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男配捡到剧本 第137章

作者:姜鱼 标签: 玄幻灵异

  云灼然的衣袖已被心魔抓皱,见心魔难得如此扭扭捏捏,他愈发好奇,“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心魔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什么都可以?”

  云灼然挑眉,“蔚然想要什么?”

  心魔只觉脸颊烫的厉害,他偷偷看了云灼然一眼,然后张望四周,就拉着云灼然往角落里跑。

  云灼然由着心魔将他带到城墙脚下,他对心魔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可又觉得心魔这样的醉态着实有趣,迷茫的双眼含上几分笑意。

  “想这么久……”

  云灼然心血来潮,正打算调笑一句,唇上忽地一凉。

  偏巧拨云见月,月光将二人纠缠不清的身影映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心魔在自己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亲,而后飞快退开,云灼然双眸一怔。他无意识地抿了抿方才被心魔触碰过的唇,才反应过来要告诉心魔脸可以亲,嘴不可以。

  心魔已经伸出双手环住他纤细的腰身,跟小狗似的眼巴巴盯着他看。仿佛偷亲到云灼然是大喜事,他笑得一脸餍足,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哥哥……想做哥哥的道侣。”

  云灼然向来平静的面色出现一丝裂缝,一时忘了言语。

  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白衣人身形一僵,站在原地没敢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化形至今还是初次沾酒的红衣少年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一杯倒,抱着云灼然傻乐了一阵后,便晃晃悠悠地扑倒在云灼然怀中。

  而被他那一句‘想做哥哥道侣’震惊的云灼然还未回神,身体已先做出反应,及时握住心魔手臂,轻轻松松地扶住人。他望向靠着他熟睡的少年,清润黑眸中清晰倒映着这张与他几乎一致的脸,心中满是震撼。

  莫非是他平日太过纵容心魔了,竟让人打起他的主意?

  难怪最近心魔会如此异常,不愿跟他一起沐浴,开始注重自身的仪表,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异常其实只是心魔在心上人面前害羞了?

  云灼然完全不知心魔为何会突然有了想做他的道侣这样的想法,他眸光微沉,定定看着心魔。心魔浑然不觉,还在睡梦中咂吧嘴巴。

  “哥哥,饿……”

  听到这话,云灼然面上寒霜悉数化去,哑然失笑。

  这才像心魔该说的话。

  可心魔方才那句话,云灼然也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他敛去眼底笑意,冷静下来后,心中有过困惑,有过些许羞恼不解,却没有排斥。

  也不像沈灵枢与他表白心意时那样,会感觉到荒唐。

  一个小小心魔,想做他的道侣?

  云灼然不由赞叹,“野心不小。”

  不过与此同时,云灼然心中也有比较,比起其他肖想他的人,心魔是他唯一不会嫌弃排斥的。

  思及此,云灼然眸光一顿。

  站着睡觉始终不舒服,即便有云灼然让他倚靠着,听到声音,双颊绯红的红衣少年皱了皱眉头,环在云灼然腰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而云灼然只是安静地看着心魔,他的面色有些冷,只因他在懊恼方才的念头,心魔是他幼时在极致痛苦之下衍生的心魔,怎能做道侣?

  心魔闭着眼睛还知道这样睡不舒服,抱着人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哥哥,蔚然想睡床上!”

  喝醉了的少年双腿发软,整个人也软软往下滑,像一条泥鳅,云灼然不过失神瞬间,人就快要脱手了。惊得云灼然匆忙收回心神,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心魔后背,而后面露几分嫌弃之色,这就是要做他道侣的态度?

  也太差了……这小心魔,怕是连道侣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真有可能。

  云灼然眉头微皱,心中反倒不悦。心魔不懂事,说要做他道侣也许只是小孩子话,他刚刚竟然当真了……云灼然眸光冷冷斜了心魔一眼,可一转眼,他的眼神又变得柔和。

  若说云灼然一定要有个道侣,他宁可选择他的心魔。

  如此一来,心魔便能如云灼然所愿,永远留在他身边。

  云灼然很清楚,他不可能放任心魔离开他,即便有一日心魔不再依赖他,云灼然也不会放他走。

  云灼然从有记忆起,在意过的人不多,不论是云沛然还是顾神枢、蓬莱仙,他们再好,跟心魔和云灼然在一起时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很早以前云灼然就知道,因为心魔本身就是他自己。

  他当然更喜欢自己。

  可心魔若是在骗他,或有朝一日背弃他,离开他……

  熟睡过去的心魔根本不知道,云灼然看他的眼神变得极冷,隐约动过杀心。而这只是因为云灼然想到他日后也许会学坏,会逃走。

  所幸云灼然是理智的人,没真的动手,只是在考虑是否可以从本体与心魔的关系转换为道侣。

  他不排斥心魔是真的,甚至在心魔一开口,他就已经动摇了,因为这往就能顺理成章地将心魔永远留在他身边,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是好事。

  可心魔到底心性单纯,即便有时也会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才是个刚化成人形没有多久的小魔物。

  云灼然看着心魔稍显稚嫩的脸,就知目前还不着急。要不要换一个关系,还是等人心性成熟后再说。

  不过不管心魔日后怎么选择,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云灼然拿定主意,便面无表情地扶着心魔往城里走,他还没有忘记这里是云城的城门口,而不是他们在城南暂时居住的那个小院子。

  云灼然看着身段纤瘦,可修为到了这个地步,怎能连带个少年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他一手揽住心魔手臂,让人靠在他肩上睡着,便轻轻松松将人带走了。不过还没离开城门,清越婉转的箫声忽而从城墙上头响起。

  箫声悠扬,曲调透出一丝惆怅。

  云灼然听过这首曲子,他停下脚步,微微仰头看去——明月夜下,城墙头上,果真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身影清冷的白衣少年,云少微。

  云灼然神识强大,不是没察觉到云少微刚才的靠近,见他识趣地退下了,云灼然便当作没看到人,如今听这箫声,云少微是找他有事。

  云灼然顿了顿,扣住心魔手臂,带人飞身上了城墙头。

  云少微的箫声总有几分苦闷,许是他心中不快,不便言说,便寄托在箫声上。但还带着个小醉鬼,云灼然没有心思在这里逗留太久。

  “你方才什么也没看到。”

  云灼然稍显冰冷的话音刚落,云城里的悠扬箫声便停了。

  云少微放下玉箫,迟疑须臾,才僵硬地回过身,低头拱手道:“九叔放心,少微只是出来散心,什么也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月光照清白衣少年红透的耳廓,他不敢抬头看对面二人一眼,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明艳的红霞。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撞上云灼然和心魔躲在角落里……搂搂抱抱,叫他尴尬之余,又不出意料之外。

  在许多人眼里,云灼然跟他的心魔的关系都十分亲密。

  大家也都不知道这位小岛主是云灼然的心魔,外界传闻小岛主是云灼然的妖宠亦或者器灵,修真界也不乏器灵与主人结成道侣的例子。

  所以不管这二人躲在这里干什么,都是正常的……吧。

  自觉撞破二人月下调情的云少微羞愧得抬不起头,他也顾不上滚烫的脸颊,急忙说明自己的来意,“还请九叔见谅,父亲得知九叔提前离席,只怕是对今夜宴席的安排有所不满,特意让少微追出来向九叔解释……”

  云少微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像怕被人偷听似的,压着声音道:“父亲说,让九叔安心在云城住着,三日后,父亲会找机会亲自过去见你,到时九叔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

  云灼然挑眉,“三日后?”

  刚来云城时,云峰便告诉他们,云天青三日才见一回人,三日之后又三日,等云灼然真正见到人时,等待他的是自我封闭识海的云天青。而今云少微又提到三日后,云灼然就想起了云峰先前为他设下的鸿门宴。

  云少微似乎也想到了云峰这件事,面上越发羞愧,低着的头便几乎要贴到胸口,“九叔放心,这是父亲亲口所言,到时定会来见你。”

  云灼然越发琢磨不透云天青这对父子,云天青从醒来没几天,就对云朵便态度大变,让人难以理解。而云少微看上去似乎是不难懂……

  看着云少微脸上的绯红,云灼然颇为费解地移开眼。

  “知道了。”

  云少微松了口气,便见地面闪过金光,他心下大惊,猛地抬头,城墙之上果然只剩下他一人。

  晚风穿过云城空荡的街巷,卷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寒意。

  转眼之间,云灼然已经带着喝醉的心魔回到城南的小院,他推开房门,扶着心魔走到床边,一撒手,心魔就软软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好在心魔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云灼然将人卷进被子里,便在一旁盘膝而坐,他习惯地想守在心魔身边修炼,可今夜到底有些不一样。他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被窝里的心魔,少年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俊秀脸庞,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肉看去极柔软。

  云灼然伸手掐了一把,在袖中取出心魔给的兔子木雕,看着手中被精细雕琢的圆润可爱的小兔子,他弯唇一笑,眸中光芒异常温柔。

  这一夜,心魔睡得很香,云灼然却难得的无法入定。

  心魔醒来时,一睁眼就见到云灼然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他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抱着被角。

  “哥哥,头疼。”

  云灼然瞥他一眼,递来一个精致的玉瓶,“是你头疼。”

  心魔眨巴眼睛,呆呆看着云灼然手中的玉瓶,一时间不知是白玉瓶衬得云灼然的肌肤无暇,还是云灼然修长的手指衬得这玉瓶亮眼了不少。他很快又皱起眉头,小声喊疼,“为什么我会头疼,哥哥,这是什么?”

  云灼然犹豫了下,没说这是他昨夜喝了一杯酒留下的后遗症,宿醉醒来自然会难受,他将玉瓶放进心魔手里,神色淡淡道:“吃过药就不疼了,往后别再喝酒。”否则醉了被人拐走都不知道。云灼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便揣着手里的木雕起身,“屋里备了热水,吃过药记得去洗一洗。”

  心魔心思敏感,觉得云灼然对他有些冷淡,不像从前那样温和,莫非是因为他昨夜抢了哥哥的酒,还是哥哥因为宴席上的事还在生气?

  就在云灼然起身要走时,心魔眼神极好地看到了他手中的兔子木雕,顿时一个激灵,头不疼了四肢不乏力了,一骨碌从被窝里爬出来。

  “哥哥!你手上的东西!”

  云灼然明知故问,“什么?”

  心魔双眼瞪圆,惊恐地指向他手中的兔子木雕,“这个!”

  云灼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你送的,睡了一觉,便忘了?”

  心魔一脸吃惊。

  见心魔被吓得傻乎乎的模样,云灼然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将木雕递过去,“蔚然是真的忘了,你昨夜喝醉后送我的。醒来就要后悔了?”

  心魔愣愣道:“我喝醉了?”

  “你身上还有酒气。”

  闻言,心魔抓起衣袖嗅了嗅,因为过分相信云灼然,没有酒气也闻到了酒气,想到哥哥陪着他忍了一夜的酒气,难怪方才会那么冷淡,应该是嫌弃他臭了。心魔脸色一红,忙往后缩去,“哥哥,我这就去洗澡!”

  只不过那兔子木雕就在手边,心魔迟疑片刻,还是伸手过去,“哥哥,我不是有意坏了沛然大哥的木雕的,我只是看他没有雕完……”

  就在心魔的指尖刚要碰到木雕时,云灼然忽然缩回手。

  心魔又是一愣。

  云灼然举起木雕兔子,“送了我的,便是我的。我的东西,谁也不准抢,蔚然想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