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 第143章

作者:无知之幕 标签: 玄幻灵异

  李则安:“你不是七点就醒了吗?这一个小时你干嘛呢?”

  谭既来仓促地披上衣服,歪着头夹手机咬文嚼字:“我是醒了,但醒了不代表起了。”

  李则安笑了一声,轻轻问:“你不会一直捧着手机,等我给你电话吧?”

  谭既来手一滑,裤腰坠落。

  他一边蹲下身捞起来,一边矢口否认:“没,我只是单纯地赖床。”

  李则安没戳穿。

  他清楚谭既来的习惯。

  某些人能睡,但从不赖床。

  八点半,谭既来下楼。

  一辆全黑贴膜的便衣警车在小区门口等他。

  谭氏夫妇站在窗前伸长脖子,双双看着他们的儿子上了副驾,又目送那辆黑车疾驰而去。

  那车驾驶风格干脆利落,透着一股子清肃劲儿。

  姜淑云回头,对上谭航的眼睛:“这女孩相当酷啊。”

  黑车驶入某看守所。

  谭既来提交材料,坐在钢化玻璃前等着陆瑶。

  按规定,探视时必须有警察在场。

  谭既来不想有外人在。

  经过一番协调,李则安作为警方,站在旁边陪他。

  十几分钟后,穿着荧光橘坎肩的陆瑶,被两个警察带出来。

  那俩警察安置好她,随即收到指令,远远退走。

  一道玻璃分割的完整空间里,只剩下三个当事人。

  其中两个面对面,伸手拿起电话。

  陆瑶看着谭既来,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又开始笑,口吻很轻松:“真没想到,还有人会来看我。”

  谭既来目光向旁边一飘,落在某警察身上,说:“其实我不来,也会有人来看你。”

  他顿了顿:“但我不想他一个人面对过去的事,所以我陪他来了。”

  陆瑶已经不再化妆,原本秀气精致的眉头,长出一些细小的黑色杂毛。

  她在这团杂乱中皱眉,顺着谭既来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站在“看守所规章制度”牌子旁边的某警察算个熟人。

  玻璃过滤掉大部分情绪。

  唯独放大了某警察眸光里淡淡的歉意和叹息。

  陆瑶不明所以,目光重新落回谭既来身上,茫然问:“你是说他吗?他为什么会来看我?”

第66章 初见

  二十年前某个傍晚,南市某法制报编辑陈晓榕,在下班前几分钟,突然收到一起案子的投稿。

  这案子发生在国外,受害人是国人。

  她原本对这案子没兴趣,毕竟警方连确切的死因都没给出。

  但看了一眼照片后,陈晓榕当即愣住。

  嫌疑人与受害人夫妇——不——这一家人她都认识。

  受害人李立晨,男,三十四岁,是京市某大型企业的中层骨干。

  嫌疑人秦英,女,三十岁,是受害人的妻子,京市某高校化学系副教授。

  陈晓榕之所以熟悉他们,是因为受害人李立晨的父亲,正是报社的上一任主编,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

  更巧的是,他们两家是对门邻居。

  那一夜办公室就她自己。

  陈晓榕在台灯下捏着那份稿件发呆,心情复杂。

  她还记得那夫妻俩有个儿子,小名叫小安,大约六七岁。

  每年春节,小安都会跟着爸妈,回南市探望爷爷奶奶。

  她去对门拜年时,小安总会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脆生生说“叔叔阿姨,过年好”。

  她也很喜欢小安,因为他长得是真可爱。

  现在她忍不住担心,不敢去想这案子对六七岁的孩子,打击和伤害有多大。

  晚八点,办公室来了个电话,老公和女儿催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她匆匆说了句“马上”,收好稿件和照片,立马往回赶。

  骑车回去的路上,她被一辆闪着灯的救护车赶超。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那辆救护车,停在她家单元门口。

  那晚老主编受不住打击,溘然长逝。

  她抱着女儿,第一次给小小的她解释什么是“死亡”。

  后来她和老公常去对门探望独居的老太太。

  老主编去世那晚,这老太太跟着救护人员下楼。

  大概是打击太大,她不小心滚下楼梯,摔断了腿,从此行动变得不大方便。

  老太太头发花白,人在短短几周之内,瘦得脱了相。

  陈晓榕眯着眼睛,想到案发之前,这位老太太其实没有那么老,眼神也还是很清澈。

  不像现在,浑浊得不成样子。

  每次去对门帮忙,老太太总会拉着她和她老公的手,絮絮跟他们说:“不可能,小英不会杀人。”

  说完又笃定一句:“这案子肯定有隐情。”

  陈晓榕随便应和,心里想有没有隐情,谁知道呢?

  虽然她也不太相信,那个温柔的女教授会是个杀人狂。

  老太太说完这一堆后,总还会问一句:“小陆,你是警察,能不能帮帮我?”

  每到这个时候,老公都会跟她对视一眼。

  案发地在国外,受害人也不在南市,他就是一普通刑警,自己手头的案子都办不过来,怎么帮她?

  可陈晓榕看着老太太抓着他们的袖子,就像抓住了唯一的稻草,没办法说实话。

  所以她在老公开口回绝之前,抢先随便应一句——“没问题”。

  那是她的权宜之计,想着时间会冲淡一切,老太太也会慢慢接受。

  谁成想从此之后,老太太隔三差五,总会问她进展。

  陈晓榕只好躲着她,偶尔躲不过去,她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她只是个编辑,她能有什么进展。

  老太太渐渐懂了,眼神变得脆弱绝望。

  她怕出事,最后在老公的建议下,她整理好那份被废弃的投稿,刊登在报纸上。

  引起社会广泛注意后,说不定能有些转机。

  这是他们夫妇唯一能做的。

  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份报道发出去后,给那个小男孩造成了二次伤害。

  二十年前信息并没有那么发达,国外的离奇杀人案虽然有报道,但是范围很小很局限。

  她这篇文章登出去后,因为案件离奇,又附上了触目惊心的配图,十分博人眼球。

  几周时间,这篇报道被好多法制报转载,瞬间席卷全国。

  她也一夜之间,变得有些名气,很快升了半级。

  再然后的某天清晨,她在楼道遇对门的老太太带着她孙子上楼。

  拐角的平台,她蹲下身,问:“小安,你怎么来南市了?”

  小安忽然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报纸,问她:“阿姨,这个是您发的吗?”

  陈晓榕看了一眼责编署名,点头。

  小安小小的脸蛋,带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五味杂陈感。

  她那会儿还不清楚这个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他最后压下了所有复杂的情绪,低声问:“怎么样可以在报纸发消息?”

  她说:“一般是记者出去采访,然后写稿,当然我们也会接受来自社会的投稿。稿子我审过之后,再交给主编审核,没有问题就可以排版发布了。”

  她解释了一大堆,又觉得自己跟六岁孩子说这个很傻,捏捏他小脸:“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男孩:“我也想投稿。”

  陈晓榕努力憋笑:“你投什么稿?”

  小男孩从他的小书包里“哗啦啦”翻腾,交给她一张交错着汉字和拼音的稿纸。

  她急着上班,没了耐心,丢下句“阿姨去办公室看”就想走。

  但小安拽她的裤腿儿,再次确认:“阿姨真的会看吗?”

  她摸了下小安的头:“会的,阿姨是个负责的编辑。”

  编辑工作非常忙,正常来说她根本没空——并且谁也不想拼一整页的拼音,读六岁孩子的写的小作文。

  说来也巧,那天编辑部真没什么事。

  于是陈晓榕闲来无事,真的把那稿子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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