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忘崽牛奶 第99章

作者:杳杳一言 标签: 生子 甜文 ABO 玄幻灵异

  他抱起霍司承,借着隐隐约约的光,看到霍司承紧闭的双眼。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无措的抱着霍司承,摸他的后脑勺和后背,没有出血,他哽咽着说:“霍司承,霍司承,司承,你醒醒啊,你摔到哪里了?你快醒过来,老公……”

  怎么办?钟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好害怕。

  他可以和霍司承闹脾气,可以冷战,可以几个月不见面,但霍司承不能再出事。

  他会疯的。

  他的眼泪滴到霍司承的脸上,耳边忽然响起霍司承的轻笑:“就结婚那天晚上听过一声老公,没想到在这里能再听见。”

  钟息愣住,他看着怀里的霍司承睁开眼。

  霍司承神采奕奕,看起来完全没受伤。

  他的神情就像七年前跳到扫雷车上,一把拉起车盖,拿着一把长式卡宾枪指着钟息时那样得意自信,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对钟息说的第一句话是:“逃了十二分钟四十三秒,不错。”

  这句话好像在冥冥之中预示些什么。

  钟息总是逃,霍司承总是追。

  但这一次,霍司承的眼神少了几分盛气凌人了,多了几分清晰可见的爱意。

  “再叫一声老公,好不好?”霍司承问。

  钟息僵了半分钟,然后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霍司承,但霍司承这一次没有放过他。

  他翻身抓住钟息,吻住了钟息的唇。

  他的吻带着失控的热烈,挑起钟息劫后余生的神经,全身上下都如过电般颤抖。

第69章

  钟息被吻得呼吸愈发急促,脑袋逐渐发昏,他伸手推了推霍司承,却被霍司承抓住按在胸口,幸好有雨声盖过一切,让钟息短暂地沉沦在理智的失守中。

  上一次这么疯狂还是七年前。

  霍司承把他从军校里偷出来到处旅游,在光怪陆离的摩天轮,在湖心岛,在帆船酒店的顶层,每晚挥金如土,穷奢极欲。

  钟息还跟着霍司承跳伞。

  从万米高空坠落时,霍司承在他耳边说:“息息,下辈子也要和我在一起。”

  钟息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

  真的太年轻。

  后来周斐问他:你到底喜欢霍司承什么?你和这样的人根本不该有交集!

  钟息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想:也许就是因为没有交集,才会被蛊惑。

  钟息被霍司承强行带进了一个新奇又充满挑战的世界,在那个瑰丽世界里,霍司承随便挥一挥魔法手杖,就能给钟息无比震撼的惊喜,爱就该是轰轰烈烈的,但是——

  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轰轰烈烈。

  烟花总要泯于黑夜,再动人的戏剧也要落幕,就像钟息总要放下他的BR2786,走进婚姻,成为光鲜亮丽又寂寂无名的理事长夫人。

  又是一记雷声。

  钟息从回忆中抽离,他逐渐清醒,抡起胳膊,一拳打在霍司承的肩头。

  霍司承松开他。

  终于摆脱霍司承的钳制,钟息恢复了正常呼吸,湿冷的空气灌进他的鼻腔,让他的思绪逐渐清晰,他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霍司承脱下外套,披在钟息身上帮他挡雨:“我不是说我五月份要来清源基地视察吗?听闻你来这里,我就抽空跟过来了。”

  “你刚刚为什么要骗我?”

  霍司承靠近了些,轻声问:“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摔得也有点懵,我——”

  “逗我很好玩吗?”

  这些日子积攒的火气腾腾往上涌,钟息想起俞可钰说的“你和霍司承缺少一次开诚布公的沟通”,现在顶着倾盆大雨,泥泞满地,反而有了久违的空间,供钟息发泄情绪。

  “为什么要拿我最担心的事情逗我?”

  霍司承瞬间变得无措,他伸手抱住钟息,钟息朝着他的肩头又是一拳。

  “恨死你了,霍司承,”钟息哭着说:“我真的恨死你了,躲又躲不开逃又逃不掉,你怎么总是缠着我不放?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多beta那么多omega,你怎么就抓着我不放啊,说了那么多遍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就是不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不到两个月就去参加什么突击队……”

  钟息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霍司承胸口:“七年了,你从来没有为这件事跟我道过歉!”

  霍司承急促地呼吸着。

  “我一直在等你的道歉,可是我等不到,于是我安慰自己,至少你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我不应该苛责你,后来有了宝宝,我又想至少我们有宝宝了,我不应该再矫情,再耍小脾气,可是我过得不开心,我真的不开心。”

  钟息揪着霍司承的衬衣领子,声音嘶哑道:“放弃天文学,去海洋研究所是为了小鱼,可是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没有用,就算去天文馆了,别人也会因为我和你的关系,对我另眼相待,你知不知道研究所里那些人天天在背后议论我,像军校里那些人一样嚼舌根,说我长得不够好看,说一定是我勾引你,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钟息气到发抖:“我根本就不稀罕!”

  霍司承伸手去摸钟息的脸,被钟息拍开。

  雨势渐小,霍司承眼里的愧疚像天上的阴云一样消散不开。

  钟息想了想,又说:“宝宝也是……我根本不想二十三岁就怀孕的!”

  霍司承小心翼翼地插嘴:“息息,那次是你喝醉了,我还没来得及戴——”

  钟息慌忙捂住他的嘴,怒道:“不许说,反正就是你的错!”

  “好,都是我的错。”

  霍司承甘愿认罪,但他的态度又一次惹火了钟息,钟息说他敷衍,在他怀里拳打脚踢,霍司承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任钟息发泄。

  “我知道错了,息息。”霍司承说。

  钟息的情绪逐渐平复,他累到瘫软在霍司承的怀抱里,哽咽道:“我也讨厌我自己,明明都这样了,还是放不下你。”

  霍司承在钟息的耳尖落了一个吻。

  雷阵雨逐渐停了,两个人许久都没有开口,霍司承把外套盖在钟息的头上,钟息就把脸埋在霍司承的颈窝,一声不吭。

  霍司承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讲他外祖父和突击队的渊源,讲他曾在他母亲的墓碑前发誓要长成英勇的男子汉。

  “对不起,息息,哪怕我造福了全联盟的人,但是在你这里,我是一个自私的丈夫。”

  钟息的眼泪全都浸到霍司承的衣领上。

  “息息,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钟息慢慢抬起头,霍司承抚着他的脸,眸色深沉,“你的目标一定不只是办好一个小小的电台,你已经做了很多,你为东升岛引来媒体的关注,还跑到百里远之外的小岛解救一个可能会失去学业的女孩。”

  霍司承看着钟息的眼睛,他问:“息息,想不想做更多的事?”

  钟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隔着风声雨声都能听到,一声一声,像某段鼓声前奏。

  “息息一直很厉害,高考成绩是星海区第十名,是弹药工程专业里唯一一个beta,在力量训练课成绩不够的前提下,还能拿到奖学金,息息还很勇敢,忍受了十月怀胎的辛苦,进产房前一次都没有哭,息息也很善良,一直在帮助身边的人,从纪栎到黎非明,到自闭症康复机构,再到今天这个女孩……”

  霍司承轻声说:“息息一直都不平凡,只是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他做一个乖孩子,帮他规划好人生,不允许他有任何叛逆的想法,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光芒藏在星星上。”

  钟息窝在霍司承怀里,眼神怔怔的。

  “遇到我之后,息息就更加黯淡了,是我不好,没有发现息息心里的痛苦。”

  钟息鼻酸到不行,紧紧攥着霍司承胸口的纽扣,霍司承握住钟息的手,在他耳边说:“息息,从今天开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为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帮助。”

  钟息抬头望向他,抽噎着说:“不要……不要你帮忙。”

  “难道息息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成长,而不是为了帮助到别人吗?”

  钟息愣住。

  霍司承理了理钟息被雨冲乱的头发,柔声说:“息息,你只要知道,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雨完全停了,霍司承说:“息息,我们该上去了,不能一直待在这儿,我怕你着凉。”

  钟息于是站起来。

  霍司承起身时候身形微晃,钟息注意到了,刚想问他,霍司承就说:“息息,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以前攀岩课学的还记得吗?”

  钟息最受不得激,立即说:“记得。”

  霍司承弯了弯嘴角,弓步俯身,钟息抓着一块凸起的岩石,踩上霍司承的肩膀,霍司承缓缓起身,钟息抓住另一块岩石,借力往上爬,正好文副官在上面,立即和旁边的警卫员一起,将钟息抓了上来。

  很快,霍司承就独自攀爬上来,他拍了拍手,走到满身泥泞的钟息身边。

  “息息。”

  钟息哭过闹过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扭着身子避开霍司承往前走。

  霍司承在原地愣了愣,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

  钟息上了霍司承的私人游轮。

  钟息在船上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时文副官把感冒药放在他的桌上,说:“钟先生,您今天淋了雨,还是喝点防感冒药吧。”

  钟息说:“谢谢。”

  顿了顿,又问:“霍司承呢?”

  文副官脸色稍变,笑着说:“总督也在洗澡,可能还没洗完。”

  “那你也倒一杯感冒药给他吧。”

  文副官松了口气,“好的,我现在就去。”

  钟息坐在窗边,看着无尽汪洋,心里想着霍司承的话。

  ——你的目标一定不只是办好一个小小的电台,息息,想不想做更多的事?

  霍司承又在蛊惑他了。

  钟息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他真的能做更多的事吗?以他的力量,办好一个小小的电台是不是就已经足够了?

  一时间,他无法得出结论。

  两个小时后,游轮停靠在东升岛码头,俞可钰抱着霍小饱等在那里。

  霍小饱一看到钟息,就撒丫子飞奔过来。钟息怕他跌倒,也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霍小饱在钟息的脸上亲了又亲,可怜得不行,哭诉道:“妈妈,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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