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巢的祂 第96章

作者:若桃李不言 标签: 幻想空间 惊悚悬疑 天作之合 玄幻灵异

  触肢是热的,更是活的,轻轻地在温蛮身上摩挲,为他提供足够的温暖与遮蔽,就像之前为他提供食物与爱一样。

  情景又复现了似的。

  温蛮这会后知后觉,这些触肢上是不是还残留有自己吮吸后的唾液……

  “……你变回来吧,我们出去。”

  说完,温蛮赶紧又补充道。

  “司戎,你先拿件衣服给我。”

  [好。]

  比起温蛮,司戎不管心里怎么波澜,起码在面上稳住了。

  他答应完温蛮,马上就去衣柜里翻找衣服,同时,阿戈斯的本体不断缩小,摇篮自发拆解,两根触肢温柔地缠住温蛮,把他送出自己的身体。

  温蛮像淌过河流一样淌过那些茧晶的小山,离开爱人本体的心脏之前,温蛮忍不住在茧晶堆里掬了一把,带走了几颗。

  温蛮重回到卧室的床上了,而司戎也在床的旁边。拟态出人形的他穿戴整齐,反衬温蛮格外“干净”。明明是在各方面极其契合的伴侣,平日里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避讳,但这回温蛮还是忍不住拿着睡衣想要往被子里钻,等穿好了再出来。

  司戎贴心地先行一步,微微侧过身体,展现他的体贴。

  于是温蛮维持着这种默契,低头系着上衣纽扣。

  说实话,温蛮也没有想到,在每次他以为这就是极限的程度后,总有各种意外,让两个人能够“玩得更夸张”。

  低头的过程中,温蛮注意到自己腰腹处若隐若现、即将消失的异种特征。

  “司戎——”

  听到温蛮喊,司戎当然当即回头。迎面而来的是爱人曲腿随意坐在床上的模样,脚腕和一只脚的脚背统统在被子里,只有外侧的脚背露出一些清瘦的线条。黑色的被套床单,雪白的爱人,这不正是满足阿戈斯幻想的情景吗?只稍把床上的黑色全部替换成阿戈斯,一切将更加和谐完美,于是司戎嫉妒上了这张死床,因为前不久明明是他在做温蛮的床。

  人类拟态下,异种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牙,以此尽可能地克制这种没完没了的渴望。

  也许是才结束筑巢期的缘故?他的状态还没调整到位。

  司戎感觉说不定自己下一次筑巢期又要提前了。

  真要命。

  而最要命的,是伴侣是爱人,是爱欲的神结下来的果实,甜美可口多汁,艳到糜烂甜到发酵……当这些和躯体一起被剥开撇去,剩下的,就是无限的洁白与纯真,就像祂此刻的爱人,用最洁白的身体,最清亮的眼神,说最致命的话。

  “你看,我的‘纹身’。”

  “它好像要消失了。”

  温蛮撩开衣服的下摆,为了让司戎更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上鳞片的变化。

  原来海伦这个种族的鳞片不是时时刻刻都呈现出来的,如果现在不是在家里,如果研究对象不是自己,温蛮说不定真的会立刻上实验台。但现在,他只好请司戎充当他的临时助手,上这个简易的、变异的、充满体温和香气的“实验台”。

  温蛮到底还是变了,他当然变了,毕竟他的确不再是一个纯正的人类。

  他的种族特性将潜移默化地呈现在他身上,成为他运用自如的狩猎能力。

  “你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温蛮认真地问道。

  司戎也认真地看,但很可惜他真的不知道,就像他之前对这个种族的了解那么贫瘠与无知一样。他也只能告诉温蛮他不知道。

  两个人围着这一圈慢慢消失的鳞片在做认真严谨的研究,力争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这个过程主要是由温蛮动口,司戎代办。而司戎也主动请缨,很多时候自发地伸手。

  不止鳞片会在他的手下变化,似乎温蛮的皮肤也会,会起伏,会变烫,因为鳞片已经要消失了,所以变成了皮肤带动这些鳞片在鲜活地活着,这些爱人本身就有的东西,比他新的身份、新的身体构造更漂亮,更值得留恋。司戎就看得太久,从观察那些鳞片,主次颠倒地变成了观察那美丽细腻的皮肤。

  偷偷地,暗暗地,不叫温蛮发现。

  也就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们的实验任务就要完不成了。

  而那后背的部分,延伸到尾椎骨更隐秘处的鳞片是最后消失的。司戎捉不住它,但是想捉住它,于是就故意抬头问温蛮。

  “蛮蛮,这是你的尾巴吗。”

  “好想摸蛮蛮的尾巴。”

第106章

  对于萨提亚这个异种群, 无论是温蛮自己还是司戎都不了解,能够探寻真相的突破口似乎只有一个。

  而海伦似乎也知道,所以掐着点就来了。

  门铃难得响一次,温蛮寻着声音走到可视屏前, 看到镜头前的海伦笑眯眯地摇手招呼, 他的穿戴把自己遮得十分严实, 露出的只有好看的眼睛。

  他做了个口型。

  [不请我进去么。]

  ……

  家里破天荒来了客人, 好像是两人住进来起的第一次。

  海伦被夸张地消毒了一遍, 又见识了温蛮家奇葩的入户浴室构造,原本那点拿捏和逗弄的长者心态荡然无存, 只剩下木然和震撼。再看这两个人的家, 当然期间还被抱手伫在一旁的某个阿戈斯以非常不友好的眼光盯着, 海伦忍不住对温蛮投以怪异又怜爱的目光。

  “不应该, 太不应该了……”

  萨提亚坚信这一切是自己这位年幼的小后辈在成长过程中因为缺乏长辈的引导而导致的心因性疾病。

  一根触肢直接抽向海伦的面门,代表司戎的忍无可忍。

  阿戈斯怒气冲天:“收起你那点眼神。”

  在司戎看来,这是温蛮的爱好,阿戈斯愿意为伴侣维持着, 其他人当面的价值评判都是一种失礼。

  海伦躲了过去,在乱风中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过他最后还是收敛了这些心里头的想法。

  温蛮给海伦倒了杯水。本来他不会把人请进家里, 但现在外头的摄像监控也许都已经成为了智脑的爪牙,潜逃的海伦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思虑再三,温蛮还是把人带进了家中。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的?”

  已经被找上门了,温蛮也就只是在倒水的过程中随口问道。莫非这也是这个种族的某种特异能力?

  海伦笑道:“靠人。”

  “很少有人能拒绝萨提亚的真诚问路。”

  言下之意, 就是靠那任何种族都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温蛮闻言看了一眼对方,海伦露出来的脸愈发得光彩迷人, 想必这过程中又饱餐一顿。

  海伦抿了一口水后开门见山地说:“很遗憾地告诉你,温蛮,只要你旁边的这只阿戈斯不变心的话,你大概得和他捆在一起实现永生了。”而从概率学上来说,这似乎是一个很可能的结局。

  “当然,这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好消息吧。”

  到最后,这只漂亮异种的口中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漂亮话。

  “温蛮,我们靠吸食爱意为生。所以我们最大的能力,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诱发别人对我们的爱。这种能力延伸开来,也许就是你过往生活中那些令你困惑不解的地方。你总是容易遭遇危险,毕竟那些反社会的、心里阴暗的人类往往会表现出更强烈的爱欲;而你又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因为当你身处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人对你心生怜惜,进而伸出援手……”

  随着海伦的话,一桩桩、一件件……温蛮记忆里,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怪诞的、荒诞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过任何一个物种,它们能够提供的爱都是有限的,一旦被吸食干净,就只能剩下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了,再吸,连小命也会没了。所以萨提亚总是需要频繁地更换食物,毕竟我们只想填饱肚子,没打算谋财害命。”

  海伦口中的他们这个种族听起来像人类社会里那些滥情的人类,不过萨提亚的的确确只是为了食欲,额外再在有了繁殖欲望的时候会选中一个女性人类,等待幼崽诞生后,把孩子带走,抚养教导这个年轻的生命。不过,萨提亚也喜欢滥情的人类,因为他们就像好吃方便的快餐,爱意总是来得比其他人要快些,让萨提亚能够以最便捷的方式得到食物。不少时候,萨提亚甚至可以吃到一些畸形的、但很有趣的爱。

  海伦说完,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司戎。

  显然,阿戈斯是这个世界上的怪胎,祂们把自己完完全全进化成了爱意的供给方,专注而热烈地产出着自己的爱,并以此为荣。而祂们又是那么得霸道,不可能允许自己的伴侣身边有其他觊觎者,萨提亚是不可能在阿戈斯身上实现“既要又要”的贪婪行为的。

  而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一种单一的食物、一种单一的味道,对于生长期短、而生命期长的萨提亚而言,实在是一种灾难——据说阿戈斯这个种族的生命,是依照祂们的伴侣来决定的,祂们有说一不二的赴死决心,也有尽可能延长生命的心意。

  祂们会陪伴祂们的伴侣一生。

  被海伦目光扫到的司戎十分敏锐,当即就予以回视,像一个过分尽职的侍卫,守护着他职责所在的领地范围。

  温蛮一听,马上问:“那这样对司戎有害么。”

  “你问问他,他说不定还会觉得很幸福。”海伦笑眯眯地予以拆台,“阿戈斯本身是群寿命很长的家伙,但还从没有听说过哪个阿戈斯实现了永生。而他跟你在一起后,说不定将是他们种群中活得最久的了。他会想尽办法地陪伴你,再不济,你分出一点你吸取食物后转化的生命给他,你们将在一起很久、很久很久……”

  司戎觉得这家伙太讨人嫌了,多幸福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显得阴阳怪气。

  如果不是还没有得到有关这个种族的全部信息,司戎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出这口憋闷的恶气。

  得知自己的转化对司戎来说还算有利无害,温蛮多少松了口气。

  否则他会打算在自己身上做一场骇人的实验:研究怎么停下这个转化期,终止彻底成为萨提亚的过程。

  温蛮对永不永生根本不感兴趣。但倘若能和司戎一起,活比他们原定计划要长久很多的岁月,这似乎是一件好事。

  为此,温蛮需要彻彻底底地了解自己目前这个种族。

  青年摆出诚恳有礼貌的态度。

  “我刚经历了一段特殊期,那过程中,司戎似乎是被我诱导了,也彻底进入了筑巢期。”

  海伦补充道:“那就是你的成长分化期,这才刚开始呢,每个萨提亚普遍会有三到五次的成长分化期,在这期间,需要摄入大量的食物来维持所需的能量。这会有征兆,一般像人类的持续高烧,你的本能会让你不断去捕猎食物,把食物们引上门、存储他们……”

  这是一种客观的说法,但具体到现实中,以温蛮这种半路出家的小家伙估计根本不能接受“囤食物”的那个场面。

  海伦好心提醒一旁的司戎:“到时候你看紧点吧,以阿戈斯的实力应该能做到。”

  毕竟除了会主动引诱食物,食物们也会反过来受到萨提亚气息的吸引,狂热地成为拥趸。

  温蛮没有去深想这个尚未发生的可能性,想的多了只会陷入无意义的困扰。他引用海伦的说法,只关注自己想要解决的问题:“在我这次分化期的时候,我腰上出现过像鳞片一样的东西,现在它们不见了……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你的‘年纹’,宝贝。]

  海伦忽然用异种的语言说道。

  他又说了一个专有名词。

  温蛮正试图在异种和人类语言之间切换理解这类陌生名词,却见到海伦用一种暧昧的捉摸不透的目光看向自己。

  [那是你的武器,会让所有人一眼就疯狂痴迷;那也是你的秘密,你的年龄,你的情感都镌在了这些纹路里。它们会把萨提亚装饰得漂漂亮亮……但它们也是你最大的隐私,每个萨提亚的年纹都长在不一样的地方,它们只在你情热的时候出现,成为你的绝杀。]

  ['秘密武器'是不该挂在口头上让人知道的——]

  这回,阿戈斯的触肢正中海伦的脸,直接把祂姣好完美的脸刮得血淋淋,可见真正愤怒中的阿戈斯,是什么也不能拦下的。

  海伦捂着脸因为疼痛而嘶气,同时司戎歉疚的声音随之响起。

  “蛮蛮,对不起,我不该在家里动手,回头这块地方我会做好消毒的。”

  海伦直接听得气笑了。他放下手,竖着眉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脸上的伤,得让我等会吃多少食物才能长回来吗?”

  倒不是海伦有多爱惜自己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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