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水里捞到人了吗 第75章

作者:卷狸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玄幻灵异

  话落,男人的唇吻了下来。

  双唇相触的刹那,江酌洲原本还有所压制的情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他对宴聆青抱有怎样的情感?感恩,爱护,责任,是光亮和希望,还有那些隐秘的、被他压在心底从不曾点破的爱欲。

  但这是正常时候的他,现在的他不断涌起的是嫉妒和愤怒,是不正常的独占欲,以及想将人吞吃殆尽的爱欲。

  他处在危险而疯狂的边缘,越是厮磨缠绕,越是失去控制。

  宴聆青到底是只鬼,看上去再像个人,体温也是凉的,吻进去的时候像在舔舐一块果冻,却又远比所谓的果冻更让人着迷上瘾。

  少年的气息被他侵染,又在他的搅动下变得温热,江酌洲不自觉扣紧了腰间的手,将他桎梏,让他贴向自己,然而这样做了之后又还觉得不够。

  想到他身上沾染的其他人的味道,想到他和别人紧紧挨在一起的样子,想到他被所有人的目光觊觎,那些不受控的情感就越发汹涌。

  只有这张嘴里被他的气息侵染也不够,从里到外……

  他要把他装进那只木偶,把他带在身上,只有私下的时候才将他放出来。

  江酌洲吻得越发深入,身下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像个任他摆弄的人偶娃娃。

  为什么不反抗?

  脱他衣服的时候不反抗,亲他的时候不反抗,是不是随便来个人他也会这样乖巧任人摆弄?

  肆意疯长的欲望中,愤怒也陡然拔高,只装在木偶里是不是不够?

  突地,江酌洲思绪猛地一顿,唇舌退出,低头伏在少年颈侧平复着呼吸,睁开的眼里眸色深的可怕。

  他在想什么?

  又在做什么?

  他现在凭什么亲吻他占有他?

  还被那些疯狂偏执的情绪裹挟着不住往一个地方跑偏,江酌洲深知自己的不理智,他需要冷静下来。

  宴聆青被吻住的时候愣了一下就再没有心思想更多,他曾在江酌洲身上感受过的爱欲再一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如果要说这世上谁和他的牵扯最深,那一定非江酌洲莫属,相同的情感他可以在他身上感知更多。

  不久前他还为在酒吧得到的能量而高兴,现在才知道和江酌洲比起来那些还是差得太远太远。

  在酒吧感知到的广而驳杂,而江酌洲这里是浓郁而纯粹的,不再是浅尝辄止,它们在源源不断地汇聚。

  宴聆青被这能量冲击得有些失神,他脸上逐渐没了表情,黑润的双眼也变得如一对无机质的玻璃珠,漂亮,却已经不像人类。

  宴聆青吸收着这些能量,感知着江酌洲的情感,爱、欲、怒,还在不断攀升,攀升,即将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戛然而止,随后就如退潮般,能感知的情感一再降低再降低,直至难以感知。

  宴聆青在心里蹙了下眉,这些都是从江酌洲从他嘴里退出开始的。

  他眨了眨眼,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又等了等后,他侧过头,循着气息主动亲过去。

  江酌洲还埋在他肩头,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上痒痒的,这样的姿势他侧过头也只能亲到男人的脸。

  江酌洲顿了下,抬起头来望着他,眼眸幽暗,却也不再像先前一样疯魔。

  宴聆青仰起头,想再次把自己送上去时,下巴又被男人一手掐住。

  “为什么不推开我?我想亲你就让我亲吗?”男人嗓音低而沉,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我说过什么,我要你防着我,为什么不反抗?”

  宴聆青很迷惑,他想亲的话他可以给他亲啊。亲了之后,江酌洲会满足,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两全其美的事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做呢。

  “说话。”

  江酌洲又逼近了一点。

  宴聆青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小说亲吻片段,以及电视和现实里看到的现场版,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平静又诚挚地说道:“我想亲。”

  那种柔软而亲密的感觉,其实很好。

  江酌洲没有动,也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甚至眼里暗沉更甚,“你想亲?谁都可以吗?”

  “你不一样啊。”这句话脱口而出,少年目光清澈纯真仿佛能直直看进人的心里。

  江酌洲蓦地一怔,松开钳住少年的手,轻柔将他抱进怀里,“抱歉,我不该说那种话,是为了得到修复自己的能量对不对?不用着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别再去那种地方了,你沉睡得太久,不知道世上人心难测。”

  男人的怀抱宽阔坚实,还很温暖,宴聆青陷在其中,用脸颊蹭了蹭,也轻轻环住他,“好的,我可以不去,那你可以给我吗?”

  和江酌洲比起来,在酒吧里得到的属实不算什么,至于人心难测……他当然知道人类心思是很复杂的,就像他很多时候也弄不懂江酌洲。

  江酌洲退开一些,眸光定定注视着少年,指腹在他眼角摩挲片刻,然后放开他,站在了两步之外,他说:“再等等,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被抱得好好的突然远离,宴聆青有片刻的不适,他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头,直言道:“为什么要等?我不会有事但你有事啊,我都看到了,你在取自己的心头血固魂。”

  话落一时没了声。

  房间里只有从落地窗映照进来的光亮,江酌洲背着光,俊美脸庞都隐在了阴暗中,但这对天生适应黑暗的鬼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能清楚看到江酌洲的表情,他在看着他,用那种沉默又难懂的眼神。

  “为什么要等?你好我也好的事为什么不可以现在就做?”宴聆青又问了一遍。

  江酌洲微微掀起一点嘴角,像是在笑,又像只是用这种方式缓和自己的表情,“再等等好不好?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清楚,不会等很久的,而且……”他深深看进少年眼底,“你真的明白跟我做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吗?”

  宴聆青点头。

  江酌洲看见了,但不置可否,“以后我不会压抑那些情感,你可以跟在我身边感知它们,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但在我忍不住做什么的时候,要拒绝我。”

  前世他和宴聆青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他还没有弄清楚,用剑刺破他的心口是事实,宴聆青魂魄上有一道最难消的痕迹也是事实,他和他一开始可能是要好的师兄弟,到后面却反目为仇。

  至于后面为什么又做那么多将他的魂魄留下来,可能是后悔了,可能是因为愧疚,谁知道呢。

  在没有理清这些之前,他有什么资格说情爱?

  被杀死自己的人亲吻侵占,承载仇人的爱欲,多么可笑。

  但喜欢他终究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什么都不做又和宴聆青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一天宴聆青想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有生死大恨的仇人,他不用因此而煎熬,杀了他就好。

  而他江酌洲,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认。

  死在他的手下,用他的魂去填那道痕迹,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感知所谓的爱欲。

  “好吗?”漫长的沉默过后,江酌洲看着他轻声问道。

  宴聆青没有立即说“好”,而是问道:“你还是要取心头血?你每取一次身体就更差一分,这样下去会影响你寿命的。”

  “不会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江酌洲带着安抚解释道,“只是在取心头血那天还要耗费心神施咒才会看着吓人,休息两天就能养回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前几天好?”

  宴聆青仔细看了看他,“是好一点。”

  “嗯,那就是了,我现在也算半个天师,你不是看过吗?就算没了金双湖的阵法加持,我也没那么容易死。”

  “真的?”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好。”

  江酌洲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他走出了房间,替宴聆青关上门前,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宴聆青看着那扇已经阖上的门,呆立着没有动。

  他感觉自己正处在一种绵长而复杂的情绪之中,他一时无法分辨这些情绪是属于自己的,还是从江酌洲那里感知到的,又或者两者都有。

  半晌之后,直到那些情绪淡去,宴聆青才想起他是要去洗澡换衣服。

  低头一看,那件被江酌洲脱掉的外套还扔在地上,身上的衬衣虽然没有被脱下来,但已经皱巴巴一团,还有裤子……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松松垮垮的……

  他当时只顾着感知那些情感和能量,身体上的倒没怎么在意,这是江酌洲怎么弄的呀?

第66章

  睡了一夜醒来,宴聆青回想昨晚的事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了很多话做了很多事,结果却没什么变化啊。

  他心口的痕迹还是没有修复,江酌洲还是要取心头血,他这些天跑这跑那不就是为了阻止这样做吗?

  他的目的没有达到,江酌洲的目的好像达到了。

  他不许他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所以答应他不再压抑自己,然后让他每天跟在他身边,这样就能感知想要的情感。

  但是能有多少呢,情绪在没有剧烈波动的情况下,就算他跟江酌洲的牵扯再深,能感知到的也不会有多少。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魂魄修读完整?又要到什么时候江酌洲才不用取心头血?

  宴聆青迷茫。

  他迷茫着从楼上下来,然后对上了江酌洲的眼。

  江酌洲刚从外面回来,穿着宽松柔软的运动服,鼻尖和额前垂下的碎发都带着些微水汽,应该是刚从跑完步回来。

  和平常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是眼睛吗?

  江酌洲的眼睛生得很好看,如墨般勾勒而出,有时候看着很温柔,有时候又很凶很危险,现在……既温柔又危险。

  莫名地,宴聆青有点高兴,是因为那些丝丝缕缕涌来的能量吗?虽然的确不多,但很纯净。

  “起来了?”

  江酌洲悦耳的嗓音仿佛带着电流,宴聆青今天听着总觉得比以往更好听。他“嗯”了一声,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从楼梯上走下来,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江酌洲避开了这样的视线,顿了一下,他又看回来,“我先上去冲个澡,等下一起吃早餐。”

  “好的。”

  接下来几天宴聆青都感觉自己浸在了细密的春雨中,那是由江酌洲的情感所化的能量,这让他的心口痒痒的,仿佛是伤口在愈合。

  再之后江酌洲又取了一次心头血,刚有起色的身体又回到原点,甚至更差。

  他说他不会死,但不死也像丢了半条命,宴聆青看得很忧愁。

  午夜睡在床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他迷迷糊糊接起来,随即就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滋滋兹……水滋……鬼……鬼滋滋……村……方滋死了滋——”

  扭曲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

  鬼来电。

  宴聆青意识到这点,只是很快,电话挂断了。

  第二天宴聆青和江酌洲说起这件事,“我还是第一次接到鬼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会不会像电影里那样,第七天鬼会爬出来杀了我。”

  语气听上去很感兴趣。

  江酌洲这次没有顺着他的话聊下去,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鬼说了什么?”

  宴聆青顿了下,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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