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冒充的丈夫 第2章

作者:升兮兮 标签: 玄幻灵异

  我的闹钟忽然响起来了,吓了我一跳。

  很好现在十点了,平常明承不到八点就去上班了。

  而现在他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好在闹钟的声音似乎惊扰到了他,我看到他的身形顿了一下,缓慢地转过身来。

  明承是长得很好看的,哪怕相处了十多年,我也时常为他的外貌惊艳失神。

  男人站在客厅中央,眉目深邃,鼻梁挺拔,唇角带着自然的微微上挑,不笑也笑三分,发如墨肤如雪,外面此时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但小庭院一院子的春光却都被他比了下去。

  他直直的看着我,半晌才叫我的名字,不认我了似的还矫情地带了个疑问的尾音,“阿臻?”

  我当时没觉得他的语气有什么,只觉得他眼神怪异,仿佛有暗光流动,尖锐而晦暗不明,像深林野兽,我一接触到就头皮一麻,脊背发凉。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我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但是当时我只觉得他是温明承所以没放在心上,还愚蠢地以为冷风吹了我。

  我走到他身边,抬手很亲密地捧他俊美的脸,“你怎么没去上班?现在十点了?你干嘛穿着衣服站在客厅?”

  他似乎被我的三连问问住了,垂眸看着我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他把手提包扔到沙发上,环抱住我的腰把脸埋在了我的脖子里。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我今天上午不想上班了,我给你做饭好吗?你早上有吃的吗?”他的手很大,在我的背上摩挲,我感觉到他的指尖冰凉,指腹和指甲轻轻地在我的皮肉上滑动。

  我没由来地觉得很不舒服,他摸过的地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但他是温明承啊!摸摸我算什么?再亲密的事我们也做过。

  我把心里升起的异样感打散,笑着反手抱住他,“你不是给我烤了香蕉片吗?我当然有吃的。”

  在我背上摩挲的手忽然一顿。

  但只是一秒就恢复自然,温明承声音仍然温哑迷人:“是啊,我刚刚忘记了……”

  我却笑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将三明治说成香蕉片,但是他没有听出来……

  上午十一点,温明承在厨房炖汤。

  土鸡汤香醇中带着甜,从厨房飘在我的鼻端勾引我。

  他还是喜欢清水炖鸡,还是喜欢烤的虾仁,烤面包的时候也把最酥脆的地方先掰下来给我吃,还是挽起左边袖子,不挽右边袖子。

  也还是习惯在饭前先看着我喝一碗汤。

  我低头慢悠悠地喝完他喂过来的一碗鸡汤,他最喜欢这样拿着汤碗或者水杯亲手喂我喝。

  果然是明承,我刚刚居然有一瞬间觉得他奇怪,我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我的病又犯了?

  实际上我的脑子里还在回顾刚才香蕉片和三明治的事,但是我做下的结论是:

  吃完饭一定要吃治疗我精神病的药。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吃饭都比平常快了,不到十分钟就吃完半碗饭,还吃了好多口菜,我身体很差,又常年吃药,平常实际上没什么胃口。

  但吃着吃着我发现明承今天似乎更没有胃口,他的筷子在米饭上移动了没几次,这十分钟似乎只吃了两口米饭,而且吃下去的时候脸色明显不是很好,侧脸紧绷,修长的眉头微微蹙着,甚至嘴唇微微发紫,喘不过气来似的。

  他这个样子有点惨,让我想到了电视中噎住的小孩,还有那个……水母立克法?呃,海姆立克法?

  我的天!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明承,你是不是没事吧?你是不是憋气啊?你……哎?干嘛还穿着西装啊,领带还这么紧,赶紧脱了……”

  我是个急性子,做起事来手比脑子还快,见我最爱的明承不舒服更是忍不了一秒,火急火燎地就去扒他的西装领带。

  领带系在衬衫领子外面,我动作难免将他的领子也揭开一些。

  ……

  …………

  一秒,两秒,十几秒钟过去。

  我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白皙的手上沾满已经乌黑的血,温明承的衬衫下的脖子上一条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流血,在我掀开他的衬衫领口的一瞬间,鲜红的血激射而出。

  仿佛喷泉一样,我脑子里懵懵地想。

  鲜血冲破乌黑的旧血浆,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他的半个身子,血流从他深色的西装裤低下去,染红了暖色的地毯。

  而温明承居然很淡然地坐着,一双手伸向喷泉一样的脖子,优雅地给自己系领带,他的声音从他破了口子的喉咙溢出,每说一个字血就喷出一股,“你刚刚弄痛我了,阿臻。”

  他甚至还是温和的,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

  转过头来看我的眼睛长睫浓密。

  底下的眼球没有黑眼珠。

  我听到自己发出此生最尖锐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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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警告,未检测到指纹

  明承是个很浪漫的人,他喜欢鲜花,也很喜欢烟花,家里的仓库中有他收集的各种款式的烟花,每次他过生日都要提前穿戴的漂漂亮亮然后缠着我去郊外陪他放烟花。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哪怕它们在空中绽放的再美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一闪而逝的东西,我喜欢长久不喜欢短暂。

  但是这些绚烂的东西绽放时,那夺目的光彩流水一样从明承俊美的脸上划过,他的睫毛像星空黑夜浓黑而带着光晕,眼底是波光粼粼的,我……也禁不住失神。

  但是现在他的血像烟花一样从断裂的脖子炸出来,似乎把我的魂魄也一起炸死了。

  我的指甲有这么锋利吗?竟然可以将一个成年男人割喉?!

  “明承!!救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这一幕刺激到了我,我崩溃地抱着头哭喊着反复向他道歉,脆弱而敏感的神经紧绷,我又开始行为不受自己控制……

  “阿臻!”

  我的心跳声如擂鼓,震得我自己耳朵发懵,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正用力抓着什么,用力到手腕颤抖,身上一片冷汗,口中还不停地哭叫着。

  “阿臻你冷静一下,阿臻……”

  温明承的声音温柔和难掩急切地唤我,我感觉到他温暖的大手在我的脸上抚摸,拇指擦去我眼角源源不断的泪水,双唇一遍遍亲吻我的眉心。

  渐渐的,我真的冷静了下来。

  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用力到抽筋。

  桌子上的半碗鸡汤在混乱中掉在地上,因为铺着地毯,碗没有碎,但是汤水弄得到处都是,我身上湿漉漉的。

  明承一只手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手臂像有千钧之力成功制止了我惊恐之下地挣扎,而另一只手正抓着我的手腕。

  我自己看了过去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腕用力到发抖。

  我竟然脱了自己的上衣,将这件衣服用力地按在明承的脖子上,想为他止血。

  然而他身上哪里有一点血迹?

  西装外套因为我的原因变得凌乱,衬衫领口大开,温明承虽然狼狈但是整个人是清爽干净的,连点灰尘都没有,身上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我愣在了当场,好半晌说不出话,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脖子看。

  刚才那个景象那么真实,我不可能看错,血液的粘腻感还残留在掌心,怎么转瞬之间……

  明承似乎想让我看的更清楚一些,他松开抓着我手腕的手,将自己的领带扯了下来,又拉下衬衫露出雪白修长的脖子。

  那无暇的肌肤上是有一道伤痕,但是很淡很短,只是一个指甲就能造成的皮外伤,估计去医院的路上就会愈合的那种。

  如果我带他去医院,或许还会被赵医生骂一句:“我讨厌你们这些秀恩爱的行为。”

  眼前的男人满脸心疼地温声安慰我:“没关系的阿臻,这点小伤我一点都不痛。”

  那刚才……是我疯了?

  不可能啊,我虽然有病但是我没有臆想症啊!

  我的病不至于影响到我的生活。

  我发誓,这一点我非常确定!

  “我……我……你?”

  你我他了半天,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剧烈心跳的余韵还让我有些呼吸困难。

  明承抬手将我脸上乱七八糟的液体擦干净,轻声在我耳边说:“你太紧张了阿臻,最近有没有好好吃药?”

  他的声音仿佛带有魔力,轻柔喑哑地钻入我的耳道,我的心跳仿佛被按下了开关,就在呼吸之间平静了很多。

  我赤。裸着半身,呆滞地坐在地上,简直要分不清现实和幻想,任由他将我抱起来。

  室内的景色在我眼前变换,从餐厅到客厅,外面的小庭院夏意葱葱,粉紫色的绣球花大朵大朵的连绵一片,迎春还没有谢,柔嫩的矮柳已经展叶,阳光明媚浮翠流朱。

  落地窗让日光如鎏金涌入室内,落在我半。裸的身上,我感到温热舒服。

  这些都是明承设计的,他希望我在家时可以晒着温暖的阳光看到他种的花。

  明承……

  我闭眼默念他的名字,眼睛酸酸的。

  他抱着我的动作和以前一样,我熟练地将侧脸靠在他的胸口。

  这个动作我做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忽然一阵说不出的心悸。

  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忽然撞入我的脑海。

  那双眼睛没有黑眼珠,我却能感觉到它们正直勾勾盯着我。

  我瞬间睁开眼睛,发现明承居然正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有种我看不明白的意味。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又要叫出声,但是下一秒我发现他是有黑眼珠的,那双眼幽深如墨,存在感极强,仿佛化不开的黑夜。

  他弯起眼睛向我笑,眼尾上翘嘴角也上翘,温柔深情而美貌。

  他有眼睛,我可以放心了。

  明承最终抱着我进入了浴室,给我打上泡泡揉了一遍,我不喜欢白天洗澡,几次想从浴池里爬出来,但是他说我身上有鸡汤味,我爱干净,爱有香味的东西,所以也只能让我把我揉出泡沫。

  他还贴心地在浴室点上香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