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之敌 第14章

作者:星坠 标签: 强强 玄幻灵异

  “您也说了,只是过去了解。”谢敏挑起眉梢,他的拖鞋在地毯上蹭了一下,动作微滞,但与此同时,他的手臂紧攥成拳。

  傅闻安的攻势出其不意,男人甚至没能流露出一丝敌意,冷峻的神色一如既往,他一拳砸在谢敏格挡的小臂上,右手顺势去剪他的脖子。

  棋桌在轰然碰撞中倒塌,棋子如玉,在一片混乱中滚落于墙角。谢敏显出少见的凝重与凶狠,钻心的痛楚从傅闻安击打的部位传来,对方的动作悍然凌厉,与之前几次完全不同。

  交锋碰撞,电光火石。

  谢敏倒退一步,拎起椅子就砸,谁知傅闻安竟也不躲,前挡的手臂被尖锐铁角一划,血猛地涌了出来。

  谢敏一怔,动作到底慢了半拍,傅闻安却已经到他面前来了。

  砰——

  胸膛被砸在角落的床铺上,心口的震荡感令他目眩,紧接着,肩膀传来脱臼的痛,谢敏轻吸了一口气。

  “嘶——”

  身后笼罩下一片阴影,浅淡的铁锈味萦绕而来,又夹杂着某种不可辨认的气息。谢敏的胳膊被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折起,脊背肌肉绷紧,对方的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傅闻安垂眸,在谢敏的手上摸索着。

  略带薄茧的手指在寻找什么,捏过腕骨,描摹掌纹,当他几乎包住谢敏的手时,终于摸到了一处紧贴皮肤的粗糙感。

  “你受伤了,上校。”

  傅闻安不容置疑的嗓音令谢敏心中一沉,手背上的隐形贴纸被摘下,露出还未长好的猫抓痕。

  血痂被特殊的刀具磨平,仅剩薄薄一层,方便遮掩。抓痕犹如地表裂缝,突兀地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

  “你关心人的方式总是如此特别。”谢敏冷笑一声,他侧着头,散乱的发遮住眼里的情绪。

  傅闻安碰了下谢敏手背的伤口。

  大概是条件反射,谢敏手指一动,便和傅闻安牵在一起。

  谢敏从未低估傅闻安,他知道对方的反侦察素养是多么优秀,昨晚傅闻安的试探已经令他警觉,他思忖着该说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了,上校,你的解释呢?”傅闻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谢敏。

  “我该解释什么?解释我手上的伤?我连伤都受不得了吗?”谢敏的神色有些轻佻,他一派从容。

  “你的伤很蹊跷,上校。”傅闻安低声道。

  “但凡你无法理解的,你都会认为蹊跷。甚至到现在,我被卸了一条胳膊,摁在床上,却还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嘴里知道些什么。”谢敏用平淡的语调阐述道。

  “执政官,这就是您一贯的拷问方式吗?”谢敏勾起唇,笑容却十分轻蔑。

  跪在床上的人迟迟未动,如果不是刺骨的压迫感与肩膀上的痛楚如影随形,谢敏真的会觉得傅闻安已经打算放过他了。

  傅闻安仍在思索,他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谢敏的侧脸。

  “昨晚收验尸体的人回报,与狙击枪配套的消音器失踪了,我想,你是第一目击者,对么?”良久,傅闻安道。

  “的确,我见过。”谢敏很快答道:“但回收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负责确认他的死活。”

  “你是否看到过什么人?”傅闻安又追问。

  “未曾。”谢敏答道。

  “你确定?”傅闻安蹙起眉。

  “当然。”谢敏有些不耐烦了,他动了动手指,划过傅闻安的掌心:“还有什么问题快问,我难受。”

  “为什么受伤?”

  “楼下被猫抓的。”

  “摘了手套去摸?”

  “隔着手套我能摸什么?摸骨相吗?”

  “你什么时候对猫有这么大好奇心了?”

  “我超博爱的。”

  “为什么去酒吧?”

  “工作结束去看小妞跳舞,不可以吗?”

  听到谢敏的解答,傅闻安似是想起了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接话。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深沉的怀念与自我克制令他的眉峰蹙起,同时,他猛地一用力,把谢敏脱臼的胳膊接了上去。

  男人退到床边,俯视着谢敏。

  特工翻过身,坐在床上,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嘴里嘟哝着骂人的话。

  日光从窗帘缝隙中照射过来,谢敏懒散地抬着胳膊,领口歪斜,锁骨隆起的弧线映入傅闻安的视野中。

  “我送你的战利品,你似乎看不上?”傅闻安勉强将视线从谢敏的腰线轮廓上转移,眼底的冷淡重回。

  谢敏心知是傅闻安先前给他的那个邮标项链,但他挑眉,做了个略显夸张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徇私舞弊,以为一条项链就能收买我?”

  “我没有收买无能者的爱好。”傅闻安道。

  “不,你求贤若渴,我懂。”谢敏的手指掐住领口,探究地观察着傅闻安的眼神,用衣料遮起脖子。

  “有空去看看脑子,指不定就是晚期了。”傅闻安侧过身,要离开,又顿住脚步:“把它戴上,别逼我动手。”

  “你对谁都是这种命令的语气吗?”谢敏捂了下后腰,由于位置区别,他要仰头才能看清傅闻安的表情。

  傅闻安并未接话,却传达出一种冷漠与观望的情绪——这是默认了。

  不知怎的,谢敏眉间泄露出些许厌恶,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着,敌视的视线从傅闻安向来自负的脸上移到手臂,一道血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刚才被椅子划伤的部位。

  血里蕴含着比其他部位更浓郁的信息素,可是谢敏吸了吸鼻子,没闻到可疑的味道。

  “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上校。”傅闻安就如谢敏曾见到的每一刻那般,挺拔而不可一世地站立着。

  “我明天会戴的,但不是为了你。”谢敏听着傅闻安的话,感到无趣,他从床上站起来,抓了抓头发。

  “今天。”傅闻安立刻道。

  “少吩咐我。”谢敏的语调迅速拔高,忍耐到了极限,他狠狠推了傅闻安一掌,还没抽回,便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谢敏与傅闻安对视,他气势汹汹,反而将傅闻安扯回几分。

  alpha的神色阴沉,许久,被对方眼里的从容与深邃感染,谢敏的情绪如不可见底的寒潭。

  “无论你在项链上动了什么手脚,你最好都不要寄希望于能利用它来扳倒我。我同意你的提议,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对我的算计有多愚蠢。”

  谢敏的语气幽幽:“我们之间能有的,永远只是虚与委蛇,执政官。”

  傅闻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神色未变,连唇垂落的角度都与先前一模一样,可谢敏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寒意。

  谢敏挣开傅闻安的手,找回自己在先前打斗中丢失的拖鞋,刚要出门,就听身后傅闻安的声音远远传来。

  “上校,柜子上的东西是给你的礼物。”

  谢敏偏头,傅闻安正倚在墙边,向某个方向抬了下下巴。

  经他示意,谢敏才看见自己手边柜子上放着一盒碟片。

  黑色塑料外壳,表面刻着花朵纹路,封头用白色记号笔写着飘逸的三个字:给谢敏。

  “碟片造型的定时炸弹吗?”谢敏左右翻看,没有贸然打开,冲傅闻安扬了扬。

  “听的……或许也可以说是,看的。”傅闻安没什么表情。

  “长官,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敏用手指敲了敲外壳。“只给我一个人的?”

  傅闻安没有解释,似乎是默认了。

  谢敏用手指夹着碟片,眼里的笑意略带讽刺,无需得到回答,他离开了傅闻安的房间。

  傅闻安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望向谢敏离开的方向,许久后,拨通了内线电话。

  “长官,有什么吩咐?”副官的声音忽远忽近。

  内线中只有alpha平稳的呼吸声,令人心绪惶恐的空白持续好一阵,才被男人的声音打破。

  “把零号给我查一遍,不必派人盯着谢敏了,把人手调到矿头山那边去。”

  “不必调查谢敏了?”副官不解地问。

  “逼得太紧,鱼会被吓跑。他既然存心瞒你,你查不到东西。”傅闻安淡淡道。

  “是。”

  通讯挂断了。

  傅闻安抬起胳膊,盯着手臂上那一道已经凝固了的血痕出神。

  三天后,城邦贸易会议结束,谢敏随傅闻安回程,回到零号的基地后,特工便闷在自己房间不出来。

  一连一周。

  执政官城堡对此事心知肚明,但颇有放任自流的态势,毫不过问零号平日的训练。又一周后,零号接到了新的命令。

  “执政官要对我们进行工作视察?”

  陈石的惊呼穿过一整条花藤长廊,树影尽头,训练场边的凉亭里,歪斜着三个人。

  两男一女,分别是陈石、徐里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

  徐里坐姿端正,女孩的百褶裙衬得她腿细而白,陈石则抓起报纸盖在脸上,闷着声哭爹喊娘。

  “没必要大惊小怪,算算日子,执政官也该来视察了。”徐里不动声色地睨着陈石。

  “执政官哪次来,咱们不得扒层皮。”陈石叹了口气,烦躁地抓着头发:“再说,老大又是那副自闭的衰样。”

  “并没有,昨天我去向谢长官汇报工作时,他心情好得很,还给了我一块企鹅饼干。”

  女孩清脆而笃定的话语拂去陈石心头的不安,她换一只手抱文件:“昨天,长官似乎对执政官的视察命令没有异议。”

  “姜琪,详细说说?”陈石挑起他八卦的眉毛。

  “长官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姜琪想起昨天她去见谢敏的场景。

  身穿居家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接过她递来的文件,倚在桌边翻看,领口纽扣开了一颗,他垂眸,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苍白的颈项下,未曾被领口衣料覆盖的地方,垂着一条纤细的金属链。

  项链?

  姜琪疑惑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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