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恨嫁 第4章

　　当大大地THE END出现在电影屏幕地时候，乔青和宋允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方先生，我们还有事儿，今天先走了。’宋允礼貌地对着方随告别，口气中已经带有些许不耐烦。

　　乔青觉得经历今天的一场电影之后，他对宋允的好感明显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够忍受方随如此话痨的人，不论定力和修养都绝对是一流的，多少次在他想一拳把方随打晕的时候，宋允还能面露微笑的听下去。果然，不是一般人。

　　手上传了别人的温度，很暖和，抬头，是宋允的一张俊脸，宋允露出一个稍显孩子气的笑容，做了个口型：‘快走！’然后，拉着乔青向电影院外快步走去。

　　俩人心有灵犀地一起故意忽视后面的一道男声：‘宋先生，我们还没有换名片啊！’

　　坐到车上，久坐办公室的人体力果然下降了，两个人都有些喘，听着彼此的喘息声，乔青抬头，对上宋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后忽然开始大笑起来。

　　‘宋允，我们去吃饭。’乔青觉得，他和宋允的距离拉近了些。电影院，果然是增进好感地地方啊！

　　‘好，那就辛苦我们的乔先生了。’宋允道。

　　‘乐意为宋先生效劳。’故意地将语调上调，像极了方才方随叫‘宋先生’的语调。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不远处，看着雷7远去地残影，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掏出微型相机，按下了快门。

　　周五的时候，乔青和宋允并没有去约会，因为宋允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而乔青还记得周五晚上有一场相亲大宴等着他，只好约定下次了。

　　周五下了班，回到家中，晚上八点半开始相亲宴，现在才五点，三个半小时，足够乔青在浴室里美美地泡个澡，缓解自己的疲劳。

　　亮出自己的鱼尾，乔青跃入水池，溅起一片水花。

　　‘主人……’身后传来小乔的声音，回过头，小乔从头湿到脚。还好做了防水功能，否则估计就要返厂了。

　　‘晚饭要吃什么？’乔青问。甩动鱼尾，在水池中游动，一下子就到头了，就是比不上人鱼专用池。不过，这个区只有一座公用的人鱼专用池，离这里有些远。

　　‘人鱼套餐A，B，C，D，E，F，G，主人你要哪一份？’

　　‘哪一份都不想要！小乔，你就不能做点儿别的吗？人鱼套餐我已经吃腻了！’

　　‘对不起主人，小乔的系统里只有人鱼套餐ABCDEFG。但是人鱼套餐是人鱼医生制定地含有充足的营养和人鱼所需的所有维生素，对主人的身体有好处的。比起一般的食物，人鱼套餐能够更加合理的调节人鱼的身体平衡，使您在以后生宝宝的时候，更加的安全顺利。’小乔强烈地推荐人鱼套餐。

　　‘小乔，你怎么说话跟那些人鱼医生似的？’

　　‘主人，小乔的系统里含有一整套的《人鱼健康学》和《人鱼营养大百科》，即使是人鱼医生，也没有我知道的全面。’

　　‘小乔，你真棒！’

　　‘谢谢主人，小乔是应该的！’

　　‘小乔，打个电话给楼下的餐厅。’

　　‘是的，主人。’

　　‘我要吃鱼香肉丝盖浇饭。’

　　‘……好的，主人。’

　　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套上银蓝色的人鱼裙，上面点缀着银色的亮钻，紧紧地贴在乔青的鱼尾上。

　　拿出一件大衣，将自己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戴上墨镜和口罩。确定任何人也无法从这身装备中看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我走了，小乔！’

　　‘主人慢走。’

　　熟练地避开大楼内地监控录像和巡逻保安，这事儿他每个月做一回，已经熟能生巧了，轻松地溜进了他的私家车库，在他心爱的雷7后面，还有一个辆被布罩着的车，银蓝色的‘人鱼车’，不是乔青喜欢蓝色，只是因为他的鱼尾是银蓝色的，所以，母父和爸爸总是喜欢给他买蓝色的东西。而不喜欢自己购物的乔青只好接受了。其实，他以前有问过母父，为什么不叫他乔蓝，因为以爸爸和母父的‘恶趣味’来说，他怎么也该叫乔蓝才对。

　　结果，母父掀开自己的鱼尾裙，指着和乔青鱼尾颜色一摸一样的鱼尾道：‘我已经叫蓝了，所以你爸爸想了又想，才想到远古有一句话是，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所以，你就叫乔青了。’

　　坐上‘人鱼车。’将大衣，口罩和眼睛摘掉，他都要热死了，大热天，还要捂得这般严实，其实是一种受罪。但是乔青不想自己单身人鱼的身份在这个全是单身男人的公寓里曝光。

　　40迈的‘人鱼车’自然比不上乔青的爱车‘雷7’，但是好在人鱼的专用车道从不出现堵车的现象，在大路上一堵三千里的时候，即使是40迈，乔青也已经偷着笑了。

　　相亲的地点离乔青的住处不算太远。就在C区著名的人鱼区里。

　　所谓的‘人鱼区’，本市的单身人鱼们几乎都住在那儿。所以，小区的安保做得是十分严密的。

　　认证了身份，乔青开着车来到会馆。相亲当然不止他一个人，本市满18岁的单身人鱼都得参加，不过即使是全市，单身人鱼也不过百来只。

　　‘嗨，乔青！’一只拥有金黄色鱼尾的年轻人鱼向乔青打招呼。

　　‘小黄，好久不见！’黄金比他小3岁，是他家的邻居。

　　‘小黄好像狗的名字。’黄金抱怨道。

　　‘总比叫黄金好，会让我想到小狗的便便。’

　　……黄金无比怨恨给他起名字的老爸，他的父亲是一名实业家，有几家工厂，但是早年没有读过什么书，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虽然可以说得上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但是从给他家小人鱼起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没文化，真可怕’

　　‘听说今天会有新人来？’黄金小声地道。

　　‘什么新人？’

　　‘你知道吧，最近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小保安勇斗歹徒，直接获得1w功勋值，足够申请人鱼的了，所以，这回人鱼委员会把他也列入相亲名单里了，今天也会来，我看他长得倒是不错，而且人又年轻，最近还有导演找他接拍电影。以后估计会有不错的发展，你马上就要25了吧，不如就跟小保安好好相相。’

　　功勋值是非常难获得的，所以大部分功勋值足够的人，年龄也会偏大。

　　‘怎么也比嫁个年纪大的老头子强。’黄金又道。

　　因为

　　再一再二（捉虫）

　　对于乔青来说，相亲大会比起相亲来说，更像是一场人鱼们的老友聚会，除了会场有一些陌生的男人使得他们不能肆意地唱歌跳舞耍酒疯之外。

　　当然，这不是乔青对相亲大会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被摆成自助餐样式的人鱼套餐A、B、C、D、E、F、G，这才是乔青最讨厌的！还好自从第一次参加相亲大会后他就有了经验，每次都吃饱了才来，否则就要饿肚子了。

　　人鱼的相亲大会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整个会场被布置成三块，一块是人鱼的活动区域，一块则是男人们的地盘，还有一块是一间一间单独的小屋子。男人是被严令禁止踏入人鱼的活动区域的，这也是为了保护人鱼们的安全。虽然，来到这里相亲的男人们基本都有着良好的教养，即使教养不足，也会努力地表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以期被美丽温柔的人鱼们看中，但是有些意外还是需要防防。

　　人鱼区域和男人区域被一块厚厚地玻璃挡住，男人们自然看不到人鱼们，而人鱼们则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当人鱼们觉得某一个男人顺眼时，就可以找工作人员，告诉他男人胸口号码牌的号码，然后，一人一鱼就会到单独的小屋子里相处，当然，还是隔着玻璃。每个男人有3次相亲的机会，如果他参加3次相亲大会都没有相亲成功，就只能参加其他地区的人鱼相亲大会了。

　　不一会儿，早已经身经百战的人鱼们熟练地拿来椅子，各自挑了好的角度和位置，在玻璃一边坐着。其中还有一些擅长做小点心的人鱼把在家做好的小点心分给大家。

　　‘进来了，进来了，咦，这回有不少生面孔啊！’黄金挑了一个梅花型的点心，放到嘴里，恶，这是谁做的？竟然做成芥末味的！

　　一看黄金变成铁青色的脸，乔青拿起一杯水递给他，道：‘这是白银送来的。’

　　‘你怎么不早说！’黄金换了过来，恶狠狠地瞪向坐在另一头的有着银白色的鱼尾的人鱼。白银冲着黄金挑衅的一笑。

　　黄金和白银俩鱼是同一年出生的，又是邻居，本来应该是关心好到不能再好的竹马竹马，但是不知为何俩人却成了见面比吵的仇家。不过，乔青暗暗猜想，俩人大概是因为名字的关系才不和的，黄金白银，果然是很有才华的爸爸和母父啊！

　　玻璃的另一边，一群男人鱼贯而入，这些人大多长相英俊，气质良好，成熟稳重。一看就知道是有些成就的人。

　　男人们被工作人员分别引到几张桌子前，做好后，工作人员开上上菜！

　　咦？乔青看到男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允？他怎么来了？宋允还真没有说过他有足够的功勋值呢，这样看来，以男人的身份与宋允谈恋爱可能会不太容易，毕竟，可以申请人鱼，有几个男人想跟男人谈恋爱，当然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少中有少。

　　在一群有些年龄的男人中，年轻又英俊气质偏偏地宋允当然很快就引起了人鱼们的注意。已经有人鱼开始翻看男人们的资料了。

　　‘宋允？这个不错嘛～’黄金打开手表上的微型电脑，半空中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是宋允的生平。

　　‘哇，这个厉害，12岁就拿到了A国H大学的本科双学位！’

　　‘是吗？’乔青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低落。

　　‘怎么了？’黄金问。

　　‘没，没事儿。’乔青其实是很排斥相亲的，虽然大部分自然人鱼都是通过相亲结识并结婚，但是乔青却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么做。虽说人鱼们相亲结婚后，都能跟自己的伴侣过着恩爱的生活，但是乔青却觉得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儿什么。人鱼是需要被爱被呵护的，这是社会环境附加给男人们的观念和准则，可是，他们真的相爱吗？不是因为是一只人鱼而爱他，还是因为是一只人鱼而爱他？他不知道，乔青只知道，他不想要那样的婚姻，不想因为是人鱼而被爱，而是因为他是乔青，只是因为他是乔青而爱他。所以，他才想方设法从在人鱼研究所的哥哥那里弄到了能使人鱼的鱼尾暂时变成双腿的‘小药丸’，说服爸爸和母父，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寻找被他认同的婚姻。

　　乔青不否认，看到宋允的时候，他是很失望的。

　　‘找到了！乔青，快看，就是那个37号，方随，那个小保安！’黄金兴奋地指着坐在最后一桌的年轻男子道。

　　穿着一看就知道是便宜货的黑色西装的青年正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桌子上的食物，与其他人极力想表现自己优雅的一面不同，方随正吃得起劲儿，完全忽略了旁边几位男士‘囧’的神情。

　　‘噗’不自觉的，乔青笑出了声。原来也有对食物的兴趣比人鱼大的男人呢！一想到这儿，乔青的心情好了不少，也觉得自己方才对宋允莫名的怒火确实有点儿过分，人鱼嘛，是男人都会想看，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为了相亲才来的，也许也有为了其他目的，比如，吃饭……

　　‘我去趟洗手间。’乔青对黄金示意，于是向洗手间走去。找了个隐蔽地地点，掏出手机，拨了最近联系频繁的号码。他不能片面地否定他人，不是吗？

　　‘宋允，我是乔青。’

　　‘……’

　　‘有空吗？不如我请你去看电影？今天有部新片子，我一直很期待的。’

　　‘……’

　　‘明天？明天不行，我没有时间。今天不行吗？’

　　‘……’

　　‘那好吧，以后再说吧！’

　　‘……’

　　‘再见。’关上手机，看来，得重新挑选对象了，还有18天，真是时间不等人鱼啊！

　　回到座位，宋允已经不再座了，黄金小声地到：‘那个12号好厉害，有4,5只人鱼都约了他，这么快就被人鱼相中，我头一回见到。’

　　‘我也是头一回见到。’乔青笑道。

　　‘对啦，乔青，我替你点了牌哦！’扬起手上的一个选号机，上面显示着大大的37号。

　　乔青忽然有一种想杀人鱼的冲动。乔青，要忍耐。

　　工作人员走到方随旁边，道：‘07号房间。’

　　方随莫名，一脸茫然地看着工作人员。周围的男人羡慕和嫉妒地眼神方随也有感觉。

　　想了想，又看看被自己吃掉的桌子上的大半食物。

　　一脸‘实在是对不起’地表情，道：‘真的不好意思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让大家见笑了，你们也吃，别客气啊！’说完还给旁边的男人夹了一筷子的菜。

　　工作人员见方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道：‘方随先生，请到07号房间。’

　　‘干什么去？’

　　乔青坐在07号房间，玻璃的一面，还好出门时那一套装备没有被他放在车里。再次把自己捂得严实，确认连他父母都认不出来，乔青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淡定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一会儿说两句话就把方随打发掉就好。

　　‘你，你好。’看到坐在玻璃另一面的被帽子，眼睛，口罩，大衣捂得看不见一点儿身体特征的人鱼，方随结结巴巴地道。

　　‘你好。’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样方随要还能认出他，他就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