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子 第5章

作者:我即江湖 标签: 不伦之恋 近水楼台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回答本君的话!”男人似乎生气了,俯下身捏住了他的下巴冷冷问。

  黎婴再次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一串口水终于从嘴角滑落。

  ‘天呐!太妖孽了喂!!!’上次男人在他家的时候还带着眼镜,总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只觉得应该长得不错——但是现在男人穿着古装,留着长发的样子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惊艳……

  眉尾上扬锋利如刃,鬓如墨裁,鼻梁高挺,颧骨深刻,唇色嫣然…从颜色上来看,这男人真如神仙般赏心悦目,肤色如玉,发似墨染,薄唇润红——而那一双幽深的晶瞳,竟然像是极等的黄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的想要去看。

  真真折磨死人。

  男人阴沉的盯着黎婴,蓦地突然笑出声。

  “你…觉的我好看?”他用古琴般音韵悠远气息醇厚的声音问道。

  黎婴眨眨眼,咿呀叫了一声。没文化啊真可怕…他那是不可思议,称不上是赞美啊?这种长相难道不是太过,嗯,气势逼人了吗?他刚刚腹诽完,就看到男人极黑的脸色。

  哦…他忘记这人会读心了…

  ‘嗯…美人?你叫什么名儿?’算了,还是哄着些罢。他们这种人黎婴可是见多了,许冰可不就是一样的吗?外形出类拔萃,能力极端优秀,于是就不可免俗的得了一种什么“王子病”,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或者没有重视他们…

  男人这一下简直气坏了。万年来还没有什么人胆敢如此冒犯他——即使这是他亲儿子——这一点显然让他更加的生气…他突然觉得涵养这东西很不作数,最起码还得看看对象。明明前几世都不是这样缺根筋儿的性子,怎么这一世就这么能折腾人?王子病?那是何病?!

  “…罢了,本君暂且不与你计较。”他放开手里肉嘟嘟的下巴,眯起眼轻声说:“本君乃轩辕氏,名唤糅兴。你称本君为……唤名字也罢。”

  轩辕氏…?

  黎婴忍不住继续腹诽,轩辕氏不是黄帝吗?这人胆子是有多大对祖宗是有多么的不尊重?嗯?糅兴?那是什么东东?能不能写给我看看?什么糅?什么兴?

  糅兴盯了一眼大脑正高速活动的婴孩,不耐烦的挥了一下广袖:“听着,这妇人本应于今日产子而亡,你既不愿与本君离开,不妨就在下界多住几日,待本君将一切办妥再接你回王城…本君虽有神通也不能罔顾阴律,就借这妇人五载光阴罢。”

  他说着又睨视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郑蕙娘:“…然五载光阴须臾即逝,不过徒劳而已。”

  黎婴被一连串文绉绉的古文弄得头晕脑胀,只勉强抓住了一个“五”字,是五年的意思?

  糅兴看着婴孩迷迷糊糊的脸蛋儿,刚才那股闷气又随着一声缓缓的叹息释出。莫非这就是让龙儿托生于肉体凡胎的不足之处?整整在异界辗转九世为人,虽则龙魂仍在,龙气却几乎不剩,脾性也温吞柔和全然不像龙族性歹。

  他就这样随意的站在床边观察着第十世的黎婴,又渐渐变得饶有兴致起来。他从来没有看过这孩子幼时的模样,每一次找到他的转世,他都已经长成。

  渐成遗憾。

  糅兴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指,轻轻的在黎婴的小脸儿上点了点,软嫩的触感几乎让他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幼龙是否也是这般…然而比照他小时候,即使在他可以盘在一根小树枝上的时候,鳞片也是十分坚硬锋利的…正恒倒是有不少孩子,可惜他的那些侄子都不敢亲近于他,且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不似龙形。

  不到半柱香,屋外才传来了匆忙慌乱的脚步声。糅兴尖锐的耳尖动了动,无声的看向床头的地方。伴随着一股极为浓重的阴风,茅草屋里所有简陋家具的表面突然间凝结了一层湿重冰冷的水汽,这些水汽在不断肆虐的浓黑阴风的旋刮下,攸得凝聚成了黑色的身影。

  ‘下臣见过帝君。’无常鬼俯身行礼,一柄巨大招魂幡在他的背后漂浮。

  糅兴随意点点头,便看见郑蕙娘的魂魄十分痛苦的从肉体中脱离,然后被一条精铁的链子拖着拽到了黑无常的面前。黎婴躺在床上虽然看不到这一幕,但是郑蕙娘的不甘挣扎却似乎能够感染到他,让他不舒服的皱起了小小的眉头。

  “啊啊…”他努力抬起软绵绵的小手,发出含糊的声音想要引起糅兴的注意。

  龙帝垂眸,不动声色的捏住那只小手,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此人本君尚有用处…你便留她五年再拘不迟。”

  黑无常抬起头,一瞬间冷厉的五官变得柔和,黑发黑衣如同周围阴风散去一半转成白衣白发。

  ‘王氏郑蕙娘乃肉体凡胎,不知帝君留她…所为何事?’

  糅兴好心情的捏着黎婴的小爪儿,闻言瞥了一眼已经木然垂首站在白无常身后的女人。

  “此事无须尔等过问,你自去禀北帝即可。”

  白三更只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痛快的挥袖收回了拘魂锁链,恭敬的俯身行礼,后退着隐入骤然腾起的浓雾中,屋里的水汽随之一收。黎婴只听到糅兴和两个人的对话,然后郑蕙娘的呼吸就渐渐平稳了起来,刚才让他觉得寒冷的屋子也奇怪的变得暖和了。

  黎婴稀里糊涂的想,为什么他这一世的爹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他的这位娘亲不会是未婚生子吧?人生能不能不要这么苦逼……

  “哼,你那爹简直就是天生蠢物,忙着去找大夫…若不是本君出手,只怕连妻子最后一面也见不着。”糅兴冷冰冰的讥讽道。

  黎婴默默的吐了个泡泡,心道,你当谁都是神仙,能预知生死不成?老婆生孩子大出血,不去找大夫,难道还仿效琼瑶冲进屋,抱着她大哭一场对着老天咆哮吗…

  屋外王汉踉踉跄跄的拽着一位胡子花白气喘吁吁的大夫推开门,直扑到床前:“大夫!你快救救阿郑!!”

  黎婴躺在床尾处,此时正努力把头抬起来去看那个男人。可惜他的脖颈无力,只能看到自己包被的毛边,还有站在他前面正在拭汗的老头儿。

  “这位郎君,你且让让…不然叫老儿如何把脉?”胡大夫颤巍巍的在竹椅上坐下,探手掀了掀郑蕙娘的眼皮,又观了观她的脸色,不禁神情犹豫起来。这…他又不善妇科杂病,只能看出这妇人面色苍白主失血,眼皮发干是为阴血不足,屋内血气甚重,切脉却又脉象平稳,只是身体虚弱…并无病危之像啊?

  他瞧了瞧盖得严实的被子,男女大防,他也不便查看伤处,着实难办。

  “大夫!大夫我家阿郑如何?”王汉紧张的抓住胡大夫的肩膀,竟从进屋到现在完全没顾上去瞧瞧自己刚出炉的儿子——黎婴是也。

  胡大夫捻着胡子道:“无碍无碍,这位娘子只是力竭昏睡…待老儿开个补血的方子。”

  王汉喜笑颜开的递上纸笔,老头洋洋洒洒写下方子,什么蟛蜞老姜干荷花…他写完方子,收了诊金就起身要走,临到门前,突然若无其事般转身对王汉嘱咐:“恶露尽去要一月有余,在此之前切勿咳咳,切勿行房事。老儿告辞,勿送勿送…”

  黎婴含着小手指,看着王汉送走白胡子大夫,重又把门掩上。他身材高大壮实,五官虽稀松平常,却穿着圆领袍衫,腰间系带很低,一头黑发皆整齐挽在脑后用一块儿黑布裹起…这幅样子看着倒是眼熟,他突然想起,那个那个李白不就是这幅打扮吗?那块儿黑布貌似还有个学名叫做…幞头?

  ‘糅…糅兴,你把我弄来唐朝了吗?’他在心里拼命的喊,然后发现糅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这间屋子里了。

  因为我不肯和他走,所以他离开了?黎婴呆了一下,感到有些失落。虽说这一切显得荒谬,虽说那个人害得他年纪轻轻的就死——就背井离乡,但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他毕竟只认识糅兴。哎,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何必这样…

  王汉小心的给郑蕙娘换过衣服,又把沾上血迹的草垫拽走,让她重新躺下。家里唯一的老母鸡也已经炖在了瓦罐里,只等着蕙娘醒来就可以喝上,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做好,他才走到床尾,把那个小小的襁褓给抱了起来。

  黎婴皱着眉头,感到一只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探进他的小包被里,公然摸了一下他的胯间。什么?这二货现在还不知道他老婆生的是男是女?!八成是那稳婆以为他现任的娘快死了,所以惊慌失措下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和他说。

  “我有儿子了!”王汉惊喜万分的看着黎婴皱成一团的小脸,双手颤抖的捧着他:“我的第一个儿子啊!”

  黎婴默默吐槽:怎么着,你还想生几个呢…怎么不干脆吟一首诗给爷听听!

  王汉当然不会知道他新出炉的儿子在想些什么,他抱着孩子坐在竹床边上,目光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好在上苍庇佑,让他妻儿均安。

  

  第5章 王家大郎

  

  长安城外有宝泉乡,按照四家一邻,五邻一保,五保一里,五里一乡这样来算,宝泉乡大概住有五百户人家。

  王汉一家住在最靠近山脚的竹林里,平常乡里的其他人也很少见到他们。王汉多是上山打猎,而他的妻子王氏郑娘子,却是足不出户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只是每隔些时日便带着自己绣的绣品随同乡民去市集售卖。

  三年前,这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添了个儿子,再次让乡里的妇人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这一次,她们的神情不免多了几分歆羡。

  因为那孩子实在太惹人了。

  王汉走进篱笆院子,随手把几只野鸡和背上的背篓放下。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从阴凉的山里回来,温度陡然升高。他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尽数饮下,才适意的吁出一口气。

  “大郎!快些出来!看爹给你带了什么!!”王汉看了看背篓,朝屋里喊道。

  屋里很快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动静。没一会儿,木头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探出了一个小小的娃娃,瞪着溜圆的一双大眼睛,皮肤粉白娇嫩的像是个糯米丸子。

  “…爹,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弟弟刚刚才睡着!”大概三岁的孩子扶着门,嘟着嘴巴数落他。

  王汉不由讪笑。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见自己的大儿子磨磨蹭蹭的走到太阳底下,于是大步向前几步,一把把小娃娃给抱了起来。

  “噫!”黎婴吓了一跳,恼怒的用软绵绵的小手推着男人硬实的胸膛:“爹!快放我下来!!”

  王汉板着脸捏着他的小鼻尖:“爹爹抱一下也不成吗?”他笑呵呵的看着怀里的儿子气嘟嘟的样子,心里再次感慨,好在这孩子长得像阿郑,要是像自己可就糟蹋了。真要说起来,其实王家大郎并不是真的长得像郑蕙娘,郑蕙娘虽气质出众,长相却也只是清秀端庄,而这个孩子,简直就像是珍珠雪团捏就,仿佛神仙托生一般。虽然年纪还小,已经显出了那么几分琼枝玉树一般的光华和敏慧。

  人人都说他将来必定不凡。

  黎婴本人对此感到很是厌倦。他自然是发现自己长得出众,很明显,既不可能像王汉,也完全不像郑蕙娘,不过他把这一点当做是糅兴对他的补偿,也就全没当一回事。只是每次到竹林那边玩,都会被一群男女老少围起来,人人都喜欢捏上一把,逗他一逗,看他一本正经的说上一句话,大家都疯了一样的笑个没完。

  到底是有多好笑呦!!

  难道要他一个前世加现在都三十的男人还要像小宝宝一样,动不动就哇哇大哭吗?!就像他那个正在吃奶的弟弟??

  “我的东西呢!”黎婴郁闷的朝王汉伸出手。

  王汉笑起来,把他轻轻放下地,然后打开自己的背篓:“今日运气倒也不错,爹找到了不少鸟窝…就是这些。”他取出盖在上面的野菜菌子,露出最下方的半篓鸡子儿。

  “好多…”黎婴惊喜的捡起一颗看,在光线下似乎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点黑黑的,“这颗是受了精的。”

  “何谓受了精的?”王汉纳罕的问。他这孩子确也不同寻常,便是平日里随口说的几句话,也似是高深已极。

  黎婴噎了一下。都三年了,还是不时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死命想:“就是和云英鸡蛋相反的那种,可以孵出小鸡的蛋…”

  王汉恍然大悟。他蹲下来摸着儿子一头的软发,颇有些自豪的说:“古时有仓颉造字,如今我儿不遑多让啊!”

  黎婴的小心肝儿不由抖了抖。老爹,你拿我与那伟大的仓颉相提并论…是认真的吗?他又低头看了看那半篓子野鸡子儿,白白嫩嫩的小手握着它们,就和握着一粒乒乓球一样。算啦,重点是,有了这些鸡蛋,他和娘亲就可以补充补充营养,也可贴补家用…要是能幸运的孵出几只小鸡儿,弟弟再大一些就可以有蒸鸡蛋吃…

  想到这里,他就想叹气。早知道,就让糅兴留一点钱给他用。

  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黎婴赶紧站起来,蹬蹬蹬的跑进了屋里,边跑还边喊:“爹,记得把我的鸡子儿收好,别碰碎了————”

  “你跑慢点儿!”王汉着急在后头喊。

  黎婴这头刚进屋,就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臭味。

  “你这臭小子…刚给你换的尿布…”他郁闷的屏住呼吸走到篮子边上,这个竹篾编织的吊篮还是他想出来的注意。里面铺着厚厚的料子,上面用结实的草绳吊在房梁上,这样娘亲就不用整日抱着这小子,累得手脚酸痛,平日里还可以搬一把竹椅坐在旁边,一边做绣活一边摇晃这个篮子。

  黎婴嫌弃但还是熟练的给半岁大的弟弟擦干净屁屁,又换上干净的尿布。小不点睁着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一边流口水一边对着他哼哼唧唧的傻笑。

  “好笨的…”黎婴忍不住偷偷捏了捏弟弟的小嫩颊,对他做了个鬼脸。

  “咯咯…咯咯…”小家伙咧开嘴巴笑得更加开心,伸着肥嘟嘟的小手去抓他的手指头。

  黎婴勉强让他抓住自己的手玩,干脆就在椅子上坐着发呆。

  没想到好不容易碰上一回穿越这样的奇事,却整天都要为将来的生计操心…还以为认识糅兴,就代表着他这一趟必定不同寻常,结果糅兴就那样拍拍屁股走了,丢下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

  是的,他并不是穿越了平行的时空回到历史上的唐朝。

  黎婴所在的时代虽然也是唐朝,但经过他这一年的打探,发现此唐朝非彼唐朝,两者根本不走一条路线。袁天罡他知道,但是袁天罡的boss却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唐高祖倒是有,但是他儿子李世民不见了,一根独苗顺理成章继承皇位…得了,没有玄武门之变,政权和谐的交接。后面见鬼的也没有武皇后称帝,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唐朝的哪个时期,完全没办法定位啊…

  啧,心理上就没有安全感。

  唯一还算好的一点,就是除了统治者有变动,货币什么的都没差,最起码和他知晓的那部分一般无二。比如说如今用的仍是开元通宝,十比一的兑换率,积十钱为一两。

  “糅兴你个混蛋…”黎婴再次叹口气,捏了捏手里软嫩嫩的小手掌。他爹王汉就是一介乡野村夫,除了力气大人实在就没啥优点了,不过他娘亲…可不简单。唐朝五大姓,太原王、清河崔、赵郡李、荥阳郑、范阳卢,他爹是没什么家世可考,不过他娘亲可是正儿八经荥阳郑家的女儿,只是为何会老远嫁给他爹,这个就不知道了。

  想到娘亲,黎婴的心情就低落起来。上辈子他是孤儿,养父也没有娶老婆,这辈子的小娘亲王氏蕙娘却没有让他失望,虽然年纪不大,却实实是位好母亲…只是他一直都忘不了刚出生那会儿经历的事情,浓烈的血腥气,还有糅兴讲得话。

  糅兴为蕙娘续了五年的命,而今年,已是第三个年头了。

  黎婴低头看向吊篮里的弟弟,用另一只手晃了晃吊篮。他对上那双纯洁无辜的水汪汪眼睛,酸楚的想,都不知道你长大后还能不能记得住咱娘的模样…等到你像我这么大,只怕她坟头的草都有膝盖高了。虽然,她本也就是已死之人,只是为了咱们,她艰难的留在这世上。

  娘亲这一年来身体突然虚弱了些,虽则只是多生了几场小病,却已经让黎婴感觉到了一丝不祥之兆。

  未来该怎么办呢?

  唐朝这时候上下等级观念森严的很,就连什么身份的人上什么学都有严格的规定,弘文馆和崇文馆是给皇室成员上学用的,国子监和太学多是官二代,府州二学多为家境殷实的子弟,就连里学和乡学也得交束脩。原本他家也并不是无钱,当初娘亲虽然不是正经出嫁,但也带了不少财物,只是他出生之前发生了一场天灾,娘亲生他时又遇到难产,之后调养身体花了大半积蓄。如今每日都需花费,出多进少,想要积攒些钱,实在是难。

  黎婴担心,若是两年后娘亲真要故去,那老爹还不知能否承受,电视里不是也经常有丈夫悲痛欲绝紧随而去的吗…那样的话,留下他和弟弟两个半大孩子可怎么活下去?他不由再次诅咒糅兴,简直是只管杀不管埋,只管生不管养——太不负责任了!!!

  “大郎?”王汉收拾好了那些野物,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蜷在竹椅上,整个人就像小团子一样嘀嘀咕咕的,还能听到小儿子不时发出脆嫩嫩的笑声。“还在发甚么呆,快来帮爹看着火,你娘亲赶集尚未回来,我们且把饭食备好。”

  黎婴闻言闷闷的点了点头,顺势把手指从弟弟的嘴巴里抽了出来,随手在身上揩了揩,跟着王汉出了门。

  灶台设在了屋子的后头,紧邻着蕙娘开出的一小块菜圃,里面种着普通的白菜,还有日常食用最多的微菜和马齿菜,最特别的有莴苣和菠菜,这两样是新引进的蔬菜品种,是蕙娘由郑家带出来的菜籽种的。前几年原本家里还养了一只羊,不过等黎婴不需要喝奶以后,那头羊就被牵到市集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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