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第66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相爱相杀 爽文 玄幻灵异

  疯子,疯子,疯子。

  唯独这个孩子。

  “嗳。”

  确实是虫蛋里发出笨拙的音节,虫崽依旧固执地向雄父传达自己的心意,“嗳……芙芙。”

  作者有话说:

  发漏了一部分,补充上了。如果没看到的朋友可以刷新一下。

  ——*——

第七十三章

  虫蛋并不大, 对于一个成年雄虫来说,刚出生的虫蛋小得可怜。恭俭良才从雄父口中知道,随着月份逐渐变大, 虫蛋也会越长越大, 到后期营养良好的虫蛋甚至能长到成年雄虫小腿肚那么高。

  恭俭良不知道, 也没接触过这种事情。他的手指从抓, 变为捧,在禅元的拳头挥舞瞬间, 雄虫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虫蛋, 拱起背以防御的姿态面对自己的雌君。

  他的手臂收紧, 而虫蛋微微晃动, 像是在用蛋壳轻轻地蹭着雄虫的指腹。精神触角中, 恭俭良可以清晰地听见孩子固执又笨拙地重复一个音节,“嗳。”

  “嗳。”

  “嗳芙……fu。”越到后面,他似乎失去对口舌的控制,怎么也发不出“芙”这个音, 可是“雄”这个音节远比“芙”更难。幼崽只能窝在虫蛋中,像刚刚长出的新芽, 用嫩叶子勾住恭俭良的触角,“嗳。”

  “雄主。”禅元的手牢牢箍住雄虫的肩膀,势必要将雄虫放过来,从他手中抢回虫蛋。无论他再怎么喜爱雄虫,也无法容忍自己的血脉被活生生弄死。禅元将双手发力,指尖几乎扎入到恭俭良的肉中。

  “快把蛋给我。”

  恭俭良爆发出尖啸声, 他扭过头, 恶狠狠地咬住禅元的手腕。尖牙戳破雌虫的血管, 毫不客气地飞溅出来, 雄虫半张脸被呲满血浆,混乱中他不松口也不放手,像是一头困兽,不过是从杀戮,变成了守护。

  这是他的孩子。

  是生下来就会爱他的孩子。

  恭俭良无法言语被孩子触碰的滋味。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孵蛋,没有好好学习养育幼崽。某个瞬间,他觉得这个包含自己生命的胚胎到底是不是蝴蝶种都不重要。

  ——他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和雄父一样的孩子。

  有一种无条件的爱从他们身上,缓慢地流淌到自己枯竭的心田上。

  费鲁利冲上来,努力想要把虫蛋抢回来。恭俭良反手抄起一把尖刀,恶狠狠地刺向他的心口。在这一刻什么朋友,什么伴侣都不重要。他想要这个孩子,他需要这个孩子,所有和他抢夺孩子的人都应该被剁成肉泥!

  小虫崽似乎是喊累了,刚刚降临世界没多久,先是滚动老半天,又笨笨喊了雄父好几声,嘀嘀咕咕说了点恭俭良听不懂的崽言崽语后,陷入了安静。

  医疗室,已经成为战场。

  禅元的手被咬得鲜血淋漓。费鲁利和其他军雌都顾忌着恭俭良手中的虫蛋,想要进攻,迈开步伐,环绕成一圈,随时准备出手。

  而他们的敌人,雄虫恭俭良漫不经心地用指腹擦拭血迹,嘴角到脸颊形成一条明显的红印。他的一只手握住随手抓到的手术刀,刀光冷冽,另一只手却温柔地用干净的软布将虫蛋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的虫崽要睡觉了。

  精神触角那端,柔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蜷缩成一团,慢慢地倒在自己怀里。恭俭良不会操作,他努力回忆雄父说的动作,没有实践经验的他,诚惶诚恐,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情。

  这就是他的幼崽,从出生开始,哪怕会被杀掉,也无比爱他的幼崽。

  恭俭良完全能想到,等崽崽醒过来,他一定会不停地说“雄父雄父”,不停的发出“嗳”“嗳”的声音。恭俭良简直一秒都等不下去了,他的目光注意到禅元身上,脸上的疼痛促使他再一次将雌君判为死刑。

  没有意义。

  他已经,不需要一个雌虫的爱。

  所有世俗地人都是以貌取人,只要自己暴露出一点异于常人的情况都会大惊小怪。恭俭良的视线扫过费鲁利、军医,又一次落在禅元身上。

  他笑了,开始缓慢得哼唱起一首歌曲。

  蝶族葬礼专用曲。

  遇到混乱的,咬字不清的部位,他胡乱地摇摆身体,哼哼着将音节带过去。出手——刀锋瞬间划破其中一人的脸颊,现场留下来的好手快速躲避,出击。双在来回之中,只要少有破绽,必定有其余人出手,以求遏制住恭俭良。

  “我要挖掉你的眼睛,吃掉你的肺……啦啦啦啦啦,掘开你的坟墓,啃食你的骨头。”到了后来,雄虫连词汇都改掉了。他身体的触感被无限延迟,是谁抓住他的手腕,刺中他的腰部,或者有谁用力地讲什么捶打到他的头部。

  他没有感觉。

  似乎在虫蛋轻声呼唤之后,他的灵魂也被带走,进入到小小的蛋壳中。

  “哈呀。”恭俭良嘲讽着,停下动作,将虫蛋塞在口袋里,张开双手,抬起头,任由所有的武器和枪支瞄准自己的躯体,“杀了我吧。”

  有种杀了我吧。

  杀了我,我的孩子就会和我一起死去。

  整个远征军只有他拥有孵化虫蛋的能力,无论是费鲁利,无论是禅元,只要他们杀了自己,最终不过是眼睁睁看着虫蛋因无法孵化死去。就算他们相机办法将孩子送回虫族境内,长达五个月的运输时间,也早让孩子死在蛋中。

  挺好的。

  “呐。”恭俭良指着自己的脖子,面无表情道:“杀了我吧。”

  这么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和他死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终其一生,他就算无法永远和爱自己的雄父在一起,也找到会永远爱着自己的虫崽,并且永远地死在一起。

  *

  恭俭良永远是那个恭俭良。

  没有人可以理解反社会人格,也没有人能理解精神变态。当舰长最终决定关雄虫三个月紧闭,并剥夺他亲自拥抱虫蛋的资格后,无数人提出异议。

  他们觉得太轻了。

  恭俭良的危险性已经比定时炸弹更加可怕。他永远毫无挣扎,没有预警,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提示和前兆都没有。他想杀人就杀人,军医和当时在场的所有军雌都可以作证,恭俭良当时无疑是想杀死虫蛋。

  一个对亲生孩子痛下毒手的雄虫,绝不能用正常的人伦道理去衡量他。

  “他应该永远在禁闭室里。”提姆提议道:“远征军不需要一直添麻烦的雄虫。”

  奥斯汀想要为恭俭良辩解两句,可话到了嘴边,他一个字也照不出来。甚至连恭俭良最引人注目的美貌,都成为剧毒之物所披上的华丽伪装。

  舰长阿奇诺若有所思,他清楚总帅乌钬对雄虫有一丝莫名的关注,在没有弄清楚这个关注到底是什么之前。阿奇诺不打算轻举妄动。可他大雌子主义的想法,绝不会让恭俭良有好日子过。

  这里不是纵容雄虫撒泼的地方。

  该罚罚,该杀杀。

  “下士禅元。”舰长阿奇诺厉声呵斥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作为雌君需要管教好自己的雄虫。你是怎么做的?在明知道雄虫不正常的情况下,为什么不把他拘束在房间里。”

  禅元没有吭声。能言善辩的他这次哑了火。

  手腕处,雄虫留下的牙印深入血肉。他心中对这次无妄之灾的因果有了猜测:终究原因,还是恭俭良不满意孩子不是蝴蝶种。

  为什么一定要是蝴蝶种?

  极端虫种主义者?禅元一边站在被舰长阿奇诺骂得狗血淋头,一边在心里冷静地分析前因后果:恭俭良从没有在星舰上表达出对任何种族的偏见,首先排除掉各类主义元素。

  再结合那份长达六百页地资料来看,整个夜明珠闪蝶家现有的人口结构只有一个雄父温格尔,三个雌虫兄长和恭俭良自己。

  其中蝴蝶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世界上唯一一位返祖种雄虫温格尔,虫种为早已灭绝的爱神水闪蝶;另外一位据传是归入圣歌女神裙绡蝶家,恭俭良的三哥阿烈诺。

  答案一目了然。

  从对自己虫种的不满意,到对雄父超出常人的濡慕之情,最终让恭俭良迫切想要一个蝴蝶种幼崽。

  可孩子的虫种,哪里能够人为控制呢?挨骂结束之后,禅元拎着恒温箱,安静地接受大家的怜悯。只要是群体居住的地方,猜测和流言便永远不会停止。

  “不会是因为死蛋才生气吧。”

  “禅元明明人很好,真是倒大霉摊上这样一个雄主。”

  “嘘。现在只有一个雄虫,如果他不孵蛋……”

  恒温箱里,虫蛋安安静静地躺着。他没有什么动静,不够活泼,似乎也印证那些流言蜚语的可能性。禅元目不斜视,撅弃和任何人打招呼解释此事的机会,他走到裁决处,推开了禁闭室的大门。

  雄虫被两根铁链吊着,双手和双脚局限在一定的空间内。透过铁栅栏,禅元清晰看见,雄虫脖颈处有几个发青的针孔,那是军医坚持要打的镇定剂、麻醉剂和肌肉舒缓剂,以此防止雄虫忽然暴起,挣脱锁链,重新大开杀戒。

  拇指粗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动。恭俭良仰着头,脸上血污不断,伤口被简单清晰后,上了药包扎起来。脸上细碎的伤口七零八落,和身上更重的刀口比起来不值一提。

  “雄主。”

  恭俭良没有看他。

  他眼睛里没有禅元,什么都没有。沿着雄虫的视线,禅元发觉自己找不到任何一个着力点。他轻轻放下恒温箱,让虫蛋在一个安全范围内待着,自己走近一些,走近一些。

  直到军靴落在恭俭良的面前。

  他依旧没有看他。

  什么都没有。

  那双漂亮的眼睛冷漠到没有焦点,只是这么安静地看着一处虚无的地方,就是这么看着。

  “啪。”恒温箱处,忽然传出脆脆的碰撞声。禅元回过头,不知何时自己的虫蛋翻滚好几个周身,跑到了恒温箱边缘,用蛋壳轻轻敲着箱子,发出“啪啪”的声音。

  他醒了,睡饱了。

  要离开这个安全的箱子,开心地找雄父一起玩。

  作者有话说:

  禅元,行不行啊。(土豆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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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虫蛋轻轻地用蛋壳撞击恒温箱, 这声音自然逃不过禅元的耳朵。他打开箱子,接住滚下来的虫蛋。当双手捧住这孩子时,禅元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有想法地孩子, 温热的蛋壳伴随摇晃, 像是柔软的小动物用脑袋努力拱你的手, 表示喜欢或友好。

  孩子也是这样。

  因为不能说话, 努力用行为表示自己的态度。

  他数次想要从禅元手中跳下去,都被雌虫小心翼翼地捞回来。刚开始, 虫蛋还有些不理解, 似乎很努力倒下又滚起来, 被雌父抓回到手心后, 再侧翻, 滚过去,又被抓回来。

  最终小崽子生气了,一动不动躺在禅元的手掌心里,精神世界中努力和雄父告状。他“呜呜呜哎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咿呀。”

  恭俭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