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龙崽后被和亲了 第85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玄幻灵异

  江漾拧了拧眉, 没有搭话,许久前呈央君也提出过这样的念头,说江漾喜欢兰花, 要多弄些来种上。当时江漾说, 只要一株就好, 多了反倒没什么稀奇。

  那是呈央君说,都依他,只要一株。

  而今,为了那个少年,对方改了主意……

  很好。

  “不高兴了?”呈央君抱着人放到自己腿上,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摩挲着,“你不喜欢他吗?他可是很喜欢喝你泡的茶。”

  “你打算将他也捉了来弄断双腿,养在这里?”江漾问。

  “你果真生气了。”呈央君似乎很喜欢看他吃味的模样,温柔地把人拥在怀中,“放心吧,这里只会有你和我,不会有另一个人。”

  江漾神情冷淡,对呈央君这承诺不以为意。

  那日之后,呈央君果真在院中种满了兰花,整整一大片。江漾坐在木轮椅上,看着呈央君以妖力催动那些兰花,使其迅速生长开花。

  他知道,对方只是想让那个少年快些看到这一切。

  果然,不久后少年再次登门,呈央君又命江漾在帷幔后给少年煮茶。

  江漾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想必少年很喜欢那些兰花。

  呈央君没有告诉江漾,他那个叫云无渊的侄子,化龙了。

  龙宫有了新的主人,还遵从前任龙君的预言,和人族少年成了亲。

  他自然也不会告诉江漾,那个少年就是江漾的弟弟——江羡鱼。

  其实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呈央君对于化龙这件事已经不那么热衷了,相对于长出龙角而言,显然有更吸引他的事情。

  但后来他渐渐意识到,他必须要化龙。他要攫取凤凰的妖魂助自己化龙,并吞噬凤凰妖丹。只有拥有了凤凰之力,他才能帮江漾重新站起来,拥有了无可匹敌的力量,他才能随心所欲,把自己想留住的人永远拘在身边。

  否则,一旦江羡鱼或者云无渊得知江漾的下落,一定会将他从自己身边抢走。

  为此,呈央君不惜设局,取得江羡鱼的信任。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简单,云无渊在少年身上放了龙鳞,只要他出手,顷刻间就会把对方召来。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着江羡鱼放松警惕,落入他一步步编织的陷阱。

  对江漾的了解,让这一切事半功倍。呈央君在江羡鱼面前伪装着江漾的举手投足,并让江漾代替他煮茶,江羡鱼因着对兄长的思念,很快就朝着他的陷阱中走去。

  直到那日,江羡鱼循着琴声,踏入了呈央君设下的法阵。

  一开始,呈央君也曾想过,既然江漾在意这个弟弟,不妨留对方一条性命。可当他在洞府中看到江漾面对弟弟时的模样,心中的嫉妒便不受控一般得疯狂滋长,顷刻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数年来渴求的一切,江漾的关心、喜怒、惦念、亲近……从未如愿过,凭什么那个少年能轻易拥有这一切。江漾看着弟弟时那种目光,令呈央君嫉妒得魔气大增。

  他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他要当着江漾的面攫取凤凰的妖魂和妖丹,他要让江漾知道,这世上只有他一人配出现在对方眼中。

  然而天不遂人愿。

  呈央君并不知道江羡鱼身上带着那枚血玉的玉佩,他出手非但没伤到江羡鱼,还唤醒了对方体内的凤凰灵力。上古神兽的妖力非他能及,江羡鱼甚至未曾出手,便令呈央君受了重创。

  那一天,重伤的呈央君亲眼看着少年带走了江漾。兄弟二人自那洞府的悬壁一跃而下,凤凰身后化出火红羽翼,继而被赶来的青龙接住,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那日失去江漾后,呈央君近乎癫狂。

  若非被凤凰妖力击伤,他恨不能追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对江漾的渴.望令他克制住了拼死的念头,但他也只忍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自不量力地送上了门。他心知,云无渊定然设下了结界对付他,但他已经太久没见过江漾,一刻也不想再等。

  他心里知道,自己此番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有了凤凰和青龙的庇护,江漾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

  化龙也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唯一令他觉得欣慰的是,江羡鱼治好了江漾的腿。那日在玲珑居外,他看着长身而立的江漾时,那颗被魔气浸染的心,难得有了一点平静。

  所以他没有逃跑,他决定做个了结。

  此生若再无机会,死在江漾面前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至少,他临死前的最后时刻,可以看着江漾。若他足够幸运,对方心里或许会为他的死有一点点波动,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云无渊询问江漾要如何处置他时,江漾竟然留了他一条性命。

  “你?”呈央君眼底带笑:“你是舍不得要我性命吗?竟不杀我。”

  “你若是不想活,可自寻死路。”江漾语气依旧冷淡。

  呈央君试图从他眼底找到一点情绪,爱意,或者恨意,可他失败了。江漾眼底只有疏离和淡漠,就如从前看着他时一样。

  那日,直到呈央君被废去修为关进大牢,江漾都没再说过话。

  他并不恨呈央君,就像他先前说的那般,南海是他自己要来的,落在呈央君手里是他咎由自取。以身为饵,被猎物反咬一口,总不好去怪猎物。

  换了别人或许会恨,但江漾不是那样的性情,他有自己衡量爱恨的标准。今日之所以对呈央君这般,不是为了报过去六年来结下的仇怨,只是为了那日对方要当着他的面戕害江羡鱼。

  他原以为经过这几年,那个人对他多少会有一点点在意。可他没想到,呈央君竟打算当着他的面,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是如何惨死。

  那人明明知道他有多在意小鱼。

  “兄长,你没事吧?”江羡鱼语气小心翼翼,眼底的担心却丝毫掩不住。

  “我很好。”江漾淡淡一笑,慢慢握紧了手掌。

  他没有告诉江羡鱼,自己和呈央君原也是结过契的。

  他的掌心里,现在还留着那个结契的符文……

  7·妖丹

  江漾不是个会沉湎过去的人。

  他更愿意朝前看,去想未来总比怀念过去要轻松一些。

  诸事暂时平息后,他原也打算放弃多年前的执念,不再想什么魔尊的事情。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江羡鱼承袭了凤凰的妖魂,也担起了凤凰的使命,他要牺牲自己去补全封印。

  江漾自然不会答应。

  当初牺牲江羡鱼去救双亲的性命,他都不肯贸然尝试,又怎么可能让江羡鱼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责任去殉道?

  或许,他一开始的坚持是对的。

  解开封印,补全小鱼的妖魂,放出魔尊……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经历过这些以后,江漾比谁都知道,人只有变得无比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一切。

  他在江羡鱼面前佯装一无所知,心里却盘算着如何解开封印,放出魔气。

  直到那夜,他拿着江羡鱼的信物,进入了大牢。

  呈央君被废去灵力后,以无甚威胁,云无渊并未禁止旁人探视。

  事实上,也没人觉得会有人再去探视他。所以江漾拿着江羡鱼的信物到了大牢时,守门的护卫只是有些惊讶,并未多问便把人放了进去。

  大牢里,呈央君面色苍白,盘膝坐在石床上,看上去很平静。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起了眼皮,待看清来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望着一门之隔的江漾,甚至分不清眼前是真实还是梦境。

  “我帮你逃出来,作为交换你也帮我一个忙。”江漾说。

  呈央君怔怔看着他,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你帮我阻止他们补全封印,释放出被困的魔君。”

  “释放魔君?”呈央君不由失笑,“江漾,那日是你亲口说的,让云无渊废去了我全身灵力,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余力帮你做什么吗?”

  江漾注视着他:“你这样的人,不会一点后手都不留就来送死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呈央君挑眉看向他,“你倒是很看得起我。”

  “答应还是不答应?”江漾问。

  “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江漾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呈央君立刻服软,叫住人道:“什么条件,说清楚一些,我这法子可不简单,要帮你总要换点值得的东西吧?”

  江漾重新转过身,“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可伤我弟弟性命。你想要什么,尽可说出来。”

  “过来。”呈央君朝他伸出了一只手,江漾并未犹豫,打开牢门走到了他身边。此地有结界守护,牢门不过是个摆设,连锁都没有。

  “再陪我亲近一回,把我伺候好了,你所求之事定当办到。”

  “好。”江漾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抬手便解开了衣带。

  两人亲近过太多次,对彼此的身体都无比熟悉。有那么一瞬间,江漾甚至怀疑自己又回到了从前在洞府中被困的日子。

  呈央君依旧那么强势而热.烈,不容他有丝毫退却和犹疑。

  “看着我,江漾。”呈央君掰正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江漾被迫看着眼前的男人,几乎半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任凭对方施为。

  “我想,你会记住我的,爱也好恨也罢。”呈央君盯着江漾,眼底满是笑意。

  江漾并不说话,只安静看着对方,直到鼻息间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

  “你……”他低头看去,就见呈央君一手没入心口,生生从里头取出了一枚染着血的妖丹,“你要干什么?”江漾的语气难得带上了点情绪。

  “兑现承诺……”呈央君眉头紧皱,眼底却依旧含着笑意,他一手揽着江漾,以那只染血的手抵在青年心口,继而刺破对方血肉,将手探入了对方的胸腔。

  江漾疼得近乎失声,面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呈央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原本可以更温和一些,但我想让你记住这种血淋淋的感觉,这样你才不会轻易把我忘了。”呈央君慢慢收回手,继而把江漾紧紧揽在怀里。

  江漾只觉心口的剧痛渐渐平息,但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却不断有温热的血液涌出,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呈央君的。

  “这么多年,我总送你这个那个,却未曾见你真的开心过,我知道那都是一厢情愿,我送你的从来不是你想要的。这一次,你总该不会嫌弃了吧?”呈央君气息渐渐微弱,身体不受控制地跌进了江漾怀中。

  江漾一手颤抖着抚向呈央君的心口,摸到了一个血洞,而他自己心口的伤处,却在慢慢愈合,疼痛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体内涌动着的一股陌生的灵力。

  “呈央君……”江漾哑声唤他。

  “待你吸收了妖丹,可以抹掉我的残魂……这样它就彻底属于你了。”呈央君气若游丝地道。

  “你呢?”江漾问:“你会怎么样?”

  呈央君没有回答他,而是依偎在他心口,慢慢停止了呼吸。

  不多时,江漾便觉怀中一空,呈央君化作飞散的灵力,彻底消失了。

  “你呢?”江漾又问了一遍,却不知道在问谁。

  他跪在那里,身上还染着呈央君的血,却不知再去哪里找到对方。

  他只觉心口的灵力一点点散开,顷刻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江漾捂着心口站起来,骤然呛出一口鲜血,他不得不扶着冰冷的墙壁,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