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修仙,三年模拟 第119章

作者:古墨墨 标签: 玄幻灵异

  他的视线不断升高,从钟楼的底部,一直往上看,随着视线的开阔,涌进鼻子端血腥味也变得越发浓厚。

  被建筑物挡住了部分躯体的大钟在空中岿然不动。

  司雨霏眯起眼睛,然后站了起来。

  钟楼的内部有盘旋的楼梯,直接攀爬,就能上去。

  趁着和尚们都在诵经、或者处理尸体,无人阻止自己,司雨霏站了起来,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向楼梯口。

  晓沐云自然是跟上去的。

  他们两个人到底楼梯的最顶部,便来到了钟楼的平台上。

  “霏霏。”晓沐云拿出扇子,挡住嘴巴,和司雨霏说出自己察觉到的怪状,“是因为我刚才在下面闻到太多尸体的味道,鼻子坏了吗?我怎么突然觉得,这里的血腥味比起下面更加严重。”

  血的味道是腥臭的,像是铁锈味,咸腥的味道袭击而来,令晓沐云有点作呕。

  司雨霏站在楼梯的入口处,打量了一眼这一层楼。

  因为这是专门的钟楼,所以除了吊着这一口钟外,这里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一览无遗。

  司雨霏找到了有问题的物品,他直接走到那口钟的面前,伸出食指,直接在钟身刮了一下。

  他的手指即刻被染红。

  司雨霏盯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掀开面具,凑了过去。

  “脏死了。”晓沐云走在他的身后,一下子拉住他的手,阻止司雨霏的东西,他的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该不会想要尝一口吧。”

  司雨霏闻言,手用力地递到晓沐云的面前。

  养尊处优的晓沐云立刻被他手上的脏东西吓坏了,人往旁边一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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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司雨霏对他说。

  “你很香,但是这东西……”晓沐云有点为难,“而且我的鼻子好像真的有问题,我除了血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到了。”

  “这就是血的味道。”司雨霏肯定道。

  不是他们的错觉,血腥味最浓厚的地方就是这里,那股刺鼻的味道是从钟身上散发出来的。

  晓沐云闻言,皱眉,随后抓住司雨霏的手腕,闻了一下他的手指。

  是真的。

  司雨霏好奇地问:“恐怕钟身周围都是血,但是血是哪里来的呢?”

  晓沐云一下子抬起头,看向屋顶。

  司雨霏看到他的动作,以为他要撬开屋顶。撞钟需要钟杵,所以这里是有一根又大又粗的木头,司雨霏用念力将木头从绳子上解下,然后递给晓沐云。

  晓沐云:“……”

  虽然之前的教训告诉自己,司雨霏递给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接,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是他要是真的接过去,场面又十分可笑。

  “霏霏,放下吧,我想我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晓沐云委婉劝道。

  司雨霏闻言,手一挥,钟杵飞回了原来的地方。

  巨大的木头从自己的身侧飞过,晓沐云差点以为自己会被击中,然后变成一摊肉泥。

  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可以直接躺在地板上,让和尚顺便把他也超度了。

  “这里的屋顶年久失修,所以有很多缝隙,或者小的漏洞。这两天,尸体堆放在屋顶,鲜血顺着这些缝隙流了下来,一些沿着麻绳滴落在钟身上,所以这口钟就被血染黑了。”

  司雨霏听到他的话,抬起头去看,果然看见了细碎的阳光从缝隙中透了下来。

  阳光是珍贵的。

  但是那口钟似乎并不屑于太阳,血粘稠地封住缝隙,阻挡光明侵袭黑暗。

  “这口钟还能用吗?”晓沐云有点好奇。

  “我觉得可以,所以不要碰。”司雨霏提醒他。

  晓沐云要伸过去的手立即收了回来。

  司雨霏摸了摸头发,然后将面具重新戴上。

  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这一口钟很危险,甚至有可能比起他之前遇到的怪物都要危险。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一口黑色的钟时,莫名感觉到眼睛有一种灼烧的感觉,人就算直接直视太阳,都未必有如此炽热的煎熬。

  “嘶。”晓沐云站在他的旁边,突然闭上眼睛,将脑袋别向另一边。

  “怎么了?”司雨霏拿出手帕,将自己的食指擦干净。

  “我闻到的血腥味变得恶臭起来了,这一股味道让我的眼睛变得痒痒的。”晓沐云为了不上手去擦眼睛,所以才闭上的,“霏霏,你说的没有错,这口钟有问题。”

  司雨霏是来观察情况的,交流的工作就交给晓沐云。

  晓沐云去找了一个负责人,询问在不碰触、不弄响那口钟的情况下,能否毁掉它。

  司雨霏在晓沐云不在的时候,蹲在地板上,看着那些尸体。他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没有作出什么特殊的动作,只是看着那些尸体,然后开口和蹲在一旁的邋遢和尚说话:“在佛修看来,死亡意味着什么呢?”

  邋遢和尚回答司雨霏,道:“轮回。”

  “佛会在轮回的尽头等待着人的魂魄吗?”

  “不。”邋遢和尚庄严地坐下,闭上眼睛,也开始为这些死去的人们超度,“佛会加快人们的轮回。”

  “净云君,那口钟动不得。”远处,和尚听说了晓沐云想要毁掉那口钟,慌张地摆手,“那口钟是华严寺传承了几百年的珍贵东西,我们平常爱护还来不及,怎么可以毁掉呢?你的理由,恕我等也不能接受,你只是凭借猜测,无凭无据,就觉得这口钟有问题。就算我觉得没有问题,主持也不会听的。”

  晓沐云开始和他们掰扯起来。

  司雨霏看着晓沐云费劲口舌的模样,突然庆幸自己没有跟过去说服那些和尚。

  关键时刻,晓沐云拿出了麒麟山的占卜之术,瞎抛铜钱,然后说这口钟一定要毁掉。

  司雨霏在一旁看了,又骂他是神棍。

  最后,还是华严寺的主持法慧大师做了决定。

  他们决定毁了那口钟。

  因为司雨霏说不能把钟弄响,所以他们最后只能选择用火焰将这口钟化掉。

  几个华严寺的弟子,围在钟身旁边一起施法。

  熊熊火焰直逼黑色的大钟。

  法术召唤出来的火焰,不同于普通的明火。一般情况下,无坚不摧,虽然铜钟巨大沉重,也会渐渐融掉。

  他们本这样以为。

  但是随着火焰的升高,黏在钟身表面的血先开始融。

  被火烘烤,血液沸腾,如同黑色的小蛇在钟身表面跳动,然后融进金属的里面,完全和钟化为一体。

  经过火焰的洗礼,那一口黑钟不仅没有毁去,反而变得固若金汤。血液在表面变得沟沟壑壑,仿佛有什么怪物的躯体隆起,膨胀着成长,张开血盆大口。

  之前华严寺的和尚并不相信司雨霏和晓沐云的话,不觉得这口钟有问题。但是经过这一番操作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一口钟已经不是一口单纯的钟了。

  无法毁去之物。

  “算了。”司雨霏叹了一口气,明白凭借他们的本事,是没有办法将灾祸从根源斩断的,“在事情解决之前,我们必须要阻止祸事的扩大,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们。”

  “施主请说。”和尚连忙看向他,现在,没有人再质疑他了。

  “好好看着这口钟,不要让任何人敲响它。”司雨霏仔细想了想,搜刮着脑内的知识,如此为他们定下规则。

  这是最简单的钟的守卫原则。

  “钟的守卫者需要遵守一些规则。”司雨霏伸出手指,“一,无论何时,都要保证钟的旁边有两个以上的人存在,千万不能只留下一个人,我的建议是最少三个人,这样,就算有人有急事离开,现场也能有两个人。二,守卫要记得,没有人去动,这一口大钟是不会响的,要提防的是人,不要被骗了。三,现场必须保证光源,当光熄灭后,你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拉住你身边的人的双手。四,黑暗会给人错觉,记得,人的手正常情况下是五根手指,不会有多不会又少,而且形状是正常的。五,当你发现身边的人的手不是正常的人的手后,不要急着放开它的手,只需要想办法将火重新点燃。六,如果你牵到的是奇怪的手,当火点燃后,无论你看到了谁的脸,都杀掉对方。七,那人如果死了,你们就点燃更多的火光,确保照在尸体的身上。如此,只要等来太阳出来,就会没有事了。”

  他的话简单而又诡异,闻者无不颤抖。

  “如果这口钟不幸发出了声音,整个华严寺里的所有人必须在半刻钟内离开,并且在华严寺的外面布下阵法,将整个寺庙困死。半刻钟内,没有离开寺庙的人,可能就没有了。你们可以让一些人提前离开,但是必须留下看守钟的人。”

  “施主,我可否问一句。”法慧看向戴着恶鬼面具的司雨霏,“灾祸的真面目是什么?”

  万古长夜,人类挥之不去的梦魇。

  “是黑暗。”司雨霏回答他,“有人渴求着黑暗。”

  “原来如此,我能否再问一个问题?”法慧不忍地闭上眼睛。

  司雨霏点头,他喜欢解答问题。

  “施主让我们起码要保证有两个人守住钟,原因是不是……召唤出妖魔的人,就在华严寺里面?”法慧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司雨霏话中给予的信息。

  此话一出,在场和尚纷纷左顾右盼,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

  司雨霏毫不犹豫地说:“是的。”

  瞬间,和尚们哗然,他短短的两个字引起了滔天巨浪。

  法慧叹气。

  无花在现场,面无表情。

  邋遢和尚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完全没有想到华严寺内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070献祭

  华严城连续两天出现了大量人员的死亡, 华严城内人人惊惧,白天的时候,路上的行人都少了一大半, 更别说入夜后, 众人直接闭门不出。尤其是家里有年轻少年少女的, 晚上要一家人一起睡, 灯都不敢点。

  灯火通明的华严城, 一瞬间变成了死城。

  在这种情况下,诸如桃袖馆和云玉环楼这种夜晚做生意的场所是开不了门的,所以店铺就休息几天, 大家回去休息去了。

  “真是晦气,没有工作, 哪里来的钱。”小倌闷闷不乐地换回自己的衣服。

  司雨霏将自己的衣服和桃袖馆送给他的衣服混搭着穿上, 里层是深红色的袍子, 外层是黑色的圆领袍, 胸口和袖口里侧、以及外袍交合处露出如同鲜血粘稠的红色衣服, 外层的黑色袍子布满了银色的暗纹。

  在众人抱怨喋喋不休的时候, 他正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捧着一碗热茶,全黑的面具别在脑袋旁边, 精巧的脸凑近瓷碗, 嘴巴一吹气,白雾往他的对面飘开。

  旁边的人纷纷看呆。

  “呜呜,桃袖馆没有工作, 我连霏霏的脸都看不到了。”众人开始惋惜另一件事情。

  司雨霏看了他们一眼, 再次在心里感慨:大家真的都好喜欢和他待在一起,一定是因为他是个相处起来让人很舒服的人。

  “南公子说最近关门, 我们能回家,你要去哪里?”有人问司雨霏,他提出这个问题后,随后扭扭捏捏地表示,“我的家里人刚好这几天出城省亲去了,房间有多出来的,霏霏要是没有地方落脚,可以来我家,我暂且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