不用。”

  周斐过来介绍道:“这是小黎,他母亲以前和我玩得很好。”

  钟息笑着颔首,还让正在拔小草的霍小饱和黎非明打招呼:“小饱,跟叔叔问好。”

  霍小饱说:“叔叔好。”

  “你好啊,”黎非明俯身摸了摸霍小饱的脑袋,温柔地问:“你几岁了?”

  霍小饱回答:“两岁。”

  黎非明看着钟息的脸,犹豫地说:“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

  钟息笑了笑,“应该没有吧,我上一次回来还是三岁的时候。”

  黎非明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提醒钟息:“过几天要下大雨,你们最好再检查一下屋顶,毕竟好几年没住人了。”

  当时钟息忙着收拾行李,没太在意邻居的叮嘱,此刻想起来,把院子里的灰尘都扫出去之后,钟息回身望向两层小楼。

  除了屋顶和窗户,还有什么要加固的呢?

  好像还可以把老旧的橱柜都换一下。

  他的生活忽然变得非常充实。

  要照顾霍小饱,要收拾房子,要把院子布置得漂漂亮亮,要在山上搭观星台,还要在空闲时间里想一想,之后要如何工作赚钱。

  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反而觉得轻松。

  原来生活可以这样丰富,有无限的想象。

  “钟息,是叫钟息吧?”旁边传来有些犹豫的声音,钟息转过头,看到了姚奶奶。

  他连忙走过去,笑着说:“是。”

  “你妈妈昨晚说想吃小时候的鱼干,我家里有,”姚奶奶拿着一只大碗,穿过栅栏递给钟息,“拿给你们家尝尝,保准还是你妈妈小时候喜欢吃的那个味道,你也尝尝。”

  钟息来不及推阻,姚奶奶已经把碗塞到钟息手里,“不过孩子不能吃。”

  “谢、谢谢您了。”

  姚奶奶笑了笑:“这有什么的,邻居嘛,你们回来住,我高兴。”

  钟息捧着装满小鱼干的碗,心里一片感动,姚奶奶问:“孩子爸爸呢?”

  “他……”钟息还没做好正式回答这种问题的准备,他略显尴尬,只说:“我们离婚了。”

  姚奶奶“唉”了一声,连忙安慰钟息:“离婚没什么的,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

  钟息点头,“是,不开心就分开。”

  “我们这儿很好的,大城市有大城市的方便,但我们云水村也有云水村的好,一到春天,满山都是花,海边也好玩,小孩子啊最适合在这种地方长大了。”

  钟息弯起嘴角。

  他望向栅栏外的无尽大海,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嘤嘤叫。

  钟息循声望去,发现是狗窝里几只小崽子听到说话声,争着醒来了。

  姚奶奶家有一只田园犬,两个月前刚生了一窝小崽,都是圆滚滚奶呼呼的,霍小饱很喜欢,蹲在狗窝前面看了很久。钟息想起来,于是问:“奶奶,我能跟您买一只小狗吗?”

  “买什么?你要哪个直接拿。”

  钟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狗崽子值几个钱?不值钱的,但你对它好好的,它能给你看家护院咧,”姚奶奶慈眉善目,笑起来也叫人心暖,她朝狗窝的方向指了指:“你让娃娃来挑,喜欢哪个挑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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